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吴亦凡选了最早一班飞机低调回了帝都，机场接机的影迷不多，都是熟面孔，几个站子的站长竟然都在，有几个CP粉还问了鹿晗的状况，吴亦凡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一一解答，草草别过，就跟着都暻秀回了公司。
工作室正在装修，金钟仁推荐的资源很给力，质量方面都暻秀去过几次就放心了。此时刚刚早上八点来钟，吴亦凡戴着墨镜，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忙忙碌碌的工人，环保漆淡淡的味道充盈鼻间。
“老板，现在是箭在弦上，地方我给你签了三年的租约，定金和前款我都给人打到账上了，万一拿不到经营许可，这地方，你愿意改成卧室吗？”
都暻秀起得早，大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青皮鸭蛋，嘴唇上皱着一层皮，显然最近着急上火得都要冒泡了。
“现在我回来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么回事。”
都暻秀看着吴亦凡抿着嘴不说话，心道不好，却也没别的办法，他说的是大实话，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端看吴亦凡怎么处理。
吴亦凡带着墨镜，神色莫辩，半晌，都暻秀听他开口道：“你能帮我约到他吗？”
都暻秀紧张地扣了扣手指，就听老板似叹非叹地笑道：“该来的总会来，趁现在他还没回来，我想老爷子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都暻秀没办法，点了点头。
说起这鹿家的老爷子，吴亦凡第一次见他还是在自己那个小破院子门口。
当时鹿晗在小年夜过来给他带饭，又好几天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直到痊愈，几天不回家的小祖宗可把老祖宗急坏了。
老人家平时总爱眯着眼笑，杀伐决断半辈子，老了反而像个顽童。偷偷叫警卫员跟着自己的小孙子，再偷偷地摸过来，就为了看看这个姓吴的小子。
吴亦凡那天早上起得很早，鹿晗还在睡，他想着给鹿晗做顿早饭，早早就到厨房折腾起来。生炉子架锅，熬好了鹿晗爱喝的小米粥才出门买小菜。看到巷子口有个老大爷拄着拐棍探头探脑，吴亦凡以为大爷迷路了，这片儿还属老城区，没轮上改建，胡同乱七八糟的，鹿晗有一次还不小心迷了路，看着大爷笑呵呵的吴亦凡还以为是不是老人家犯迷糊找不着家了。
“大爷，您早啊！”
“小伙子早啊！”
“大爷，您住这儿啊？”
“啊……我，我不住这儿。”
“那您来这儿看朋友吗？找不着地方了？”
“是啊，我来看我小孙子来，找不着胡同了。”
吴亦凡一听，果然！
“那您小孙子住的哪条胡同啊？”
“就这条啊，我上次来过的，就是忘了哪个院儿门儿啦！”
吴亦凡搓搓手，想着鹿晗该起了，得赶紧回去，想了想对老大爷说：“大爷，您吃早饭了么？”
“还没呢，小兔崽子好久没回家了，我这一起来就过来找他了。”
吴亦凡笑笑：“大爷，不然您跟我回去吃点儿东西，吃完了咱再出来找啊？”
老爷子看着吴亦凡笑了笑，“小伙子心挺热啊，那成吧，吃了早饭你可得带我出来接着找啊！”
吴亦凡笑笑：“那是那是。”
两个人带着小菜摸回了大院，鹿晗还迷糊着呢，就被吴亦凡叫起来，小家伙儿打了个打哈欠。
“哈哈哈……唔，好困，吴凡，你干嘛这么早起啊！”
“还早呢，太阳都晒屁股了，小懒虫快起来。”
“……嗯。”
鹿晗乖乖地起床，摸摸索索地在被窝里穿衣服，一番洗漱后，开门一看，心脏差点跳到喉咙口：我去，那坐院儿里晒太阳的大爷怎么这么像我爷爷！
鹿晗连忙关了门，开了道小缝，就看吴亦凡端了碗小米粥馒头里夹了好大一截油条出来，递给老人家，还说：“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老爷子您将就吃点儿。”
那老头儿也不客气，笑嘻嘻地接过碗：“我老头子这把年纪什么苦没吃过，能有大白馒头就很不错啦，小伙子也吃啊！”
吴亦凡下意识地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说：“您先吃，我还有个朋友呢，我等等他一块儿吃。”
老头子当年可是吃过草根，啃过树皮的，这会儿老了，装着假牙吸溜着小米粥，冲着那道小缝清了清嗓子，鹿晗就跟个大姑娘似的含羞带怯地出来了。
吴亦凡的回忆到这儿戛然而止，都暻秀发来的短信告诉他那新上任的局长要跟他吃顿饭。
车子一路开到鹿家大宅的时候吴亦凡也没觉得惊讶。
