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不大,亦不刺耳,却直钻心肺而去。拂阳自问能做到心中明静,不以外物喜悲,但这声呼唤使他杂念繁生,几百年前的尘事往昔,本以为已经忘记,而现在又一一闪过眼前。
只是一瞬间的心神难安,但被魇魅抓到了。
“哈哈,绕是已入仙道的拂阳真人,也有一念未防啊…”
刺耳的声音扎入脑际,带着被灼烧的痛楚,那团被光剑刺伤的黑云,似乎又恢复了生机。
拂阳真人不再理会魇魅,他慢慢调匀呼吸,凝视着那晕倒的孩子,启唇轻轻吐出五个字“空
云弑天剑”
他自幼天资聪颖,二十七岁便在霁云门担当凌剑长老,主掌武艺剑术一脉,而“空云弑天”就是他的剑术之巅。
拂阳真人口念法诀,身形浮于空中,银发舞动,双手在胸前合拢,又慢慢拉开,掌间化出一柄蓝色古剑,整个世界都被这刺眼的蓝光所照亮。
他右手捏剑指收回胸前,大喝一声:“破!”剑随心动,剑锋随即指向魇魅,直击其中心。天下万物都无法阻挡这绝世的剑气。直到剑影刺入魇魅又在其后刺出,只一瞬,那黑云连哀叹都不及,便如烟般丝缕消散,终化为乌有。
成了。
霁云门,天光稍明。
少年渐渐安静下来,虚弱而安稳的睡去。
立在床边的拂阳真人,却是大汗淋漓。
魇魅已除,徒儿性命得保,只是扪心自问,自己清修多年,早已心清如镜,而观今日之事,却惹他忆起凡间尘事。
“清修多年,却还是放不下,难道最后窥不破的,反倒是我。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