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答应春，连我本人都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他却并没有吃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但他似乎还是松了口气。
这个夜晚，他再次进入了我。
他紧紧抱着我，抿着唇，耳钉在他的动作下有节奏的一闪一闪。
忘情的时候，他开口叫我，一遍一遍，反反复复，仿佛永远都不会停。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也许，永远和爱是一样的，没有人知道它们真正的定义。
那一天，潜意识里我选择了春，因为我对刘的是喜欢，对他的，是爱。
可惜那时候我并不明白，只知道放任自己随波逐流。
与春两个人的那段日子，原来才是最难忘的。即使现在看上去，只是一瞬间。
也许，一瞬间，就是永远吧。
也许，爱，就是清醒着沦陷吧。
-The end-

Episode 4
谋杀
“哇！你们是同性恋吗？”
低头看到的，不是厌恶或害怕的表情，而是一脸的兴奋。
不好的感觉，一闪即逝。

那年冬天，南方罕见的下了较大的雪。纷纷扬扬的小雪花撒盐一样轻飘飘的飞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堆积了一层。许久没有见到银装素裹的世界，我稍稍高兴了好一会。
“那么喜欢雪？那我们去打雪仗吧！”
春刚睡醒，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思，利索的穿好衣服，就跟我到店门口打起了雪仗。
这个时间路上只有一些学生，街上还是比较清冷，所以我们还没有开店营业。
眼看就要被春整成snowman，一声清亮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又见到你们啦！”
春愣了愣，看向我的身后：“是你啊。”
我胡乱拍了拍身上的雪，快在脚边都堆成了小白丘。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昨天来店里的那个女高中生。
小女生白嫩的脸颊和鼻子冻得通红，她毫不在意的裹了裹围巾，小步跑上来，脸上是比昨日更甚的兴奋：“果然你们小两口今天一大早就在店门口打·情·骂·俏！”
我刚想开口反驳她，结果背后一暖，白雾在我耳边化开：“是啊。”
“喂！”
虽然我不懂为什么这个小女生看到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还这么高兴，我甚至看见她那对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跟春的耳钉一样。但身为同性恋还到处宣扬，我总觉得不妥。
“我可以给你们拍照吗？我今天特地拿来家里的相机呢！”
果然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台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相机来。我果断摇头拒绝，结果春那小屁孩将我抱得更紧了，点头满口答应。
被迫摆了几个亲昵的pose，女孩和春似乎都很满意。
“今天放学后再来找你们！”
她踮起脚朝我们挥挥手，兴高采烈地走了。
本来就隐隐的不安，随着女孩的离去更为浓郁了。

“你在害怕什么？”
春的心思永远那么细腻，所以他总是一语中的。
我不满的瞪他一眼，想起刚才的事，不由小声嘀咕：“用不着你这帮凶假惺惺……”
他显然听到了，失笑道：“你不必如此紧张啊。”
“我怎能不紧张？你不知道这种事被捅出来后果有多严重！”
我鲜少发脾气，春显然愣住了。
“……你经历过什么？告诉我。我想知道。”
我摇头。那段经历虽然已经过去，但我并没有完全释怀，即使对方是春，我也不想再提及。
他显得有些失落。可是很快又来安慰我：“云朵，现在的社会已经不一样了，我们会被人们接受的，请你相信我，也要相信明天。”
我苦笑。
真有这么简单的话，这个复杂的世界就实在太容易混下去了呢。

下午五点的时候，女孩就来了店里。
“你是高中生吧，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嘿嘿，我们九中放的早。”
我一愣，九中是省里排行第二的高等学院，没点脑子是考不进去的。
她得意了一会，又嘿嘿笑了：“可惜我考是考进去了，现在也只能是年级倒数啦！”
她吐吐舌头，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她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前，喝了半杯热可可之后又忍不住聒噪起来：“小攻怎么不在？”
“谁是小攻？”我疑惑，有人叫这名字的吗？
她一甩手：“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呀！你今年几岁啦这么out！”
说我out……好吧，我的确有那么一丁点……“我今年三十，叫我大叔好了。”
“哇！”她一脸不敢置信，“那小攻呢？”
我一下愣是没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隔了一会才回答：“二十左右。”
“哇哇哇！”她立刻兴奋起来，两眼又开始放光，“年下！要死~~~”
现在的小姑娘一天到晚在胡说什么乱想什么，我这个已经out的大叔已经没有闲暇去猜想了，也就随她去，只是还是很不安，毕竟……
“那个，我们的事，你能不要说出去吗？”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到底是未经世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罢了。
她见我沉默，竟然也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让我一下子不能适应。
“大叔……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一部分人与团体甚至国家是支持同性恋的。”她压低了声音，食指沿着杯口慢慢滑动，“而我，希望人人平等这个思想贯彻整个社会上上下下。我希望帮助大叔你们，得到世人的认同与接纳。”

