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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喜喜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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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苏1楼2014-11-02 13:54回复
    1.
    路喜喜长得丑,但丑得挺有创意,俩刀疤一左一右盘踞脸颊,跟括号儿似的。想当年她也是倾国倾城的主儿,偶然热血沸腾,学人做了一回活雷锋,结果脸上就留痕儿了。这说明雷锋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这说明好人有好报都是说假的。
    据皮肤科医师说,这括号花点心思也还是能去掉的。不过路喜喜觉得这世上一定有视美貌如浮云、视内涵如泰山的男人,故而坚定地拒绝了医生的提议。在经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乏人问津后,她深深为高估了男人们的思想境地而后悔。
    后勤部大姐介绍的理科男第一次和她见面,惊为天人。因为她戴了一面纱,整得跟绝世美女似的。她把面纱摘下来的时候,那丫瞅着她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还是把面纱戴上吧。”
    路喜喜嗖的一声冲出了饭店。
    这件事谣传出N个版本。
    一个版本说她脆弱心灵大受打击,当下掩面狂奔;另一个版本说她恼羞成怒,狠狠踹了一脚理科男的命根子后逃之夭夭;还有一版本说她看见了中意的路人甲,迫不及待地丢下理科男追了上去。
    其实第三个版本还有那么一点靠谱。
    她是看见了一个男人,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一个不可能在T城出现的男人。
    柳奚笙这厮虽然长得斯斯文文的,还架着一黑框眼镜,整得跟知识份子似的,但他压根儿就是个粗人,没念过什么书,最擅长在自己的领地发号施令,活脱脱一个土财主。
    他鲜少有踏出自己地盘的时候,出行也是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这阵仗要是冒出个杀手刺客什么的,保管没到他跟前就成了马蜂窝。林肯总统要是安全措施有他这般严谨,估计也不会挂了。
    所以看到落单的柳奚笙在灯火阑珊处一晃而过,路喜喜虽然条件反射似的追了出去,但并不排除自己眼花的可能。你要是看见小布什打你眼前走过,你能不怀疑自个儿的视力吗?
    不过路喜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二八年华的她(二十八的简称)……无论如何不会眼睛提前衰老到这般程度。她老觉得在那0.01秒的一瞥中,她连柳奚笙浓密的睫毛都瞧见了。
    灵光乍现,她把前几天的报纸翻出来,终于在一个版块上看到关于柳奚笙的报道,都是火拼、吞并、独霸一方等血淋淋的字眼。
    她嗤的一声揉了报纸丢在地上:“我说怎么敢出来了,原来是没了敌手。”
    她就奇了怪了,依柳奚笙那样的人品,怎么就没在枪林弹雨中“香消玉殒”呢?他应该躺着也中枪啊。
    上班的时候部长大人贼兮兮地拉她过去,口沫横飞地表示了他如何力排众议将一个极品的货色留给了她。部长大人一年之中总会为她“力排众议”几次,她虽然长得丑吧,却是翻译所里唯一一个擅长四国语言的翻译。每当来了大客户,就是部长大人对她口沫横飞的时候,好像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么个抢手货塞进了路喜喜怀里。
    其实翻译所跟青楼没两样,客户挑中了哪个姑娘,哪个姑娘就得跟这Case,至于是卖艺不卖身还是卖艺又卖身,那要看个人造化了。
    路喜喜这般相貌,平日做文字翻译,轻易不出台,怕把别人给吓着了。
    她去会议室见客户,结果那大客户是柳奚笙,跟个二大爷似的跷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
    路喜喜曾经告诫自己,不管看见柳奚笙的时候是怎么个心情,都得笑,至于是无辜地笑、妩媚地笑,还是气质地笑,自由发挥。
    所以她立刻就笑了,俩刀疤抖得跟蝌蚪似的。
    不过路喜喜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柳奚笙眉头一皱,侧头问后面的部长:“能给个不这么丑的翻译吗?”


