ε-(´∀‘; )写了一个星期终于码完了，简直太不容易了。脑洞一时爽，码字葬火场_(:з」∠)_感觉写的有些略长，希望大家可以耐心地看完。
以及再过两周又要月考了qwq求人品

被困于镜中的日子里，她曾一遍又一遍地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对他萌生情愫，是否她还在自己的世界中依旧天真烂漫。
如果如果，可世上哪还有那么多如果。
她曾以为他会不顾身份的差异，然而终究还是自己太过幼稚。
总是有太多的无奈，如她和他，抑或她。
【壹】
传言皆道:世间有靥，吸人精气，食人魂魄。
有靥自然就有修道人，专门对付这些妖魔。
孰不知人心底的魔远比真正的靥可怕千万倍。
*
林洛总是觉得是不是自己出门没有看黄历，要么是最近与五行不合，时运不济。
脚下原本平整的路面突然出现磕绊，于是脚疼了半个月未好；酒楼饭菜里无故出现石子磕牙；好端端的路口不知从哪里生出一棵树，头上石更是撞出一个包。
现在疼了半个月的脚终于好了，想去湖边散步，被人一激动又推下了水。
有没有人知道她不会浮水啊！
求生的本能开始使她上下扑腾，但结果都是越挣扎下沉的越厉害。而那个推她的人也似乎是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愧疚之心一般，对她不闻不问，径直就走了。
想要抓住些什么给自己一些寄托，指尖触碰到的一角衣料成为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贰】
“呼…呼…”大口地呼吸着并不算新鲜的空气，劫后余生，林洛第一次感觉能活下去真好。
“姑娘…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了声音，并不算浑厚但是很舒服。
“没事，多亏了兄台你的仗义之举，小女子不胜感激！”林洛回答。
“那…姑娘你…可以松开我的衣角了吧？”
“当然！”发现自己还拽着别人的衣角，林洛瞟了一眼远处，松开了手中紧紧拽着的衣角，故作镇定“实在不好意思…”
“无妨。”面前的男子笑了笑，“姑娘下次要小心。”
“嗯，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我叫林洛，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夏临安。”
“哦？夏家？就是那个除靥的世家吗？”
“不错，”夏临安微微颔首，“正是舍下。”
“那…你见过靥吗？”夏临安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恢复如常，“见过。”
“它们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像传言中是凶神恶煞，无恶不赦的那样？”
“不是。”
林洛自觉无趣，便撇了撇嘴，闭口不问了。
“看姑娘衣襟浸湿，不如到令舍换身衣服再回家？家中虽无女子衣物，但用男子衣服遮体还是勉强可以的。”
“好啊，多谢！”换完衣服后，两人就此告了别，“公子叫我林洛吧，还有衣服洗干净后会还给你的。”
“嗯。”
【叁】
林洛和夏临安渐渐熟络了起来。
从夏临安口中得知，原本夏家是很兴旺的，但最近几年却大不如前。
他有一个哥哥，将家中的财产败的差不多后终于醒悟——看破红尘，遁入佛门，出家当和尚去了。
彼时林洛正用手撑着脑袋，感叹世事无常“唉，你说你这哥哥吧，看破红尘是好事。可是…他出家之前，总得把家中事物安顿好吧？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真没良心！”
“……没什么。反正已经习惯了。”
“是吗。”和这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林洛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话“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句话蕴含的深刻意义。
原本夏临安就是个话少的人，你不主动和他说话他可以做到一天不说一个字，即使说了也不一定得到回答，所以基本上都是林洛一个人像自言自语地说，这让林洛觉得非常尴尬。
林洛不是没有尝试过让他多说几句，但得到的回答除了“嗯”和“是”，就是“好”。
最后林洛痛苦的放弃了想多说几句的念头。
从此以后夏临安的话就越来越少，说话似乎成为了林洛一个人的事，而夏临安只是静静听着。
林洛觉得自己如果再和别人不说话，迟早会精神分裂。

