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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未来)外交风云 容裴x高竞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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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图镇


[重生未来]外交风云.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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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5-04-26 13:30回复
    第零二二章
    罗伯通今年四十四岁,入职二十二年,依然是青流。
    一辈子都是青流的人不少见,但像罗伯通这种能力不差、做事还算尽责,出色到屡屡担任州执行官的政客,还真是难得一见。
    罗伯通觉得很苦逼。
    他知道自己年轻时做了一件错事:他狠狠地抨击了容君临。
    要知道即使在远东剧变爆发的时候,容君临依然没有失去最高决策人的位置。
    他的裁决是由那一年的最高决策会议作出的,会议当中瞿正明骤然发难,这才把他送进了监狱。
    当时除了容君临的政敌疯狂地落井下石之外,容君临的支持者依然遍布整个帝国,各地甚至曾经陆续爆发要求改判的大规模游行。
    同时对好友发起审判的瞿正明也受到了舆论的谴责。
    罗伯通是瞿正明的崇拜者,一时愤慨之下向《帝国时报》投了稿件,洋洋洒洒地列举了容君临的罪名。
    他完全没想到这篇文章会成为一场激烈论战的导火索。
    在那场论战之后,容君临的“叛国罪”正式坐实,再无翻案机会。
    容君临的支持者终于沉寂下来。
    只不过沉寂下来不等于彻底消失。至少罗伯通这个“罪魁祸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无数双无形的手一次次地谋划着针对他的行动,一步步地把他推向绝望的深渊。
    罗伯通泪流满面。
    如果能够回到二十年前,他肯定不会跑去当那个出头鸟。他宁愿被一枪嘣了,也不想成为“青流执政官”专业户,身份和职位的不相称实在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了。
    就在罗伯通快要心灰意冷的时候,高父高荣成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曙光——只要靠上了高家这棵大树,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至于罗伯通为什么不选择站到瞿家那边,当然是因为瞿家作风过硬,肯定不会为他出头。
    经过这些年的跌摸滚爬,罗伯通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气盛的小伙子,他早就明白“崇拜”这种感情什么用处都没有。要实现自己的理想,还是牢牢抓住眼前的际遇比较重要!
    瞿家和高家谁的地位高很难理清,瞿家在司法领域和涉外事务上一直拿着大头,高家则一门心思地攥着军方命脉。目前执掌高家的是高竞霆的父亲高荣成,这个家伙在少年时期也和高竞霆一样常常犯浑,后来却突然开窍了,一门心思地追求老李家的女儿。
    在遍地都是花心汉的高家,高荣成绝对称得上是专情:高竞霆的母亲去世了二十余年,他依然没有续娶。
    这也是当初高荣成和“帝国双英”一同跻身于最高决策人之列的本钱之一,这些年他的深情形象更是为他的支持率增辉不少。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绰号:联姻高手高荣成。
    高家人都花心,而高荣成气度宽宏,但凡确认是高家血脉的孩子他都大大方方地将他们归入高家名下,然后派人悉心教导——最后统统带出去露个脸,寻觅适合的联姻对象。
    目前为止与高家保有姻亲关系的大小家族有近百个,大部分高家私生女“下嫁”给附属家族、私生子予以一定财力支持让他们自力更生,正经的婚生子女则选择门当户对的对象进行联姻。
    高荣成对后辈好,眼光也好,看准的婚事几乎都很美满,连带地让高家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
    在外人看来,高荣成唯一一次失算是把自己的儿子和容家拴在一块,只有高荣成自己知道那其实也不算亏。
    因为那时候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刚好出了点小意外:高竞霆狠狠地摔了一跤,好像把脑子摔伤了,丝毫没了以往的聪颖。
    高荣成原想着先瞒住事实把容君临没出世的孩子定下来,没想到容君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也就是那时高荣成意外碰上了和儿子同龄的容裴。
    这个孩子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着和冷静引起了高荣成的关注。
    再三考虑之下,高荣成向容父提出了联姻要求——容裴是容家长孙,和自己的儿子也算般配。
    而且容裴表现出来的早熟很适合“长不大”状态的高竞霆。
    令高荣成没想到的是,婚约刚对外宣布,远东剧变就发生了。
    由于远东剧变的发起者、远东联盟的新领袖是容君临的学生,并且容君临还曾经当过那个间谍的推荐人,容家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容家没落已久,还是到容君临手上才慢慢有些起色,这种荣辱系于一人的情况弊端很明显:容君临在位前它有多风光,容君临入狱后它就有多落魄。
    这个刚刚复生的帝国老家族很快就分崩离析。
    容父无法忍受自己在工作上受到的排挤,而且很担心容君临的事会影响到侄子的成长,熬了一段时间就决定带着儿子和侄儿远遁云来港。
    就连容父都不知道容裴曾经私下和高荣成联系过,并且还和高荣成达成协议:高荣成可以把高竞霆也放到云来港去,由容裴负责掩饰高竞霆的状况。作为回报,高家要充当容家三人的保护伞。
    最重要的一点是除非他主动提及,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对高竞霆提起他们之间的婚约,并且要抹平媒体的所有报道。
    看完容裴给出的详尽策划,高荣成点头同意了。
    在高竞霆有恢复正常的苗头前,有人帮忙掩护一下也好,总比让他留在家里沦为笑柄要好很多。
    高荣成很快就下了封口令。
    容裴和高竞霆的婚约只在小范围内流传。
    高荣成也已经从容裴那双看似沉静的眼睛里看到了蓬勃的野心:高家对于败落后的容家而言绝对高出好几等,容裴却早早就盘算着要解除婚约,这表明什么?这表明他肯定另有目标,而且目标不小。
    这孩子一点都不像他那个懦弱的父亲,反而有种与容君临相似的气质。
    高荣成也不知该欣慰自己相人奇准、没辜负“联姻高手”的名头,还是该感叹自己的眼光真是该死地准。
    虽然容裴有意和高竞霆解除婚约,高荣成却依然喜欢且欣赏这个后辈。
    高荣成上次到云来港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和罗伯通通气:在必要时可以给容裴开个方便之门。
    知道高荣成要把郝英杰空降到外交部后,罗伯通险些以为高家要踢开容裴了,没想到高荣成马上就甩来这么一句话。
    等到范立云的推荐递上来后,罗伯通才猛然发觉高荣成说的“开个方便之门”分量到底有多重:秘书长啊!在州立仅次于总执政官的职位!容裴才几岁?只要容裴表现出色,这个名字恐怕很快就会成为青流里的热门话题。
    想到容裴那惊人的号召力,罗伯通就明白他晋升为蓝流的路会比很多人顺畅许多。
    人和人不能比啊!
