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到这里我得打断了。我们英明的瑟兰迪尔居然刻意牵了我的手。说是牵,实际上也只是轻轻覆在上面而已,那似有似无的冰凉感觉让人恼火。我迅速地抽开手然后一爪子拍了下去。
“啪。”他倒也不发怒,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用询问的眼神。
好吧好吧,在他眼里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熊孩子,一切匪夷所思的行为都有某种诡异的合理性。
“牵个手,走一下形式。”收回目光。啧,眉毛真粗,像黑蜡笔画上去的一样。
摩天轮依然在慢悠悠地上升。下面树木的影子都越来越淡,越来越浅。如同进入了一个缥缈的世界。穿过市区的河流抿成一条弯弯的线,碧色和叶丛搅在一起,胡乱抹几笔鹅黄,就跟梵高的油画一样变幻。
说到梵高,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群鸦乱飞的麦田】。明亮的基调穿透画布,而天空与黑色的鸦群又那么压抑。梵高创作这幅画的时间正是他崩溃的那一年,然后他用一颗子弹结束一生。这种沉重的背景与跳跃的色彩,既看不见悲伤,又带着精神病人特有的疯狂痛苦。我第一次看见这幅画的时候瑟兰迪尔正好站在我身边,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煞有介事地介绍着,措辞不很丰富,语言也没有浪费,简洁清晰,倒也没什么地方可挑剔。那天我在他的酒里下了药,让他和我做了。
“梵高就是个Liar。”我边喘息边说,声音低哑。
“为什么?“尾音轻佻,似乎是在逗弄一只小猫。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比别人都明白。他不是病人,是救世主。“
“莱格拉斯,你就是个精神病人。“
“谁知道呢。“于是我疲乏地闭了眼。
其实我和他并不是非这样不可的。
不是吗?
光又刺到我眼睛里了。使劲揉了揉,才发觉到疼。手上冷冰冰的感觉让我怅然若失。那晚之后他的体温再没有那么高过,就像骨头烧成灰烬,余热逸散,再暖不起来。就像向日葵再怎么炽烈深刻,终究只在画框里僵死百年。人类的情感本来就是种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恨他恨得牙痒,和我爱他爱得入骨,从物质上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况且这二者我都不是。
我还是打算说点什么。
“瑟兰迪尔。“我用指尖碰了碰他的。他正在假寐,留给我一个雕塑般的侧脸。我总是望着他的侧脸。
“嗯?“他发出一个浓浓的鼻音,没有睁眼。
“其实我没有去找陶瑞尔,我直接来找了你。也许我并不想找她,虽然我对你说过我喜欢她。在这件事情上骗你很抱歉。”
“嗯,我知道。”依然半闭着眼,淡淡的回复。
如果加很多很多糖,咖啡就会变得很甜很甜,那就不是咖啡了。
摩天轮到了最高点。而我想起了小学时候看到的烂俗小说。
我很清楚一个狗血的故事发展到这样的程度应该做什么。
我想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