    IP属地:江苏2楼2014-11-02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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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柳奚笙自然知道她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当年她热血沸腾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替柳奚笙挡了一刀,一尺来长的砍刀,从她脸上划下来,疼得她当即昏了过去。许多人说可惜,好好的一个美人儿给毁了,大约自此要失宠了。后来,她果真就失宠了,柳奚笙顺应流言和她断了关系。
      在这之前,她是四爷柳奚笙唯一承认的女朋友,荣宠至极。
      好在路喜喜从不以柳奚笙的救命恩人自居,她思想觉悟高,不是没念过书的柳奚笙可以相比的。她当下扯了扯嘴角,对着部长说:“行啊,给这位先生换个美女翻译吧。”
      部长知晓柳奚笙的身份,也不敢乱说话,抬起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解释说:“柳先生,我这翻译所里擅长四国语言的就路喜喜一个,您将就着用吧。”
      路喜喜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
      “哦——”他仿佛产生了一点兴趣,目光扫在她的脸上,说出来的也并不是什么好话,“无盐女,倒也难得这般才华。”
      路喜喜说:“有什么办法呢?咱长成这样不能靠脸吃饭,只得自强不息、自给自足。”
      部长大约觉得这话听上去暗藏杀机,悄悄扯她的衣袖。柳奚笙却在这时下了最后结论:“既然这样,那我便将就着用吧。”
      说得真好,将就着用,也不知当她是抹布还是其他什么来着。
      没关系,如今的路喜喜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刀枪不入。可是,她忽然自嘲地想,夜深人静的时候路喜喜的外衣一层层剥落,露出的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藏在最深处,谁也看不见。就连那个罪魁祸首,也看不到。


      IP属地:江苏3楼2014-11-02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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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她说话夹枪带棒、冷嘲热讽,和柳奚笙曾经的所作所为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要是换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女人,指不定在重重的打击下,谱写一部可歌可泣的TVB复仇剧。
        不过四爷平日奉承话听多了,听不得不中意的话。他本来就不苟言笑,拉了脸顿时就有了黑帮大佬的杀气。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柳奚笙如墨般的眸子看牢路喜喜:“宠物狗?你倒是高估了自己。”
        路喜喜笑得花枝乱颤:“该打,怎么就是宠物狗了呢?应该就是条虫子。啊,蚂蚁,最微不足道的那种,踩死了都活该被骂是挡了路。”
        估计她笑得有点儿过了,柳奚笙眉头一皱:“别这么笑,已经丑成这个样子了,再咧嘴笑就和精神病院的疯子差不多。”
        路喜喜立刻正襟危坐:“柳先生让我哭着,我绝对不笑着;让我笑着,我绝对不哭着。您是我们翻译所的大客户,您说啥就是啥。”
        没想这句就撞了枪口,柳奚笙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抛给她一份资料道:“这次参加会议的都是各国道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所以——”他拉长了声音,她还在琢磨是不是有啥阴谋,他的后半句就砸了过来,“所以你的形象很重要。我手底下有医疗团队,任何疑难杂症都不在话下。”
        柳奚笙这话忒拐弯了,路喜喜一时没听明白:“啥?说人话。”
        他猛地倾身过来,手指轻轻触摸她的伤疤:“也不是多深的刀疤,稍稍做个矫正手术就痊愈了。”
        路喜喜想说,放屁,那一刀几乎划到她脸骨了。但她被柳奚笙的动作给吓住了,舌头一大,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她顶多以为柳奚笙只是在提议,没想到在路喜喜怔忪的当儿,他拿起电话吩咐道:“准备做刀疤矫正手术。”
        要不要这么迅速,迅速得跟预谋已久似的啊?
        路喜喜连忙拒绝他忽如其来的好意:“别,您大约不知道,全身上下我最爱的就是我脸上这对括号儿。一看见它们我就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好事,就觉得自己没辜负雷锋叔叔的期盼,就觉得自己是教育的成功品。”
        柳奚笙淡定地端起茶杯抿水:“可是我一看见这俩刀疤就浑身不舒服。”
        他这十拿九稳的样子叫路喜喜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她其实最怕他这副模样,仿若天下万物皆在他的掌握中,偏偏当事人云里雾里不可预知前路。她强装镇定,继续抖着脸皮笑道:“不会是又要我做范如萱的挡箭牌吧?您对自己要有自信,报纸上都说您如今是雄霸一方、傲视群雄,您这会子把女朋友曝光绝对不会有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大约很讨人厌,柳奚笙的眼角微微抽搐,托着茶杯的手掌暴起青筋。
        然后,路喜喜眼里的柳奚笙就变成了两个,三个……
        意识逐渐模糊的路喜喜翻然顿悟,她怎么就忘了这厮是混黑社会的,哪里会和别人好商好量?他想做的事哪有做不到的呢?他不过是在茶水里下了迷药,结果她就中招了,她得多单纯啊。
        路喜喜恨极了身体麻醉灵台清明的感觉,自己不得做主,像刀俎上的肉。
        她第一次被麻醉的时候,流掉了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第二次被麻醉的时候,医生清理她脸上鲜血淋漓的刀疤。她躺在病床上,模模糊糊地看到那个叫范如萱的女子站在旁边,好奇地打量她的脸。
        看着看着范如萱就笑了,她道:“奚笙,她脸上的刀疤好像一个右括弧。括弧都是一对一对的,可她只有一个,我们给她再添一个吧。”
        那个时候,刚刚替柳奚笙挡了一刀已经毁容的路喜喜,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听到柳奚笙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好,如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范如萱拿着手术刀凑过来,笑容甜美而又残忍。
        后来路喜喜每天照镜子都要提醒自己一遍,她脸上的刀疤,一道是因为柳奚笙,一道是因为范如萱。她宁愿做一辈子的无盐女,也要时刻告诫自己再也不要成为那样的痴傻女子,为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


