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醉出品】《缘起缘寂》[凛遥相关][凛生日贺相关]
_[松冈凛x七濑遥]
_[From 绯轮]
……
三生三世，缘起缘寂
……
松冈和七濑确定交往的时候他们在海边，海水带着白色的浪，像是蔚蓝色绸缎绕着白色的蕾丝边。夕阳的余晖似乎是倒入海水里的焦糖汁，混合成了散发着甜腻味道的琥珀色。松冈从后面搂住他，“真漂亮。”七濑嗯了一声，手停在松冈扣在他腰间的手背上。“很温暖。”没有白日时的刺眼，褪尽锋芒只余下温和。
松冈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随着他的话落在七濑的耳垂，“你说，如果在这里告白，成功率是不是会很高？”
“那要看对谁。”七濑依旧平静，只有松冈知道他耳垂染上看不明显的樱色。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松冈的声音有些低，几乎要被来去的浪声盖住。远处的夕阳又被海平面吞没一寸。
“那个人已经答应你了。”
他们就这么简单地将自己未来的时光和感情交付给对方，一切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他们喜欢海，包容一切的大海轻易的承载着他们的喜与悲，忧或乐。
过去 未来 前世 今生
……
2月2日是松冈的生日。还没起床便听到七濑在自己耳边说生日快乐。松冈迷糊地搂住他的腰，“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七濑扯扯他的头发，“没有，说好了今天陪你的。”
“什么都听我的？”松冈显然还没有睡醒，话语里带着些许的鼻音和孩子气。
“恩。”
“那先亲我一下。”这个人到底是长大一岁还是变小了啊。尽管这么想。七濑还是俯下身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该起床了。”松冈点点头，慢慢坐起来，“约会？”七濑笑着把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今天凛想做什么都可以。”
生日的特权啊。
一年就一次要用够本才行。
真正走到街上的时候反倒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松冈牵着七濑的手漫无目的地逛着。“对了，我们去水族馆吧！”七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水族馆门前刻着的海豚和鲨鱼异常醒目。答应的话还没说出来松冈就已经松开他的手去买票了。
水族馆里大多是孩子，稚嫩的脸贴着玻璃看着里面的海洋动物。一道玻璃隔开两个无法触及的世界。大白鲨慢慢的游过去，一口尖牙让很多小孩子尖叫。“和凛很像。”七濑指着它说道。“尤其是牙齿。”
松冈压了压自己鸭舌帽的帽檐，切了一声没说什么。“说不定凛前世就是鲨鱼。”七濑继续说道，一群热带鱼在他们面前游过，色彩缤纷。
“那你呢？海豚？”松冈语气里划过的不爽让七濑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在意。随口道，“不知道，不过我有梦到过人鱼。”
“人鱼？那种生物不存在吧。”
“很奇怪的梦。”他似乎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那个人鱼的一生。但是醒过来之后他丝毫不记得梦的内容了。他也没有多去想，毕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梦。如果不是今天松冈提起，他早就已经忘记了。
——据说，不记得梦的内容是因为你潜意识里不想记起它
“看不出来你会做这么天马行空的梦呢。”松冈打量着他的侧脸，七濑无视了他含笑的眼神。轻飘飘地岔开话题，“待会去看海豚表演吧。”说着抬手指着面前的时间表。在这之前他们还可以去看看帝企鹅和大海龟。
“不去。”出乎他意料的是松冈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七濑有些惊讶的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印象里松冈没有不喜欢过海豚啊，不是经常抱着家里的海豚抱枕吗。“为什么？”，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来水族馆都要看的吧。”
“不去。”松冈的回答依旧没有改变，也没有告诉他原因。两人之间沉默了三秒之后七濑很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拉住他的右手，“那就不去吧。”
这次换成松冈震惊的看着他，七濑扬起嘴角，“今天是凛的生日，凛开心就好。”
松冈对这样的七濑很没有抵抗力，或者说他对什么样的七濑都没有抵抗力。与他十指相扣，松冈的语气说不上好，“好啦，陪你去看。”
与其说讨厌海豚，不如说松冈只是不喜欢海豚表演而已。

人鱼同样需要繁衍生息，他们的雌雄之分和人类一样明显。比起偶尔出现于人前的雌性人鱼，雄性人鱼更为稀少并且轻易不会离开深海。关于他们更多的是传说。
