【同人】烟花不过如此

烟花不过如此
by Jjcdg_TH
楔子
言华自然记得多年前的那个盛夏，炎热烦躁的季节，还有不断喧闹的蝉虫。
记忆里的夏天是红色的，不似艳红，不似深粉，而是真真正正的猩红，那是血的颜色，流动着诡异的黑色。
那抹红色，从躺在地上毫无意识的少年的身体中流出，然后在道路的缝隙中慢慢流淌着。一点一点，迈着轻巧的步伐来到言华身边。一点一点接近，然后慢慢爬上他的眼睛，留恋地亲吻他的皮肤。
明明没有红色，却觉得身上沾满了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在他五十米左右的前方，戴眼镜，高挑优秀的少年怔怔地看着面前鲜血直流的少年，如同木偶一般的眼睛没有色彩。他僵硬地掏出手机，用平静地口气呼叫了120，然后就这么坐在那渐渐冰冷的少年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少年的手。
但是生命正在从指缝之间流失，一去不复返。
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在议论纷纷，仅有少数几个人报警，叫救护车。
直到救护车到达，少年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医护人员把那冰冷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拽下来时，他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依靠，直接昏倒在地。无奈的医护人员只好把他也抬上担架。
冰冷的红蓝灯光突兀地冲进那阳光明媚的盛夏，议论纷纷的众人围在那滩血旁。可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在他们后方五十米左右的人行道上，身材高瘦的少年突然摔倒在地上，血从被磨破的膝盖中流出，他的眼睛努力地睁大，做出像尖叫那样的表情，喉咙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哀嚎，就像满月时期狼人在月光下的悲鸣，只是少了音量，却徒增几倍悲伤。
那一天，言华的世界中闯入一场海啸，将高楼大厦，葱郁森林，美艳花园全部吞噬，只留下废物荒凉，供他回味一辈子。

强势茶楼。

第一章
这是初三第一次月考结束的下午。办公室的老师已经把卷子全部改完，正在认认真真地输入成绩。丧心病狂的数学组这次把数学的A+线定得比较高，年级组长兼数学备课组组长覃朝阳老师正笑眯眯地看着年级的数学成绩，开心地对身边的数学老师说：“我们本来以为会把A+定在109左右的，结果却是112，真是令人吃惊。”
旁边的数学老师微笑着回答。初中准备过去，大部分人都在拼命地学习，有付出就会得到回报，全年级的数学成绩在初三时期已经达到十分优秀。
这次月考，有的科目考的好，自然也有不尽人意的科目。比如说——英语。
肖老师苦恼地撑着头，看着初三十二班的英语成绩，咬牙切齿地说：“虽然全年级考得都很差但是12班为什么才16个A+这不科学啊。”
“我觉得还好啦，别的班都只是个位数而已。”
突然，肖老师抬头，看着清秀的少年趴着办公室的格子间笑嘻嘻地回答。
“言华你来了！”肖老师欲哭无泪地把一沓资料塞到他手中，道，“学校叫我们阅读完这些内容，晚上要进行知识竞赛。”
“这是什么？”言华翻看着，密密麻麻的五号字体铺满了三美学校劣质的白纸。
一会儿，他白了脸色：“我靠这是什么？防火灾知识一点通？名字和内容怎么都那么恶心？”
肖老师把后背靠在椅子上，很是无奈。
“Boss，你可以搞到题目的，对吧。”言华抬起手，拨弄着办公桌上的纸张，不一会儿，他就看见一张素白的纸上，赫然印着有关消防知识的题目。
“小声点。”肖老师故意装作很紧张的样子，可是眼底的笑意却是言华看过百遍的，“这是我从朝阳那里得的，不要出声。”
言华了然地点点头，“其实Boss你是忘记告诉我们这件事直到晚上要考试你才想起来的吧？”
看着自家班主任轻轻地点点头，言华简直想哭。初三本来是十分忙碌的，学校居然派发这种任务，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他用笔对照题目勾勾画画，然后把问题的答案都在资料上画出来，和肖老师交换一个彼此明了，意味深长的眼神，抱着资料慢慢地离开。

