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O
韶音还在蹲墙角和研究瓷砖。
韶华一直盯着她看,若他的目光是水果刀,那韶音现在肯定已经满身是血,虚弱地躺在救护车里的担架上,周围围了一圈护士了。
莫少爷的脸像是扑了面粉一样的雪白,嘴唇完全没有血色,眼睛已经深深的陷进了眼眶里面,下巴上尽是灰青色的胡茬。
看起来简直像流浪了半个多月似的,完全没有点莫家大少爷的样子,怕是将他丢到莫家的大门口,连个佣人都会把他撵走。
莫非上前,挑挑眉,冷笑:”怎的?莫小姐,莫少爷,还不走?你们俩是不是打算在这警察局住上了?要不要小的回去找莫老爷子要两条毛毯,这儿风大,夜里凉,当心别着凉,闪着腰!”这语气本是带着几分玩笑意思,说到后面,他越说越气,几乎是瞪着眼睛,吼出来的。
韶音弱弱的看了一眼莫非,又弱弱的一指旁边弱弱的,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三个人的同学们,弱弱的问:”他们怎么办?”
莫非扶额,一记眼刀甩过去:”等着他们的家长来接呗,还能怎么样,莫老爷子就算是不给他们面子,也得给你面子不是?好歹你们同学一场,不能丢了情面!以后管好你自己,少给你哥,还有我添麻烦,要闹到老爷子面前闹去,他可是宠着你,绝不会骂你一个字儿,少来招惹这么些子社会青年,最后还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闹心!!”
周围一帮子闻言立马欢呼雀跃,拿手机发微博,并争相与警察合照。
可还没等她应上一句,她身旁的韶华身子一栽,倒了下去。
莫韶音傻了,莫非愣了,警察站住了,周围安静了。
拘留所再次恢复原本应有的宁静。
没人敢说半句话。
除了窗外的车水马龙,和倒在冰冰凉凉瓷砖上的莫韶华之外,世界一片祥和安定。
十秒钟后,莫非清醒了,莫韶音也清醒了,警察转身走了,周围不安宁了。
世界一片窃窃私语。
莫非掏出手机拨120,莫韶音去找警察,推来一把办公转椅,把莫韶华放到上面。
窗外响起鸣笛声,不过这次不是警笛,而是医疗救护车所发出的声音。
等那十个八个白衣天使把莫韶华抬进救护车的时候,莫非才想起来去洗手间并给莫老爷子和梁钰打电话。
等莫非通完电话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上的颜色更是变换得有趣,一会白,一会绿,一会紫,一会黑。让莫韶音怀疑他是不是调色盘转世。
她艰难地忍住笑,换来的却是莫非劈头盖脸的一巴掌,并且难得的爆了粗口:”靠!莫大小姐,你哥哥现在极有可能神智不清,六亲不认,而且一辈子特么都这样,你丫的还有时间在这儿冲着我傻笑?!!!”
莫韶音愣住了。
一辆明显超速了的酒红色法拉利冲到莫韶音面前。
莫非高高的喊了一声:”梁钰,你来了!”
韶音浑身一震。
梁钰”嗤”的一声拔下车钥匙,推开车门,表情平静,但是颤抖的手臂透露了他不平静的心情。
韶音怯怯的看了一眼梁钰,可是对方可没有时间和她Say Hellow,他几乎是冲过来的,不管是莫非还是莫韶音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梁钰一把抓住莫韶音的领口,头上青筋直跳:”你知不知道莫韶华他有精神分裂症!?”
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只是反复回放着梁钰的那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莫韶华他有精神分裂症!?”
莫韶音再次愣了,然后她笑起来:”你们是这都是在逗我吧,你,你,还有我哥,你们都是串通好的,对吧?他怎么可能有精神分裂症,怎么可能啊!!!”
梁钰和莫非很默契的都没有回答她。
见两人皆是如此,韶音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
泪水滴在柏油沥青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让她想起在法院雨妍姐姐判定一个案子结案的时候,木锤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咚--”的一声,肃穆,而又庄重。
现在这个声音,也在她的脑海里无限次回放。
”咚--”的一声,事实无情的展开在她的眼前,没有留一丝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