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什么是非对错说不说的清楚，只想狠狠的和他干一架。
希澈察觉背后的寒意，转身，抖腕，莫邪剑出。
一炉所出，两把名剑。破金之势，荡气回肠。
辗转腾挪间，屋子中地方已然不够。两个人先后冲到院子里。
铁器相交的声音，惊动了屋子里的基范和华丽丽。
满天剑影，淹没了两个人的身影。
不知道是谁开始认真，千招过后，两个人竟一剑慢一剑。基范觉得招式看得更清楚了些，却被剑气迫的不停后退。
看着两人的比斗，年长些的华丽丽暗自心惊。先前两人打的眼花缭乱，却是只有招式内力含而不发，如今虽然动作慢了，内力却都渐实，一个闪失，只怕就不是小伤。
华丽丽心里越发的焦急。
高手过招，功力伯仲之间，比斗的不过是精神。
可希澈扫见基范不断被剑气逼的后腿，一个闪神，脚下步伐慢了半分。韩庚的剑，如影随形立刻跟至。
眼看韩庚的剑期近，希澈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韩庚。他不相信，韩庚真的会舍得伤害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
一个踉跄。
“不。”希澈撕吼。
韩庚也惊呆了。他眼看着干将剑没入了华丽丽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华丽丽用自己的身体替希澈挡了这要命的一剑。
怎么，会这样？韩庚甚至能感觉到剑刺入皮肉而不同于在空气中挥舞的阻力。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啊！他喃喃的松了手中剑。
希澈抱住华丽丽，抬手封住她几个重要的穴道，剩下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如果拔剑，必然会引起大量的出血，只能加速她的死亡。如果不拔剑，干将剑不是寻常兵器，会慢慢吸血祭剑。
“哥，别忙了。”受了重伤的华丽丽，反而是最冷静的人。
“韩庚。若是你觉得我家少爷欠你的。愿你别介意丽丽命贱，就当我替他还了你。今后，你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韩庚看着华丽丽，无法言语。眼看着她脸色越发的苍白，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韩庚僵硬的点了下头。
“哥。这辈子，能认识你，真好。”华丽丽闭上了眼睛。唇角还带着微笑。希澈哥，你幸福，就好。
一个生命的消逝，不过瞬间。
转眼，天翻地覆。
韩庚欲上前，却被希澈狠狠的瞪了回去。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希澈不知道是说给韩庚，还是说给自己。
韩庚从希澈的眼睛里，看见了恨。一种他以为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他们之间的情感。
“基范。我们走。”希澈抱起华丽丽的尸体。慢慢往门外走去。
基范早已经让眼前突来的变故惊呆了，华姐姐，流了好多血，她是死了吗？永远不会再对自己笑？赐死，书中的字忽然鲜活了起来。对于生命在眼前消逝的恐惧，深深的攫住了他稚嫩的心。自己，也可以这样，剥夺掉人的生命吗？
“希澈。”韩庚的声音带着颤抖。
“干将莫邪，来日再见，你死我活。”
看着希澈离去，干将被扔在地上，满地刺目的殷红，如同恶鬼狰狞的微笑。
韩庚僵在原地。几乎是迷茫的看着周遭。
是梦吗？是梦吧。才会如此，连痛都不真实。
睡一觉，睡一觉。
再醒来，就都会好的。
再醒来，基范不是什么天朝太子。
再醒来，希澈还在自己的身边。
神游一样，韩庚走回卧室。扑倒在床上。
心口针扎一样，带着半个肩膀都变得无力。
韩庚蜷缩成了一团。

快马行了一天。天至傍晚。希澈和基范在路边的一个茶摊稍作休息。茶摊人不多，不过三五路人。
“累吗？”希澈下马，走了两步，看见基范的步伐已经不稳。又停下来要抱基范。
“谢谢澈哥，我可以的。”基范小步往前蹭着。
虽然学过骑马，又是让希澈带着。但毕竟从未如此长时间的奔驰。马背起伏颠簸，不适应的人初起大腿内侧和膝盖都会磨出水泡。基范此时，就是如此的情形。而且时间长了，水泡被磨破，和贴身的衣服粘在一起，更是让他举步维艰。
希澈虽然大抵猜到基范的情形，但看他倔强，也就不在多说，只是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心中暗叹，英云好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儿子。
茶是膏碎，水是土井水。冲开了，带着淡淡的土腥味，涩的难以入口。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只能将就些。
希澈虽然没有胃口，却仍是强迫自己吃了些干粮。毕竟还要赶路，和韩庚一场比斗下来，已经很消耗体力了。基范也就着茶水吃了点东西。难得锦衣玉食惯了的他能吃得下去。