    对于容裴的幸运,罗伯通只有羡慕妒忌恨的份。
    他面对容裴时心情有点复杂,要知道容裴可以说是他当年那篇文章的直接受害者,如果不是那篇文章引起了两边的争端,某些人可能还不敢对容家人下手。
    直到他罗列出确凿的“罪名”、引发了最后那场论战,容家的处境才真正跌到了苦难的深渊,帮护着他们的人有多少,找他们麻烦的人就有多少。
    最后逼得容父远走他乡。
    第一次看到容裴站在高竞霆身边时,罗伯通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容君临。
    即使是面对满怀恶意的指控,那个曾经以最年轻的年纪成为帝国决策者的传奇人物依然从容自若,只有在最后一次对公众讲话时他才面露惭愧,庄重而郑重地向帝国所有公民郑重道歉。
    那样的人是打不垮、折不弯,更无法消灭的。
    连罗伯通这个坚定的反对者都被他最后的发言煽动得落下泪来。
    思来想去,罗伯通终于下定决心把容裴叫了过来。
    两人的办公室同在顶楼,容裴很快就在外边敲门。
    罗伯通说:“进来坐。”
    容裴在罗伯通的示意入座,开门见山地问:“罗叔找我有事?”
    罗伯通露出和蔼的笑容:“小容,我早就知道你会有出息。现在我们都在市政,而且你的职权有时候比罗叔还重,说说你的打算吧。”
    容裴脸上挂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我初来乍到,工作还没上手,还是罗叔你说吧。”
    听到容裴熟练地打出太极拳,罗伯通也不惊讶。他直入正题:“年末留下的手尾几乎已经搞定了,上半年的重心在于大小贸易月的部署和文化节的筹备,还有州际、国际学术会议的策划,你能不能预测一下外交部今年还能为云来港争取到多少项目?”
    容裴笃定地说:“还是和往年一样,不会变。”
    罗伯通心里不太踏实。
    郝英杰刚毕业没多久,虽说是首都郝家出来的,可出身好又不代表能力好,他能办好事吗?
    容裴当然清楚罗伯通的想法,他微笑起来:“外交部可不是我一个人的。”
    罗伯通眉头一跳。
    就是这种笑容!
    他太熟悉了!
    外交部怎么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即使不在其位,容裴也有的是方法把在位的人架空,或者索性就设计对方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这种笑容真他-妈熟悉啊!
    罗伯通暗搓搓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这笑容背后隐藏着的种种手段,可不就是他以前经常尝到的吗?
    对于高荣成特意叮嘱要“开方便之门”的容裴,罗伯通自然不可能去为难。他点点头说:“你有把握就好。来,我把云来港总数据库的权限开放给你。”
    罗伯通的爽快让容裴有点意外。
    联想到罗伯通背后的人是谁,容裴微微一顿,接受了罗伯通给的权限。
    当晚容裴和高荣成进行了一次简短的通话。
    容裴说:“谢谢。”
    高荣成已经接到罗伯通的备报,自然很清楚容裴谢的是什么。他坦然地接受了容裴的感谢,并说道:“如果你肯放弃解除婚约的念头,高家可以给你更多的帮助。但你明显是不愿意的,所以我也不能为你动用高家的力量。”
    容裴淡淡地说:“如果你能看一看你儿子和乐棠在一起的情形,你一定也会觉得他们是更适合的一对,那种单纯的快乐和温馨是我不能给他的。要是让他自己选择,他肯定会选乐棠,就好像你当初选定他的母亲一样。”
    高荣成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说服我儿子,那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听到高荣成的保证,容裴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高竞霆这段时间反常的行径。
    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本来最好解决的问题,似乎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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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楼2015-04-26 13:43
    回复
      第二天中午高竞霆又驱车前往云来港大学那边,把一批录像存档带回家中。由于福利院一直风平浪静,录像录制完毕后就根本没再开封过,院长只嘱咐了一句“不要弄丢了”就直接把原件都给了他。
      高竞霆很快就找出那晚的录像。
      看着眼前的黑色录像带,高竞霆目光微沉。
      一种即将揭开某个秘密的感觉浮现在心头,他潜意识里有点儿抗拒。
      高竞霆抓着录像带,一时有些踟蹰不定:看,还是不看?
      和容裴有关……
      高竞霆手指微微发紧,最终还是连通了磁感墙。
      清晰的画面很快就出现在他眼前,他迟疑地伸出手把它快进到夜晚时段。
      朝向正门的视野是灰霾的天空和无边的细雨,橘黄色的灯光看起来格外宁谧。
      过去了漫长的数分钟,同撑一把伞的容裴和瞿泽终于出现了。
      容裴那个人永远为人着想,连打伞时都偏向瞿泽那边,自己的肩膀有着一大圈的水渍。
      瞿泽那小鬼根本就没发现,一脸别扭地挤在容裴身边。
      等接近活动室时,瞿泽突然停顿下来张口说着什么。
      高竞霆心头一震,一遍一遍地来来回回地重复播放,迅速分析着瞿泽的口型。
      “……你好像从来没有那么笑过。”
      “……你不要再把高竞霆带过来! 那个家伙是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高竞霆是有婚约的!你安的是什么心!要是乐棠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
      你和高竞霆是有婚约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闷雷,把高竞霆打得措手不及。
      瞿泽是首都瞿家的人,会说出这种话肯定是有依据的,真实性很高。
      高竞霆勒令自己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录像。
      画面上的容裴终于说话了。
      “……那就别让他知道。 ”
      这是间接承认了瞿泽的话。
      高竞霆的脸色骤然阴鸷起来。
      婚约!
      容裴和他有婚约!
      高竞霆猛地想起父亲一直在提醒他容裴很有野心。
      安志鸿不久前也说过这样的话:“我劝你最好先不要把心思容裴身上,你现在虽然进步很大,却还是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甚至就连徐教官也说过类似于“容裴你就不要想了”的话。
      ——他们肯定都知道婚约的事,口风才会那么一致。
      他们为什么要瞒着他?
      还有……容裴。
      容裴为什么要隐瞒婚约?
      不,不仅仅是隐瞒。
      容裴甚至还引导他去追乐棠,对他和乐棠的交往乐见其成……
      可是容裴又和他做-爱了。
      高竞霆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想起容裴那一晚说:“在乐棠成年之前……”
      容裴和他的那一次做-爱与其说是恋人之间的欢-好,还不如说是教导他该怎么做!
