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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场游戏
王源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傻愣愣地看着王俊凯不说话。兄弟我们真的同是地球人吗？我怎么接收不到你的脑电波。
王俊凯将车停在路边，眼尖地看见交警好像要来了，就立刻调转车头。不过他换了一个方向，不往人民医院的方向开。他怕王源等会疑问爆棚，就先解释道，“现在不能去医院，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路上我慢慢跟你讲。”
王源点了点头，不过好像还是没有缓过来的样子。
“从哪里讲起好呢……就先从你的名字说起吧。”
此后的十几分钟，王源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听王俊凯讲了一个听起来天方夜谭的故事。
“我认识一个人，叫做王源。不对，应该不能说是认识，只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听过而已，我没见过他本人，他也没见过我。这个王源，跟你完全相反，是个精英。”
王源皱了皱眉，意思是说自己不精英咯？
“他还有另一个别称，我们用的比较多，叫做黑桃K。”
“等等，”王源打断了他，“那这个黑桃K应该也是他才对，为什么你刚刚说我在你们眼里是黑桃K？”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一开始我也很疑惑，你是不是刚刚搬过来的？”
“对啊，早上刚搬的。”
“那就对了。前一任屋主是谁知道吗？”
“我打听这个干嘛。”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公寓的？”
“房屋中介。”
王俊凯不说话，看上去好像在思索。
“我想，是这么回事。那个公寓的前主人，就叫做王源——我们要找的王源。但是因为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所以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在我们没有发现的时候，把房间租给了你。”
王源咬牙，原来是这个混小子在陷害自己啊。
“继续讲吧，那个什么黑桃K。”
“这个代号……来源于一场游戏。”
“游戏的名字，叫做城市杀。”
王俊凯像是在怀念的样子，“你应该有玩过三国杀吧，有一个人——不知道是谁，估计现在也没人知道了，他集结了几个人，以他的全部资产为赌注，办了这一局城市杀。你别笑，这好像看起来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但前提是你得知道他的全部资产有多少。”
“这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至少好几年。游戏的最开始，也就那几个人把它当做一个游戏沉迷于此，其他也没什么人关注这个。但后来，有一个人，我们称呼他为KING。KING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一个人完善了这个游戏系统，并且找到了几个冤大头作为投资方。我至今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那几个冤大头对他简直唯命是从。”
“然后，有更多更多的人，被利益吸引了进来。这些人，都是在外有着自己的工作，但这场游戏几乎成为了他们的生活必需品。而我像我这样的，就是被强拉进来的。”
王源突然发问，“另一个王源，也是这个游戏的参与者吗？”
“是。不过他比较特别，是个叛军。”
“叛军，你们也有分阵营的吗？”
王俊凯叹了口气，“本来是没有的，但另一个KING出现了。他们似乎很不对头，一个是黑，一个是红，然后原本的游戏玩家就被分成了两边，投靠黑KING的被称为黑桃或草花，而投靠红KING的就是红心或方块。这个黑桃K，曾经也在这个游戏中混的风生水起，不知道为什么就临阵倒戈了。”
“所以你们就要抓他回去？”
“对。”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个什么城市杀的规则呢，现实中玩的话，应该不怎么相同吧？”
“这个啊，有机会再告诉。你只要表明了身份，不一定就会被牵扯进来。”
王源扁扁嘴，“那你呢？你是什么？”
王俊凯笑了笑，“我啊，没有代号。”
“为什么没有代号？”
“都说了是被强拉进来的。”
“强拉进来的还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
“喂，你别问了。”
“我偏问！”
“……”
“别沉默啊快告诉我！”
之后无论王源怎么缠王俊凯，他始终就是不松口。
王源乏了，就倒在椅子上，问道：“这个游戏什么时候结束啊？这烦人劲的。”
王俊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朝窗外望了望。
“对……这只是一次游戏。”

但王俊凯的紧张明显持续到了千玺等人上了车，呆在路虎里召唤警务人员的时候才停止。
王俊凯不说，王源也没有问。
直到王俊凯再次发话，“王源，我们也走吧。”
“去哪？”
“还能去哪？逃亡呗。既然你是黑桃K，那就是众矢的之的了。”
王源黑线，“话说回来，我还没问过你黑桃K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加入小组呢。”
“这个人啊……是个一类，似乎很喜欢在背后放冷枪这种事，还是底牌的时候就干过，变成了明牌之后变本加厉，所以尽管能力出众，反倒没有小组愿意继续接收他了。现在他成了干部，竟然闹出了这么一茬。”
王源低头闷笑。从这个人提前找好自己这个替身又恰好时机逃跑，他的能力就可见一斑。结果讨论来讨论去，这个奇怪家伙的身份还真的需要自己来伪装，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王俊凯和王源上了车。等到车门车窗都禁闭了之后，王俊凯才放心下来，跟王源说了他的计划。
而他的第一句话，就让王源吃惊不已。
“刚刚的那个人，根本没有跳过去。”王俊凯如是说。
“啊？”王源惊讶。
“真是好手段，”王俊凯冷笑一声，“让血液飞出去，比让一整个人飞出去要容易得多。那个人肯定是用了某种技巧，将自己流出的血液挥洒出去，造成这样的假象。”
“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见过洒水车吗？”王俊凯不知为何挑起了这个话题。
“见过啊。”王源点头。
“洒水车在行驶的时候，撒出去的水滴的尾部延展方向，就是他的行驶方向。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跳过去的他的血液不可能都是向前延伸的——就像你拿一个盆，装了水向前泼一样。”
王源骇然，这么说，这人还没走……会在哪里？
王俊凯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他还在跟着千玺。”
“什么？不是都打中小腿了吗？”