稍事休息，两人继续上路，希澈怜惜基范，让他从跨坐改为侧坐。
月朗星稀，策马扬鞭。
过了约摸一个多时辰，希澈觉得怀里的基范，越来越往自己身上靠。
“基范？不舒服吗？再等等就到客栈了。”
借着月光，希澈发现基范的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
“我没事，只是很累。”基范努力笑了一下。
“再忍一下。”希澈未做多想。想自己一个习武多年的人，都觉得手脚发软了，何况他一个孩子。
忽然，希澈带住了缰绳。
疲倦感，慢慢的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不正常。就算连夜赶路，有武功傍身，又有韩庚多年的调理，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这么差。
“什么人！”
月光下，一人一马，出现在前面。
“久违了，金希澈。”
希澈紧了下缰绳，将基范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怪不得，原来是他。
“好久不见。怎么，从老鼠洞里爬出来了？”
“是啊，怎么也要送你这程。”来人也不怒，只是平静的看着希澈。
希澈暗自运气，却发现气血凝滞，内力隐隐有大散之势。
“莫到不销魂。当年老韩亲手配的药。用来送你这个儿媳，也算不错。”
怀里基范的喘息更急促了些。希澈双眼微米，总算想清了前因后果。心中也不由的暗挑拇指。李胜基，不愧是一代枭雄。心思之细密，考虑之周详，世上少有。得他相助，难怪英云输的如此之惨。
早该想到的，基范的身份怎么会这么轻易泄露，韩庚父亲的残骸怎么就这么巧这个时候被送到他手上。想来，他是早就盯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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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汇合允浩

始源此行，终究不是出游，前后不过停留了两天，最终，他也是没能知道，那个笑起来像小包子一样的小男孩，到底是姓是名谁。
这边，基范送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心情自然是免不了低落。原本就不多的话，如今更少了。钟云看了，甚是心疼。好在师妹冼月已经过来接应。她随身携带了不少的灵药，希澈的身体也渐渐有了些起色。
趁着未到灯节，街市上还热闹，钟云带着基范上街看看。都是些寻常的东西，但是自小长在宫里的基范并没有见过这般热闹的情景，板了几天的小脸，也渐渐的舒展开来。
熙熙攘攘间，基范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转头，竟然是始源。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始源就让和他同行的姐姐给拉走了，那姐姐还狠狠的瞪了伯父一眼。弄得基范是一头雾水，原本好起来的心情，又低落了回去。基范不知道，当他为自己第一个朋友的离去伤感的时候，他的伯父，再一次和自己寻了半生的人，擦肩而过。
过了正月十五，希澈和钟云商量，自己身体随未复原，但总算是无大碍。近日已经有消息，金钟国已经开始动手，剪除朝中异己，惹得朝野上下一片非议。钟云也觉得事不宜迟。当下就准备车马，一行人和允浩去汇合。
见了允浩，说起国师，几个人又是一翻的唏嘘。但终究复国事大。几个也只能先放下私人感情，总要夺回大权才能厚葬于她。
“允浩，现在情况如何？”希澈裹在厚厚的皮裘里，只剩一双手在外面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
“边境那边，昌民在处理。只要等和书一到，匈奴就会退兵。”允浩话语稍顿，停下来看着希澈。
“昌民？不是说他受了重伤。”
“亏的李伯医术高超，捡了条性命回来。对了，你不是也中毒了，一并让李伯给看看吧。”允浩边说，边起身，将位置让开。
一个人飘了过来。他和允浩错身的时候，比允浩还高上几分。希澈捏紧手中的杯子。并没有让那个人把脉的意思。
“怎的，你还信不过你钟云哥的医术。”希澈眼神，轻轻的看了眼钟云，果然，他的眉头也微微的皱着。
郑允浩这小子，哪里找来的这种高手。说他是飘过来，真的就是飘过来，轻功之好，只怕远超自己所见所闻。在仔细看，希澈才想起，这不是那天给自己送信的那个人。只是当时，天色昏暗，自己也未多加留心。希澈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杯子。
郑允浩和金在中，金在中和金钟国。
眼看着碰了个软钉子，允浩微微苦笑。希澈这脾气，倒是像极在中。怪不得这么多堂兄表弟，就他们走的近。
允浩正左右为难，那个男子微微摆了下手，示意他并不介意，允浩也就不再说什么。

第二十六章 生机再现

屋里的场面，算不上混乱，允浩尚自理着思绪，希澈将半截残刀一丢，缚手而立。倒是李在元，走到了床边，开始推拿钟云的穴位，然后给他喂下了解药。两柱香之后，钟云悠悠转醒，一干人等移师前厅落座。
