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灰暗的夜晚,所有人正好眠的时候,越前家的二楼主卧室传出一阵又一阵细微的暧昧的喘息。恩恩,啊啊的单调音节很容易便可以让人知晓里面是怎一番激烈的场景,那激情的氛围,就连浑浊的腥味都满满的流出卧室了。
在月光洗礼不到的门前,细细观看就可以隐约看见一团黑影安安静静的窝在那里。
手冢一声不吭的听着里面来自父亲和母亲的愉悦呻吟,蹲坐许久的腿已经麻痹的不成样子他还是倔强的留在那里,眼眶不停的溢出洁净的水,擦干,落下,在擦干,在落下。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个动作手冢还是没有离开。
哭着哭着手冢就笑了,梨花带泪的脸精致的由如容易破碎的水晶娃娃。
父亲是幸福的吧。
如果父亲的幸福只有母亲能给,
那么,这次唯一的机会他怎么也不会放弃的。
自私也好,疯狂也罢。
如果爱情不能成全与完整,他怎样也要留下一点让自己好过的回忆。
怎样,也要让自己的爱情诞生于世,即使这样的爱情是不幸的。
父亲幸福,这样便好。
原谅我自私的占有你的摸样,
……我最爱的父亲。
房间里的声音慢慢的低落下去了,随即安静降临在刚刚还喧哗的二楼。
退去激情的越前轻轻抚摸妻子的眼,细细柔柔的点吻心疼的落在眼皮上。
妻子失明,这是他心里的痛,如果妻子能够好,这便是上天给他的宠爱。
虽然不信神,越前却还是时常的对着虚空的神明祈祷。
这样自欺欺人的做法,怎么看怎么让他觉得失败。从前那个嚣张的自己,早已经在一连窜的事情里变的有些遥不可以及。
静静的拥着妻子,越前叹息的闭上眼睛,埋怨和不甘都是没有用的借口,明天,依旧需要忙碌。
夜晚,静的有些让人心惊。待到主卧响起了鼾声,手冢终于颤颤巍巍的抚着墙壁站起来。
咬牙忍受着双腿的麻痹,手冢抬起手对着门虚空的滑动着手指。
其实这样压根就不能碰到自己的父亲。
他依旧在这扇门的里面,拥着母亲,睡的很沉。
“我还是爱你,还是不能改变,对不起,父亲,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对不起
我爱你
只是想说给你听
【七】
你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
对越前来说就是莫过于妻子终于可以重见光明
对惠雅来说那就是有了一颗鲜活的心脏,可以让她在阳光下奔跑,可以走出医院。
可以,做很多很多,那些她曾经不能够做的事情。
对手冢来说,对手冢来说是什么……
那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想要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越前小心翼翼的解开妻子眼部的纱布,忍不住红了眼眶。
想起当初妻子可能再也不能看见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种心惊肉跳,好像现在都还能够体会。
木子紧张的煽动眼皮,睫毛在空中柔弱的舞动着
雾蒙蒙的光线借由眼睛的细缝传进了木子的眼睛里面,虽然现在还看的不是很清楚
可是,这足够证明,自己又一次可以看见爱人了不是吗?
这样,真好
透过有些泪湿的眼睛看着木子棕黑色的眼睛
越前抱紧妻子,笑了
在医院休养了将近一个月,木子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越前也终于适应了木子由橙黄转成棕黑的眼睛
当踏出医院的第一步,炽热的阳光就侵袭了越前跟木子。
但是,那并不影响越前夫妇的心情啊
那种惶恐的喜悦
是否,幸福来的太快,还没有真正接受完毕的他们,怎么也没有记起那个叛逆的儿子
自从那件事情的发生
越前和木子总是有意无意的忽略已经逐渐长大的儿子
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木子失明以后,所有感官都比较敏感
那个安静的越来越冷漠的儿子,一直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压力
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所以,在让她自私一回吧
【八】
关上病房的门,越前完成了最后一间病房的探视,病人的情况都很可观,越前的唇边泄露出嚣张的幸福笑。
木子的情况越来越好,家里也开始回归之前的样子。
隔壁的房门打开,一对欣喜的夫妇牵着7.8岁的小女孩走出来。
对着越前点点头,这对夫妻有些激动难安的开口“我女儿心脏病好了。”
那样浓烈到无法控制的心情,越前也经历过“恭喜。”
“谢谢,谢谢。”眼泪夺眶而出,还来不及去擦拭就汹涌滚落
惠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有些怏怏的小模样在看到越前之后,呆住了。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碰,碰,碰的跳动着,不停歇,慌乱的,快跑着。
夫妻两道完谢牵过惠雅准备离开这个呆了7.8年的医院。
频频回头惠雅终于挣开了父母的牵制小跑着来到越前的面前
漂亮的玫红色眼瞳装载着非常严肃的认真
手指用力的按在了那个新的心脏惠雅流着眼泪
“他说他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