【肆】
“夏临安，说说你见过的魇吧？”
“我见过很多个，你是说哪个。”
“嗯…第一个吧！”
“……”夏临安蹙起眉，低头思索。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吧。不说也可以，反正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尽管林洛这样说，但脸上还是不免有些遗憾。
夏临安看着眼前的女子，眉头微微蹙起，一副不满的神情，将自己的喜怒全部都表现在脸上，虽无寻常女子的含蓄婉约，却多了一份清新自然。
或许是他平时缺乏与人交际，面对林洛时也不知该怎样回应她的问话，渐渐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自说自话，他只是默默聆听。大概自己也需要多表达一些自己的想法吧。
也是时候放下当初的执念了。
“她…”夏临安想了想，“并没有如同传言所说，是一个活泼可爱的魇。”
是啊，她终究还是一个魇，不是人。
林洛听到夏临安开了口，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追问，“那…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最后怎么样了？”
“…我和她是在海中认识的。”夏临安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天空。天空湛蓝如洗，视力所能及的最远处泛着微微的白，“那时候我正是刚刚加冠的年纪，某一次去海边时第一次看到了魇。海边的天很蓝，如同现在一样。”
似乎是不习惯说这么多字，他顿了顿，接着说，“她和寻常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她有一双碧蓝色的双眼，它似乎和大海一样，包容了一切。”夏临安勾起嘴角，神色带了几许温柔，“她对我说‘人类，汝可知道吾是谁？’”他学着当时她张狂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
“人类，汝可知道吾是谁？”面前的女孩双手叉着腰，气势汹汹的问。
“你是谁干我何事。”夏临安觉得莫名其妙，由于良好的家教，于是他不温不淡的回了一句。
“你！”似乎是没有料想到眼前的少年会对自己如此冷淡，顾槿因气恼微微涨红了脸，“我可是魇！”
“哦？”夏临安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你…你就不怕我吗？我可是传闻中的魇！我可以吃了你！”说着示威般的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可怕的表情，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怕了吧？快点趴下求我大发善心吧！”
“有病。”夏临安径直越过少女，继续向前走去，他还要赶快回家呢，哪有时间和这个心智未开的小丫头耗。
“喂！站住！不许走！”顾槿跑到夏临安面前，“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在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听到了。”夏临安淡淡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又打算无视她继续走。
“喂！既然听到了，那你还走？”

“我还有事。”夏临安实在对眼前的少女失去了耐心，“还有…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夏临安。”
“哦…原来你叫夏临安啊。夏临安，夏至笙歌若临安。真好听！”少女顿了顿，展眉一笑，“夏临安，我叫顾槿！”
“嗯，”夏临安颔首，“我要走了。”
“哎，等等！你明天…还会来这儿吗？”
他想了想，“或许吧。”
“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顾槿眉眼弯弯，挥挥手，“记得要来。”
夏临安点头，“好。”
翌日。
顾槿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向夏临安兴奋地招手，“夏临安，你来了！”
“嗯。”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顾槿低头，眼中却有隐藏不住的笑意。“别的人不是被我吓走，就是以各种理由推拖。只有你来了，真好。我就知道你回会来的。”
“……”
夏临安不知该怎样回答，虽然知道她是魇，知道她终究会伤害他人，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杀死她或者封印她。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应该放过她，但他却对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少女”心生好感，不忍下手。
“算了，”夏临安想，“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观察她一段时间，待到她看清她的真面目，再做决定也不迟。”
夏临安下定心思，暗暗道“嗯，就这样。”
顾槿自顾自说了一会儿，发现夏临安不理自己，怒视着他，不满的拍了拍他的肩，“夏临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嗯？”夏临安回过神，“我在听。”
“是——吗？”顾槿拖长了音调，半信半疑，“这还差不多。”
“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太多了，忘了。”
“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这个骗子！”顾槿撇过头，哼了一声。
海岸边的码头上，人群熙攘。海风从海面上吹来，拂过脸庞，扬起几缕耳鬓边的几缕发丝，带着丝丝凉意。远处鸥鹭的鸣叫声由远及近，碧空如洗。