李在元伸手，在脸上揉捏了几下，竟然取下一张薄如蝉翼的假皮。易容一事，允浩自然听过，但是自己身边待了多年的人，竟然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让允浩还是一身的冷汗。钟云亦然，李在元那张假皮之精巧可能是自己见过之最，但最令钟云诧异的，是其实那张假皮，不过是将李在元本来的面目老了十数岁，却完完全全成了另一副的模样。如此的奇思妙想，也难怪几乎是不留任何的痕迹。若不是小时候师傅时常易容戏耍几个徒弟，只怕自己也难分辨。到了如今，钟云倒是真心的感谢起师傅的童心不改。
李在元细长的手指按在了自己太阳穴上。当初自己一时不慎，打赌输给了熙俊哥答应帮他照应师妹，所以混进了郑府，几年下来，倒也清闲。偶尔同允浩出征，指点一下，那孩子也是精明，一点就透无需费心。忽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在元生来淡漠，更是视礼法为无物。谁人坐的上位，也从来未曾上心。只是他深知，若是由得金钟国来掌权，怕将来少不了战事。自己进将军府，本就途一个国泰民安，少有战事。若真是连年征战，只怕麻烦还是一大串。不如现在解决。
不过，看着允浩希澈几个人个怀心思，相互算计，也是乐趣。反正无论谁胜谁负，英云或者希澈都能是个好皇帝，保得一方的平安，自己也不算对熙俊哥食言。只看这几个孩子自己的本事。哪里想到，希澈却非要把自己拖下这滩混水。总不能真的在自己眼前看着熙俊哥的爱徒受伤。那样可就真的无颜见家乡父老了。
“你们两个，也忒是大胆了。若是其间，一步算计不到……”
希澈抱拳施礼。“若不是如此，只怕前辈还是坐山观虎斗呢吧。希澈钟云也是情非得已。”
“你们就断定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钟云笑曰：“当年学艺，师傅时常提起前辈，很是怀念你们一起畅游江湖的日子。每次提起前辈执意要去东洋开阔眼界，总是觉得惋惜，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切磋。所以钟云冒昧，出此下策，恳求前辈出手相助。”
“若是郑允浩真的如希澈所说，杀了你和基范该如何是好？”
“那也只能怪钟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了。况且，当年前辈远游东洋，如今却出现在将军府，说是归隐，也很难让人相信啊。”
“郑允浩，始终是郑允浩。”字字铿锵。言罢，希澈柳眉微扬，一双美目，看向允浩。威仪自现，傲而不骄。举手投足流露出的气势，绝非常人能有。
倒是允浩看了希澈眼中的信任，心里少不了又是一翻的愧疚。算不上后悔，倒是有了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能为在中所做，自己已经都做了，剩下不过是天意。自己的千搬盘算终是棋差一招，大不了，陪他一起共赴黄泉，来世在还这一身情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在元将允浩事先收藏好的虎符交给希澈，一切由他做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让希澈尽管开口。
允浩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事情落幕，也就静静的听候希澈的发落。
希澈手握虎符，感慨良多。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允浩也是难得的奇才，虽然说行事有了偏差，也情有可原。倒是他对在中的这番苦心，让希澈不由的在心里挑起拇指。在中也是自己亲近疼爱的弟弟，他能得到如此的归宿，希澈自然欣慰。从小两人外比容貌，内比才学，从来都是不分伯仲，今次，倒是希澈第一次觉得自己输了。心里又难免多了几分嫉妒的酸涩。
将虎符还给允浩，希澈坐定，带兵的事情还是他最为精通，用人不疑。允浩接过，单膝点地。一场风波算是告一段落。
次日，允浩点齐五千精兵，跟着希澈钟云回京勤王。李在元代了虎符诏书，赶回边关。之前虽然有了希澈的手谕，突厥已经开始撤军，但是昌民一届文官，又是大病初愈，行军扎营之类，难以得心应手，有了人照应一下，也能尽快赶回支援。
此时已经二月，春暖花开。允浩打着希澈和基范旗帜，一路长驱直入，直抵京城。
兵临城下。城内，却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人手。若是严防死守，一定固若金汤。
一时，两军僵持不下。局势陷入困顿。
扎营当天，希澈牵着基范，在营前眺望。
京城，我们回来了。
三日之后，城中来使。点名要见允浩。没什么多余的辞令，只是转交了一个盒子。
允浩打开，一把黑金所制的软件，静静的卧在盒中。允浩手一抖，盒子落在地上。
希澈走过，捡起了软件。腕子一抖，剑身展开。剑穗上一块不大的玉佩，“赠吾爱在中，允浩字。”