      高竞霆按下播放键,继续往下看。
      画面静寂过了很久,他才看见瞿泽把乐棠带到前庭开始交谈。
      “……你了解你哥哥吗?”
      “……他那种家伙根本就没有感情!”
      “……你知不知道他和高竞霆早就订过婚? ”
      “……阿泽,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希望你不要让哥哥知道你跟我说起过他。”
      ——这就是乐棠突然答应和他交往的原因吧?
      果然是兄弟!
      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
      两个人都以对方的想法为先,一个是瞒着弟弟让他和自己的未婚夫交往,一个是知道哥哥希望自己和他的未婚夫交往而转变了态度。
      ——真是一对好兄弟!
      那他算什么?
      他这个未婚夫对容裴而言是毫无意义的是吗?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地引导他爱上乐棠……
      不,应该说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天起容裴就在算计。
      他早该想到的。
      像容裴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和他做朋友?
      更别说处处忍让,哄得他离不开他、哄得他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这么做能为什么?能为什么?当然是就像郝英杰那个“师弟”那样,为了他背后的高家!
      那时候容家四面楚歌,高家的庇护对它而言格外重要。
      所以容裴放下架子来哄他。
      ——他那时候是个很好控制的傻子。
      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明晰了。
      容裴那么看重家人,一定会把他对他的重视当成和高家谈判的筹码。
      这样就解释了安管家对容裴的态度:安管家看着他长大,自然不喜欢他被容裴利用,因而一直对容裴怀有敌意。
      他们都瞒着他,是因为根本不打算让他知道婚约的存在吧?
      等他提出要把乐棠娶回家的时候,正好轻轻松松地把婚约解除。
      ——容裴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他履行婚约!
      高竞霆一拳打在桌上,坚硬的红木办公桌应声碎裂,上边的杂物掉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脸上布满了阴霾。
      如果容裴始终是他遥不可及的那个容裴,他可能不会感到愤怒。
      但容裴明明是他的!明明是属于他的!
      容裴却煞费苦心地想抹去这个事实!
      暴动的心久久无法平复,高竞霆的脸色反而平静下来。
      他把郝英杰叫了进来。
      郝英杰看到那一地狼藉,不由一怔:“师兄,怎么了?”
      高竞霆沉着脸说:“想办法把这里恢复正常,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郝英杰还想再问,却被高竞霆那可怕的眼神逼退了。他点点头,说道:“好。”
      高竞霆说:“我说的任何人你听得懂吧?包括安管家和徐教官,包括我父亲。”
      那低沉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郝英杰心头一震:“我明白了。”
      高竞霆很满意他的识趣。
      这种人目的明确,用起来最方便。
      高竞霆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之中,直到夕阳西斜,他才走下底层找到乐棠。
      这一整天乐棠都有点心神不宁,因为容裴昨晚回来得很晚,今天又一大早就出去了,看起来非常忙碌,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和容裴说起自己和高竞霆分手的事。
      见到高竞霆后乐棠一愣:“你来做什么?”
      高竞霆抓住乐棠的手腕,一脸深情地说道:“乐棠,我突然发现我还喜欢你。”
      乐棠甩开他的手:“你不要胡说八道!”
      高竞霆没再逼近:“你还没跟阿裴说起我昨晚说的事吧?”
      如果乐棠回去以后提起了这件事,以容裴那爱弟如命的个性肯定会来质问他。
      乐棠退后两步,摇摇头。
      高竞霆说:“那就不要提了,就跟以前一样。”
      乐棠不敢置信地看着高竞霆。
      高竞霆说:“跟以前一样,维持恋人关系,但不需要做任何事。昨天的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没问题吧?”
      乐棠转不过弯了。
      高竞霆说:“如果你觉得有问题的话,我就去调查你为什么答应和我交往的原因……”
      乐棠一慌:“没问题。”
      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谊啊!高竞霆冷笑:“那就这样吧,现在我送你回家,小棠。”
      乐棠不喜欢这个称呼:“不要叫我小棠!”
      高竞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们是恋人,应该叫得亲密一点。你也不要叫我高竞霆,要叫我‘竞霆哥’。否则的话……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乐棠咬着牙说:“我知道了。”
      高竞霆载着乐棠回家,容裴还没有回来。
      乐棠背对着高竞霆钻进厨房,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高竞霆冷着脸到三楼做强化训练,每一个动作都发狠一般使着劲。
      等容裴回到家时晚饭已经做好了,高竞霆“黏”在乐棠旁边,傻笑着和他招手,然后勤快地进厨房把碗筷搬出来摆好:“吃饭吃饭,大舅子快过来吃饭。”
      容裴见乐棠脸色不太好,没理会高竞霆的傻劲,走过去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高竞霆一把将他推开:“小棠没事。”
      他表现出来的强占有欲让容裴皱起眉头。
      高竞霆的变化似乎太快了?
      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很好的解释:昨晚高竞霆和乐棠单独相处了那么久,感情有了进展也不奇怪。
      容裴微微地笑了起来:“那就吃饭吧。”
      他的反应让高竞霆暗暗捏起了拳头。
      这顿饭吃得很不安宁。
      高竞霆一直在给乐棠夹菜,偶尔还坚持要直接喂乐棠。
      乐棠半推半就地顺着他。
      容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找不到原因。直到晚餐接近尾声时高竞霆说:“小棠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容裴才变了脸色。
      他猛地站起来,对高竞霆说:“跟我来书房,我有事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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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楼2015-04-26 13:54
      回复
        他对照顾人这件事驾轻就熟,轻轻松松就包揽了照料高竞霆的工作。那时候高竞霆很黏他,黏得安管家暗搓搓地抱醋狂饮,背地里和徐教官抱怨说:“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这种情况直到高竞霆遇见乐棠后才改变。
        那天高竞霆对容裴说了很多,容裴记住的就只有那么一句:“我喜欢他。”
        高竞霆直接跟着他们回家,追在乐棠屁-股后面等蛋糕出炉。
        也就是那一天,父亲突然对他说:“阿裴,把高竞霆还给乐棠吧。”
        容裴还记得那时候夕阳正好,天空烧着大片大片的晚霞,红彤彤的一片,绚烂而喧嚣。
        ——烧得他的心也乱腾腾。
        相比他们那人为安排的相逢,高竞霆和乐棠的偶遇更像是顺从天意。高竞霆和乐棠在一起,似乎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至少那样的话,高竞霆得到的是一份纯粹的感情。
        而不是一个充满利用和算计的婚约。
        容裴终于问了出口:“高竞霆,你知道了什么?”
