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来啦太妃你这么女神要不要来安慰我一发，我妹献贵人刚挂

（。国丧三月。天地尽哀。雪白幔番遮蔽了紫禁城的红墙绿瓦，似一场来迟的，瑞雪丰年。）（。其实我并不觉得太皇太后的死有什么值得哀凉，因她长寿福泽并世无双，也因她凤阙长临唯我独尊。生得雍容，死亦绝代，我羡慕这样的生死。但我在祭礼上，比谁都认真地落了泪，比谁都认真地穿上了一袭雪白长裙，没有杂色，没有花样，干净简单得像这个世上任何一场葬礼上人们送与亲人的悼亡。）（。因着我暗自在心里，存着个名正言顺又大不敬的念头，我只觉得这场葬礼，是上天补偿给我的尼楚贺的，所有人不得不穿的素服，不得不挂在脸上的痛楚，都是补偿给她的无上哀荣，整个皇都的，泪如雨下。）（。近来却也无心再去那些热闹的地儿凑份儿，只依礼请安，无事即回。绣履覆青砖，已到太妃的所在，檀唇轻转，呵气如兰。）有劳通禀，宛贵人苏都理氏来给太妃娘娘请安。

（太皇太后大行，国丧大哀，那日送哀，又一次着了一身雪白素服，又一次峨眉不扫春妆低却。目睹周之凿凿，仿佛定定然记起来，这已经过去许多年了，我在这紫禁城里待着，也有年头了。）
（我竟然没有死，那一刻，有这般奇异的想法。莞太妃去了，太皇太后去了，当日我入宫时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所剩无几。连日梦境汹涌，梦中见殊玦灵言笑晏晏，一如昔年模样，梦中的好多人，已在年复一年中不复踪影。）
（清晨而起，梳妆毕，欲唤来观平对羿，然殿外来道有妃嫔请安，这便入座，差人请。）

（。款步随宫人而入，皓白天地间的青砖黛瓦，更显得幽静异常。款式最普通的一袭银白云锦旗袍，约束了楚腰胜柳，愈衬着皎面如花。朝着座上人屈膝福礼，垂首轻旋笑意，琅音若玉。）景仁宫宛贵人苏都理氏，见过襄定太妃，太妃娘娘万安。

（不过须臾，听得唱安，这便缓缓抬了眼帘，定睛瞧她，润润匀开笑意。）
免礼，坐吧——
（一眄淡笑，目光一扫她的脸颊，三宫六院本便是天下至美云集之地，美人如花隔云端，她自然不例外。于此数年囫囵，凡此种种，莫过浮云。）
（朱唇微启。）
仿佛是第一次见你——

（。闻声而起，素手捋过雪颈上一弯牙白龙华，梨涡轻旋，款款落座在下首。）谢太妃娘娘。（。她淡泊而又带着温润光芒的眼神扫过我的脸，入宫以来倒是习惯这样的打量。娥眉微扬，展寒山翠墨，一派幽长。）嫔妾入宫日子不长，之前来请安也怕扰您清静，未得通禀。

（太皇太后崩逝，六宫缟素送之，孰悲乎，未可知也。云板响彻云霄，那一刻打心底里有一种触动，一个女子被幽闭于深宫之中的漫长的一生，就这般结束了，生命之最终是轰轰烈烈的国丧，在此之后，空余下时空角羽清淡回音。）
（眸梢含笑，道：）
总一个人呆着总是没意思地紧，满宫里瞧来瞧去也总是那么几个奴才，你没事儿来与我说说话，也好打发时间——

（。款款坐窗下一把紫柚木椅，几缕天光照在没施半点儿脂粉的脸上，愈显芙蓉如面柳如眉。）那要多谢太妃娘娘抬爱了。（。她的眉目如画，如一幅前明的泼墨，疏朗舒服。接了茶盏，又是一笑。）却不知道素日里娘娘都喜欢什么，若有些嫔妾懂得一二的，也能陪您一叙，不致太闷。

（。襄定太妃和我相熟的苏菀，俱是金陵苏家同门所出，哪怕不看名牍，我都是觉得她们身上恬淡冲和的气韵风骨别无二致。当下听她言及自己的喜好，心思流转。）
如今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的，太妃容色芳华永继，所好的东西也是一如既往的清雅。
（。大好河山南北天下最最出名儿的茶有十种，我样样尝过，却终不能像江南女子一样把它们摆弄得如同雨中插兰一样的美，是我性子躁，也是骨血中终不热爱。正想着不能投她这份儿缘了，又听后话，一笑开口，静若春水桃花。）
嫔妾之前是只敬不信，后来——后来家妹亡故，给她抄了很多经文，才知道里头的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