希澈忽然想起，年少的时候，和在中过招，他珍惜的深情。
原来还有此一说。

第二十七章 巧物传书

京城本是守卫重地，仅仅是城墙就要比别的地方厚上几丈。城内有活水，亦有水窖，所存粮食，也足够数年之用。强攻所折损的兵力不计其数，围守又太耗时间。一时间，连允浩这般的常胜将军也没了办法。倒是宫里，每日都会送出来东西。也不一定贵重，寻常的笔墨，或者是雕工精致的铜镜。希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允浩一日沉似一日的神情，也能猜个大概，约摸都是在中寻常用度，只求让他睹物思人，乱了心智。轻轻拍了下允浩的肩膀，却只换来一抹苦笑。
希澈凭窗而立，遥望着恢弘的城墙。战事陷入僵局，每日苦思破城之计，却仍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些有的没的。若是今天身陷囹圄的是自己，那，韩庚会怎么做？也如允浩一般的放弃自己所有的原则和道义？还是，装作视而不见？心中早有了答案，却始终不愿意相信。救天下的韩庚，不会救天下的金希澈。
掌上，青筋爆现。但是转头时，希澈已经恢复的冷静。
门外，有人来报。几个垂髫的孩童在营门口求见金钟云。希澈挑眉。钟云不在朝中，就连军中也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如同影子一般。却让几个孩子求见。
“带进来吧。”钟云沉声，虽然不明来者身份，但是也不一定是敌人。
几个孩子进门，看着也普通，不过是乡野间再寻常不过的孩童，举手投足，也不像带着功夫的样子。为首的孩子将一个锦盒交给了钟云。
钟云接过。小心翼翼打开。取出了盒子中的物件，不由得皱眉。希澈也凑到近前。钟云手里，拿了个筒状的东西，但是罗盘一样，刻有天干地支。做工精巧，连自幼在宫中长大的希澈也没见过这般稀奇的东西。
“什么东西？”
钟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转动罗盘。过了许久，听得喀哒一声，钟云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东西是我小师叔的朋友安前辈下西洋的时候见到的东西。然后又和我师傅一起进行了改进。作为我们师门传递消息的物件。你别看着这东西简单。但是天干地支，错了半点，里面的琉璃就会被内壁的精铁搅碎。而琉璃外面是腐蚀之物，也会将绢纸化了。若是有人试图强行打开，也是一般的下场。只是师傅弄来玩耍的东西，倒不知道谁给翻了出来。”
钟云边说，边抽出了琉璃之内的绢纸展开。
看过之后，钟云将纸转交给希澈，希澈看了，也是皱眉。
钟云微微低了身，唤来送信的孩子。“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一个大胡子的人，他说我给送来，然后给我了一吊钱。”
大胡子？钟云眉头皱的更深。明明应该是他的。自己所能猜想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选。但大胡子？那人怎么也不至于不修边幅到如此吧。但是转念间，却又明白了。他既然托人给自己送来，就是不愿意现身，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足为奇。
又取了一些糕点糖果分赠给几个孩子，钟云和希澈落座。
“你怎么看？”希澈问钟云。
“这东西，是真的。”
“你确定？”不是希澈信不过钟云，但是，绢纸上所画的，乃是宫内所有密道的地图。这东西，就连希澈也没见过。虽然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宫里有通往外界的密道。但是也不过那么几条，有设防不说，宫里不少人也都知道。若是金钟国有心，也不难发现。但是如地图所画这么详细，一般都是由历代的皇帝亲自传承，至多再有一两个心腹知道。希澈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钟云只是把盒子从新合上，交给希澈。“你打开试试？”
希澈转了半天，也无法拼凑整齐全部的天干地支，稍微用力掰了一下，就听见有细微的响动，想来是琉璃已经破碎。
“除非你们师门的人，别人就再也打不开了？”
“若是这个人认识安前辈也说不定？毕竟他们是一起做的。”
“你说的是安胜浩？”
“嗯。所以，我想大概是他不会错。”
“你是说？”希澈嘴唇微微动了下，说了一个名字。钟云点头。
“那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希澈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我又不是他，怎么知道。总是好心吧。”
“唉。”希澈一声轻叹。原来以为他最洒脱，一去就杳无音信。到头来，还是放不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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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夜探敌情

