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2]见
到那个运气不太好的病人的时候,她正逆着窗侧对着我坐在病床上,双腿不安分的弯曲了起来,右手的手背上还扎着针管挂水,另一只手翻来覆去的折腾着一支从柜子上的花篮里抽出来的向日葵花。光线照耀反射在灿黄色的花瓣上,在她干干净净的眼底留下了一道道闪亮的印子。
——就像是落了一把被碾碎了的星星。
我站在门口,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手中一叠厚厚的纸,暗叹一口气。挺好的一个女孩会得了这种奇怪的病。
啧,上帝你是睡着了吗?太不负责任了。
就这样想着想着走了神,身后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轻飘飘的说话声。
“你好……请问你是九月的医生吗?”
我被吓得顿时浑身一震,脖子僵硬地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一个黑长直妹子。
天呐妹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走路都不带有声音的吗?
看着她一脸怪异,我尴尬地收拾好脸上的表情之后,牵动嘴角笑了一下,“呃……那个……你……”
“九月,您的病人。”她好像能够读懂我我想要问什么一样,点了下脑袋,示意性地往病房里望了望。
……原谅我没好好看病人的档案。好吧,准确来说是根本就没看。
我耸了下肩,“那么你是?”
“她的姐姐,监护人。你好我叫莫莉安。”
“这样啊……那么病人的情况……”我沉吟了一声,思索着斟酌词句,把语言放得尽量委婉一些。
“血液病,我知道的。”莫莉安微微低头,一直都是空空落落毫无聚焦的眼神有了点点的波澜,“可以尽力吗?”
我沉默了一下,这种事情谁又能够百分之百地可以立约保证呢。
气氛瞬间就下降了几分的温度,医院的长廊里空无一人,沉默寂静。
我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卡在了喉咙里的的声音,最后发出了“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音节。
我点了一下头。
“当然。”
然后莫莉安很真挚的笑了一下,我目送着她推门离开。
其实我们无论是哪个都知道我的肯定只不过是在说谎罢了,半真半假。只是可笑的是谁都不愿意去拆穿它。也许是要在心里给自己留一点点的余地,以供存留一些仅仅是单薄的慰藉和温暖吧。
人都是喜欢自我欺骗的生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