三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眼而逝。
扑鼻的荷香弥漫成为遍地的芳香。渐入深秋，树梢的枯叶散落而下，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脆响。
顾槿由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蜕变成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夏临安！”顾槿跑到夏临安面前，兴奋地摊开掌心，道:“看！”
“嗯？”夏临安回眸，瞥见顾槿掌心之中的贝壳，微微一笑，“很漂亮。”
“哼哼，”顾槿洋洋得意，“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喏，送给你！”之后就是一脸“快夸我吧夸我吧”的表情。
“……”夏临安微不可见地扶了扶额，一脸无奈。顾槿明明知道自己一个男子要这些零琐的玩意没有用，却还是隔几天就不厌其烦地给他送这些小玩意。于是他当做没有看见她的表情，摊开手，“好。”
“唔…”顾槿果然一脸不满的表情，而后似乎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高兴地道:“喂，夏临安，你说我都送了你这么多东西了，你是不是也要回赠我一些东西？”
“嗯……好。”夏临安低头思索。
顾槿两手一摊，“那，东西呢？”
“好了，”夏临安放下手中的笔，将桌上的纸铺开，“给。”
“就一张纸啊…”顾槿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纸，“有什么好…”还没说完，立即改口道，“咦，这女子是谁啊？好漂亮！”
“你啊。”夏临安看了看画，又盯着顾槿瞧了瞧，“我画的不像吗？”
“是我吗？”顾槿仔细看着画，画中的女子似乎的确长的和她相似，只是多了一份文静，少了一丝活泼，像是个和她长的一样的大家闺秀。“我什么时候穿过这么繁琐的衣服了？”
“……”夏临安无语问苍天，“我是希望你可以变的温婉一些，就像画中的‘你’一样”。
“是吗…”顾槿有些发愣，“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好是好，只是少了一些矜持。”
“哦…”之后顾槿便闭口不言了。
翌日顾槿出现在夏临安面前时不再想以往一样兴冲冲地跑到他面前，而是提着裙摆，迈着优雅的小碎步，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她一向不愿意穿的繁琐衣服，对他抿唇一笑，温柔唤道，“夏临安。”
“咳咳，”正在喝水夏临安被呛到，这丫头突然变成这样该不会是因为昨天自己说的话吧…早知道就不给她画了，尴尬道，“怎么突然穿成这样？”
“那个…”顾槿有些别扭，但又碍于现在要表现出文静温婉，只好继续柔声道“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比从前好？”
夏临安觉得十分难过，但又欲哭无泪，
“……你还是别装了…我现在觉得你还是从前好。”

“是吗？”顾槿如释负重一般，叹了口气，“呼…终于不用装了，累死了。真不明白那些大家闺秀到底是怎么想的…每天穿这么多还要在人前保持温婉，简直太折磨人了！”
“你只需要保持你自己原本的样子就好了。”
夏临安觉得似乎渐渐开始喜欢顾槿，虽然她没有温婉的气质，没有作为女子的矜持。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可以也不能这样想——她是魇，尽管她始终没有危害到他人。
顾槿从一开始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夏临安的心意，但因为身份的阻隔，她至今都没有表白自己的心意。她想，不能将这份喜欢表现的太过明显，自己只要将这份喜欢默默藏在心底，这便足够了。
直到被封印的那一刻，顾槿终究还是没有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在夏临安眼里，她杀害了人类是不证的事实，他甚至连她的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拔出了随身带着的长剑，指着她，痛心道，“我就知道，我当初不应该心慈手软，居然妄想着放你一条生路，就这样一直和你继续下去。”他顿了顿，“你终究还是杀害了别人，靥。”
这似乎是夏临安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虽然是以敌对的方式。
夏临安的剑毫不留情地落下，发丝飞扬。一剑，斩断了她对他所有的幻想和期待。她忽然笑了，带着无尽的悲伤与苦楚。她说，“夏临安，我一直以为，只有你，和其他的人类都不一样。”
“不管你怎样说，杀了人，即是错。”
夏临安双手中结出结界，转手将顾槿封印到了镜中。
*
夏临安的话音落下，一直以来困惑他的画面似乎终于消散。
“……夏临安，别太难过。”林洛拍了拍他的肩，一脸惋惜，“你为什么要封印顾槿呢？”
“她…杀了人。”夏临安垂眸，“我曾经说过，只要她伤害了别人，我就会封印她。”
“…那…顾槿她现在在哪里？”
“在海底。”