钟云和允浩的身手，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借夜幕低垂，乌云盖月的时候，两人翻过城墙，按地图潜入皇宫。皇宫占地甚广，楼阁众多，为方便行事，钟云和允浩决定分头行事。约定了出宫的时间，两人一左一右，消失在夜幕中。
等允浩寻得在中所在，房内已然熄灯。四周虽然有警卫把守，倒也疏松。让允浩得了空潜入房内。想着许久未见的在中，允浩刻意放轻步伐，走到他床前。床上的人，黛眉微敛，也消瘦了些。和衣坐到塌上，允浩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一把冰凉的匕首袭上允浩的脖颈。“什么人！”
“在中，连我也认不出了吗？”
允浩在在中尖叫出声前，吻住了他。唇齿交缠，是道不尽的思念，诉不清的相思。一吻终了，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相视一笑间，倒像是从前，允浩连夜从边关赶回时的甜蜜光景。一时间，忘了今夕是何年。
长夜苦短不及互诉钟情。转眼已经三更。
在中绝口不提政事，允浩也明白他的为难。只能告诉他在忍耐数日，两个人即能团聚。
闻言，在中沉默良久。才问了句：“允浩，你就不能现在带我走吗？”
允浩无措。若是在中这个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只怕就要打草惊蛇。到时候所要费的周折，只怕是又难以预计。只是，他生平从未对在中说过半句的谎话，一时间到不知道该做如何的应对。
能深得英云的信任，在中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心思剔透，怕是连允浩都要输他几分。即便允浩对于营救自己的计划只字未提，他也能猜的几分。外面伺候的下人，偶尔言谈间能听到，希澈已经兵临城下。允浩连夜进宫，怕是大事已定。虽然无法苟同父亲的做法，但是血浓于水，俊秀已经远走异乡，父亲也就剩自己这么一个独子。为了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他更是用了独门的武功封了自己的穴道。用心良苦，不言自明。
远走高飞，携手天涯，说的容易，却放不开诸多的牵绊。即便今天允浩是应了，在中也不能随他去的。不过求个慰藉好让自己安心而已。
允浩也不再多说，只是拥着在中，两个人享受着风暴前最后的平静。在中几次张嘴，话到嘴边，却又都给咽了回去。允浩只当他担心父亲，又挨着自己的身份不好求情，也便没有追问。
启明星升，东风渐白，允浩不能再耽搁下去，只能别了在中，汇合钟云一起回营。
希澈虽然没有一起进宫，也是一夜没有合眼。见钟云允浩回来，忙迎了上来。“一起可好？”
允浩点头，“在中让我问候你。说是你年纪大了，总不要弄的满脸皱纹才好。”
希澈听了，笑着呸了一声，悬着的心，也安下一半。“钟云，你怎么不说话。”
钟云板着脸，神情倒是少有的严厉。“英云失踪了。”
“啊？”
“天牢，寝宫，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最后还是寻到了以前一直伺候我母后的老奴，才知道英云已经失踪。宫里已经秘密搜查过几次，不像是作假的样子。”
原本因为允浩的话缓和了许多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沉思了一下，希澈问：“你觉得可能是他吗？”
“你是说，正洙哥？”
“除了他还有哪个有这样的本事？”
“可若是他救出了英云，又为什么不和咱们联络？”钟云反问。
希澈心里也没了底。就算正洙不愿意回宫，可英云也不是会一走了之的性格。何况，就算他真的不想回头，至少也要和基范有个交代。如今这般的下落不明，到真的让人捉摸不透了。
此时，天色已经全亮，一夜未睡的三个人也各自歇下。等到晚膳的十分，希澈已经拿定了主意。
“允浩，你立刻着手选择一百名死士，准备夜袭。钟云，你再去宫里找找看，若实在寻不到英云，就先把行动的路线，还有守备情况查清楚。”
“不等昌民带军回来了吗？他们应该很快就到。”
“他们长途奔袭，即使到了也需要修整，还不知道还要在等几天。只怕到时候宫里再多生事端。”
允浩和钟云得令，都各自忙去了，只剩希澈一个人在屋内研究地图。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基范。
希澈想着这两天忙于夜袭一事，已经很久没有和基范好好聊一下了，忙把他搂入怀中。没想到基范却挣脱开来，跪倒在地上。
“基范，你这是干什么？”
“皇叔，基范有事相求。”
听得基范如是说，希澈来了兴致，两人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经历颇多，倒是还从未听过基范要求些什么。“说来听听。”
