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一年,我穿梭在汹涌的人潮,拼了命的找你。最后,我瘫坐在距离你一个街角的石阶上抱头哭泣。从此,我的世界没了你。
无言循环的梦魇是毒,再一次将我从睡梦中叫醒。梦里,仍是那个时候的你,穿着一身整洁的军装,站在明媚的阳光下,看着从远方跑向你的我,笑得像个傻瓜。而当我跑近你时,你却向我挥手,耳边开始想起枪声,爆炸声,轰鸣声。你,消失不见。
清晨,像往常一般准时去报社上班。那天,部长和我说,又有两国爆发了战争,前线人手急需,我有经验,是个不错的人选。
你知道的,自从那次之后,我有多怕战争。可这次,我却没有拒绝。大概是因为,我觉得,只有在战争中才能再看到你,靠近你,你会像原来那样抱住我,将我的头按在你的胸口,柔声对我说:“不要怕。”
一周后,我准备出发。临行前一晚,我去看了你。正值春夏交际,打扫干净的墓碑周围生长了许多青草和野花。碑后的大树,枝桠开始渐渐繁盛。
“瑞言,你看,今年这树长得多好。等夏天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会热了。”我的手抚上了光洁的石碑,滑过为你镌刻的名字。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坐在了墓碑旁的草坪上,欲言又止。
“瑞言,又有战争爆发了。这次,我想去看看。我知道你在那儿,所以,我去找你。”沉默了许久后,我笑着看向墓碑,用尽量欢快的语调说着我生活中的各种趣事儿,就像是和家人茶余饭后的闲聊。
第二天,单程的飞机将我栽倒了那个别人都渴望逃开的地方。我站在一处干涸的喷泉旁,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象。雄伟骄傲的建筑会在一架飞机经过后,变成废墟;失去父母的孩童,身着褴褛的衣衫,没有光彩的瞳孔呆滞地望向远方。耳边充斥着陌生的话语,似嘶吼,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