第一章
这是初三第一次月考结束的下午。办公室的老师已经把卷子全部改完，正在认认真真地输入成绩。丧心病狂的数学组这次把数学的A+线定得比较高，年级组长兼数学备课组组长覃朝阳老师正笑眯眯地看着年级的数学成绩，开心地对身边的数学老师说：“我们本来以为会把A+定在109左右的，结果却是112，真是令人吃惊。”
旁边的数学老师微笑着回答。初中准备过去，大部分人都在拼命地学习，有付出就会得到回报，全年级的数学成绩在初三时期已经达到十分优秀。
这次月考，有的科目考的好，自然也有不尽人意的科目。比如说——英语。
肖老师苦恼地撑着头，看着初三十二班的英语成绩，咬牙切齿地说：“虽然全年级考得都很差但是12班为什么才16个A+这不科学啊。”
“我觉得还好啦，别的班都只是个位数而已。”
突然，肖老师抬头，看着清秀的少年趴着办公室的格子间笑嘻嘻地回答。
“言华你来了！”肖老师欲哭无泪地把一沓资料塞到他手中，道，“学校叫我们阅读完这些内容，晚上要进行知识竞赛。”
“这是什么？”言华翻看着，密密麻麻的五号字体铺满了三美学校劣质的白纸。
一会儿，他白了脸色：“我靠这是什么？防火灾知识一点通？名字和内容怎么都那么恶心？”
肖老师把后背靠在椅子上，很是无奈。
“Boss，你可以搞到题目的，对吧。”言华抬起手，拨弄着办公桌上的纸张，不一会儿，他就看见一张素白的纸上，赫然印着有关消防知识的题目。
“小声点。”肖老师故意装作很紧张的样子，可是眼底的笑意却是言华看过百遍的，“这是我从朝阳那里得的，不要出声。”
言华了然地点点头，“其实Boss你是忘记告诉我们这件事直到晚上要考试你才想起来的吧？”
看着自家班主任轻轻地点点头，言华简直想哭。初三本来是十分忙碌的，学校居然派发这种任务，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他用笔对照题目勾勾画画，然后把问题的答案都在资料上画出来，和肖老师交换一个彼此明了，意味深长的眼神，抱着资料慢慢地离开。
初三十二班，2012级当之无愧的优秀班级。纵使放眼全校，也是数一数二的强班。
只是，这个班级的位置似乎不是特别好。五楼的最左边，阳光最刺眼的地方，而且在班级的左边享有五楼唯二的厕所。忙于学习考试的十二班同学在夏季不但可以享受燥热的空气，而且可以时不时享受一下从厕所传来的诡异气味。
值得欣慰的是，学校在初二的时候安装了空调，所以，历届初三的绝妙“享受”，他们都无福消受。

老师的办公室也设立在五楼，言华终于结束了在登楼梯杀办公室的苦逼日子。
从办公室出来，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天梯走廊，左侧是被缩成小小的高楼大厦，模模糊糊地排列着，依稀可以看到自已家的方向。右边是学生宿舍楼，仅仅六层的高度挡不住二十几楼的蓝色居民楼。三美门口的马路可以看到一点点，一辆红色的出租车驶过，瞬间被淹没在车流中。
绝妙的蓝天，白云飘荡，天气真好。这样的蓝天，纵使下过暴雨，也会出现彩虹。
言华穿过走廊，静如空气。来来往往的学生，或认识，或陌生。但不变的，是一张张神采飞扬，身穿洁白新希望校服的模样。
言华大步向前走，目不斜视地盯着教室的方向。远远的就可以听到其他教室喧闹的声音，但是12班的教室，似乎过于安静。
言华忽然想起当年，12班还是在二楼的时候，老师的办公室在三楼，每次早上七点半到早读时间，远远地就可以听到十二班发出的坏笑声，尖叫声，笑闹声。每逢此刻，言华总是惊恐地望着办公室和校长室，希望不要有老师理会。
如果看到老师，就会通知大家，然后所有人端端正正，装模作样拿出课本自习，熬过老师的检查——又是吵闹。
教室开着空调，嗡嗡的声音没有打扰到小声谈话的学生，言华慢悠悠地从前门进入教室 ，来到讲台上。
清了清嗓子，他淡淡地开口：“大家安静一下，下面我说一个通知……”
就在同学们听到“消防安全知识小测试”这句话时，纷纷爆出一阵嘘声。言华扫过大家厌恶的眼睛，只是淡漠地笑了笑，“下面我把复习资料发给大家，然后大家听我指挥，我把题目答案都给你们说出来。”
几个学生惊喜地抬起头，“卧槽华华你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了！”
“我华你一脸。”他不屑地勾起嘴角，把手中的资料发送给同学，“测验时间订在今晚第一节晚自习，请外宿的同学按时到。相对的，今天的作业会比以往少一点。你们就知足吧。”
同学们爆发出一阵欢笑，言华也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手中的水性笔优雅地划过一个弧度，他敲敲桌子，下意识地往教室中间的位置看。
眼中的悲伤慢慢浮现，就像清水中滴入的一滴墨水，层层晕染，点点扩散。淡到了极致，也温柔到了极点。
那桌面依旧是那面桌面，椅子依旧是那把椅子。
他再也看不到那个温暖的少年皱着眉头，把资料传给后面的同学。
他再也听不到，那个少年同夸张的南宁白话，去和身边的朋友打趣。
空调的味道，混杂着一点点三无产品的臭味。