“千玺那小子，精着呢。”王俊凯笑，“估计那个家伙要是敢回去，千玺他们就会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看他一副冷冷的样子，心里什么都明白的。”
王源似乎有点了解了，“这就是你刚刚那么紧张的原因？怕他找上我们？我们可不像千玺他们那样全副武装。”
“对，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来告诉你，我的计划。”
“这是我准备很久的计划，因为你，它提前启动了。”

十五、真情假意
老黑明显愣了一下，但看到王源没什么表情波动，就站起来去开了门。男青年在一旁托腮，显然无聊至极了。
门打开，王俊凯就站在门前。
还不等老黑问话，王俊凯就皱起眉头，径直走进来，“你怎么还在这，我们要出发了。”
王源暗暗赞了王俊凯的先入为主，虽然他还不了解王俊凯要干什么，但还是尽可能配合着，“慌什么，还有时间。”说完依旧慢悠悠地看资料。
王俊凯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行，你还有时间，我急什么。”
王俊凯看也没看老黑和男青年，自顾自地坐在王源对面。
男青年明显沉不住气，就戳戳王源，“喂，这个谁啊？来我家干嘛？”
“你家？”王源挑眉，这不是老黑家吗。
“他是我爸。”男青年撇撇嘴，“不过我不和他住在一起。”
“那就不是你家了，乱认什么主。”王源随口搪塞道。
“喂你……！”男青年急起来，却又不知道该讲什么。
在一旁的王俊凯也没有闲着，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他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也是眼露疑惑。这谁啊……这么熟悉。
老黑走过来，神情为难，好像在纠结该不该问。
王源看着好笑，坏心大起，就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哦，别慌，这是我同事，王俊俊。”
“噗——”王俊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起来，期间还不忘瞪王源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王俊俊！”男青年笑倒，差点趴在了地上，“你爸妈跟你多大仇啊王俊俊哈哈哈哈哈！”
老黑瞪了男青年一眼，让他收敛一点。
王俊凯心道王源有你的，王霸凯之后是王俊俊，我等着你给你孩子起名。
老黑看上去有点疑惑，“请问一下，为什么还有同事来？不应该是您单独来的吗？”
王俊凯在后面只能看到他们的动作，并不能听到对话，所以很是吃了一惊——您都出来了，王源不是把别人老底都忽悠出来了吧。
王源不在意，随手又翻了一页资料，“特殊情况，不然这个时候，我怎么会过来？有时间的话，我再和你好好讲一下现在的情况。”
老黑深信不疑的样子，立刻点了点头。但王俊凯却知道，这个“有时间”，大概一辈子都不能实现了。
大概是越扮越不慌，王源现在根本脸不红心不跳，差点连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个重要人物了，完全没有身为冒牌的自觉。
王源又看了一会，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看了一眼王俊凯——现在怎么办？怎么把这些资料带出去？
王俊凯刚刚也看到了这些资料的厚度，电脑上的可以直接拷贝，但是这些没有办法，于是他只好回了个眼神——我来想办法，你配合我。
王源点点头。
其实王俊凯回的这么快，完全有自己的私心，不过现在的王源还不知道。
王源只看到王俊凯答应自己想办法，就放下心来，拿起桌上的桑葚汁喝起来——他刚刚还没碰过呢，可惜了。
只见王俊凯的脸色渐渐沉下来，盯着男青年不放，直到那个男青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说道，“喂，你看我干嘛。”
王俊凯开口，神色冷峻，“你是参与者？刚刚为什么不走？”
“你谁啊你就来管我。”男青年的爆竹脾气上来了，顶了王俊凯一句，“我是不是参与者重要吗？反正我什么都知道。”
王俊凯和王源对视一眼——看来不是了。
王俊凯继续保持面瘫，“哦……不是啊。”说罢他冷笑了一句，“那见过了他，以后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老黑突然一凛，“抱歉打断一下，我知道你们出来见我们不容易，但是……他，”老黑有点手足无措，“他只是在吓你们，他知道的不多。”
看老黑的反应，王俊凯突然就有点明白了他将王源认成了谁。
缺根筋的男青年却还是没有明白的样子，“那个叫王俊俊的，你是他谁啊见过他我就不活了？呵。”
王俊凯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青筋跳动……王俊俊？
“我是他的……”王俊凯心道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爱人啊。”
“噗——”王源一口桑葚汁就喷了出去，又怕喷到王俊凯，就临时转了头，男青年中招。
但男青年也没心情管衣服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们，“你们是……”突然间又羞涩了起来，“我第一次看到真人诶。”
王俊凯：“……”这男的脑子有病吧，怎么这个反应。
王源：“……”估计药吃错了。
王源暗戳戳地看了王俊凯一眼——行啊你。
王俊凯提起嘴角——彼此彼此。

十九、隐瞒
“王源，你要吃点什么吗？”王俊凯问道。
被这么一问，王源才发现自己已经挺久没吃东西的了，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倒也不觉得饿，现在一放松下来，他的胃就开始造反。
“挺饿的……你家厨房还有什么东西吃？我去做一点。”
“我来煮就好了，”王俊凯看上去倒是挺有自信的样子，“我也是会煮面的。”
王源点点头。
两分钟以后。
“没有面条……我炒个竹笋炒肉吧，”王俊凯从厨房露出半个头，“我就问一句，竹笋炒肉是先放竹笋还是先放肉啊？”
“……先放油。”
十五分钟后，端着一盘炒饭的王源和被赶出厨房的王俊凯在餐厅一起吃东西。
王俊凯嚼了几口，“还不错嘛，给你八十分。”
王源低头，应道，“满分100吗？”
王俊凯想了想，“100就100吧，反正是我吃的。”
王源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的郁结倒是散了一点。
王俊凯这人，真的挺好的。王源不想相信他欺骗自己，但种种迹象都指向他，他不得不这样想。
从天津回来，现在已经不早了。他们吃过炒饭之后，天就完全暗了下来。王俊凯看了看天色，对王源说道，“你今晚在我这睡吧，反正明天还要一起行动。”
王源莫名有点紧张，但他马上就甩了甩头，紧张个铲铲啊王俊凯又不会吃人。
王俊凯给王源收拾了一间客房，王源对他说了声谢谢就想关上门，没想到王俊凯先他一步拉住了门。
“等等，王源，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背着光的王俊凯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这算不算王源的错觉。
“问什么？”
“你的那个朋友，”王俊凯顿了顿，加重了音量，“真的可信吗。”