遥感到身边的沙粒在缓慢的动，知道是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但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和能力，只能任由他们搬动自己的身体。好晕。头沉重得无法思考任何问题，没有在海里他也无法感知周围的环境。只知道自己被放在水里。一个狭小的空间，似乎是一个水箱。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让他很不爽却又无力阻止。
有人凑近他，人类特有的气息在他的脸边散开，遥感到那人的手指搭上自己的脸，与他体温略高的手指形成对比的是一个冰凉的物体。戒指？
遥感到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周围的人也不再说话。他艰难地睁开眼睛，面前人鸽血红般的眼睛与他相撞。遥的瞳孔瞬间放大，曾经的记忆翻滚着从脑海最深处冒出来。一块块碎片拼凑成现在这个人的脸。
他的喉咙动了一下，“……凛。”那一声说的字眼只有他自己清楚，身旁的人类只能看到他动了一下嘴唇。“啊，你醒了。”凛看着面前人鱼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他身后的海盗爆发出一阵欢呼。怜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赞许地看着遥，“非常符合美学。”
“欢迎来到我的船，”凛笑道，“我该怎么称呼你，人鱼？”
“遥，七濑遥。”遥的力气任仍然没有完全恢复，仅仅只是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让他有晕眩的感觉。怜上前用两指在他的脖间探了探，看着他身上许多细小的擦伤皱眉，“伤得不轻啊，海洋里的生物原来也无法抵挡这样的灾难吗。”
凛站起来，慢慢转着手上的戒指，“都还愣着干什么，换个大的水箱，多弄些海水上来。”船员们立刻开始各忙各的。遥支持不住再次晕过去。
“传说原来是真的。”甲板上只剩下凛和怜两人，“我一直以为人鱼是无性繁殖。”凛哼了一声表示他对于怜的想法的鄙视，走过去将遥打横抱起，“准备起航。”怜在他身后笑笑，轻声答道，“是，船长。”
……
遥再次醒来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极大的玻璃制水缸。凛坐在他前面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一颗蓝宝石。看到他醒了，凛将宝石放在手边的桌上走过来。“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遥点点头，凛带着皮手套的手指划过他尾上的伤口，“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是凛，松冈凛。”，他忽然笑起来，带着血腥的味道，那样的表情遥很陌生，是记忆里所没有的。“我是一个海盗。”
那句话对遥似乎并没有影响，他只是又一次点头，目光落在凛的尾戒上。凛注意到了，取下它放在他面前，“你很喜欢？”
“不过抱歉，这个不能给你。”这是能证明我曾经身份的唯一东西，它提醒着我自己应该做什么，什么是自己所应该得到的。而也只有得到那些东西，才能够了却夙愿和一个虚无的梦境。
遥似乎并不意外，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了一会它的花纹之后便还给了凛。
凛站起身，“现在你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不能放你回海里。放心，人鱼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财富。”对于海盗而言，利益即是一切。杀掉一条人鱼对他们不仅没有任何利益可言的同时，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他们还将受到来自海洋的诅咒。
“你要吃什么东西吗？”凛走到门口回头问道。
“青花鱼。”
……
遥似乎打破了人鱼伤口愈合很快的传说。尾上的伤口愈合得很慢，而且似乎头部撞到礁石给他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他时不时会晕过去，凛和怜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效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晕过去的原因。他的记忆正在复苏，大脑在一点点的消化他们，并最终转移成他的。这是一个不会太短的过程，同样，也会痛苦。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劫。
因为他是一条人鱼，一条上一世在海水中死去，同时还与一个人类结有血盟的人鱼。而最可悲也是最可笑的是，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抱着自己的尸体说下一世一定会保护自己，将血滴在自己脖间结下约定的人类，现在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遥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外面海盗们很闹，似乎他们又抢劫了一条刚刚做完交易回来的商船。黄金，宝石，香料。快意的饮酒声让遥感到厌烦。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代价是他的伤口愈合能力慢了一倍不止。