“还请皇叔先应了基范。”基范脸上的神情，十分的严肃。希澈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这个皇侄子是否也会如寻常的孩子一般，和大人撒娇哀求。不过看样子，怕是不可能了。
“你如果是说夜袭，总要先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我要带你去？”
“若是皇叔不应。基范愿意长跪不起。”基范自知，纵然自己能说出百千的理由，希澈一句顾及你的安危，便什么也都算不上理由。何况，希澈能言善道，远非自己可比。
希澈微微垂眼。不在言语。若真的是让人给他关回房里，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孩子倔强，将来少不得又是一翻麻烦。
“好，我应了你。”
“啊？”希澈答应的如此爽快，倒是出了基范的意料。
希澈伸手，扶起基范。“我应了你也是有条件的。到时候，你总要听从我的安排，不能妄动。更不能逞强。”
“基范明白。”
又细细的将相关事宜一一叮咛一翻，希澈才让基范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希澈不由的苦笑，憋开容貌，基范这做事的手腕也是像极了英云。只要是自己想的，总要由着性子坚持到底。只可惜这世上在没有第二个朴正洙。倒不如让他跟去，多吃些苦头，也懂得收敛。
与此同时，在金希澈也算计不到的太庙。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走了进去。
“奴才参见国师大人。”
“起来吧。”清冷的男声响起。
前国师沙罗树远游，监国的七皇爷力荐李胜基接任。有了他的护航，太庙早就易主。
“回国师大人，奴才受大人之命监视少爷。终不负所望。”
“噢？”
“少爷这几日虽然衣食如常，但是老奴伺候了他十几年，他这两日把玩的玉佩，绝非王府之物。所以老奴斗胆猜测，怕是有人往宫里递了消息物件。”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国师大人。不过……”
“去领赏吧。”
“奴才谢过大人了。”
李胜基深思了一会，提笔写了封信。
“来人，把这个给我送到原来丞相府后街上那家客栈。务必要亲手交给一位韩大夫。”
“是。”
看到心腹远去，李胜基微微一笑，似乎，是闻到了风雨之前的气息啊。
金希澈，你不会知道，我给你准备了怎么样一份厚礼。

第二十九章 夜袭皇宫

二月初二，龙抬头，新月。
希澈、钟云、允浩、基范，带一百死士，从密道潜伏入宫。
一路畅行无阻，直奔金钟国寝宫。
寝宫外虽有守卫，但终是不敌允浩精心所挑选的死士。虽然人手略有折损，但也在预期之内。
当希澈一行出现在金钟国面前，一代枭雄也是难以掩饰脸上的震惊。
“七皇叔，好久不见，一切安康？”希澈一席黑色的夜行衣，更趁的脸色白皙。只是眉眼间的凌厉，宛若从地府来的修罗。
金钟国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片刻间已经恢复了镇定。“托贤侄的福，还算过的去。”
“我倒是觉得皇叔过的实在不错呢。不知道英云的龙椅皇叔坐着还舒坦？”
“贤侄这是哪里的话，我也不过是看英云辛苦，所以勉力替代。”
“那就不麻烦皇叔了。”
“莫非希澈也想在这个位置坐坐？”
“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与皇叔无关吧。”
“贤侄这话就太见外了吧。”
“天理伦常，总是乱不得的。”
“贤侄是要逼宫吗？”
“皇叔言重了。我只是帮英云讨回他的东西。”
“呵呵，是吗？”金钟国并不着急，虽然不清楚希澈是从哪里潜伏进来的，但是皇宫守卫众多，只需要多拖的一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希澈自然也明白他的用意，一声皇叔赎罪，一个眼色递给钟云，三个人从三个方向扑向金钟国。
在中武功，都是金钟国所传，已经是当世少见的高手，金钟国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纵然人数上占有，可场面上，也不过是四六开，希澈等人稍占了些许上峰而已。况且，允浩又顾及在中，不敢生死相搏。而金钟国又处处杀招，希澈和钟云还好，总要先一掌毙了允浩以解心头之恨。未过百招，允浩颓势以显。若不是钟云希澈救的及时，只怕已经要伤在金钟国掌下。
希澈见情势危急，也在顾不得在中情面，手中红光一现，莫邪剑出，带着阵阵的腥气。金钟国也是畏惧莫邪神兵，不再步步紧逼，而改为辗转腾挪，只求护自身周全。
寝宫外，隐隐骚动传来。想是有人发现有外敌入侵。希澈明白，纵然死士神勇，以一敌百，也撑不了太久。只能提剑，一轮强攻。金钟国虽然被剑气所伤，也不过是几处皮外之伤，算不上严重。倒是希澈，靠国师舍命相救，身体虽然恢复，可是体力仍大不如从前，脚下步伐渐渐凌乱，气息也不如开始一般绵长平稳。钟云此时接下了金钟国大半的攻击，已经再无力照顾希澈。眼看着金钟国越战越勇，金钟云心一衡，开始变招。
希澈顿感压力锐减，但心里也不由的大骇，钟云此时的招数，全是进招，显然是准备拼命，竟全顾不得自己被金钟国的掌力所伤，只求能同归于尽。希澈明白他也是无奈之举，但也自顾不暇无力阻止。