王源一滞。他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被问出来，但是现在的他还没做好准备，所以他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王俊凯皱起了眉，“我们的计划不能允许一点纰漏，否则我们两个人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你一直都很让我满意，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王源听到他说“你一直都很让我满意”，不知道怎么的血液就突然倒回了大脑，情不自禁开口道，“我……其实有怀疑过他的，但他的短信是真的，所以应该是可信的。”
“短信是真的？你确定？”
“我确定！我亲眼看到的，是我的号码，时间也是对的。”王源有点着急，他害怕王俊凯觉得自己是在撒谎。
“……短信并不一定要手机发送，网络可以把自己设定成任意的号码。”
王俊凯说到这份上，摆明了自己是不相信二文了。王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两边的人，他都不想怀疑。所以他宁愿相信几率微乎其微的“是KING动手的”这个可能，也不愿多想想现在的线索。
王俊凯像是看到了王源的为难，只好缓下语气，“我也不要求你去查他，只要我自己去查你不阻拦就行了。”
王源被动的点点头。
王俊凯见他傻傻的，就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晚安吧。”
王源就站在那里，没什么反应。
等到王俊凯已经转过身走了几步，才听到王源略带焦急的声音，“王俊凯，你先等等——”
“怎么？”
“我……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王源咬了咬牙，“二文他……自己在北京有产业，但是没见他怎么工作，总之，也是挺厉害的一个人。他人很好的，你就算……也不要对他怎么样。”
王源不知道怎么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只好不断地在深呼吸，“就算是我……求求你了。”
王俊凯面无表情，这让王源很忐忑。
许久，王俊凯才说道，“下次让我办事，就把我打昏之后威胁我。我不喜欢你低声下气的样子。”
说完，王俊凯就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王源带上门，躺在了床上。
他说谎了。他向王俊凯说谎了。
二文在北京根本没有产业，他的产业在重庆，北京只是一个附属的发展而已。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让王俊凯将调查的重点放在北京而已。
王源用被子蒙住头。
王俊凯自己都不知道，他带回家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小豹子。现在这只小豹子，要咬自己一口了。

二十二、神神叨叨
一路无话。
王俊凯和王源到了中关村，里面人来人往，王源就问王俊凯，“这里一直这么热闹？我以为会高冷一些。”
“也都是人，又不是机器，况且……”王俊凯问，“你不是来过吗？”
王源摸摸鼻子，“没仔细看。”
他们下了车，王俊凯迈开步子就往一栋建筑里面走，王源赶忙跟上。
“不是说是在实验室里吗？”王源问。
王俊凯走向的房子是一栋小洋房，不说在中关村，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这种充满少女气息的房子都十分引人注目。王源在心中把草花十科学怪人的形象修改成了拥有少女心的科学怪人。
……这个属性听起来不大妙。
王俊凯边走边说，“不是他装修的，是他的夫人。不过他夫人三年前就去世了，草花十一直留着这栋房子，把它改造成了实验室。”
这倒是出乎王源的意料，他一直认为草花十应该很年轻。不过能留着夫人的遗物，再怎样也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王俊凯才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匆匆忙忙跑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他伸手拉住那人以免他摔倒，却没想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宇浩？你怎么在这？”王俊凯惊讶。
“唉……老大有令不得不办，”宇浩看了王源一眼，“你们怎么也在这，难道也收到通知了？”
“什么通知？”王俊凯皱眉。
“失语者发布的啊，说是让京津沪的成员都来这里另一份资料。但他娘的见鬼了，别说资料了，这里面的人都神神叨叨的，跟鬼上身似的。”宇浩抱怨完，就一抽身，对王俊凯和王源挥了挥手，“我先回去复命了，有机会见。”
王俊凯和王源对视一眼——天宇杰又在搞鬼了。
“不过宇浩说的神神叨叨是怎么回事？”王源问。失语者的消息大概是天宇杰在做准备，让天津那边的人都集中过来，自己好金蝉脱壳。但草花十又是搞什么鬼？
“我也不清楚……他这里一向井井有条，估计是出什么乱子了。”
语毕，王俊凯就领着王源走了进去。在这种关头，还是不要出什么乱子的好。
实验室里面的风格和外面南辕北辙，根本不在一个次元。四周都是充满金属质感的各种仪器，一叠叠的资料也摆放的十分整齐，正如王俊凯说的那样，井井有条。
王源没看出什么神神叨叨来，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王俊凯的神情，看到他也是疑惑不解的样子。
“宇浩在骗我们？”王俊凯皱眉。
“没什么必要骗我们啊，他又没什么好处。无论他说与不说，我们都是要进来的。”
王俊凯点点头，确实有蹊跷。
他们走过了两个拐弯，才看到了第一个人。
那人估计是这里的一个工作人员，手上还拿着一本档案和一支笔。他走路时低着头，看也不看王俊凯二人一眼，就自顾自的往前走。
“抱歉，”王俊凯拦住他，“请问一下干部草花十在哪？”
奇怪的是，那人根本不理会王俊凯，甚至连停顿都没有一下，硬生生挤过王俊凯向前走。
王源在一旁用手指搔了搔下巴，原来神神叨叨是指这个。
“有什么看法？”王俊凯偏过头看王源。
“真的有点像是宇浩说的那样，鬼上身，”说着，王源耸了耸肩，“我还挺期待的，只在电影里见过。”
王俊凯笑着往前走，“唯恐天下不乱。”
“你不也是一样？”王源不服气。
“我比你好，至少不会自己挑起事端。”
“得了吧。”
两人一边打闹一边向前走。这栋洋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用来做实验室是绝对够了的。两人把一楼都逛了一遭，除了见识了一些奇怪的仪器之外一无所获。
“在楼上？”王俊凯说着，就要往楼上走。
王源伸手拦住他，“有没有礼貌啊，你就这样上去了？”
“这又不是什么私人的地方。”王俊凯顺势拉过王源，“一起上来。”
王源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不过没挣扎。
