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还停在刚才分开的地方。
他没有继续维持那个抱臂托下巴的造型,而是看着手里打开的黑色皮夹。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深情?痴迷?也许更猥琐。
“我说,”工藤刚出声,白马便迅速地收起皮夹。但在转过头来之前他还装模作样地拨了一下头发。不过工藤觉得这个世界上总是没有那么完美的人的,要享受电波契合的友谊就要接受对方小说般的作风,于是他用拇指示意身后的展厅,“那种警备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不能指望那种幼稚的无脑战术。”白马不屑地轻笑,自信和傲慢都狂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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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在跟着白马一层层地从底楼坐电梯参观到天台,见识了对方“给我足够警力我可以激起你的密集恐惧症”的布置,来到天台用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今晚西风六级,怪盗基德只要不是家住东京湾底就不会选择使用滑翔翼。”白马一只手插在兜里,用另一只手轻松地保护着发型。
“嗯嗯,”工藤拎着领领口迎风抖着,因为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白马,索性背转身去。
“……”白马感觉到对方的敷衍,极简单地当作羡嫉的别扭消化掉了,说,那我先下去了,来四楼找我啊。”
工藤目送白马进了电梯箱,想了想,往楼梯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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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并没有指望白马会遗忘楼梯间的布属,他只是希望为了以防万一消防逃生楼梯应该有足够让人迅速移动的空间。发现守门的仅仅是一把弹子锁的时候,工藤不自禁地歪了歪脑袋。是百密一疏?还是围三放一?又或者只是太自信?工藤玩味地笑了笑,抬手把看似完好的锁带扣一起扯了下来。
明明美术馆内层高很高,但楼梯间却很矮,工藤随便一抬手都能摸到天花板,暗淡的逃生指示灯让他对唐诗中的蝉噪林愈静有了新的感悟。并没有刻意放低的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响起,在走到五楼的时候渐渐有被楼内调动的警员们的动静掩盖的趋势。然而,工藤认为这并不足以让人忽视他的登场。
没错,他的确很介意,这个深更半夜穿着学生制服端着便当盒坐在隐暗的楼梯间的人怎么就能任凭他施施然走近,尔后完全没反应地任凭他趴在楼梯扶手上看了他半天。
终于是工藤没有忍住,开口说,“怪盗基德?”
对方这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亮得像猫眼石一样。看到工藤,那人看上去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多疑惑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刚张嘴又闭上了,只是依然抱着便当,安静却并无破绽地抬头望着他。
“……”工藤觉得这无言的目光交流中似乎包含了难以用简短的文字清晰描述的超大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