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屋子里的气氛十分尴尬,石井觉得空气都好像停止了流动,沉闷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又不知道做什么好,只好双手紧紧攥着两侧的黑色死神霸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像苍茫大海上的一根浮木无措的站在那里。
额头上的那块湿毛巾被高烧的热度蒸的有些湿热了,日番谷从毯子团里伸出手,一把把它揭下来握在手里,轻声叹了口气,声音嘶哑的开口打破了僵局。
“石井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就回去休息吧,我没什么事。”日番谷缓声说着,一边有些笨拙的清除着身上的障碍物一边把门口的冰轮丸也唤了进来。自从斩魂刀实体化事件过去后,冰轮丸也是常实体化出来帮忙日番谷。但是之前松本进来时二话不说就把冰轮丸赶出门口去,理由是病人需要温暖宜人的环境静养,冷气源还是出去的好。
“主人我还是等你身体好再进来好了。”下个瞬间,那位冰雪的帝皇就出现在了日番谷面前,微微弯着腰,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但却并不觉得寒冷,反而有些…温暖。
“真是的,你别听松本乱说。”日番谷顺手把湿毛巾放在了冰轮丸手里,毛毯已经被完全扔在一边了。
“但是主人,你现在确实要好好休息。”
“没什么大碍,药不是也吃了吗。你先帮我把没批改的文件整理一下吧,我有些头疼。”日番谷感觉今天和冰轮丸说话前所未有的费神,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缩坐在沙发上。在石井看来简直就像是有些闹脾气的小孩。
石井有些愣看着和冰轮丸一来一往对话的日番谷,和平时不一样,很大的不一样,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日番谷,这样鲜活的,像个孩子一般的日番谷,像极了前辈们口中不令人害怕的日番谷。不是再冷冰冰的板着脸,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日番谷。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因为被松本副队长惹怒生气的表情,这样的感觉石井只在雏森副队长来的时候感觉过。那时石井只是正好路过,走的是背对日番谷的一侧。她看到雏森副队长面部表情虽然彰显的小赌气,但心里应该是笑的。虽然看不见日番谷的表情,但大抵是柔和的吧,至少浑身散发的气息就不一样了。石井不好多看,目光停留了一会儿就移开了,不过心里却多了个念想,希望雏森能多来十番队,石井想多看看这样的日番谷。
石井虽然性子倔但也不是拉不回来的主,这一瞬间她突然回想起原来不少前辈向她描述的日番谷,虽然外表看上去太冷了点,但是内心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她还记得刚升为席官时,一个豪气的前辈大笑着拍着自己的肩膀说着“石井你竟然会害怕日番谷队长,怎么看也是六番队的冰山更冰啊!”
想着想着石井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怕了,心里那股劲突然间“碰”的凭空消失了,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以至于石井忽得觉得轻松了好多。深吸一口去,石井决定现在应该首先打断这对主仆无意义的你来我往。
“队长这样是不行的,你得好好休息。”石井站在日番谷面前语气温柔又夹杂着几分强硬,说话虽然还有些紧张的成分在里面听起来不是很顺畅,但丝毫不影响日番谷觉得石井把自己看成小鬼的感觉。你看,她说道末尾还微微皱着眉头。日番谷觉得今天见了太多以前没见过的石井,发烧的脑袋完全思考不过来让他有些迷茫。
女人,都是这么善变吗?
石井完全没有体会到日番谷的心情,小心翼翼把被丢弃在一旁的毛毯又按照原样缠了回去。虽说不再感觉那么害怕,但长久以来的影响还是不会那么快消退的。湿毛巾才在冰轮丸手里待了一会儿功夫就又重新变得冰凉冰凉的,石井才直起身四处找水盆,冰轮丸便无声的将湿毛巾交给石井,隐去了身形。石井想和冰轮丸到个谢,抬眼却早已找不到那冰蓝色的身影。
真是和主人性格一模一样。
“队长你就睡一会儿吧,文件我帮你整理。”石井隔着一小段距离小心翼翼将湿毛巾重新放回了日番谷的脑门上,就挪到了摆满文件的桌旁安静的工作起来。
日番谷被额头上的冰凉感一激灵,发现冰轮丸早就不见踪影,职务室内又只剩下自己和石井了。那边的石井还时不时向自己这边投过目光,光看那双眼睛就知道她心里想了什么。石井的那双眼睛总能显露出主人的心情,所以日番谷一直看得出石井在畏惧着自己。虽说两人不会有过多交集,但石井毕竟是十番队的席官,自己的部下,日番谷想要改善但是不知道理由让日番谷完全使不上力,无力感如同拳头打上棉花,也不知道做出什么改变才好。虽说年龄早已百余岁,但是对于对付女孩子日番谷顶多也就入门级别。
现在日番谷从石井眼中的众多情绪中却并没有读到那丝往日的畏惧,让日番谷觉得莫名却又有点小欣慰。难得情况改善,日番谷才不想让情况恶化回去,叹了口在沙发上选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合上了眼。
既然这样,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