打烊的时候，春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我随口问道。
“嗯，我们社团有新人进来，社长硬是拉我们去K歌。”
我点点头，把那女孩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半天没听他有什么反应，我抬头一看，他也正看着我。但那表情，我不知道他是想笑还是想哭。
“春？”
“叩叩”
有人敲响店的玻璃门，我们循声望去，是两个女学生。一个身形较圆，一头卷发高高的束起，在冷风中飞扬，厚实的镜片下是一双深沉的眼睛。一个身材颀长，肤色较暗，平凡的脸一笑起来就能放光一般，左眼下一个酒窝浮现，平易近人。
“抱歉我们已经打烊了。”
我开门出去，铺面而来的寒风刮得脸有些疼。
那两个女生的脸颊都冻得通红，却没有要进去坐一会休息的意思，只开口说了一句“请二位以后多加小心。”就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高个回头向我挥挥手，笑道：“再见，Cloud先生，Essar先生。”然后二人的身影就在夜色中消失。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般不真实。

“干杯！”
楚姬一大早兴致就很好。由于是寒假，店还没开门她就跑来了，说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我们只好由着她，顺便解决了早饭。随后她就提议要去逛街。
我刚要推辞，口袋里的手机就被人掏出来。“喂？是老板吗？我是Essar，今天我和云朵有点事……嗯，对……好的，谢谢老板！”
他合上手机：“好了，我们走吧。”
……不是我多虑，为何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被一大一小的两只夹在了中间站在繁忙的大街上。
今日天气晴好，蓝空显出冬日才有的剔透，阳光铺在羽绒服上，有暖暖的味道。的确是个适宜外出的好日子。
结果在商场里绕了几圈，楚姬就没影了。打电话给她，她叫我们先去看电影，一会就到电影院与我们汇合。
因为是已经上映了很久的电影，偌大的影厅内只有寥寥几人。我与春选了较后的位置，买了爆米花和饮料，一边看电影一边等楚姬。
黑暗中，我们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不用担心被人侧目相对。分享彼此掌心的热度，即使出了汗也不想松开。
他慢慢凑过来，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很柔很轻。电影里音乐的旋律缓慢的萦绕在我们身旁，很甜很美。
结果到最后楚姬还是没有出现，电话打来叫我们不用管她。
所以两人又在街上闲逛了很久，不小心转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有一家卖花草的店，木门前红色的灯笼还幽幽的亮着。
“欢迎光临。”门后的院子里坐着一个身穿暗红长褂的男子，他看到我们，微微一笑，“是新面孔呢，有什么想要的盆栽吗？”
我连连摆手：“随便看看的。”
我在院子里兜兜转转。即使新年将至，天气寒冷的时候，这里仍旧充满绿意，真是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我指着一盆尤为茂盛的问。
“那是山茶与梅花的杂交品种，天气暖一点就能开出白色的花。”他比划着，又笑了起来，“不过有点难伺候，也占地方。你可以养养这盆，是一个种类的，很容易活。”
他拿出一盆两个手掌大小的盆栽。那枝叶，我看了莫名的喜欢。于是就买了下来。
“一路走好。”
他送我们到店门口，依旧微微笑着。
“他很漂亮。”我不由感叹了一句。
“是吗？”春这么说着，睨了我一眼。我笑出来，摸摸他的脑袋。
“春也很漂亮。新年的时候，我们就一起过吧。”
他把头别过一边，耳朵好像是被风吹的通红，小小声嘀咕道：
“那是当然的吧。”