【伍】
夏临安再次来到了这片海域。
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这里的城镇倒是繁华了不少。街道已经铺成了青石板，街边的小贩来往络绎不绝，阵阵的饭香从酒楼中传出，成衣铺的衣饰更加精美，一片繁华的景象。
“夏临安！”跑在前面的林洛挥挥手，“就是这里吗？”
“嗯，就是这儿。”
林洛好奇道:“你说的那面镜子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一面普通的铜镜罢了。”
“是吗，我还以为…”林洛低头思索。
“嗯？”夏临安不禁莞尔，“你认为是什么样子的？”
“我还以为是用什么特殊的材料做的呢…”
“……”夏临安不知道该怎样说，勾了勾嘴角，“什么样的东西都可以用来封印的。”
“是这样啊！”林洛恍然大悟。
“那…怎样可以解除封印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一般除魇的修道者都是直接将魇杀死，不会封印它们的。”
“哦…”林洛没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一脸遗憾。
“我们去海边看看吧！”林洛提议道。
“好。”

【陆】
海面依旧波澜不惊。碧蓝的天空中偶尔拂过几朵云，远处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海天相接，分不清边界。
林洛和夏临安去乘船游玩。此时正值初夏，海水凉凉的，摸上去很舒服。她将手浸在海水中，眯着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自然她忘了自己正“时运不济”，老天也不可能让她就这么舒服的享受着，所以她忘记了夏临安的嘱咐，再一次不幸的落入了水中。
这一次不会再冒出来一个夏公子来让她拉住衣角，所以她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洛感觉身体在不断地下沉，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世上最不幸的人，好不容易落入湖中被救，现在倒好，远离“湖”口，又落入“海”中。明天大概就会传出“海边戏水少女不幸落水身亡”如此云云。
林洛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了如同上次一样的窒息感，她好像…可以在海底…自由呼吸？
这个发现让林洛兴奋不已，不过随即她又想到，自己不会浮水，怎么上岸？于是她苦着脸，一脸纠结。
这时她发现了脚边的一面铜镜。

【柒】
林洛脑中灵光闪现：夏临安不是把顾槿封印到了铜镜之中吗？她或许可以带自己上岸。
她捡起脚边的铜镜。如夏临安所说，这是一面很普通的铜镜。没有精致的镂雕，镜框早已磨损的不成样子，还好镜面还勉强可以看到自己的模样。
她看到了镜中的另一个人。不，是魇——顾槿。
林洛感觉一阵眩晕，睁开眼后发现已经不再海底，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之中。
“你是谁？”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林洛回头，看到了顾槿。
一头乌黑的长发及地，穿着寻常女子的衣物。碧蓝的双眼中满是的不屑与冷漠，她冷冷的看着她，“你是人类？”
“嗯。”林洛点了点头，“你…是顾槿吗？”
顾槿的眼神变了变，随即恢复初时的模样，“你认识他。”
“对。”
“他，现在如何？”
“不好，”林洛摇头，“他家家道中落，他的哥哥削发为僧。现在他家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顾槿垂眸不语。
“顾槿，你知道怎样回到岸边吗？”
“知道。”
“太好了！”林洛欢呼，“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出去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情人？夫妻？”顾槿勾起嘴角，嘲讽地盯着林洛，“那样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
“你要干什么？”林洛感到一阵后悔，早知道顾槿不会带她上岸，她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没什么，”顾槿冷笑，“不过是要让你在这儿代替我待一阵子了。”
“你要去找夏临安？！”
“不关你的事，”顾槿撇了她一眼，“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我可不保证回来时我会不会干点什么来消遣一下。”