二楼倒是有很多人在忙碌，不过奇怪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像刚刚他们遇到的那个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王源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个场景怎么看着怪阴森的，草花十在建一个鬼屋吗？”
王俊凯倒是佩服王源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们还是早点找到草花十吧，这样才能知道真相。”
王源点点头，和王俊凯一起绕过那些人继续往里走。
他们一路走过来，没有一个人理他们。
“王霸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王源皱眉。除了这些人的动作很单一之外，他还有哪里觉得不对劲，但一时间就是反应不过来。
王俊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动，“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啊。”
王源被王俊凯这么一说，终于反应了过来，随即出了一身冷汗，“就是太安静了！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没有呼吸声？”

二十三、烛台鬼
被王源这么一说，王俊凯心里也是毛毛的，不过他向来不信这些，“他们就在我们眼前好好的呢，可能只是呼吸声弱了一点而已，要不你转过头看看他们有没有影子？”
王源拽着王俊凯的衣袖使劲摇头。他在没看到这些东西之前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等到真正见识过后就有点怂了。
王俊凯无奈，只好自己转过头看。那些人依旧没有理会他们，只不过王俊凯看到他们都有影子，脸色既不苍白也不发紫发黑，没有某种东西的特征。
“好了，是人，你别自己吓自己。”王俊凯用手把王源的头转过来，让他看，“你看看，是有影子的。”
王源死命闭着眼，却在王俊凯的诱哄下忍不住好奇，就眯开了一条缝，“你……等会要是有什么东西出来了你就把我眼睛蒙上……”
王俊凯被他气的笑了起来，“怎么这时候这么孬，不是说自己很期待吗？”
“我随便说的你也信啊！”王源想转回去瞪他，又怕他等会出什么事了不带自己，只好悻悻的作罢。
王俊凯看他不反抗，就又在头上揉了一把。
那些人真的就像是机器人一样，不交谈也不到处走动。这样一想，王俊凯倒是觉得刚刚碰到的人有点诡异。
“你说，为什么他们都不走动，就只有刚刚那个人走下了楼？”
王源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王俊凯好笑的拍开他的手，“我没说什么吓你的话。”
王源狐疑地看他一眼，就又捂住了耳朵，显然对王俊凯的人品很不相信。
不过王俊凯刚刚的那句话他是听到了的，稍微想了想，就对王俊凯说，“大概他是这里的头头？大怪的智能一般都比较高。”
王俊凯被他逗的差点笑出声来，“你以为这是网络游戏啊。”
说是这么说，但王俊凯却在心里有点认同这个比喻。他觉得这种微妙的场景……还是由自己来打破比较好。
于是他带王源又走了几米，对他说，“你在这好好呆着，我去问问这些人，看看他们到底是谁。”
王源有些担心，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
王俊凯转身向那些人走去。
那些人都穿着工作服，如果不是在这么高科技的背景下，倒是有点像是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王俊凯知道有些实验室是必须穿防护服的，不过草花十的实验室肯定不用。
王俊凯找了一个离他最近的，用手机碰了碰他的肩。不出他意料，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场面有点诡异，像是一个活人想要叫活一群木乃伊。
王源在后面看着，心都揪了起来，不过他不敢发出声音。
王俊凯心一横，就直接走上前，扒开了那人的口罩，顺便还把他的帽子给掀开了。那人的刘海很长，他的头一向后倒，王俊凯就看到了他的半边眼睛。
在后面的王源被王俊凯挡住了，看不到什么东西，只听见王俊凯突然的抽气声，以及他对自己的吩咐。
“蒙住眼睛！”
王源二话不说，拿出手就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他听到王俊凯朝这边跑来的声音，没过几秒，王俊凯就拉住他向前跑。
他依旧不敢睁眼，只好任凭王俊凯拉着。
拐了几个弯，王俊凯终于停了下来，“王源……现在是你这个神棍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王源立刻急的睁开了眼，“我一点本事都没有！真的！”但他说完就看见了王俊凯带着笑意的脸，知道自己被他耍了。
“别闹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王俊凯平复了一下心情，“真邪门了……我还以为会看到什么恐怖的脸呢，没想到……”
“你倒是说啊！”王源被他弄的有些着急。
“那脸上什么也没有。”王俊凯摊手，“字面上的意思。”
“嘶——”王源倒吸一口凉气，“什么都没有？”
“对，就剩一个鼻梁骨了，其他什么都没有。”
现在连王俊凯自己，都不确定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机器人？”王源问。
“皮肤什么的都很真实，如果是工业用的机器人，会有这么真实吗？”王俊凯反问道。
“但是只有这一种解释了。”王源现在一想到那个地方都是一堆没有脸的人，就毛骨悚然。
王俊凯点点头，“不知道草花十在搞什么鬼，弄出这些东西来。”
王源道，“如果不是……”
突然，他睁大了双眼。
“王俊凯……刚刚有人从门口走过去了。”
“什么人？”
“看不清楚。穿一身黑，拿着一个……烛台。”

二十四、草花十
王俊凯和王源本来只是想来草花十这里盗出资料，没想到遇见了这么诡异的事。饶是王俊凯这样胆子大的人，也有点心里发虚。
“那个人……往哪边走了？”
王源指了指右边。
“走，我们跟上去。”王俊凯拉住王源就像往那边走。
“王俊凯你疯啦？！”王源刷的一下拍开他，“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呢。”
王俊凯不理会他，硬生生把他拖出去，“他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你不来也得来。”
王源哭丧着脸，盯着自己脚尖，不敢多看。
王俊凯现在心里倒是有着自己的算盘。能装神弄鬼，就一定是活人，那些阿飘还没这个智商。至于那个拿着烛台的人，估计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草花十。只是不知道，草花十现在把实验室弄成这幅鬼样子是干什么。
走到了下一个房间，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王俊凯和王源都是一惊，这里太安静了，这样的喧闹声反而显得很吓人。
王源先反应了过来，“大概是宇浩说的，来那资料的那些人。”
王俊凯点点头，他刚想继续往前走，就被王源拉住了。
“既然有活人……我们就不需要自己出马了。”王源冲王俊凯挤挤眼。
王俊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有人为他们试水，那就别浪费了。