嗯，插句话……小说到这里已经出现了几个人物，是小爷我另一本小说里的比较主要的人物。。差不多要开始了高潮。。请大家尽请期待。。。还有要开学了……你们懂得

没想到，这么快，我又站在月台上。
往事，仿若昨日。走马灯般浮现眼前，历历在目。
电话和身份的泄露罪魁祸首是楚姬。她把我们的照片给她的朋友看了，那朋友死缠烂打要到了我的手机号，还公布到了网上。
互联网在这时才显现出它的可怖。
我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已经传到什么地步了。情况不容乐观。
那之后手机就一直受到陌生短信的骚扰，问的都是一些低级的问题，我不想再提。后来受不了，直接换了手机号。
昨晚母亲一个电话打到家里，叫我回家过年。
去较偏僻的城市避避风头。我是这么想的。春想跟着我回去，我也答应了。
两人带着帽子围巾和口罩，各拉一个简单的行李包，在寒风呼啸中站在月台边上。
绵绵小雪从早上就开始下个不停。今年冬天特别冷。我缩缩脖子，不知道是否要感恩这寒冷的冬季，使我在此时能站在人潮中。
可没有下雪，我也不会和春去打雪仗，更不会被拍到照片。
疲惫的闭上双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即使隔着口罩依旧能吐出淡淡的白雾。
我总是被过去束缚，不断在其中彷徨不前。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的记性能差一点。
春明显感觉到我的叹息，但如今他已不敢再在公共场合做出什么暧昧的举动，只能关切的用眼神看向我。我对他摇摇头，表示没事。
我顺着冰冷的铁路往前看，依旧看不见尽头。
看似平整的道路，其实崎岖不堪。魑魅魍魉会躲在一角，随时跳出来吓你一大跳。
我们，估计注定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辈子了吧。

我没想到我们的事已经传到家乡了。
邻居看到我和春的时候，摆出了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眼神。
我略感不妙，等站在家门口叫春先去旅馆暂住的时候，门被掀开，露出了久未谋面的母亲的脸。
我没想到，原来美丽的母亲，如今已是如此老了，青丝斑白，如同外面的积雪。
她看上去很平静，只是眼睛不停的在我和春中间徘徊。
“他……”
我刚开口。“啪”的一生脆响，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左脸颊火辣辣的疼，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被狠拉进了屋，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后来新年的几天，我被反锁在房间里，三餐只有白粥和萝卜干。家里很冷清，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没有生气。但我知道，母亲和父亲都在外面。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开口说过一个字，也没正眼看过我，完全那我当空气。我也没有什么反应，平平淡淡，就如空气一般过了新年。
其实被关在家里不出门正合我意。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春。
他应该回到店里了吧……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经过了这么多事，他应该学乖了吧……应该，会放弃了吧。
窗外的大雪没有要停的意思，竟然到了铺天盖地的地步。白花花的一片，令人眼花缭乱，却怎么也无法心平气和，然而让思绪愈加凌乱不堪。空气冷的仿佛冻住了一般。我裹着毛毯，蜷缩着身体坐在课桌上，安静的靠着玻璃窗。呼出的热气模糊了视野，隔着看世界，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的。
我无所谓的，感情这种东西，只要冷上几天，就能平息下去的。什么都有一个保质期。
也许，只要我想着不爱了……
……就能不爱了……
……吧……

今夜，突然失眠了。
明明很困，告诉自己应该睡觉了，可是直愣愣的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黑黢黢的天花板，让我想到加拿大的夜晚。也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冰冷的床上。
可是后来不一样了，有一只大型犬赖在我的身边，一直缠着我。
现在回想，他的体温原来是那么舒服。
不知躺了多久，有车灯滑过窗户，车轮碾过泥沙的声音是那么清晰而又空落。
一道黑影滑过天花板，我愣了愣，翻身单膝跪在书桌上，拉开窗帘。
像是惊喜一样，一抹纤细的背影就在我的窗前。
他抱着双腿，脸埋在膝盖里，坐在我窗前的花坛旁。金发在路灯下反射出的光芒很温和，藏在下面一闪一闪的，是他的耳钉。
我说不出话来。声音哽咽了。只觉得手脚都在发抖，对玻璃上发散出来的冷气毫不在意。
脑海里只不断回旋着一个信息：
他没有走。他没有离开我。
呆呆的看着他许久，他终于有所感应的抬起头，转身愣愣的看着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我突然觉得这似乎就是永恒。
我打开窗户，任由寒冷的风吹得刺骨。
“云朵……”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冻得通红，如同他的眼角，“我好想你……”
终于身体都在颤抖，我小心翼翼的靠在他的肩上。
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
我看见泪水从我眼中脱落，碎在他的脚边。
他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将我裹在他的怀里。我感受他的温度与心跳，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紧紧抱住他，死死抱住他。
良久，我和他平静了许多。
我听见自己几不可闻的声音被寒风刺破，却十分清晰。
“春，带我走。”