当年在那个小院儿里，老爷子爽爽利利吃完了早饭，将碗递给吴亦凡的时候笑眯眯说了句：“小伙子不错，老头子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说完也不看一边面如菜色的鹿晗，径直就走了，等吴亦凡想起来追出去，只看到一辆军牌车在巷口一闪而过的倩影。
大家族里的那点龃龉，吴亦凡懂得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晚饭很家常，新领导坐在老爷子下首，毕恭毕敬，吴亦凡倒是平静得多，老人家规矩不多，精神矍铄地吃了两大碗米饭，又让保姆给吴亦凡盛了汤。
“听说你是广东的？尝尝家里这汤煲得地不地道。”
“好。”吴亦凡喝了两口，答道：“有点儿咸，干贝没泡开？”
老爷子一听大笑，指着他对着新局长打趣：“真是条厉害的舌头，这都能尝出来。”
一桌上老中青三代言笑晏晏，吃罢饭，中年局长功成身退，早早告辞，留下吴亦凡，跟着老爷子散了会儿步，两个人一起进了书房。
鹿家宅子很大，当年回到帝都的老爷子辗转又把祖宅收回手里，请了不少能工巧匠修葺做旧，古色古香，带着民国气息的厅堂和书房，仿佛留住了曾经的时光。
吴亦凡站在木地板中间，看着老爷子拧亮书桌上的台灯，对他招呼道：“坐。”
两人坐定，吴亦凡看着隐没在阴影中的老人，不觉带了丝笑意，祖孙俩还真像，都喜欢隐在暗处，看着灯光下无所遁形的自己。
这几年鹿晗暗地里帮的忙，他不能说全知道，却也知道得不少，就像这次老爷子出手给他下套，也就是知道也不能不往下跳。
“是不是我老头子不给你来这么一手你就不知道上门啦？”老爷子语带嗔怪，像个阴晴不定的小孩儿。
“爷爷，我觉得时候还没到。”吴亦凡笑得无奈。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鹿晗把你绑来？可别告诉我他没这个打算。”
“那不能，我这不快了么？”
“小伙子，爷爷我也活了这半辈子了，不诳你，五年前我跟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现在对着你还是什么话。你自己没琢磨透就是鹿晗真把你领家来，你们俩的事我也不会赞成。”
吴亦凡垂着头静默不语。
老人家难得语重心长的几句话，他至今没忘，只是那条路，他不想走。
“小子，说到底我也是鹿晗的爷爷，没点儿私心那是不能的，只是我想着，万一你出了岔子，别说是我，就是半个北京城也拦不住鹿晗跳出来给你收拾，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那我要是不出岔子呢？”吴亦凡心里也火了，抬眼怒视老人，一双眸子又黑又亮，一身的气势，却只听老人轻轻笑了。
“当年我也这么劝过一个人，他不听我的，后来出了大岔子，就是我们哥几个都保不住他……”老人声音渐低，化成一声叹息。
“你想做的事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该你来做。”老人说道，“鹿晗他为了你做了很多选择，我不干涉，可是爷爷心里也疼。你们都是好孩子，认准自己的位置，有一番作为，别太顾忌那些虚名。几年前你们这么闹，没什么，可都这岁数了还折腾就是不对了。”
老爷子语气不重，吴亦凡却被训得抬不起头来。
五年前，鹿晗明里暗里帮着吴亦凡接戏替他教训人的时候，老爷子就找过他。那时吴亦凡诚惶诚恐，就怕老爷子出口就要让他和鹿晗分手，可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只笑眯眯让他好好干，还说看过他演的电视剧，甚至洋气地要了一打签名，最后说：“好好跟鹿晗在一块儿，他帮你那么不容易，别辜负他。”
那阵子吴亦凡正因为鹿晗越来越多的插手和圈子里不具名的流言蜚语，心思变得越来越敏感，老人家的到来就像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刚分手的时候，每每夜深人静，吴亦凡躺在剧组简陋的旅馆里，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牙龈咬出血来。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句话曾经成为他奋斗的动力，也让他渐渐明白或许老人家并不是在羞辱他，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和鹿晗，终究还是分开了。
吴亦凡走出鹿家大宅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冷。
其实已经春天了呢，记得离开鹿晗的时候也是在春天。一年之计在于春，他们过了一个很温馨的年，却要在春花浪漫时分手。