        高竞霆转过身来抱住容裴,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我什么都不知道。阿裴,只要你不想我知道,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他目光坚决,丝毫没有作伪。
        容裴心头微颤。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我猜你是知道我们的婚约。没错,我们有婚约在身,是我父亲和你父亲共同订下的。那时候我三叔还是帝国的最高决策者之一,我是容家长孙,和你也算门当户对。后来三叔出事了,容家倒了,父亲在首都熬不下去,准备带着我们远走云来港。父亲一生顺遂,没想过远走他乡的日子同样不容易。想到未来连生计都没有着落,我不得不考虑寻找外援……于是我找上了你父亲。”
        听容裴主动提起往事,高竞霆不由抓住他的手:“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隐瞒我们的婚约?”
        容裴目光冷静:“你不是猜出来了吗?”
        高竞霆着急地说:“不管原因是什么,婚约我已经知道了!”
        容裴说:“哪怕是因为我看不上你,又想利用你背后的高家?”
        高竞霆抱住容裴不撒手:“不要说了!只要阿裴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不在意!我什么都不会在意……”
        容裴说:“事实就是这样,我看不上你这个人,但是又想利用高家的能量,所以我哄着你、帮着你,却不告诉你我们之间存在着婚约关系——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你结婚,也不打算留在你身边多久——”
        高竞霆焦躁地阻止容裴继续往下说:“住口!”
        容裴却抬起头说:“等我不再需要高家的时候,我就会离开你。”
        他的语气太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高竞霆缓缓收紧环抱着容裴的手臂。
        然而即使他抱得再紧,容裴似乎依然离他很遥远。
        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容裴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容裴那句“等我不再需要高家的时候,我就会离开你”,直接打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他安静地抱了容裴一会儿,突然转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快速穿好,转身迈出浴室。
        没一会儿外边就传来了摔门声。
        容裴站在圆形的花洒下,任由温水冲刷着自己赤-裸的身体。
        他刚刚打碎了一颗真心。
        ——那本来是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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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楼2015-04-26 13:56
        回复
          34第零三四章
          在容裴陆续送走弟弟、父亲以及继母的时候,高宅却迎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
          那是个年逾古稀,却依然精神矍铄、步履如风的老人,他的头发一根根白得分明,看上去格外严肃。
          老人身边还跟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高竞霆正恭恭敬敬地等在门口呢,见到人后马上就迎上去:“外公。”
          没错,这个人就是高竞霆的外公李付钧。
          李付钧一生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去得早,只给他留下高竞霆这么一个外孙。以前高竞霆看起来傻愣愣的,他也不在乎,反而还很乐呵地逗他玩儿。
          最近刚刚进入夏季,国内外都一团和气,李付钧清闲得很,就想到过来瞧瞧自己的外孙。
          李付钧瞅了高竞霆一会儿,说道:“乖外孙,听说你不傻了。”
          高竞霆答道:“其实我还在犯傻。”
          李付钧眯起眼睛,然后笑了起来:“知道自己在犯傻就不错了,还没算傻透。”他把自己带来的人引到高竞霆面前,“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你看看喜不喜欢?他比你大两岁,很会照顾人。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和他凑合凑合过吧。”
          被他推出来的人一脸愕然。
          高竞霆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皱起眉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去年调任首都的热门主持人林静泉是谁?
          高竞霆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热络地攀关系:“林哥,你好。”
          林静泉心里惊异于高竞霆的变化,面上却不动声色,伸出手和高竞霆的手交握:“你好。”
          他的心底其实有些复杂。
          当初他走得决绝,和容裴断得干干净净。他家里已经出手抹平了那一切,就算有有心人找出以往他们相处时的画面,恐怕也只能证实他们曾经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他们之间交往的六年似乎像是一场水月镜花般的梦幻,过去了就过去了,连影子都抓不着。
          可对于林静泉这种生性冷淡的人而言,六年是很漫长的一段时光。容裴是他第一个真正接纳的恋人,即使他有再多的不是、他隐瞒了再多的事实,想起那无微不至的关心,想起那亲昵至极、外人绝无可能看见的笑容,心仍然会有异样的骚动。
          骚动过后就是绵长到无孔不入的闷痛。
          ——眼前的高竞霆正是促使他向容裴提出分手的原因。
          林静泉打量着高竞霆。
          这人看起来比以前要出色得多,主要是那双眼睛变得锐利而有神,竟与他的老师李付钧有点儿相像。
          林静泉不由想到了容裴。
          这半年来林静泉大部分时间都跟在李付钧身边,他早就发现容裴和高竞霆的婚约前景不佳,因为李付钧明显很不喜欢容裴,压根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外孙和他结婚。而且高竞霆的继承人位置坐得不太稳,高荣成挂着“联姻高手”的名头,恐怕不会错过用联姻挽救儿子前程的机会。
          比如李付钧把他介绍给高竞霆时说的话虽然是逗趣的成分居多,可高竞霆要是真的点了头,而他又愿意的话,高家恐怕也乐见其成。
          林静泉沉静地收回和高竞霆交握的手。
          见他们没什么交谈的兴致,李付钧招呼自家外孙:“走,陪外公去游泳。”
          高竞霆唯唯应是。
          这是他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李付钧脾气不太好,你要是敢在他面前犯横?那可得悠着点,有的是你吃苦头的时候。
          一老一少奔赴泳池。
          人家爷孙俩增进感情,林静泉自然不会去凑热闹。
          他决定自己出门去寻访旧友。
          这一天不是休息日,林静泉要找昔日友人只能去云来港电视台。
          然而在他踏进电视台大门的下一秒,老熟人就蹿出来拉住他,又惊又喜地说:“原来是阿静你回来了,太好了!这下不用愁了!”
          林静泉永远不会让自己失态,看清对方是自己的老熟人、访谈栏目的老牌主持人王大勇后他笑着问:“老王,什么事能让你发愁?”
          王大勇把手里的一叠资料塞到林静泉手里说:“我儿子出生了啊!我本来想主持完今天的节目才过去的,可我媳妇儿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我立刻过去,要么她带着儿子和我离婚,你说我能不急吗?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帮我撑着今天这一档节目吧,不难的,就是针对春季的各项政策实施情况向受访者提出一些质疑,然后问问受访者本季的规划就成了,你应该不陌生。”
          林静泉问:“什么时候开始?要多久?”
          王大勇说:“直播会在半个小时后开始,你赶时间吗?放心吧,采访时间只需要一个小时,很快就能结束。”
          林静泉算了算时间,点头说:“没问题,你赶紧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王大勇一拍脑门,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受访者你可是你的老熟人,以前常常和我们一起打网球的那个容裴,他现在转到市政了,你还记得他吗?”