楼下的声音充斥着疑惑和不解，显然也是好奇为什么一楼没有人。王源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口，王俊凯在他背后看着，感觉他的背影像是一只在打坏主意的猫。
王源轻轻地咳了一声，下面的人就都安静了下来，显然是在找声音的来源。
那些人都是精英，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王源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来耍他们。他在裤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钢蹦，使劲地往二楼右边深处扔去。钢镚不知道落在里面的第几间房，发出了一点声响。
王俊凯听到楼下有人马上喊了句，“二楼右边！”
王源冲王俊凯一笑——搞定啦。
他们俩悄悄地退回一个房间里，等待了楼下那批人给自己开路。
王俊凯忍不住提起嘴角，王源真是聪明的让人喜欢。
他们没有可以躲到最里面，只是就近藏在了门后面。那些人上来以后，径直地就朝里面进去了，没有留意到他们。
王源发现他们的到来依旧没有让那些无脸人有反应，但那些人好像也不在意，没有人质疑什么。
王源用手肘蹭蹭王俊凯——怎么回事？他们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王俊凯回了一个不解的眼神——他们明明很惊讶一楼没有人的，那怎么会知道这些？
王源眨眨眼——说不定真的是机器人。
王俊凯扶额——你为什么这么钟情于机器人啊。
那些人进去了，也没发出什么其他的声音，王俊凯二人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源有些着急了。
他打算去看看，又有点害怕，就硬拖上了王俊凯，“走走走，我们去看看那些人到底去哪了。”
王俊凯无奈，“这和我们自己进去看有什么区别。”
“要死死一窝！”王源理直气壮。
王俊凯也就不拒绝了，跟他一起出去。
实验室并不黑暗，到处都亮着灯，所以王源也就定下了神，没那么紧张了。王俊凯一直走在他身前。
他们找到了王源刚刚扔的那枚钢镚，却没发现人。
“奇了怪了……人都上哪去了？”王源四处打量着。
王俊凯没他那么迷信，肯定是有一个机关啊密道啊什么的，再不济也应该有个隔音的房间，反正不可能是怪力乱神的东西。
王俊凯试着去打开离钢镚最近的那个门，才刚刚开了一个缝，里面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正是刚刚在一楼的那些人。
他向王源投去一个眼神——看吧，哪里的烛台鬼。
王源不服气——我是真的看到了。
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有一个男声传过来。
“哪个地方的朋友？”
王俊凯看向王源，王源掐着嗓子说，“我们是上海人，草花十是在这里吗？”
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是，你们进来吧。”
王源和王俊凯走了进去，发现那人就是王源刚刚看到的穿黑衣服的人，那个烛台就安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王俊凯把那个男人和自己印象中看过的照片对比一下，冲王源眨了眼——是草花十。
王源悄悄提起了嘴角——不是鬼就好。

二十五、较量
王源走了进去，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们。草花十是个中年男子，但精神抖擞，身子也挺得笔直，一看就是一个充满力量的人。他穿一身黑，不知道是习惯使然还是今天有特别的意义。
在他周围，一群人正围着他，大多是年轻人。有一个人在很明显的打量王源，眼神里充满疑惑。
王俊凯在没有当JOKER之后，只在黑红KING之间来往，所以认得他的一般都是老干部，像是千玺和草花十，其他人，都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底牌。
草花十看到王俊凯，有点惊讶，像是在记忆里找这个人，王源悄悄对王俊凯使了个颜色——他会认出你吗？
王俊凯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他有看过我的资料，应该能认出来，不过他是聪明人，这时候不会讲什么。
王源见他这么说，就放下心来。
再看草花十，他的眼神了然，不过就如王俊凯所说的，并没有点破，“朋友怎么称呼？”
王源咳了一声，又把嗓子掐到那个音调，“我叫天宇源，他是……”
王俊凯狠狠瞪了王源一眼——敢说王俊俊你就死定了。
“咳咳，”王源忍笑，“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他老王吧。”
王俊凯郁闷地摸摸自己的脸——他有那么老吗？
众人在他们介绍之后，就继续转回去听草花十说话，没有过多的注意他们。
王源蹭蹭王俊凯，告诉他自己的发现。
事态发展到现在，已经远远出乎他们的预计了。先不说那些个无脸人，草花十也足够让他们怀疑了。如果说所谓资料是天宇杰的阴谋的话，那宇浩的表现可以理解，但这些人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看草花十的架势，像是真的有东西要告诉他们。但如果草花十有东西要给他们，那天宇杰就没有说谎，宇浩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死循环，总有一个人在撒谎。
王俊凯示意王源，让他先静观其变。
草花十在前面整理一些什么，后面的人倒都有素质，没有出声打扰他。草花十整理完之后，向他们微微一颔首，随即把资料都发到了他们手上。王俊凯和王源也有一份。
王源发现，王俊凯在看到资料的那一瞬，整个人都有点不对。
不像是震撼……怎么说呢，只是有点出乎意料。王俊凯悄悄把王源拉到后面，对他说，“这一整份资料都是真的，但这是……好几年前的机密文件。”
“机密？”王源吃惊。
“对，除了干部，谁都不允许阅读。”
“那草花十为什么……”
“我现在也不知道。”
王源看到王俊凯微微皱眉的样子，知道他现在肯定有事情想不通。王源对这个游戏了解的没有那么深入，所以他不知道王俊凯在纠结什么，不过……王俊凯说的对，现在是他这个神棍发力的时候。
他准备多套出一点话，这样王俊凯才可能猜测到草花十的意图。
王源走上前，趁着别人都在看资料，悄悄地冲草花十说，“伙计，他们现在可都知道了。”
说是悄悄，但王源的音量恰好都能让前面的人听到。
那些人看似不在意，但实际上已经把耳朵都朝这边竖了起来——这就是多疑的人的通性。
草花十似笑非笑，他似乎早已知道王源不是来干正经事的，所以连紧张都没有紧张，马上应道，“他们知道的只是他们应该知道的。”
草花十这话说的很巧妙，一方面宣告自己的立场——我只是按命令办事，另一方面又让在场的人觉得王源是一个知道很多东西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说。
果然，大半惊疑不定的目光都转到了王源的身上。
王俊凯在背后暗暗为王源捏了把汗，但想办法和草花十较量的王源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微微一笑，回道，“您‘该知道’的标准还真巧妙。”
