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陵南的比赛结束之后，阿牧觉得身上有点疼。
一边漫不经心地揉，一边回想刚才的比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对方的休息室门口。
犹豫了一下。刚要举手敲门，那扇门却突然被人拉开了。
“阿牧？”走出来的是仙道，一只手拉住门，眉毛稍稍扬起：“有事情？”
“我来看看你们的6号。”面对仙道探询的目光，阿牧说得很坦诚，“他被我撞了一下，没有伤到吧。”
“你是说宏明么……”仙道回头瞟了一眼。
休息室最里面，越野低头坐在角落里，双手握拳捏得死死的。
顺手关上门，仙道微笑：“你放心，他没那么弱。”
岂止是不弱。回去的路上阿牧心想。简直不要命地直冲过来，那种气势汹汹的打法，实在有意思。
阿牧离开后仙道走回房间，亲热地搭上越野的肩膀：“打起精神来！”仙道的声音总是有一种天生的乐观情绪，让人不自觉便为之感染，“对湘北还有一场比赛，我们还有希望！”
越野没作声，抓上外套站起身，一声不吭地走出了门。

湘陵一战完毕，阿牧在体育场后面看到了越野。
终场的哨声吹响时两个队的队员都流泪了，越野更是哭得难以自己，本来清秀的眼睛肿了一圈，被灯光一照，淡淡的粉红色很明显，连看台上的人都能清晰地瞧见。
颁奖仪式后就没看到他，是自己躲出来的吗？阿牧想着，悄悄走到他身后。
越野没有发觉有人在靠近，仍然硬邦邦地站在草地上，昂着头一动不动。
看不到他的脸，不知是在凝视已经有些刺眼的阳光，还是在忍下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阿牧轻轻地咳了一声，不出意外看到他立即转身，略带惊吓的眼神。
“你……”阿牧伸手，想擦掉随着扭头甩出来的眼泪，手在半空中尴尬地停下了，“没事吧？”
越野使劲擦了把脸：“没事！”声音恶狠狠的，咬牙切齿：“我没那么弱！”
海南的中年人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我了解。”阿牧点头，觉得身上有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很多年以后，阿牧放弃了篮球，成为一个普通的白领职员。
有时他闲下来，也会打开DVD，看看最近的篮球比赛，安静地欣赏那些球员的跳跃，奔跑，汗水。职业篮球手和高中的毕竟有很大差别，无论是实力，还是体魄。阿牧看球赛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把他们与当年的少年们做一番比较。
篮球手大部分都人高马大，即使偶尔几个身材稍微标准，也很少有上场的机会。
所以每次看到那个小个子拼命地抄球，争夺，阿牧都会忍不住笑，虽然有人说过他笑起来还不如板着脸好看，他还是发自内心地翘起嘴角，让欣喜慢慢爬上他的脸。
“又在看这个？”身后有人问，声音带着点别扭，“都看了多少遍了……”
阿牧挑眉，刚好看见DVD里那人抱着球，重重地摔到场外。
“说了我没事啦！”身后的人突然大叫，“不就是一点小伤嘛，你都说了我多少次啦！我说过……”
“你没那么弱？”阿牧伸手关上DVD，俯视床上气急败坏的人，不容置疑地一把捂住他的嘴，“那，也不行。”
看着他不服气地瞪大眼睛，阿牧心情非常愉快。

越野宏明没那么弱。
把他撞飞那一刻起，牧绅一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