          林静泉看向王大勇背后,那里有人逆光站着,五官看不太清楚,身形却是他非常熟悉的。
          是容裴。


          39楼2015-04-26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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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第零三六章
            第二天是休息日,高竞霆早早蹲在李付钧房门前等候着。
            他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琢磨了一整晚,还是想问清楚当初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荣成那边他是不敢去问的,他见到高荣成简直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只敢唯唯诺诺地点头认错。
            外公李付钧就不同了,虽然李付钧出了名的脾气火暴,可平常对他这个外孙那是好得没话说的。只要他问起,外公肯定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高竞霆绕着房门走了十几个来回,李付钧终于出来了。
            见到自家外孙在门口蹲点,李付钧大概也能猜出他想问什么。他摆摆手说:“有什么事先吃了早饭再说。”
            高竞霆咧开狗腿的笑容,殷勤地为李付钧张罗早饭。
            李付钧对外孙周到的伺候很是受用,不过他还是哼哼两声,敲打道:“在外边可别这么没出息。”
            高竞霆赶紧应是:“哪能啊,只有外公才有这待遇。”
            李付钧笑骂了几句,让他坐回去一起吃。
            早饭过后就是正题,高竞霆问得很干脆:“外公,我想知道我和容裴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付钧见他态度坚决,似乎真的很想知道,于是也不隐瞒:“婚约还能有怎么回事?就是你那时候出了意外,你爸想赶紧给你定个好的,本来找上的是容家老三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对了,你也认识他,就是现在的容乐棠。但是容家老三不同意。后来你爸见了容裴那小子,觉得适合,就厚着脸皮跑去和容家老大商量。一来二去,婚约就这么定下了。”
            高竞霆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一番内情,联系起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难怪容父对他和乐棠的交往一直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原来当初父亲想给他定下的是乐棠。
            这么一想他又有点感谢那位容家三叔,要是他同意了婚事,那他可就彻底没戏了。容裴向来最看重家里人,要是有婚约的是他和乐棠的话,容裴肯定会直接让他出局。
            高竞霆接着问:“那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
            李付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不高兴地说:“是容裴那小子要求的。”
            高竞霆握紧了拳:“为什么?”
            李付钧从联络器里调出许多年前的存档:“我让你自己看。”
            李付钧早年就已经享有极高的权限,因此可以把一些重要的通话、会面直接录制起来。
            他给高竞霆看的就是当年容裴拜访高家时的录像。
            那时候的容裴还是个小豆丁,但是模样儿已经有了,稚嫩的五官依稀能和如今的样子对应上。
            高竞霆愣愣地看着画面上个头很小的容裴,心里有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涌动着。他隐隐约约地想起了容裴小时候的样子,然后是八岁、九岁、十岁……从幼年到少年,从少年再到如今,容裴始终都在他身边。
            原来在更早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就连在一起了。
            高竞霆专注地看着墙上的影像。
            其实容裴没有说太多的话,见到他父亲后就很明确地进入主题:第一步,容裴说出他们一家准备去云来港发展的打算;第二步,容裴跟他父亲指出问题:“您儿子处境不妙,可以考虑让他也出去避避风头”;第三步,容裴给他父亲提出建议:“去云来港的话,我有办法帮忙遮掩一二”;第四步,容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桩婚约对您儿子有害无益,不如先把它压下去,冷处理一段时间”。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处处站在高家的角度思考、处处都在为高家着想,若非他最后没有忘记请求高家对他们一家人予以庇护,高竞霆都快相信他深具舍己为人的伟大精神了。
            联系起来容裴上回说的话,高竞霆很快就发现容裴当年的弦外之音:高家庇护容家,容裴负责照看他,等价交易,互不相欠。
            至于婚约……
            他果然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留着。
            高竞霆握紧了拳头,但很快又松开了。
            这不能怪容裴。
            他还不是最近才看清自己的心意?
            以前自己一直在犯浑,能怪容裴看不上眼吗?
            想要的东西,就该自己去争取回来。


            42楼2015-04-26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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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竞霆暗暗下定了决心。
              见他似乎有了决定,李付钧问:“想好了?”
              高竞霆说:“想好了。”
              李付钧说:“想往前迈的话,那路可不好走。”
              “好走的路我不爱走。”高竞霆说:“而且阿裴一定会帮我的。”
              “这么有把握?”
              “阿裴他其实很不擅长拒绝。”
              李付钧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高竞霆把自己的心理清楚了,整个人就跟装上了火力全开的马达似的,做起事来干劲十足、利落无比。
              李付钧看在眼里,心情有点复杂。
              他让安管家给容裴下邀请函,把容裴请到高竞霆家作客。
              夏季本来就是闲季,这一天又是休息日,容裴很快就过来了。
              他踏进高家大门时高竞霆正按照安志鸿的指示,乖乖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完成任务。
              李付钧把林静泉引到容裴跟前,一双利眼直直地盯着容裴:“我的学生林静泉,你们认识吧?”
              容裴一瞅那种态度就摸清这老头儿的想法了,他淡淡一笑,看着林静泉从容地应道:“我们交往过。”
              林静泉脸色一白。
              他想过自己和容裴的事迟早会被李付钧知道,却没料到会是容裴亲口说出来。
              ——而且是用那种闲话家常的语气。
              在他怔愣之际,容裴已经接着往下说:“我追了阿静很久,好不容易才追上手。可惜我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没向他坦白我和高竞霆的婚约,所以阿静和我分手了。”
              他的坦荡让李付钧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烧起来了。
              容裴做事向来有自己的目的,像这会儿他看似开诚布公,实际上是在为林静泉开脱吧?把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让他想责怪林静泉都没有那个立场。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真是情深义重!
              可他好像搞错对象了吧?
              李付钧心里那团火噼里啪啦地猛燃。
              容裴这人蔫儿坏,他欣赏完李付钧变幻个不停的脸色后压根儿没给他爆发的机会,捋起袖子说:“难得老爷子您过来,我给您下一次厨吧。”
              李付钧撇开脸:“家里有的是厨子,谁稀罕你下厨?”