        IP属地:江苏5楼2014-11-02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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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路喜喜力图挽留渐渐消逝的清醒,掌心狠狠地硌着尖尖的桌角,疼痛深邃而清晰,她歇斯底里地道:“柳奚笙,你要是替我做了矫正手术,我和你没完!”
          在四爷面前,这是微弱的抗议和威胁。然而望着路喜喜凌厉的眼神,他受到震撼,稍稍动摇了决定。
          可是他真讨厌路喜喜脸上的疤啊触目惊心,刺眼,像批判和控诉一般。那两道疤,一道证明了路喜喜爱他,一道替他像范如萱证明了他不爱路喜喜。
          “路喜喜,把刀疤去了,我便不欠你什么了。”他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他坚持要替路喜喜恢复容貌,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他以为,人心像沙滩,抹一抹,便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路喜喜昏迷过去,他抱她进手术室。不一会儿医生告诉他:“四爷,路小姐肌肉高度紧张,身体不时痉挛,仿佛十分抗拒这个手术,这种状态不适合动刀子。”
          他透过隔菌玻璃能看到她被手术灯照耀的脸,小小的面孔十分坚毅,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剧烈转动。据说人做噩梦的时候便会这样,眼珠转动越快,噩梦越惨烈。


          IP属地:江苏6楼2014-11-02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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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自打她从绑匪手中逃脱后,经常从梦中惊醒。却再不摇醒他絮絮叨叨地说梦境细节,而是小心翼翼地独自抱着膝盖坐好长一段时间。路喜喜就是在那会儿开始有变化的,逐渐沉默寡言,鲜有笑颜,发呆,神情恍惚。
            他以为是流产的缘故。有时候他甚至想,那个孩子没了也好,反正他也不会允许她生下他的孩子。棋子,怎么会有做母亲的机会呢?
            也许是为了那个尚未出世就死去的孩子,也许为了继续用她吸引外界的注意,他对她越发的好,好到媒体天天报道柳四爷情深无边、痴心专一。
            他这样高调地宠爱她,其实是为了保护背后的范如萱。他太危险了,不知有多少人伺机从他身边打开一条缝,将他狠狠拉下马。他使了这招移花接木掩人耳目,十分成功,路喜喜确实替如萱挡了不少祸事。
            他一直以为她是不知道的。有一天晚上和她吃饭,她忽然念叨:“宠爱,其实宠和爱是不应该放在一块儿的,因为宠并不等于爱。”
            他眉心一动,抬起眼皮看她。她仿佛说了个玩笑话,眼睛弯着,露出浅浅的笑意。那笑就和现在的她笑得差不多,充满了自嘲和讽刺,想让人一巴掌拍掉。她歪头看着他,慢慢地说:“奚笙,你宠我,但是你——”
            她卖了一个关子,他没来由地生了些许慌张,怕她将窗户纸捅破,所有的一切都演不下去。谁知她嘴里有食物,说到后半句被呛住,咳得满脸通红。他倒水给她,轻轻呵斥:“食不言寝不语,看吧,这就是后果。”
            打了岔,她那话便没有说下去。
            他和她从来不言爱,拥抱、接吻、肌肤相亲,他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之类的话。因着他是严谨的人,她也从来不放在心上,还言之凿凿地告诉他:“那些成天将爱挂在嘴上的人其实最没心没肺。”
            到最后,他给了她一笔钱和她断绝关系的时候,她说:“原来那些整天不说爱的人也未必是好东西。”这是她对他说的最恶劣的话,原以为他这般对她,她必定恨他入骨、彼此撕破脸皮、恶言相向。
            她总是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拿,只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塞满了他给她的那笔钱,她还和他开玩笑说:“如果碰上抢劫的,算我倒霉。我还真希望碰上抢劫的,这样最后一样和你有关系的东西也会没有了。”
            他到今天都记得她转身离去的身影,形单影只,明明做出了最潇洒的姿态,却孤寂、绝望到令人不忍注目。
            “算了。”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柳奚笙疲惫地挥手,“取消这个手术。”
            手底下的医生十分诧异,应允着却不敢问为什么。这个手术,他曾经十分看重,要求他们一遍遍地演示,力求不出一丝差错。路喜喜大约不知道,她刻在脸上的两道疤,也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叫他有生之年不得心安。
            他总是告诉自己那股想再见她的冲动源于愧疚,将她的房间保留原状也是源于愧疚。他将所有不能解释的情愫涌动都用愧疚解释,就算如萱同他分手时哭着和他说“不是不是,你已经爱上了她”,他也不肯承认这就是爱。
            手底下的人很懂得瞧他脸色,为会议找翻译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说:“原来路小姐已经是T城翻译所的首席翻译,了不起啊,会四国语言呢!”他终于找到去见她的借口,终于有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


