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乌云蔽月,玉刚天黑之前就出门了,一直到深夜却还未归家。玉霜想起他前些日子说的离别,当时虽说能坦然接受,可此时终归是慌乱的。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个时代留不住他,连自己……也留不住他。
玉刚走后他便整宿整宿的失眠,外面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围上被子起身开门。有时睡着了只要梦见玉刚也在深夜惊醒,醒来后就不复睡眠了,手上攥着玉刚给他的那块玉佩,将脸埋在膝盖间无声恸哭。
玉刚走了,他习惯了好多好多事,那双原本只是用来拿捏描眉笔的素手也渐渐用来劈柴烧饭了。他的秋咳和胃血瘀却在北方气候下日益严重,稍许时日便发作的厉害。
那天他正在灶上炒着两碗家常小菜,腹部却如针扎似的绞痛起来,四下无人,灶上生的火也没人帮忙看着,他只有扶着墙紧紧捂住绞痛的腹部一点一点蹲下身子。他想站起来给灶膛里添点柴时,却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朝地面跪去。膝盖重重地跪在柴草上,一阵碎裂的巨痛席卷了全身。他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灭了灶膛里的火。
隔壁的大婶知道后晚上给玉霜做了一顿好饭,哭天抢地的在饭桌边拍着大腿骂道:「刚小子你咋还不回来!你家玉小子快撑不住了哟!」她与两人做了四年多的邻居,自然照顾有加。
「大婶,别骂了,他回不来了。这顿饭谢谢你了。」玉霜挂着红红的眼圈,勉强微笑。等到对方走后冲进房里摩挲着那块玉佩,哭得声嘶力竭。这一年,他二十八……
玉刚回去那边后,二十七八了也没处个对象,以前的同学此时儿子都已经两岁了。那天他奉了玉刚爹妈的话带着儿子来劝玉刚处对象:「老李啊,你搁外边瞎忙啥咧,回来处个对象吧。外头再好也得回家啊,再说你看家里日子不也挺好过嘛。」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你放弃天伦之乐,你也愿意用一生来怀念他。」玉刚说完后便领着小孩去拿糖果了。留着老同学一个人在客厅云里雾里。
玉霜也许是伤心过度,还不到四十眼睛就花了,落下了一生病。八年抗战,侥幸活下来的他埋了很多人。
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他梦见东北连绵的雪山,醒来时咳出了一大滩血。他突然很想去看一眼公主岭。周围的庄稼汉都说他疯了,只有几个小孩来问他为什么。
他看向北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虔诚:「希望我所爱之人在百年后不经意回眸之间能望见我。」他给孩子们散了些点心,那些孩子便四下里玩去了。
第二天他便上路了,此时他已垂垂老矣……
玉刚走后他便整宿整宿的失眠,外面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围上被子起身开门。有时睡着了只要梦见玉刚也在深夜惊醒,醒来后就不复睡眠了,手上攥着玉刚给他的那块玉佩,将脸埋在膝盖间无声恸哭。
玉刚走了,他习惯了好多好多事,那双原本只是用来拿捏描眉笔的素手也渐渐用来劈柴烧饭了。他的秋咳和胃血瘀却在北方气候下日益严重,稍许时日便发作的厉害。
那天他正在灶上炒着两碗家常小菜,腹部却如针扎似的绞痛起来,四下无人,灶上生的火也没人帮忙看着,他只有扶着墙紧紧捂住绞痛的腹部一点一点蹲下身子。他想站起来给灶膛里添点柴时,却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朝地面跪去。膝盖重重地跪在柴草上,一阵碎裂的巨痛席卷了全身。他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灭了灶膛里的火。
隔壁的大婶知道后晚上给玉霜做了一顿好饭,哭天抢地的在饭桌边拍着大腿骂道:「刚小子你咋还不回来!你家玉小子快撑不住了哟!」她与两人做了四年多的邻居,自然照顾有加。
「大婶,别骂了,他回不来了。这顿饭谢谢你了。」玉霜挂着红红的眼圈,勉强微笑。等到对方走后冲进房里摩挲着那块玉佩,哭得声嘶力竭。这一年,他二十八……
玉刚回去那边后,二十七八了也没处个对象,以前的同学此时儿子都已经两岁了。那天他奉了玉刚爹妈的话带着儿子来劝玉刚处对象:「老李啊,你搁外边瞎忙啥咧,回来处个对象吧。外头再好也得回家啊,再说你看家里日子不也挺好过嘛。」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你放弃天伦之乐,你也愿意用一生来怀念他。」玉刚说完后便领着小孩去拿糖果了。留着老同学一个人在客厅云里雾里。
玉霜也许是伤心过度,还不到四十眼睛就花了,落下了一生病。八年抗战,侥幸活下来的他埋了很多人。
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他梦见东北连绵的雪山,醒来时咳出了一大滩血。他突然很想去看一眼公主岭。周围的庄稼汉都说他疯了,只有几个小孩来问他为什么。
他看向北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虔诚:「希望我所爱之人在百年后不经意回眸之间能望见我。」他给孩子们散了些点心,那些孩子便四下里玩去了。
第二天他便上路了,此时他已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