              容裴淡笑:“其实我是想做给阿静吃。”
              李付钧把头转回来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容裴不理他,熟门熟路地找到高竞霆家里的厨房。
              李付钧没听说过他会下厨,自然而然地跟了过去。见容裴的动作熟练又利索,他若有所思地站在厨房门口不走了。
              林静泉心情有点复杂。
              容裴这番做派等于是正式给他们的关系下了个“过去式”标签。
              要是容裴表现出心虚或者慌乱,李付钧肯定会乘机追究到底,可他偏偏表现得从容不迫,似乎那一页已经彻底揭过了。
              ——已经改过来的错误,再离谱也可以被原谅。
              这种姿态也只有容裴才能摆得出来。
              林静泉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安静地站在李付钧身边看着容裴忙碌的身影。
              换做平常的话,谁都无法想象那个整日斡旋于各方政要之间的容裴下厨的模样,可真正看到了,又觉得他是那么适合那里。
              容裴身上天生就带着耀眼的光芒,呆在哪里都不会显得突兀——无论环境如何,别人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他,别的一切根本不重要。
              有那么一瞬间,林静泉脑海里冒出一个荒谬而可耻的想法:如果容裴生日那天他没有选择分手,而是改为质问容裴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如果是容裴的话,一定有办法争取……
              林静泉的理智是被李付钧锐利的目光拉回来的。
              他的背脊冒出了一片冷汗。
              在李付钧的注视下,他不得不将视线从容裴身上移开。
              那不该有的心情也随之收敛。
              那是自己作出的选择,后果应该由自己承担。
              既然决定要保全自己的原则,怎么能去想“如果”?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谁都回不了头。
              林静泉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准备转身出去饭厅等待。
              然而高竞霆的声音却在这时飘了过来:“外公,林哥,你们怎么都在厨房这边?”
              看到自己的外孙,李付钧哼道:“看人做戏。”
              高竞霆没注意他的回答,因为他的目光已经黏在容裴身上。
              而容裴听到那声“林哥”时动作停顿下来。
              他转头扫了眼高竞霆,接着又看向李付钧,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
              眼看容裴察觉了自己把林静泉带过来的心思,李付钧有点狼狈:“要做饭就赶紧做!这么磨蹭是想饿死我?”说完就大步离开。
              林静泉没有犹豫,很干脆地转身跟在自己老师后面出去了。
              高竞霆在“向外公狗腿”和“向阿裴狗腿”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理所当然地挤进厨房:“阿裴我给你打下手。”
              容裴没答应也没拒绝。
              高竞霆边洗菜边发问:“阿裴你会做菜?”
              容裴说:“会。”
              高竞霆说:“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
              容裴淡淡地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高竞霆不喜欢他冷淡的语气,扔下手里的菜一把抱住容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容裴没有避开:“你以前没兴趣知道这种事。”
              高竞霆一滞。
              容裴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在陈述事实——就像他那天说出“等我不再需要高家时就会离开你”的时候一样。
              而这确实也是事实,他以前根本没有关心过容裴的一切,他不知道平时容裴在做什么、不知道容裴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更不清楚容裴的喜好……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跟不上容裴的脚步!
              他凭什么要求容裴喜欢这么混蛋的自己?
              他凭什么责怪容裴不喜欢这么混蛋的自己?
              高竞霆张开手掌握住容裴的手,一点一点扣紧他的十指:“阿裴……给我机会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赶上你的,只要能成为配得上你的人,我什么都愿意做……阿裴,给我机会好不好?”
              容裴安静地听着他那不要钱似的承诺。
              甜言蜜语他很擅长、攻克人心他也很擅长,高竞霆这种直白到近乎把心挖出来的真挚却不是他能做到的。
              ——但高竞霆在追求乐棠时也是那么地真心实意。
              所谓的爱情,在最初的狂热冷却后又能留下什么?
              了无形迹。
              既然如此,似乎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只要把高竞霆这份热情哄过去就好。
              容裴转头亲了亲高竞霆的脸颊,笑着说道:“好。”
              高竞霆又惊又喜,忍不住反客为主,吻上了容裴的唇。
              这时门边传来一声清咳。
              容裴浑身一僵。
              林静泉艰难地从喉间挤出一句话:“……老师饿了。”
              高竞霆放开容裴,没脸没皮地说:“林哥你去告诉外公,我们马上就好!”
              容裴转过头,撞进了林静泉幽沉的目光里。
              ===============================================


              43楼2015-04-26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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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第零三八章
                容裴睁开眼,对上了高竞霆充满情-欲的视线。
                这家伙从来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渴望、身体的欲求,仿佛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摊开给人看。
                容裴偏过头吻了吻他的侧脸,说道:“先洗完澡再说。”
                高竞霆闻言惊喜无比:“我帮你洗!”
                容裴瞅着他:“先把自个儿洗干净。”
                高竞霆委委屈屈地退开。
                容裴走到淋浴墙前把身上的泡沫冲洗掉。
                高竞霆在享受方面是从不含糊的,整个浴室修整得宽敞而漂亮,尽头那个大型的浴池就可以媲美温泉馆最好的房间。
                高竞霆对自己设计的东西都很得意,他光溜溜地追到容裴身边:“阿裴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容裴替他抹掉头发上沾到的泡沫:“什么东西?”
                高竞霆说:“很有趣的东西!”他在淋浴墙边按下一个按钮,浴池里头慢慢升起一张床状物,无数细小的水柱从“床”的四周喷涌而出,冒起腾腾热气。
                容裴:“……”
                高竞霆说:“《好春-光》杂志社为了回馈老读者,特意推出了这款变温水床……它水速、水温、角度和形状都是可以控制的,一定很刺激!为了防止滑出水床,还可以把手脚统统吊起来……”
                容裴瞅见他那兴奋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他说:“想都别想。”
                高竞霆一脸失望。
                容裴抽过浴巾把自己裹起来:“要么回房间,要么就算了。”
                高竞霆利索地做出了选择:“回房间!”
                容裴知道这种事是绝对不能纵容的,本来允许高竞霆和自己做-爱就已经犯了错,再在这种事上由着高竞霆胡来,往后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依目前的势头来看,想在短时间内把事情解决掉是不可能的。
                可想而知,那肯定是一场持久战!
                这会儿才刚刚开场,底线必须得守住。
                至少主导权得收到手里。
                容裴眸光微闪,瞧了蠢蠢欲动的高竞霆一会儿,扬唇笑了起来:“以后做-爱的时候,什么都得听我的。”
                高竞霆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容裴说:“那你先到床上去。”
                高竞霆一脸惊震,支支吾吾地问:“阿、阿裴……你打算、你打算做上面那个吗?”
                容裴意态悠然,挑眉说:“怎么?不行吗?”
