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看会书。”
金发女人如是说。
奈良鹿丸只好由着她,自己转去书房倒头睡觉。手鞠不是他人生理想中百依百顺的小女人。她是砂隐的公主,高层二把手,一路和五代目风影闯过多少难关。至今他都觉得这桩参入政治元素的婚姻缺乏踏实的真切感。每回相见,她周身的光芒既耀眼又使他感到压迫。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成为了自己煮饭洗衣的妻子。
他何其有幸,又何其不幸。
- -
奈良家宅的庭院在这天等来了熟悉的客人。
五代目风影摘下毡帽,铺开衣摆,跪坐在客厅的茶几对面。年月匆匆而过,他清秀英俊的面庞轮廓更深,神色依旧温柔,只是沉淀了几分稳重沧桑。
“今天鹿代他们上课,中午就回来。”发现聊天之间不觉杯空,手鞠提起紫砂壶,倾身为他续满了热茶。
于是嗅觉里充满了回忆里的香气。他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表情细微的变化都收在眼底。
“我有东西给你。”
说罢,我爱罗侧身拿起袖边地板上一份不薄的礼物。“你又来了……”手鞠瞧他一眼无奈撇动嘴角。无数次叫他不要费心,我爱罗却坚持如初。他记得她的口味,她的喜好,记得鹿代的生日,十年间没有一回漏掉,即使在外开会也差勘九郎一同寄来。
“这次是什么?”
“有关沙漠植物的图书。”他微微抿了口杯中清茶。
“我听说砂隐换届了。新任部长做的怎么样?”
我爱罗抬起头,那双如今能看得出岁月磨耗的翡翠色眼睛长久地注视着她,才缓缓道:
“他们怎么比得过你。”
瞬间心墙像裂开一个缺口,猛烈地震荡,手鞠笑笑随后转开了视线。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情绪的波动。把自信重新灌注迷失方向的血液。他要帮助她的心思,她不是不懂。
“但我现在已经……”
蓦地手中多了一些重量,手鞠低头一看,讶异地发现那是一叠盖有五代风影邮戳的卷宗。曾经呆在高层的日子,这些文件几乎每天都陪她度过。
“你——”手鞠捏住这些沉重的文件。
“没问题吗?”
“长老院那边,我爱罗你到底是怎么——”
“他们没必要知道。”他柔声打断她:“本来就是我的工作部分。”我爱罗安慰她道,又微笑了一下,醇厚的口吻使她终于安下心来。
“拜托你了,手鞠。”
-
手鞠把卷宗收在卧室自己的柜子,最里格的抽屉,挂上两重锁。她会开始重新熟悉这些两国外交的资料。这是弟弟的心意,是他冒着风险多方努力的结果。这些东西不能让丈夫看见,至少现在不能,否则双方会多尴尬,她不是不明白。
我爱罗有这个的打算,大约是从两年前问题变得无法遮掩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