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前两天都是待在老婆婆的小房子里,和对面那张脸——他说自己叫Ashton——熟识后,Luke有被带着去四周兜兜转转。
天气渐热,虫鸣声藏在草垛和田野间。有时候还会看见灰黑的野兔,从一个小丘后面冒出来,之后又不见了。
到城里还是头一回,除了从火车站走到城边。和上次的印象一样,和别的城市——无论是大城市还是小城市——都差不多,就连曲奇店的招牌样式似乎都是一样的。
Luke跟在Ashton后面,他们两个差不多高,觉得自己会高一些的Luke垂下睫毛就能看见Ashton被汗水浸得颜色变深的后衣领,还有在留长的头发中隐约可见的脖颈,肤色匀称而又好看。
这么热。
前两天他们穿得差不多,纯白的背心,但Ashton配的都是长裤,而Luke穿的是七分裤。
一进酒吧年长些的男孩就拉着Luke找到一个冷气充足的地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让大半个身子都接触到被冷气吹得凉凉的皮面。Ashton满足地叹了口气,调整身体到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姿势,边和Luke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的小腿轻压着Luke的膝盖,结实的肌肉让十五岁的男孩有些不自在——原谅他吧,还未探究清自己性向的暧昧之时。
Luke小小翻了个白眼,手掌磨擦了一下裸露的手臂,想缓和一下因为冷气——或者某些别的——而起的鸡皮疙瘩所引起的不适感。
Luke压低声音——因为他不想太引人注意,必竟是新面孔——向Ashton询问好友的事。
年长的男孩扯出一个懒散但明媚的微笑,“他大概会晚点来。”
“是solo?还是什么?”
“是乐队。”
“听上去挺不错的,他在里面是干什么的?”
“他会弹贝司,有时候打鼓。”
“他唱歌么?”
“唱,他对音乐有自己独特的理解。”Ashton咯咯地笑起来,“不是我抬举他,真的,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Luke笑起来,把他的膝盖向Ashton的小腿压了压,接收到的回应让他感到开心。
过了半个小时——或者一个——Ashton的那个朋友来了,是一个看上去很前卫的男孩,很搞怪,也很幽默。
他们玩得确实很开心,Luke和Ashton听了很多首歌,在酒吧里呆到天色昏黄下来。
Ashton甚至会尖着嗓子像只花栗鼠一样为歌配和声。他把Luke逗到快笑哭。
之后几天也是欢快的,Luke几乎没有在夜里怀念他的小狗Molly。屋子里有淡淡的熏香味,他觉得是一种喜雨花,或是某种长在河边的草,因为它有一种湿润的阴沉感,但并不讨人厌。
“我下午要回去了。”坐在台阶上Luke这样跟Ashton说,“坐火车。”
Ashton点点头,“我以为你会呆久点,至少要到下一个星期二。”
“为什么是星期二?”
“不知道,大概我喜欢星期二。”
之后他们又笑起来,咬着从披萨店里买来的披萨,topping是Luke喜欢的Pepperoni。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直到Luke觉得大腿根部有些酸软,跟Ashton打了声招呼回到屋里去了。
下午的时候Luke想从窗户边向Ashton告别,在那张活泼欢快的脸出现以后。
“那...”
“Hey!Lukey!”Ashton的眉眼很是快乐,他的酒窝有不深的阴影,像贮藏了很多很多的幸福。“下次再来玩哦!拜拜!”
本来还是觉得惋惜和不舍的。
“嗯,再见,Ashton。”Luke朝他挥了挥手,弯着嘴角,和他记忆里第一次见面时Ashton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