我匆匆披上大衣，拿了钱包，翻窗出去，抓着春的手，两人在夜色里狂奔。
只是逃向何方，谁也不知道。

我们连夜逃回S市，却在咖啡店所在的那条街街口遇见了之前那个夜晚打烊时出现的两位少女。
她们将我们带到城郊的一处别墅中，让我们住在二楼的客房。矮个带我们稍微熟悉了一下，就走了。
高个走前依旧笑眯眯的对着春，说：“春，要记得乖乖的听云朵的话。”说罢拍拍他的脑袋，朝我看了一眼，转身同矮个离去。
那人，想必是春熟识的人。
我心里一直疑虑着，想要知道春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可又不忍问，心想春一定会告诉我的。
可是他没有。
逃走后的这几日，也许是我的错觉，春好像不似之前那般腻我了。
往常他只要看到我，不管怎样都会咧开嘴傻傻的笑着。现在他仍是笑着，却只是淡淡的笑，有时会双目空空的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就算不说什么，我也大概知道了。
他，是厌倦了，是后悔了，是想要放弃了。
我不觉得要怪他，相反认为他是对的。换做我是他，恐怕早就提出分手了。所以，我这些天就默默的，也不主动与他说话，等他把事情想通了，把一切挑明。
可是他没有。
日子就在默默的等待中流逝。这似乎是一场冷战，渐渐的我们不再与彼此闲谈。
直到那天。她们告诉我，我父亲去世了。

门后面站着的是我始料未及的人。
他已不似从前那般胡子拉碴的无赖相了，如今笔挺西装是如此光鲜亮丽，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但我不会认不出来。他曾给我那么深刻的印象。
以前只觉得恨，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拉下地狱。可今日见面了，却一点感觉也无。
我暗暗吃惊。原来我已经放下了，在不知不觉间。
“你有什么事吗？”我问。这个时候母亲还睡着，但估摸着也快醒了。小区里也会有些买菜的老人路过，让人看到了不免又要被非议几句，思考着是否要请他进屋或者去别处。
他似乎有些尴尬，只是一直看着我。我被看得不舒服了，他才稍微收敛了些，嘴角扬起：“我只是来看看你，就走。”
我静默着不知怎么说，想问他看好了没，低头看自己的双脚。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里面的惆怅惹得我抬了头。他明明是笑着的，看上去却很悲伤。
“我很对不起你。”他这么说着，我不置可否的点头，他又说着，“也许太迟了。”
我也笑：“我已经不介意了。”
他抬头，带着点欣喜，却在触到我视线的时候微滞了一下，了然似的讷讷放下了抬起的手臂，喃喃着：“那就好。”
又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他又叹了口气。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有事就来找我吧。”
我接过名片，匆匆看了一眼，是某公司的总裁。我对他点点头，刚要关门，他急忙拦住。
我用眼神问他还有什么事，他吞吞吐吐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盯着我的眼睛，清楚而恳求般的问：“我……能抱抱你吗？”
我一愣，不明白为何，但还是点头。他受宠若惊般，却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将我环住，轻轻将头枕在我肩上。
我能觉出他的颤抖。
我单单的站着让他拥抱，他只停顿了数秒，深呼吸一口气，就转身离开。
也许，时间真的能让人彻底改变。
但我并不知道，原来最深层的东西，会像百年老树的根一样根深蒂固，铭刻在心中的一个角落。
这是一场谋杀。只是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谁又是真正的凶手。
也许他是对的。
一切都太迟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看见一只雪白的小猫趴在我的床上。
应该是从开着的窗户爬进来的吧。
我见他还算干净可爱，就忍不住抱起来。他直愣愣的盯着我，两只眼睛右边是宝蓝，左边是琥珀，十分漂亮。
我冲他笑。他一下钻进我的怀里不肯出来。
让我想起了他。
我从冰箱里取了牛奶，温了给他喝。他一点点舔着，半边身子还是窝在我怀里。时不时蹭蹭我，向我撒娇。
母亲起来了，见我怀里的猫咪，不由分说尖叫着朝他砸东西，最后将他赶走了。
我觉得可怜，但又有什么办法。母亲不喜欢。虽然她以前不会表现的这么极端。她到底还是老了。
可能那只猫就是他呢。
我这么想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