吴亦凡选了最早一班飞机低调回了帝都，机场接机的影迷不多，都是熟面孔，几个站子的站长竟然都在，有几个CP粉还问了鹿晗的状况，吴亦凡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一一解答，草草别过，就跟着都暻秀回了公司。
工作室正在装修，金钟仁推荐的资源很给力，质量方面都暻秀去过几次就放心了。此时刚刚早上八点来钟，吴亦凡戴着墨镜，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忙忙碌碌的工人，环保漆淡淡的味道充盈鼻间。
“老板，现在是箭在弦上，地方我给你签了三年的租约，定金和前款我都给人打到账上了，万一拿不到经营许可，这地方，你愿意改成卧室吗？”
都暻秀起得早，大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青皮鸭蛋，嘴唇上皱着一层皮，显然最近着急上火得都要冒泡了。
“现在我回来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么回事。”
都暻秀看着吴亦凡抿着嘴不说话，心道不好，却也没别的办法，他说的是大实话，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端看吴亦凡怎么处理。
吴亦凡带着墨镜，神色莫辩，半晌，都暻秀听他开口道：“你能帮我约到他吗？”
都暻秀紧张地扣了扣手指，就听老板似叹非叹地笑道：“该来的总会来，趁现在他还没回来，我想老爷子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都暻秀没办法，点了点头。
说起这鹿家的老爷子，吴亦凡第一次见他还是在自己那个小破院子门口。
当时鹿晗在小年夜过来给他带饭，又好几天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直到痊愈，几天不回家的小祖宗可把老祖宗急坏了。
老人家平时总爱眯着眼笑，杀伐决断半辈子，老了反而像个顽童。偷偷叫警卫员跟着自己的小孙子，再偷偷地摸过来，就为了看看这个姓吴的小子。
吴亦凡那天早上起得很早，鹿晗还在睡，他想着给鹿晗做顿早饭，早早就到厨房折腾起来。生炉子架锅，熬好了鹿晗爱喝的小米粥才出门买小菜。看到巷子口有个老大爷拄着拐棍探头探脑，吴亦凡以为大爷迷路了，这片儿还属老城区，没轮上改建，胡同乱七八糟的，鹿晗有一次还不小心迷了路，看着大爷笑呵呵的吴亦凡还以为是不是老人家犯迷糊找不着家了。
“大爷，您早啊！”
“小伙子早啊！”
“大爷，您住这儿啊？”
“啊……我，我不住这儿。”
“那您来这儿看朋友吗？找不着地方了？”
“是啊，我来看我小孙子来，找不着胡同了。”
吴亦凡一听，果然！
“那您小孙子住的哪条胡同啊？”
“就这条啊，我上次来过的，就是忘了哪个院儿门儿啦！”
吴亦凡搓搓手，想着鹿晗该起了，得赶紧回去，想了想对老大爷说：“大爷，您吃早饭了么？”
“还没呢，小兔崽子好久没回家了，我这一起来就过来找他了。”
吴亦凡笑笑：“大爷，不然您跟我回去吃点儿东西，吃完了咱再出来找啊？”
老爷子看着吴亦凡笑了笑，“小伙子心挺热啊，那成吧，吃了早饭你可得带我出来接着找啊！”
吴亦凡笑笑：“那是那是。”
两个人带着小菜摸回了大院，鹿晗还迷糊着呢，就被吴亦凡叫起来，小家伙儿打了个打哈欠。
“哈哈哈……唔，好困，吴凡，你干嘛这么早起啊！”
“还早呢，太阳都晒屁股了，小懒虫快起来。”
“……嗯。”
鹿晗乖乖地起床，摸摸索索地在被窝里穿衣服，一番洗漱后，开门一看，心脏差点跳到喉咙口：我去，那坐院儿里晒太阳的大爷怎么这么像我爷爷！
鹿晗连忙关了门，开了道小缝，就看吴亦凡端了碗小米粥馒头里夹了好大一截油条出来，递给老人家，还说：“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老爷子您将就吃点儿。”
那老头儿也不客气，笑嘻嘻地接过碗：“我老头子这把年纪什么苦没吃过，能有大白馒头就很不错啦，小伙子也吃啊！”
吴亦凡下意识地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说：“您先吃，我还有个朋友呢，我等等他一块儿吃。”
老头子当年可是吃过草根，啃过树皮的，这会儿老了，装着假牙吸溜着小米粥，冲着那道小缝清了清嗓子，鹿晗就跟个大姑娘似的含羞带怯地出来了。
吴亦凡的回忆到这儿戛然而止，都暻秀发来的短信告诉他那新上任的局长要跟他吃顿饭。
车子一路开到鹿家大宅的时候吴亦凡也没觉得惊讶。