草花十不回应他。
这句话可以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这个资料本来是不该知道的，但草花十让他们看了；另一个是那个让他发布资料的人让这些人看了不该看的文件，草花十是知道的，但他只是听命行事。
唇枪舌战有时候也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草花十见那些人虽然怀疑，却都看完了资料，就对他们说，“现在，把资料还回来吧。”
王源惊讶，正想继续套话，王俊凯用眼神示意他回来了。
这就表明，王俊凯猜出来草花十的想法了。
等到王源退到后面，王俊凯凑到他耳边对他说，“草花十不帮任何一方，他打算自己行动。”

二十六、理清线索
那些人没有多说什么，交了资料就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王俊凯、王源和草花十。
人走了之后，草花十也就不和他们磨磨唧唧了，“王俊凯，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要问你的，你搞什么鬼？”王俊凯咄咄逼人，“我们都是老成员了，有什么事我会不知道？你现在让我们看这个资料是什么意思？”
王源就陪在王俊凯身边，静静听着。
草花十退后一步，靠在桌子边缘，沉默了良久后，才缓缓开口，“你当年做出了那种事……我应该可以信任你吧。”
王源挑眉——你炸他们的那件事？这有什么好信任的。
王俊凯笑——我现在倒是知道，估计他和我一样，干部的身叛军的心。
王源有点放松下来，既然对方有这样的想法，应该就不会太为难他们。
不过现在王俊凯担心的，是那个让草花十生出这个心思的事，或者人。他是一个乐在其中的人，并且不贪财富，如果他都成了叛军……那么那件事或那个人，有点非常震撼。
草花十见他们也放下了防备的心思，就笑道，“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现任干部，草花十。”
“前任JOKER，王俊凯。”王俊凯冲他点点头回礼。
王源问王俊凯——要不要说真实身份？
王俊凯否定——不用。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我们不能完全相信除彼此之外的任何人。
于是王源向草花十说，“你好。现任干部，黑桃K。”
草花十惊讶，“叛军，黑桃K？”
“对。”王源笑了笑，“我不大喜欢叛军这个名字，叫我王源吧。”
草花十点点头，“没想到你们俩现在在一起，久仰大名。”
“现在大家都没有保留了，你能不能开始讲了？”王俊凯直接说道。
“当然可以。”草花十也不是墨迹的人，“我今天刚刚收到消息，失语者说让京津沪的人到我这里领资料。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因为我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资料。但对我而言，这是一个机会，我找到了一些东西，现在可以借他们医一用。”
王俊凯思忖了一阵，还是决定拉拢这个不可多得的战友，当然，自己也有保留，“我知道失语者是怎么回事，这样吧，我们做一个交换。”
“关于信息的交换？”
“对。”王俊凯眼神渐沉，“这样，才对彼此都有利。毕竟我们有着同一个目标。”
“好。”草花十答应地很干脆，“我先来吧。”
“我原本只是在这里研究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但自从我夫人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招过助手，所以自己一个人会比较辛苦，你们看到的那些无脸人，是另一个实验室在我这里寄存的实验品，我负责记录他们的资料，同时他们也帮我做事。前几天，我去祭拜了我的夫人——那时候是她的忌日。”
王源心下了然，看来这就是为什么他要穿一身黑。
“结果却发现了一件……不知道该怎么讲好的事。”他的表情很沉重，“我的夫人，并不是意外去世的，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王俊凯问，“你怀疑是因为这个游戏？”
“不是怀疑，是肯定。”草花十说的笃定，“因为我在发现这一点之后，我找到了我夫人的一封遗书。她在被害前就有预感，所以留下了那一封信给我。我现在也只是找到了一点头绪，没有挖掘出全部的真相，但肯定的是，这个游戏，不可能是一个寻宝游戏！”
草花十说到这里，异常激动，“它是一双害人的手！只要加入它……就等于背负上了罪恶。”
王俊凯和王源听得不明不白，不过倒是知道了他为什么要反叛。
“我从那些机密文件里看出了一点东西，但我不能让这些东西埋没下去。所以我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把资料给他们看了。”
王源点点头，看来这个草花十还挺有正义感。
“我们这边，发现比你更多，但都不涉及这个游戏的真相。”王俊凯也对草花十说自己这边的成果，“失语者的事，是这样的。”
说完，王俊凯对草花十陈述了天宇杰的事。
“天宇杰……他竟然打这个主意。”说着，草花十有点感慨，“这个游戏的高层，叛的叛，逃的逃，装死的装死，不知道它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王源在一旁默默整理自己的线索。
第一条线是天宇杰的叛逃，这是最主要的一条线。天宇杰要借着和红KING的合作，假死，然后脱离这个游戏，所以他现在在制造一些失语者的失误。
第二条线是身份不明的二文，他的行为很可疑，虽然王源很不想怀疑他，但他的身份很可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三条线是草花十的情报，他似乎知道了一些这个游戏的内幕，只是不知道，这个内幕和现在干部大叛逃有没有联系。
最后一条线，是那个一直隐藏起来的力量。神秘手印和那个火中人影，莫名的短信和极其灵通的消息。
这四条线互相纠缠，他们好像被卷入了一个很大的局。

二十八、小黑
王源听到这个声音，太阳穴都疼了起来。
在门口站着一脸严肃的老黑，小黑在他身旁不停张望着。
“哟，这里好大啊……老爹，我们要到这里来找什么资料啊？找几百年都找不到啊，喂你别走啊……哎哟！神棍！”
王源嘴角一抽，神棍？
王俊凯在一旁闷笑，终于报了王俊俊之仇。
老黑明显也看到了他们，径直就向王源走过来。相比起抽风的小黑，王源更害怕老黑走过来。毕竟小黑就算无厘头一点，却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干扰。
“您好。”老黑看起来不是很惊讶他们在这的样子，“果然您的速度一向都这么快。”
王俊凯之前说过，老黑是把他认成了暗牌，所以才那么尊敬。那么在他的观念里，他来这里一定是找一些很关键的资料。
于是王源装作不动声色地把资料扫开，对老黑说，“你也很快。”
老黑看到了他的动作，就理解地点点头，对他说了声“叨扰了”就转身离开。
王源有点头疼，既然老黑来这，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和王俊凯讨论这篇文章了。
王俊凯凑过去，小声地说，“他们应该也知道了草花十故意放出的资料，老黑这人挺敏锐的，已经感到不对劲了。”