“那个混蛋又在教室吃零食了我靠！”言华眉毛一皱，呵斥道“我靠要吃也出去吃啊，教室都是那种味道，恶心死了！”
始作俑者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言华自然是看见了，对着他默默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批评那个同学呢？
至于为什么，他便不知道了。原本被书塞得满满的座位，现在只省下空洞的记忆。我们用力把镜子打碎，看着那虚幻的碎片一片片落下，划伤了我们的手，深深扎进了我们的心。
最后的最后，碎片变成了一束白花，轻轻地躺在冰冷的桌子上。
再也没有了，再也看不见了。
言华闭上眼睛，堵住眼底的泪水。绉锐，我如此努力地追随着你的脚步，用尽一切办法闯入你的世界，可是你如此狠心啊，直接将我拒之门外，然后亲手打碎了那镜花水月。
恨也好，怨也好，现在都不重要了。
因为，让他欢喜让他忧愁的人已经不见了，你叫他拿什么东西，去痛诉那悲凉的感情呢？
“班长chang，快点啊！”台下的同学不满地催促，言华猛然睁开眼睛，如梦初醒般，连忙掏出被圈圈画画的资料。
“呃，请大家看到第一页第三个知识点，这是第一大题的……”少年清润的嗓音混合着沙沙的纸张翻动声，是这个夏天温柔的小调。
没有人可以看到，言华眼角的那片血丝，和眼中普通滔滔江水翻滚不休的莫大悲痛。
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窒息。
绉锐已经死了，他为了救他深爱的人，亲手在言华面前折断了生命的秒针。
他的时间，停留在15岁那一年。
言华的悲喜，冻结在绉锐死的那一天。

┑(￣Д ￣)┍初二十二班改成初三十二班

是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见到那个清瘦的少年呢？
那天，记忆深处的悲吼是如此清晰，仿佛只是24小时前的事情。那天的场景，却是发光的照片，岁月的侵蚀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只能努力地回想，用力地挖掘。
……那天的天气，似乎也像今天一样，晴空万里，却徒增了今日没有的燥热不堪。
“喂，回神啦！”
小护士瞪大眼睛，把自己的思绪从遥远的大西洋那一头拽回来，她错愕地抬头，看到同伴困惑的脸。
“呃？”她四处张望，他们已经走到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匆忙行人无暇顾及马路上的喧嚣，长长的车流已经被死死地卡在路上，喇叭声此起彼伏。
好像市区内不允许鸣笛吧？小护士对着狂躁的司机做了一个鬼脸，愤愤地想。
“看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同伴调笑道，“自从看到那个小男生就心不在焉的，你迷上他了？”
小护士没有回答，只是不屑地看着同伴，然后当着同伴的面，正大光明地竖起一根中指。
“喂，不要掰我手指啊！痛痛痛！！”
打开手机，一大串未接来电直接吓得言华把手机摔地上了。
他抽搐着嘴角，肉疼地看着手机从手中自由落体，沉闷的碰撞声像一把锤子直接砸到他的心上。
心疼啊……
他同时觉得胃疼。
他颤抖着双手把手机轻轻地捡起，十八个未接来电，六条短信，创历史新高。