钟云被金钟国内力所迫出招越来越凝滞，正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忽然间一股内力将他往回一带，周遭压力顿减。
“笨孩子，我什么时候教你如此出招了？”
钟云退了几步站定，看清了来人，一直紧绷着的精神也放松下来，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同样被丢出战圈的允浩忙过去扶助了他。
金钟国乍见有高手支援，也收了手退开一边，暗自调息。
希澈打量着来人，肤白胜雪，发红如火，浓眉大眼，嘴唇丰润，全身上下带着说不出的风流态度。他将脸转向钟云，就看见钟云双膝点地，恭恭敬敬唤了声“师傅”。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金钟云的师傅，文熙俊。
“我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文大侠。”金钟国抱拳，微微施了一礼，心里却暗叫不妙。论年岁自己长些，可是文熙俊少年成名，不满双十就闯荡出一翻名头，之后归隐山林，再没人见他出手。自己和他的师妹、徒弟都过过招，纵然取胜也讨不到太大的便宜。如今自己已经是一翻力战，在和他交手，胜算渺茫。
“文某一届乡野村夫，大侠二字，愧不敢当。”
“不知道文大侠深夜造访，未曾远赢，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只是不知道大侠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皇爷这么明白的人，怎么到这个时候反而开始装起糊涂了呢？”
“噢？金某不才，记性也不好了。只是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文大侠可是立誓，今生不管宫廷琐事。原来希澈的面子果然是大。连不问世事的前辈都请的动。”金钟国话里有话，虽然未准能起得什么作用，但总是希望文熙俊能自顾名望，有所犹豫，拖得些时间。
“皇爷记得没错。文某是曾立誓，不管宫廷琐事。”文熙俊稍稍顿了一下。
金钟国冷笑，哼了一声。
“但是，若是有人欺负到我师门，文某也不能坐视不管。”文熙俊的音量不大，语气也算平缓，但是短短一句，听得钟云是一身的冷汗。
幼年随师傅学习武艺，钟云深知，平日里文熙俊脾气极好，对徒弟也极少责罚，还时常和山脚下的孩子们一起玩耍，也不计较什么长幼尊卑。如此话说，已然是师傅怒极。想来小师叔仙游对他的打击不小。若非如此，只怕就是自己和希澈跪在山门之外，也别想请他出山。不过再多想些，太师叔本来就没有几个徒弟，感情自然要来的更加深厚些。若是冼月出了事情，自己只怕也是会如此吧。
到了此时，钟云到真是开始为金钟国担忧。倒也不是担心他会如何，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在中交代。
这厢钟云还在出神，那边熙俊已然和金钟国已经动上手了。金钟国虽然潜心武学，但是俗事太多，之前又和希澈等人苦战，内力消耗不少，自然是处于下风。希澈等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气。外面有死士来报，禁卫军已经发现寝宫异动，正调集大队人马前来，索性折损不多，不过十之二三，应该还能在拖些时辰。
希澈点头，将注意力转回对打两人，场面渐渐向一边倒去。此时的金钟国，已然是强弩之末。文熙俊的掌势却是越来越急。
希澈心中暗自思量，若是自己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只怕也是撑不了多久。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韩庚总是带着些无奈的叮咛自己人外有人切莫要强出头时的神情。其实，相隔也不是太久，却远的感觉不到温暖。
文熙俊擒住金钟国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住手。”
从大殿屏风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在中。”允浩一向低沉的声音竟然变得尖锐和凄厉。
金在中的右手，扣在一个人的脖颈。
那个人形容憔悴，原本英挺的容颜也沾染了岁月的痕迹。
钟云看了，立刻红了眼眶。却又不敢上前半步。
“若想要金英云的命，放过我父亲。”金在中如是说。

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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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危急时刻，一袭宝蓝身影拔地而起，使得正是文熙俊独步天下纵云梯的功夫。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那人已经接下了掉落的东海，飘然着地。原来金钟云看情势不对，早就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希澈身上的时候，悄然潜伏了过去。要不纵然是文熙俊在场，只怕东海这一条小命也捡不回来了。也算他命大。