王源点点头。说实话，他们不知道草花十这个举动会引起多少人的怀疑，但肯定会有一些人开始着手于当年的调查，就如老黑。正如草花十所说的，这个摇摇欲坠的游戏，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王源问王俊凯，“这里可以买杂志吗？”
“这一楼不可以，不过楼上可能有，他们的书籍基本上都是双份的。”
王源站起身，跟着王俊凯走上五楼。小黑看不下去这些东西，看到他们要走了，就赶忙站起来追他们。
王源扶额——王霸凯，你有没有办法把这家伙赶走？
王俊凯耸耸肩——他要跟上来我有什么办法。
两人身后跟着小尾巴，都觉得不大自在，却也没法。王俊凯干脆转过身对小黑说，“你直接上来吧，别鼠头鼠脑的。”
小黑啐了一声，“小爷我可是……”
“小声点！这里有人看书！”王源立刻打断他。
小黑悻悻地跟了上去。
王俊凯看着好笑，不过也没调侃什么，领着王源往上走。
五楼没有设桌子，所有的地方都用来放书架，所以第一眼看都是密密麻麻的书有些瘆人。小黑最怕这种东西了，上来就捂住眼睛说，“瞎了瞎了，小爷我这辈子还没看过这么多书！”
“真不愧是免检呆瓜。”王源在一旁吐槽。
小黑瞪他。
王俊凯走到柜台旁边，问导购这里有没有以前的杂志卖。导购回答说，这里有卖的，但都是一些特定的专刊，不是所有都有的。
王俊凯问王源，“刚刚你有没有记住刊号？”
“有的。”说着，王源就背出一排英文和数字。
小黑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这……这样就记住啦？”
王源挑眉看他，“因为我不是呆瓜啊。”
小黑看了他好一会，突然就骂骂咧咧起来，“夭寿啦！怪物出来害人啦！”
饶是王俊凯这样的人，也都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小黑也太逗了吧。
导购根据王源报出的刊号搜索着，发现这个杂志确实有保存在这里，就笑着对他们说，“c12号架子，你们自己去拿吧。”
王俊凯向她说了声谢谢，就拽着王源走过去。王源看到导购眼里都冒星星了，就在王俊凯后面暗暗吐槽，“沾花惹草王霸凯……”
王俊凯没听清王源在说什么，小黑却听得清清楚楚。
“喂神棍，什么是王霸凯啊？他不是王俊俊吗？”
王俊凯倏地就停下了步伐，王源一下子撞到他背上，然后他就听到王俊凯阴森森的声音，“王、源。|”
王源听声音就暗道不好，就打着哈哈往前跑，“来来来我们去找资料，找啊找资料。”
王俊凯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
就一个书架，虽然比一般书架大了点，但他们两个人找起来也不慢。小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就在一旁干看着，无聊得快死了。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王俊凯找到了那本杂志，就去点点王源的背，“找到了，我们现在去付钱吧。”
“好。”王源站起来吐了口气，“呼……还挺累。”
导购知道他们要来，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也没走开，王俊凯正想掏零钱，王源一把就从他裤袋里掏出银行卡放在导购面前，“我们刷卡。”
王俊凯：“……”感情他问自己有没有钱是这个用处，那个掏卡的动作还真是一气呵成。
小黑在后面看得目不转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源冲王俊凯挤挤眼，“怎么，一直在看我？被我帅到啦？”
王俊凯不想理这个幼稚的人，没想到在后面的小黑突然发话了，“你不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在看你啊。”
王源：“……”
王俊凯沉默了几秒，随即重重拍了下小黑的肩，“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以后谁再说你呆瓜，你就用我的银行卡砸昏他！”

三十九、非无辜
对于王源而言，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自己认定的东西被全盘打乱。从一开始，他就把二文纳入自己“一级信赖”的名单里，即使种种线索都指向他，王源也不曾真正怀疑他对自己不利，顶多只是身份不同而造成的身不由己。
这样的想法是善良还是幼稚，在这场游戏还没结束之前，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
王源暗叹一声，跟天宇杰一起下了车。
他们身处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前后没有其他的人，王源身前站着天宇杰，而天宇杰身前站着本该出现在会议室的易烊千玺。
千玺看到王源，略微有一丝惊讶，却马上被他掩盖在冷静的外表之下。“天宇杰，你的诱饵选的不太妙。”
“怎么说?”天宇杰不慌不忙，“我倒是对我这次的布置很满意。”
“王俊凯会发疯的。”千玺笑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但你没必要为了你的计划惹恼这么多人吧。”
千玺在夸大自己和王俊凯的关系，这是王源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是，惹恼“那么多人”指的是谁?最后浮现在他脑海里的，才是“千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最后一个问题，他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不过需要强有力的证据。
“有什么不可以？过了今天，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天宇杰的神情异常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期待，“我该收网了，不是吗。”
说着，他活动了一下右腿，将自己靠在车旁，“你也是获利者，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这个鬼游戏……终于可以给它画上句号。”
千玺突然偏过头，问一直沉默的王源，“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王源抿着嘴，摇摇头，“我最想知道的，已经从你的态度中看出来了。其他的我也不想多问。”
天宇杰倒是有些诧异，“我还以为王俊凯看错人了，现在看来他和你合作好像也不是那么蠢。”
那声“合作”在王源听来非常刺耳，无论基于什么角度。
现在的局势，诡异又混乱。但王源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所在。只要将他们至今为止所有的线索笼罩在一个大前提之下，这一切就有了解释。
对，就像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绳索，你想找到它们之间的联系把它们串在一起这非常困难，但把视野拉远了看，这堆绳索其实都被一个圆圈包围着，这就是它们之间的联系。
千玺点点头，问天宇杰，“他不问，我倒是想知道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把卡给我的人?”