没看懂啊

他颤抖着双手把手机轻轻地捡起，十八个未接来电，六条短信，创历史新高。
如果是自家母上大人的电话，他完全可以想象母上大人回家之后是怎么拿鞭子抽他。
战战兢兢地滑动手机，唔……第一个未接来电来自于……母上大人！！言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时间和日期，是今天下午的七点半，现在是八点，母上只打了一个电话……看来可以用其他理由糊弄过去，言华得意地想，然后回拨。
“妈……我在家啊，哦手机没电了……我为什么不充电啊……停停停您消消气！……我回家就玩电脑了忘记了呗……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嗯，嗯嗯嗯……拜拜。”
可怜的言华在电话里被自己的母亲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也只能陪笑着编造借口。说白了，其实就是谎言。
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假如说自己去看电影，得到的，绝对是母亲的鄙视还有那一句“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继而会慢慢将话题引申至“你是不是嫌我烦了不想和我出门了”……天地良心，他绝对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第二个电话……10086，算了，直接忽略。
第三……第三个！
言华的瞳孔猛然收缩，视野中，惨败的字体就像烙印一般刻入他的双眼，炽热滚烫的温度直逼灵魂深处。
手一抖，手机迎来了第二次自由落体的命运。
邹锐。
邹锐邹锐邹锐邹锐……从第二个未接来电一直到第十六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邹锐，满满地填满整个屏幕，塞满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居然是邹锐……已死之人的电话……
言华觉得眨眼睛都不利索了，看着漆黑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地上，破碎的光斑从屏幕和地板的罅隙中一点点跳出，刺痛了他的眼睛。
不是因为看见回忆电话的恐惧，不是因为对十六个来自邹锐的未接来电的好奇，他只是平静地拿起手机，回拨。
“滴——”
言华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这样的一个电话而兴奋地屏住呼吸，可是抱歉，他的心就像南湖公园的湖泊一样，无声无息，不悲不喜不急不躁。他安静地聆听着，聆听着。
“滴——滴——”
“……喂？”
那是少年沙哑的嗓音，清冷的语调透露出点点滴滴的温柔缠绵。
手机第三次摔在地上。
TBC

大概十几号可以完结

第四章
深呼吸，深呼吸。当我把所有一切都抛下时，我便能无所畏惧。
言华第一次来邹锐的家。
站在门口，他第三次握紧了拳头，第十二次做了深呼吸，最终下定了决心，敲了敲门。
哒……哒……哒……
少年稚嫩的脸庞从被匆匆打开的门后露出来，纯真无暇的眼睛就像新生的小鹿一般动人心魄。
此时，言华看着他，他看着言华。
言华的手一抖，手中的袋子差点掉在地上。
屋内的少年似乎也是吃惊不已，他睁大他那双漆黑美丽的眼睛，注视着面前清秀憔悴的少年，似乎在思考什么，却听到屋后妇人的温柔呼唤：“小辰，还不快点让客人进来？”
小宸……？言华的大脑自动带入廖宸的名字，但也只是在一秒过后就自嘲地笑了笑，想什么呢？
他主动脱了鞋，表情自然仿佛就像去好朋友家一样……按照这个情况当然是好朋友的家，好朋友就算不在了，也同样是好朋友的家。
他本来想把水果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没想到身边的少年却突然高兴地拍拍手，脸上的喜悦似乎来自真心。
“哈哈哈，言华你来啦，快进来。”他大力拍打言华的肩膀，仿佛很自来熟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拽着言华超屋子里面走。
言华却不着痕迹地皱眉，他并不喜欢陌生人接触他的身体，就算是邹锐的弟弟也不例外。
是的，邹锐的弟弟，表弟。现在一个就读于三美学校初二的一个男孩子，性格开朗，在学校是团委学生会的一个学生干部。言华以前见过他好几次，每次见他，几乎都是看着他被邹锐训斥的样子，垂着头的委屈样子，到有一点楚楚可怜的感觉。
其实，邹锐怕是死了也不会知道，他的弟弟，以前曾经拽着言华，偷偷讲他的坏话……邹锐还是下辈子都不要知道吧，言华想。
就算他们有几次交流，言华也只是把这个大喇喇的男孩子划定在“陌生人”的范畴中，不愿意让他在跨过界限。
更不要说真的亲密地拉着他的手了。
他把手从小辰的手中抽出，脸上是一贯的疏离淡漠。他举起袋子，举到小辰的眼前。
你让一个客人提着礼物那么久，这就是所谓的待客之道？
小辰到也明白，他先抢过言华手中的袋子，冲着一扇半掩的门大声呼喊：“妈妈，言华来了！”
房间里的人轻轻地回答：“嗯，言华，进来吧。”
言华对着小辰点点头，迈步走进房间。那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书房，唯有电脑桌上的绿色植物略微新奇外，其他的都毫无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