            IP属地:江苏7楼2014-11-02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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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路喜喜醒来,又是嬉皮笑脸,照着镜子装出感激涕零的模样:“柳先生真是佛祖再世、菩萨心肠。赶明儿我回去一定把您老人家供起来,早、晚两炷香给您点着。”
              她体内的麻药药效还没完全退去,走路摇摇晃晃,需得扶着墙壁。他看着她欠扁的笑脸,仿若有无名的火在心中生起,烧得五脏六腑灼灼的疼。
              “明明是恨我的对不对?”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他狠狠地捏着她的手臂,“虚伪地对着我笑不觉得累吗?”
              她一直形容他的眼睛是波澜不惊的深海,这会儿波涛汹涌,跟刮了台风似的。路喜喜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咧嘴一笑:“恨你多累啊。我丑成这样也做不成别人的棋子了,再花精力去恨个人,估计得喝西北风了。我这可不是一般的笑,练了很久,就算对着一个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的仇人,都能笑得比一朵花还灿烂。”
              他脸上肌肉抖动,一把将她摁在地上。她站不起来就在地上爬,爬到沙发下面,费劲坐上去。他咬牙切齿地道:“路喜喜,你是故意的。”
              她瞪大了眼睛,十分无辜:“我哪里是故意的?要不是今儿我穿得光鲜亮丽我就爬回去了。不像那天,我蓬头垢面、血迹斑斑,丢在地上就跟垃圾似的,谁也不晓得是个人在草丛里。我一直爬啊爬啊,手掌好疼,肚子也好疼。但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我想我要是不爬到人多的地方就死定了,所以不管多疼我都使劲爬啊。对了,见过海参吗?我爬起来的样子就跟那玩意儿差不多。”
              砰的一声,柳奚笙摔门而出,再听下去他怕自己会发疯。
              她终于安静下来,抱着膝盖等待身体恢复力气。良久,摸到脸上有泪,她奇怪怎么就流泪了,不是说好要笑的吗?


              IP属地:江苏8楼2014-11-02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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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尝到这般痛苦的滋味,蚀骨,经久不散。
                柳奚笙伸手去摸路喜喜的脸,还未触及肌肤,她忽然醒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的手便再也不能移动分毫。她扬起嘴角笑了:“哎呀,看来除了脸,我还是有让柳先生念念不忘的地方,居然趁我睡觉的时候想揩油来着。”
                他喉头咕咚一下,说:“我……可以补偿你……在我身边,我……”
                “怎么补偿?再做你的女人?哎哟,那可不行。”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戳着自己的心窝子道,“脱了衣服我这地儿就是一窟窿,没心。”
                可是她的眼睛却没有在笑,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蓦地明白,每一次她对着他嬉皮笑脸的时候,都是把结痂的伤口再一次扒开流血的时候。她宁愿再疼一次,也要他在那些自嘲的言语中目睹他带给她的伤害。
                谁说她不恨他了?她恨得太高明了。
                原来他什么都做不了,连看一看她也不可以。因为他的出现,只是在提醒她过往的痛苦。
                路喜喜打开车门走下去,依旧是十分潇洒的姿态:“柳先生再见,记得把钱和翻译所算清楚,我的价格很高的。”
                他摇下车窗,雨把他的脸打湿,他说:“路小姐,再见。”
                再见,此生怕是再也不能见了。


                IP属地:江苏10楼2014-11-02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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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IP属地:江苏11楼2014-11-02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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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更了么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12-08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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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更新了么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5-01-02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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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莫之星
                        时光带走的只会是各种品种的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5-02-07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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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 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02-07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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