遥不知道如果没有前世他们今生会不会相遇，那个曾经敢在自己和海里比游泳的小皇子变成了现在的海盗。多少有些令人唏嘘。
门打开的声音让遥很意外，本应该坐在自己船员中间啜饮美酒的人手里拿着一本书走向自己。“哟，晚上好。”遥拿过一旁的青花鱼，用手撕着它的肉。“晚上好。”凛拿过椅子坐在他的旁边，探身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唔，开始愈合了啊。”
遥将慢慢吃着青花鱼，新鲜鱼肉的味道让他的舌很满足，“很快就可以好了。”他的记忆已经恢复，就说明他的愈合能力开始复原。“真有些舍不得你。”凛看着他笑着说，“人鱼是很稀罕的，也许有的人一辈子都看不到。”
他忽然凑到他耳边，压低的声音听上去具有别样的诱惑力，“我忽然不想把你放回去了怎么办？”
遥猛地退开，身体的动作激起水花，薄如蝉翼的尾端不可察觉地颤动着。
凛重新坐回椅子上，扬一扬手里的书，“要不要听故事？”遥点头，又拿过一条青花鱼。刚才的距离，很危险。他发现这一世他没有办法猜到凛在想些什么，同样，凛眼里的一些东西，他看不懂。
凛翻开书，开始讲述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渔村，这里是寒暖流交汇的地方，世世代代都以打渔为生。这里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被隔离，只有每个星期出去卖鱼的人才会知道少量的关于外面的信息。
Rin的世界很简单，起床，洗漱，吃饭，和妈妈说早安，然后去海边找Haruka。那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尽管他是一条人鱼。
读到这里是凛笑了，“有没有觉得很感动，或者，”他随意的挥挥手，“很熟悉？这也是一个人鱼的故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本书的，你应该会喜欢。”遥没说话，凛把这当作默认继续读下去。
“Haruka?你在吗？”Rin趴在一块石头上将一块贝壳抛入水里。海面荡开涟漪，之后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孩探出头。冷静的神色和他的活泼完全相反。“今天来得很早。”双手撑着石头然后坐上去。留下尾泡在海水里。
“今天起得比较早啦，父亲去外面了。”Rin笑得很开心，眼神中带着对外面的向往。“Haruka,你说，外面会是什么样子？”他接着说道，“他们说外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还有很多别的动物。”
Haruka依旧很淡然，似乎对外面一点也不感兴趣。注定只能生活在水里的他对外面并没有多少感觉。相比，他更喜欢深海，平静，不会被打扰。但对着Rin期待的眼神，他也只是说，“奶奶说，人类的世界很精彩。”
“啊，要是Haruka也是人类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外面了。”他自顾自地说着，“不过没关系的！我会把外面好玩的东西带回来给Haruka！”

“但是你没有回来，”遥的笑容里带上一丝苦涩，“王室内乱。你离开了皇宫，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你了。”
他看向凛，“我们每次做了约定之后都会发生一些事，改变我们的一生。”这是不是就是他们可悲却又无法改变的宿命。人和人鱼，本来就不应该相爱。
凛搂过他，“对不起。”
这是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一句话。但遥什么都没说，毕竟，这也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回抱着凛，说没关系。他们同时想到以后，却忘记了以后的事情都是未知。就好像遥看不到他们的未来。
……
袭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火炮拖着绚烂的尾打过来，然后在船边炸开。凛跑出去拿着望远镜一看，皇家海军的旗帜在夜色中也看得明显。“混蛋。”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他当然知道是他的皇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后来的场景凛不记得了，只是残留着一个影子，不知道是那晚的炮火，还是前一世的火光。
那场激战持续到天亮，除了船长与大副以外所有船员死去。鲜血几乎染红那片海域。凛沉入海中的那一刻遥跳下去，带着他游向岸边，怜跟着他。他总是觉得在海上只要有这条人鱼在便不会出事。
上岸后遥俯身吻住他，将自己的生命力一点点的渡过去。只要他回到海里，便可以很快恢复，但对于凛来说却至关重要。
凛逐渐转醒，看着面前海上的残骸只能一拳打向身下软软的沙子。“我早就应该动手。”“现在说已经迟了。”怜推了推眼镜，依旧冷静，“先把身体恢复…！”话没说完他看到身后金属的反光，“遥！！”