天宇杰失笑，“千玺啊千玺，你怎么还不如一个局外人看的透彻。”
王源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看了一眼手表。
他们的假设没有错，总有一个人在撒谎，而这个人就是给了他们整个作战计划的天宇杰。从一开始，他就将自己的叛逃计划划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就是王俊凯和王源了解到的那个部分，而另一个部分，才恰恰是关键所在。
几年前，王俊凯炸了总部，让他人知道他是个叛军。这件事同样让几个蠢蠢欲动的人发现了摧毁这个游戏的机会，天宇杰就是其中之一。作为失语者的首领，天宇杰有足够的情报来源，他不知用什么手段让王俊凯知晓了他计划的第一部分，引导他定下了自己的计划，但其实王俊凯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另外一个从那时开始运作的势力，就是站在千玺身后的那个背后灵。
王源有个看似荒诞的猜测，但他的脑子却充斥着这个想法。
这个游戏不是一个游戏，它是一场谋划十年之久的复仇。而复仇，正是从十年之前，那个公司开始寻找所谓的“失踪的富豪”开始。
天宇杰最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把叛逃的心恰到好处的显露出来，至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其实他一切的布置都是诱饵，如果今天他成功了，那他就可以逃离这里，再也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但真的有这么容易吗？
王源低下头，把自己的头埋在阴影之下，不让另外二人发现他扬起的嘴角。
王俊凯并不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从他在王源耳边说了那句话开始，王源就把自己的筹码都压在了王俊凯身上。
这场游戏，比你们想的还要深得多。王源有一股莫名的自豪感，即使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此生最大的考验。但天宇杰的想法他已经摸清了，王俊凯最后的障碍也被扫除了。
王俊凯有多厉害，你们都不了解。只有我知道。

四十三、尘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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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尘封多年（下）
“宇文原本是不必掺和进来的。因为褚经理对我和我爸所作的承诺就是，我们护宇文周全，而他给我们他的财产和那家用作掩护的公司。”
“说起公司，”王俊凯发问，“那家公司究竟是怎么回事？失语者的卡呢？”
“它是我们的障眼法。褚经理料到对方看到不会相信他就这么走了，一定会让人监视，所以干脆自己设置一个公司，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他的样子，实则，里面的人都是他当年的旧部。失语者认为他们掌控了全局，那张卡片是用来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的。”
王源沉默了。这么说来，二文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王俊凯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发问，“那么天宇文又是怎么参与进去的？”
“这就不得不说……他滥好人的性格了。”天宇文闻言，瞪了千玺一眼，千玺失笑，继续说了下去，“他在一场意外中，救了在别人寻找牌中被误伤的老黑，并且觉得老黑是一个无害的人，就透露了一些消息出去。没想到老黑非常一根筋，为了报答他，便自己参与了进来。宇文当然不想见到他，所以他们这么久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那么那张画……是天宇文！
虽然原因不像是王俊凯猜测的那样，甚至说是谬之千里，但天宇文下面的话稍稍安慰了他们一下，“之后，我没办法，只好编了个身份进去。为了让我成功地打酱油，他们安排进了暗牌，当然，只是挂个名。”
王俊凯得意地冲王源笑了一下——看，我猜对了。
王源向他撇嘴——都是运气！
“那个跟着你们的人，是因为褚经理拿不准你们想干什么，才派的。他担心你们是站在KING那边当障眼法的。”
王源小声嘀咕，怎么可能嘛。
“不对。”王俊凯蹙眉，“天宇文失踪是在此之前的事，那他又怎么解释？”
千玺一时语塞。天宇文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他终于想起了我这个便宜儿子，并且这个便宜儿子还和‘黑桃K’有着不催的关系。原本他是派我来试探的，但被千玺和他老爸以‘当初答应好要保护他’为理由拒绝了。所以最后双方各退一步，以我为饵，换个人试探。”
王俊凯点点头，这样的话事情就都有解释了。
王源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在当初他们发现二文不对劲的时候，他就对王俊凯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二文曾经对他说过：我正在干着我不喜欢的事。
如果他能够对王俊凯坦诚一些，或是他能更有能力一些，会不会王俊凯之后就不用两次三番地涉险了？
“那草花十呢？也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千玺开口，“他是个意外。没人想到他的那位夫人会偶然间发现KING的秘密，理所当然的，她被……灭口了。而草花十，当然不是傻子。这些年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脱离这个组织，你们刚好帮了他这个忙。他知道自己可能没什么希望了，就尽力地帮你们。”
“之前褚经理不知道我们是敌是友，但后来我那么明显的动作，他总知道了吧？但我怎么记得……”王俊凯挑眉，“他曾经想过软禁我们呢？”
千玺嘴角一抽，笑容有点不自然，“这个，大概是因为他比较多疑吧。”
王俊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种屁话谁会信？不过他相信千玺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人，他们之间发生过争执应该是真的。
“那那个褚经理，他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王源忍不住问道。
出乎意料地，千玺和天宇文一起出声，“他想让那些人众叛亲离！”
王源和王俊凯沉默了。
城市杀，果真是一场杀局。因仇恨而生，因仇恨而结。人性的弱点在这个游戏中被无限的放大，为了利益，为了名声，甚至只是为了为了心中的执念，多少年人为它付出了时间、金钱甚至是生命。但到最后，这个游戏只不过是一场经营多年的骗局。
“我……对不起。”天宇文打破了沉默，“当初，那个姓褚的其实背着千玺干了一些事。他认为你们是威胁，所以自己私下派人做了一些事，那场连环车祸，要是你们运气不好，可能就真的要丧命了。”
到如今，其实众人都不大在乎那些心思了。到底是陷害褚经理的人罪有应得，还是只顾复仇的褚经理疯魔了呢？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还能坐在这里一起喝咖啡聊天，就是最大的幸运了，不是吗？
王源脑海里突然想起最初王俊凯对他说的那一句话，并久久地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