当年在那个小院儿里，老爷子爽爽利利吃完了早饭，将碗递给吴亦凡的时候笑眯眯说了句：“小伙子不错，老头子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说完也不看一边面如菜色的鹿晗，径直就走了，等吴亦凡想起来追出去，只看到一辆军牌车在巷口一闪而过的倩影。
大家族里的那点龃龉，吴亦凡懂得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晚饭很家常，新领导坐在老爷子下首，毕恭毕敬，吴亦凡倒是平静得多，老人家规矩不多，精神矍铄地吃了两大碗米饭，又让保姆给吴亦凡盛了汤。
“听说你是广东的？尝尝家里这汤煲得地不地道。”
“好。”吴亦凡喝了两口，答道：“有点儿咸，干贝没泡开？”
老爷子一听大笑，指着他对着新局长打趣：“真是条厉害的舌头，这都能尝出来。”
一桌上老中青三代言笑晏晏，吃罢饭，中年局长功成身退，早早告辞，留下吴亦凡，跟着老爷子散了会儿步，两个人一起进了书房。
鹿家宅子很大，当年回到帝都的老爷子辗转又把祖宅收回手里，请了不少能工巧匠修葺做旧，古色古香，带着民国气息的厅堂和书房，仿佛留住了曾经的时光。
吴亦凡站在木地板中间，看着老爷子拧亮书桌上的台灯，对他招呼道：“坐。”
两人坐定，吴亦凡看着隐没在阴影中的老人，不觉带了丝笑意，祖孙俩还真像，都喜欢隐在暗处，看着灯光下无所遁形的自己。
这几年鹿晗暗地里帮的忙，他不能说全知道，却也知道得不少，就像这次老爷子出手给他下套，也就是知道也不能不往下跳。
“是不是我老头子不给你来这么一手你就不知道上门啦？”老爷子语带嗔怪，像个阴晴不定的小孩儿。
“爷爷，我觉得时候还没到。”吴亦凡笑得无奈。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鹿晗把你绑来？可别告诉我他没这个打算。”
“那不能，我这不快了么？”
“小伙子，爷爷我也活了这半辈子了，不诳你，五年前我跟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现在对着你还是什么话。你自己没琢磨透就是鹿晗真把你领家来，你们俩的事我也不会赞成。”
吴亦凡垂着头静默不语。
老人家难得语重心长的几句话，他至今没忘，只是那条路，他不想走。
“小子，说到底我也是鹿晗的爷爷，没点儿私心那是不能的，只是我想着，万一你出了岔子，别说是我，就是半个北京城也拦不住鹿晗跳出来给你收拾，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那我要是不出岔子呢？”吴亦凡心里也火了，抬眼怒视老人，一双眸子又黑又亮，一身的气势，却只听老人轻轻笑了。
“当年我也这么劝过一个人，他不听我的，后来出了大岔子，就是我们哥几个都保不住他……”老人声音渐低，化成一声叹息。
“你想做的事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该你来做。”老人说道，“鹿晗他为了你做了很多选择，我不干涉，可是爷爷心里也疼。你们都是好孩子，认准自己的位置，有一番作为，别太顾忌那些虚名。几年前你们这么闹，没什么，可都这岁数了还折腾就是不对了。”
老爷子语气不重，吴亦凡却被训得抬不起头来。
五年前，鹿晗明里暗里帮着吴亦凡接戏替他教训人的时候，老爷子就找过他。那时吴亦凡诚惶诚恐，就怕老爷子出口就要让他和鹿晗分手，可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只笑眯眯让他好好干，还说看过他演的电视剧，甚至洋气地要了一打签名，最后说：“好好跟鹿晗在一块儿，他帮你那么不容易，别辜负他。”
那阵子吴亦凡正因为鹿晗越来越多的插手和圈子里不具名的流言蜚语，心思变得越来越敏感，老人家的到来就像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刚分手的时候，每每夜深人静，吴亦凡躺在剧组简陋的旅馆里，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牙龈咬出血来。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句话曾经成为他奋斗的动力，也让他渐渐明白或许老人家并不是在羞辱他，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和鹿晗，终究还是分开了。
吴亦凡走出鹿家大宅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冷。
其实已经春天了呢，记得离开鹿晗的时候也是在春天。一年之计在于春，他们过了一个很温馨的年，却要在春花浪漫时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