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公主唤着他的名字,两眼汪汪,娇俏模样让沈涟的心角不由得柔软起来,原来还有他不知道的,
柔然女子的心思也会这般单纯,沈涟觉得在自己的戎马一生中,这是个最不成公主的公主。
公主的热情彻底惊到了沈涟,她不再将他关在先前的宫殿里,而是许了他柔然足地。
“沈涟,我带你赛马去。”
“沈涟,我带你看柔然勇士摔跤去。”
“沈涟……”
后来每当有人唤他名字时,他都会乐呵呵地傻笑,笑得出神,等回过神,却发现唯一同情过他可怜过他的人早已不在,有的只是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和虚荣羡慕。
公主叫他一起去参加草原一年一度的篝火盛宴,他看着女子明媚天真的笑容,嘴里的羊肉还没喂进就掉了出来。
她穿着红艳的衣裙,在篝火舞中一圈一个音形比拟着:沈涟,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她跳了十二圈,他在柔然呆了十二天。
第十三日,柔然降,百里一族全部自殉。
太子来迎接沈涟时,他正抱着一具红衣尸体痛哭。
他记起公主前些日子便说过,她喜欢他.
他在那样复杂的环境里长大,第一个想法便是公主是来套他话的。
那时公主刚赛马下来,沈涟在她一脸期盼下递了手巾,笑如春风:“我不喜欢你。”
公主问为什么,他便答:“柔然女子太刚烈,我倒更喜欢江南女子,虽说江南是非多,但江南女子却善解人意得多。”
后来公主便不再赛马,连那日篝火盛会上都只是舞了两步,未曾粗食饮酒。
沈涟归国,太子拍着他的肩赞道:“多亏沈卿想出了偷梁换柱的法子,深入敌营拿取布防图。”
他苦笑,不知该作何答。
沈涟不再参与战场之事,从了家里的意愿,娶了镇国将军的女儿为妻。
陌玉往林葵杯里再续新茶,林葵瞧着她壶上绘着的草原篝火丹青画,红着眼忍不住问:“后来如何?”
“后来?”陌玉不温不火的挑眉自问,想了许久方才答道:“后来沈夫人不全都知晓了么。”
林葵被茶水呛到,脸色红窘,咳嗽了两声才听陌玉继续说道。
篝火盛会那日原是公主的生辰,可汗为她举办这场晚会,希望她能在出嫁前与相爱之人待上一夜。
公主知道柔然不敌中原,也不愿和亲中原,她就无端想起了沈涟,她想,只要他开口,她就愿意弃族与他长奔天涯。
可是沈涟没有,他以为凭着沈家的地位,凭着他这些年来暗下培养的权势,他可以在柔然降后要回公主,长相厮守。
可是那些美好的过往让他忘了,他爱上的姑娘是一位公主,他不知道,柔然公主也有公主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