                高竞霆马上爬到床上去,咬咬牙毅然地说:“如果是阿裴的话,怎么样都可以!你来吧……”
                容裴一顿,盯着高竞霆说道:“那你先自己扩张好。”
                高竞霆呆了呆,接着就利索地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润滑用软膏。见容裴依然看着自己,他耳根发红:“阿裴你能不能先转过身去……”
                他已经不是傻子,“难为情”这种情绪他已经能体会到了。
                容裴闭上眼。
                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为了他?
                为了这样的他?
                静默片刻,容裴跨坐到高竞霆膝上,抱着高竞霆的脖子亲了上去。
                高竞霆很想回应,却被容裴制止:“我说过,听我的。”
                高竞霆不敢再动弹。
                容裴很满意,嘉许般加深了第一个吻。
                他的吻法和高竞霆那野兽般的躁烈截然不同,侵入得缓慢而细致,似乎正一点一点地占据整个口腔,然后侵略呼吸、进入胸腔、沁透肺腑。
                甘甜的津液在彼此的舌尖一遍又一遍地交汇、交融,在寂静的房间之中发出极为细微的水声。
                淫-靡无比。
                偏偏又不能完全尽兴。
                高竞霆很想把坐在自己身上、狠狠刺激着自己那毫无自制力的“小家伙”的容裴压在身下,惩罚他给自己这种可恨的折磨,可他不敢那么做。
                他小心地摸上容裴的背,沿着并不明显的脊柱反复地摩挲着,凭借那光滑而温软的触感纾解着心头难忍的欲念。
                容裴毫不意外地发现到高竞霆的“小家伙”正直直地抵在自己两腿之间。
                他结束了一吻,看着高竞霆说道:“你闭上眼。”
                高竞霆一愣,依言照做。
                容裴拿过高竞霆手里的润滑膏。
                高竞霆以为他要帮自己扩张,整个人都绷紧了。可容裴叫他闭着眼,他压根不敢偷瞧。
                容裴这人向来说到做到,要是他不听话,那么今晚就别想再碰容裴。
                他紧张地等待着容裴的动作,却感觉到容裴靠到了自己身上,反反复复地做着某个动作。
                而后的七八分钟容裴不时隐忍地低哼,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这种声音实在太诱人了,引得高竞霆咽了咽唾液,喉结上下滚动起来。
                眼前的黑暗显得格外漫长。
                忽然,容裴用手握上了他的“小家伙”,微凉的软膏抹了上去。
                高竞霆的心猛地狂跳起来,“小家伙”在那一瞬间又涨大了一点。
                他很想看到这一刻的容裴,可就在他准备犯规的时候马上就听到容裴哑声提醒:“不要睁眼。”
                高竞霆闻言用力地合上眼,让自己陷入更深的黑暗里面。
                容裴的吻开始落在他的颈边,每一次都不轻不重,却都正好搔到痒处。
                高竞霆感觉自己的心几乎快要跳出胸口。
                眼睛看不见,感官的刺激却更为清晰了。
                就在他死死克制着把容裴按倒到床上的欲-望时,早就充血挺直的“小家伙”突然被一个温暖而紧致的穴道缓缓吞没。
                “吞没”的速度十分缓慢,似乎每一厘米都要耗费两三分钟,这对于高竞霆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考验。
                可他并不觉得难受。
                他脑海里勾勒出容裴这时候的样子,整颗心几乎要高兴到化开了。
                眼睛忽然就开始湿润。
                他的嗓音沉哑而微嘶:“阿裴……阿裴!我想……”
                容裴用吻封住他的唇,往下一坐,让他的“小家伙”连根没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不要说话,也不能睁眼。”
                容裴把紧闭着眼的高竞霆禁锢在床头,上下挺动着自己的腰。
                灭顶般的快-感让高竞霆的脑海霎时间变得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牢牢抱紧容裴,竭力配合着这一场由容裴主导的欢-爱。
                这一夜两个人几乎都筋疲力尽。
                高竞霆不记得自己在容裴身体里射了几次,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从那极致的欢愉之中缓神过来的,只记得被容裴允许睁开眼时,容裴已经疲惫地伏在他身上闭上了眼。
                高竞霆抱起容裴,亲了亲容裴的额头说:“我帮你清理。”
                容裴没有回答,靠在他怀里的姿势却是顺从的。
                高竞霆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柔细致,仔细地做完清理工作以后就把容裴抱回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在床边守到容裴的呼吸变得平稳、真正进入了梦乡,高竞霆拳头微微收紧,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他转身走进自己的书房,联系上师弟郝英杰。
                郝英杰似乎很意外,惊疑不定地问:“师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高竞霆说:“我要你做一件事。”
                郝英杰说:“什么事?”
                高竞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道:“两点前我要见到阿裴和林静泉相关的一切消息,而且要在不惊动安管家那边的前提下。”
                郝英杰眼神微变。
                高竞霆问:“做不到吗?”
                郝英杰答:“没问题,师兄!我马上就去查。”
                他心中隐隐有着一丝兴奋。高竞霆找上他做这种事,其实是把他当心腹看待了。
                别看高衡现在这么风光,那纯粹是因为高竞霆以前不争气!
                只要高竞霆振作起来,高衡算什么?
                高家当家人和在李家话语权极大的李付钧都活得好好的呢!
                郝英杰切断通话后立刻就调出数据库、连上互联网开始分析。
                高竞霆脸色阴晴不定。
                容裴今晚很反常。
                而今晚的变数并不多,林静泉正好是一个。
                杨昌和来时说:“我看了你们下午的采访……”
                容裴和林静泉都很自然地承认了这个说法。
                这说明容裴和林静泉下午呆在一起。高竞霆记得在容裴的日程里面今天的采访是非常重要的,对他的支持率影响很大,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主持好。
                至少要有一定的默契。
                容裴放心让林静泉临时顶替,说明他们之间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陌生。
                还有一个线索。
                林静泉看到他吻容裴时,脸上的表情绝不仅仅是震惊。
                而那时候容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高竞霆已经不是傻子了。
                郝英杰办事效率非常高,很快就把收集到的资料汇总、分类,一并发给了高竞霆。他很识趣地没有多问,更没有趁机挑拨离间。
                高竞霆对容裴的感情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可不会傻到掺和进去。
                高竞霆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话,开始浏览郝英杰发过来的东西。
                郝英杰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以日期为线索将图片和录像简单归类。
                他这种分类很快就让高竞霆发现了问题。
                这些资料都是公开的,所以照片拍摄的地方大多是公众场合,这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在近几年特定的几个日子,容裴和林静泉同时被拍到的次数比平时要多很多。
                最明显的就是林静泉和容裴各自的生日那天。
                ——几乎每一年都有为数不少的照片显示他们那两天是呆在一起的。
                再看看他们平时单独见面的次数,事情的真相似乎再明显不过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
                至少五年吧?