半个身子已经回到浅海的遥回过头，看到箭镞袭来却因为水太浅而没办法躲开。会死！！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他听到箭镞没入身体的声音，却没有痛疼。睁开眼睛，看到鲜血一点点染红凛的衣服。他伸开双臂挡在自己面前。“笨蛋，说过要保护你的。”凛笑道。
原本受伤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伤害。那个箭镞的主人已经离开，同样离开的，还有凛的生命。当他的手失去温度和力量时，遥才发现，原来自己想要的其实从来都是这个人能够好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怜把凛抱去沙滩，遥艰难地挪到他身边去。趴在他的胸口，慢慢地说道，“人鱼，一生有一次许愿的机会，无论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但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他勾起嘴角，“前一世，是我太自私了，明明可以保全你和你的家人，却要用那种方式让你们都给我陪葬。”
“对不起。”
“所以，我的愿望是……”
“等等！”怜忽然开口阻止，尽管愤怒悲伤，但作为旁观者他还抱有一丝理智。他知道这个人鱼是凛真正在乎的。“你疯了吗！你有想过就算他活过来会有多痛苦吗！他的愿望是保护你！你要让他再经历一次失去爱人的痛苦吗！”
“他不会记得的!”遥打断他，“我会消去他所有的记忆。”过去的，未来的，关于我的，统统都抹去。
“…这样对他不公平。”
“我只要他活着。”遥的眼神让怜知道没有转寰的可能。
“我的愿望，就是凛能够成为这个国家的皇，然后，忘记我。”
从尾端开始，他的身体一点点变成泡沫。与之相对应的，是凛一点点复苏的心跳。遥伏在他的胸口，心跳声让他感到心安。嘴角牵出柔和的弧度，“下一世，如果有下一世的话，”生命力的流失让他说话变得吃力，“我不会再是人鱼了，凛，也做一个普通人吧。”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在一起了。”
遥与他十指相扣，最后一滴眼泪落在他的身上，化作鲛珠。
“我爱你。”
……
第二天，皇帝暴毙而亡，凛被拥立为新的皇帝。那身华服穿在身上，除了责任之外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愉悦。他记得夙愿已经了结，却好像又失去了什么，甚至，他连自己夙愿的内容都已经忘记了。凛将手举至面前，无名指上的戒指镶嵌着稀有的鲛珠。这是在他苏醒后在自己身上发现的。
“怜，”他看着远处的海，问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忠心的下属，“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怜恭敬地摇头，“陛下什么都没有忘记。”
“是吗。”凛看着远方，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我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而且，”他拨弄着手上的那枚戒指，“我觉得我找不回来了。”
是夜，孤独的王望着远处的海不知道想些什么，眼神寂寞悲凉，只有指上的鲛珠，散发着柔和的光，点亮他的世界。
……
电影看完，影厅里已经有了很多啜泣声。更有女孩子扑倒男朋友的怀里嚎啕大哭。松冈偏过头，“你想哭吗？”
遥的声音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哭泣的征兆，“不想。但是，很感人。”
“前世今生的故事，太沉重了。”
松冈牵着他的手走出影厅，将装爆米花的纸桶丢进垃圾桶的时候随口说道，“如果我是…凛，”他有些别扭的说出那个名字，“我宁愿那个时候死了，也不想让他用命来换我的权力。那么深的感情最后只剩下一颗珠子，得到王国又怎么样，前世今生的誓言和喜欢的人都忘掉了。不知道这个编剧想干什么。”
“大概，是为了增加悲剧感。”七濑说道。将最后一口可乐喝完。“如果遥陪他一起死了，多少和前世有些重合，不能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吧。”
“毕竟是电影，不是现实中的事情。”
“嘛，也是。”
走了几步松冈忽然看到夹娃娃的机器，里面放着各种海洋动物的玩偶。“遥，要不要夹娃娃？”他忽然说道。“床上好像还缺个玩偶。”
七濑点头，跟着他走到机器前面。看着松冈投进硬币，“要哪个？”
“鲨鱼。”七濑点点玻璃，松冈操纵着手柄将夹子移到它的上方，然后按下确定。夹子往下，夹住了它的尾巴，然后往上移，最后掉下来。松冈蹲下来拿出它之后翻看着，“牙齿做得很像嘛。”他将玩偶凑到七濑面前。
“现在鲨鱼海豚都集齐了。”
“恩。”
……
“回家？”
“好。”
……
下一世我会变得强大
强大到能够保护你
所以，你绝不能忘了我
下一世，我不再是人鱼，凛也做一个普通人
我们相守
我爱你
我只游自由泳
不，你要为了我游
我会让你见识从未见过的风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