*
顾槿似乎很贪婪地深吸了一口久别的空气，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海水的清凉，她眯着眼看了看阔别已久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岸边的礁石下，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顾槿将松软的沙土捧起，堆放在两旁平整的地方，沙土下逐渐露出一抹红色。她小心翼翼地将沙土拔开，一把伞呈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把很漂亮的伞。朱红色的伞面上绘着傲然挺立的朵朵白梅，煞是好看。伞檐处还有着茶白色流苏，不难想象撑起来时摇曳之间的美丽。奈何流苏的美丽是脆弱的，一旦线断，颗颗分离，就再也找不回昔日的美丽。
她抚摸伞柄，神色温柔，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是时候该了断一切了。

但他还是出了手。
十年。依旧是如血的残阳，依旧是泛着微微橘红色的海水与天幕。相同的地点，心境却万一也回不到以往。
他终于，还是负了她。
顾槿忽然想起从前，想起他送她的那把伞。
可惜她一直都没有用到过。
她取出伞，远远地抛给他。之后取出他送她的画，在他面前将画撕成粉碎，冷冷的盯着他，不屑道，“这些，我不稀罕。”
夏临安看着纸屑在空中漫天纷飞，散落海中，最后从视线之中消失不见。抬手，持剑刺入顾槿的心脏。
顾槿努力忍着泛红的眼眶，分不清是该哭还是该笑，她生涩地道，“夏临安，得知我杀人后，你连听我解释都不愿意。当初你在封印我时，可曾对我有过半分心软？就因为我是魇吗？就因为我生来就是要危害人间的吗？直到刚才，我居然还对你抱有一丝幻想，我希望你可以抛下一切，不顾世俗的眼光，”顾槿拔出剑，血溅落满地，她凄凉一笑，道:“现在，我对你再也没有一丝的幻想了，真好。”说罢，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

【玖】
林洛每日无所事事，极度无聊。
当她以为顾槿就这样撇下她，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顾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神色疲惫，看不到一点生气。脸色苍白，嘴唇几乎看不到颜色。顾槿头上冒着冷汗，却硬是咬牙走到了林洛的身边。
“罢了，”她背对着她，扔过来一张纸，摆了摆手，“你走吧。”
林洛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疑惑她怎么突然肯放过自己了，却又不敢问出声，只好问，“你怎么样？”
“闭嘴。否则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改变主意。”
“哦，”林洛看了看纸，上面写着出去的方法，于是撇撇嘴，“那我走了。”
林洛走后，她再也忍不住地泪如雨下。她想，下一世，她再也不要喜欢他，再也不要为他而死。
*
夏临安呆呆地望着天空，双眼无神。
“夏临安！”林洛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洛。她…不是已经被顾槿杀死了吗？为什么会…他暮然惊醒，顾槿…她宁愿死在她的剑下，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对她的情意吗…
她以命作为赌注，赌他会不会相信自己。会，即生；不会，她将被自己最爱的人亲手杀死。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他笑了起来，僵立在礁石边上，整个世界仿佛在瞬间凝成黑色，再也沾染不了一丝色彩。雨水落在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他终于痛哭出声。
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有抛开世俗，直视自己的感情。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与他一世安好，只愿君心似我心。而他，却一再负了她。
夏临安走了。至死，他还是没有挣脱名为“责任”的镣铐。
如果每个梦终要散场，何必为了谁动荡。
【完】

嗷嗷嗷好棒！刚还在想月练的文组怎么都不见了！
@永久的曙光 看看看临安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