李胜基见状，拿起长弓，一箭设想希澈，力道十足。希澈还在看着东海，直到箭到了近前才狼狈避开。“守城士兵听了，金希澈借勤王的借口带兵造访，若是有人能拿下他的首级，赏黄金万两，加官晋爵。”下面守城士兵有的早已按耐不住，见状，也跟着冲了出来。
混战开始，漫天刀枪纷飞，但见希澈莫邪红光闪过的地方，断肢残臂，血雨腥风，哀嚎连天。那边钟云将东海和基范安顿好了，也加入进来。按之前所商议对策，希澈有莫邪剑，钟云亦有文熙俊所赠神兵，两人分别带上二十来人，沿着阶梯而上，负责砍断两步铁索，将吊桥放下。而允浩则带领剩下的人手，只待的希澈钟云放下吊桥，就拼死打开城门，和外面大军里应外合。
一团混乱的场面中，韩庚木然站在中间。除了父亲过世他激的他狂兴大发那次，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如此大规模的残杀，哀嚎声，喊杀声，不绝于耳。视力所及范围之内，一片猩红，竟见不到一个完好的活人。不知道是别人的血亦或是他自己的，希澈浑身，鲜血淋漓，但见他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他几乎是踩着叠成堆的尸体，一步一步前进。
韩庚只觉得胃里一阵缴疼，酸水直往上漾。他是大夫，本对见血一事无所畏惧，但是面对如此修罗厂一样的情形，还是不由得觉得恶心可怖。而那造成这一些的人，竟然是自己十多年来的枕边人。彻骨的寒意让韩庚几乎站立不住。若不是靠着干将剑撑着，他早就已经倒在地上了。眼见着希澈已经杀出一条血路，慢慢登上城墙，韩庚一咬牙，也追了上去。
一片混战之中，有人未曾注意的一个角落里，几个兵卒守着两个孩子。一个自然是太子基范。另一个半跪在地上的，正是李东海。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基范居高临下的问。
从刚刚的惊吓中慢慢缓过劲来。那个孩子抬头。脸有些脏兮兮的。但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轮廓也是清秀，能看出来若是收拾的干净利索了，也是个漂亮孩子。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会事情，但是也大体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孩身份应该是不一般的。虽然腿还是很软，李东海强迫自己站了起来。走到那个男孩子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求你，救赫在。”
基范微微皱着眉，看着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指甲里还能看见灰尘的印记。基范自幼长在皇宫，礼仪严谨，就算是和父皇也少有亲昵的举动。里面宫女太监，更是不敢轻易触碰太子的御体。出了宫，虽然好了些，但是武者的自我保护的本能，也让他极少和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轻轻耍了下胳臂，但少年的手握的死紧，仿佛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我知道了。”
少年应声倒地。
“啊，东海。”一个官兵打扮的人冲了过来。
基范顺着他来的方向看去，愣住了。那人身后，跟着另外一个人。也同做官兵的打扮，但是那张脸，却有着异常的熟悉感，每每父皇对画饮酒，不正是一张相同的脸？“爹爹？”基范脱口而出。
另一边，城门上战事已现端倪。一边，金钟云力战李胜基，李胜基虽然有兵丁相助，但是金钟云一路杀上来，出神入化的武功也吓退了不少人。且金钟云功力深厚，实战经验也更丰富。渐渐取了先机占了上峰。眼看着，就已经逼退了李胜基，斩断了一边的铁索。只等希澈得手，吊桥就能放下。
可另一边的希澈，虽然杀退了周围围上来的兵丁，却始终不能逼开韩庚。他功力本就在韩庚之下，又是一夜的力战，两人过招，处处捉襟见肘。好在韩庚虽然是和希澈打斗，但没有痛下杀手。反倒是不着痕迹的替他逼开欲围攻上来的人。希澈与韩庚过招多年，自然是明白，眼见着自己带上来的人，所剩不过二三，当下也只能放手一拼，全然不守，只是一轮抢攻。终于靠的锁链近前。只是，韩庚的剑，也如影随形的到了。正好抵在金希澈的胸口。“希澈，别在过来了。”
希澈的剑，离铁索不过还有两指的距离，但是，却因为自己胸口韩庚的剑，而不得不停下来。“我若说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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