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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徽十七年,至今,我都是不愿回首的。那般不堪。)
( 彼时我只觉有些事,合该埋在心里头,而它们终将化作尘埃,迎着风抛了便好。然而我算漏了那个年纪,女儿最隐晦的心思,向来瞒不却人。当面,我不肯教周束束看轻;背后头,我却刻意避着她——他们,避了三年。我从未想过争抢,骨子里的骄傲,是流不掉的。但这今日本该已成旧事的一桩,正是因了那阴差阳错的说破,生生续长了气数,牵绊了我三年。)
( 自立太子始,我悄悄藏在无人注意的阴影中,冷眼看着一切的迁变。我盼着他好,纵然多年躲闪,他已成了一片幻影留在我心底,不真实,却最难舍怀。昭徽二十年,上崩,史家又添椽笔,而我顺着门前木缓缓瘫滑在地,长长阖目,仿佛方一场激战,耗尽了浑身气力。他们赢得了这个皇城,这不再是合我容身的地方。)
( 是以,普天齐哀的苍凉与宫阙迎入新主的喜庆交织的奇异时节,我以卫长公主伴读之名,周氏皇后表亲之身,至椒房殿前,郑重下拜 )
:妾身文氏请谒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