                不,应该是在更早之前!
                更早之前,容裴就和林静泉在一起了!
                高竞霆电光火石般回想起一件事。
                那是去年的时候,容裴在教他怎么解决晨-勃问题,引导着说:“你闭上眼,试着想象你的心上人,你想象他就在你面前……”
                接着他用手帮容裴解决。
                那次容裴喊出了两个字。
                静泉。
                高竞霆觉得心头的火几乎要烧光他仅存的那一丁点理智。
                今晚不让他睁开眼,不让他开口说话,是因为林静泉的关系吗?
                因为想把他当成林静泉……
                高竞霆死死地握紧拳,指节咯吱作响。
                ===============================================


                46楼2015-04-26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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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竞霆看起来已经恢复冷静,他伸手按住容裴的眼睛:“听说蒙着眼睛做更有感觉,我找东西把你的眼睛绑住好不好?”
                  眼前的光线骤然消失,容裴的心一沉。
                  感觉容裴的身体有点儿发僵,高竞霆凑到容裴唇上:“不喜欢吗?”
                  容裴的声音依然镇定:“怎么会?我也喜欢尝试新东西。”
                  “那就好。”高竞霆啄吻容裴一下,从边上撕下一段长布条,把容裴的眼睛榜得严严实实,连半点光亮都渗不进去。他伸手抓住容裴的手腕:“要不要把四肢也绑起来?”
                  容裴眼前一片漆黑,只能从高竞霆的气息和语气判断他的情绪。闻言他微微一顿,平静地说:“你高兴就好。”
                  他的回答让高竞霆埋藏于心底的暴戾慢慢复苏。
                  高竞霆说:“还是不要了,那多无趣。”
                  容裴心里的不祥预感越发浓烈。
                  高竞霆接下来的却比一开始要温和许多,他轻轻地摩挲着容裴的腰,仿佛在赏玩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这种缓慢而细致的抚触延续了十几分钟,他的手才慢慢往下,握住容裴的“小家伙”,凑到容裴耳边赞许地说:“它真有精神。”
                  容裴浑身僵硬。
                  高竞霆在模仿范立云的声音!
                  控制声音是军人的必备技巧,军方在传达命令、控制机械、交换密语等等方面都对语音、语调、语速有特定的要求,因而高竞霆特意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模仿”正是入门训练之一。
                  因此高竞霆模仿范立云时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高竞霆变本加厉地揉捏着容裴的“小家伙”,同时再次用上了范立云的嗓音:“你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容裴背脊窜起一阵阵寒意。
                  再也没办法镇定自若。
                  高竞霆却没打算放过他。
                  他用范立云的语气说道:“你的身体太紧了,直接进去可能会有点疼。来,张开腿,我给你扩张。”
                  容裴猛地往后退开。
                  高竞霆模仿得太像了。
                  那种看似平和实则强硬的气势曾经让他心动。
                  眼前的黑暗突然变得像只狰狞的怪物一样可怕,容裴却只能佯作平静:“不要玩了。”
                  高竞霆倾身上前把容裴搂在怀里,凑在他耳边安抚般低笑:“不要怕,把自己交给我就行了。”
                  依然是范立云的嗓音。
                  容裴呼吸微微一滞。
                  他极力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
                  怒火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蹿起。
                  这就是高竞霆口口声声说的“不在乎”。
                  他们口里所有的许诺、所有随口说出的保证,都只在他顺从他们的时候有效。
                  从来都是这样。
                  容裴抓住床单,哑声说:“师兄,我想吻你。”
                  压在他身上的健壮身躯瞬间绷紧。
                  容裴紧紧闭上眼,让视野陷入更深的黑暗之中,搂住高竞霆的脖子把头埋进他怀里:“师兄……我那么喜欢你……你让我吻你一次吧,一次就好。如果你真的没有感觉,我就再也不会缠着你。”
                  ——师兄……师兄。
                  ——吻完了?以后就不要再过来了。
                  爱情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让人抛开骄傲、抛开尊严,只为了索取一点回应。
                  它让人发狂。
                  但是往往不会给你一个圆满。
                  容裴并没有太过惦念那段根本不曾开始的感情,在他心里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重来的可能。范立云还愿意给他“师弟”的位置、还愿意和他维持着亲厚但并不暧昧的关系,对容裴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
                  他并没有奢求更多。
                  可高竞霆却非要狠狠地拿刀剖开他的心,试图窥视里面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那就让他看!
                  让他看!
                  容裴回忆着自己曾经有过的祈求姿态,搂紧高竞霆:“师兄……我真的喜欢你。”
                  高竞霆猛地按住容裴的肩膀,把容裴抵在床上粗暴地吻了上去。
                  这样的举动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在发泄怒火。
                  他的手掌往后探去,用力握住容裴最为脆弱的后颈,将惩罚性的吻进一步加深。
                  容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高竞霆很快就察觉出他的冷淡。
                  愤怒和妒忌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烧光了。
                  肉-体承受着什么,容裴根本就不在乎。
                  无论他是高竞霆还是别的什么人,对容裴而言都一样;无论他是强-迫他还是讨好他,容裴都不在意。
                  高竞霆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非常漫长的大梦,梦里整个世界都是围着自己转,容裴更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无论他想要什么容裴都会帮他拿到手,无论他什么时候有需要容裴都会立刻赶来。
                  就算慢慢触及了一些真相,他依然觉得自己只要努力起来就能把容裴留在身边。
                  而现在梦突然醒了。
                  原来自己和容裴隔得比想象中还要远。
                  容裴心里有过林静泉、有过范立云……但是有他吗?
                  容裴在他面前从来都冷静自持,无论他做了什么容裴都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可他刚才只是模仿了范立云的声音,容裴就失控了。
                  他不该再相信容裴给他营造的梦境。
                  心里疼得要命,高竞霆却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动作变得非常温柔。
                  他轻轻吻去容裴额头渗出的细汗,富有技巧地抚-摸着容裴的背脊,自上而下,由左至右,所有敏-感处无一不被他照料到。
                  就像容裴了解高竞霆一样,高竞霆也很清楚怎么让容裴心软。
                  容裴喜欢过别人也没有关系、容裴追求过别人也没有关系,就连容裴半点都不在乎他也没有关系!
                  他喜欢容裴就好了!
                  高竞霆恢复了自己的声音,搂住容裴反复喊道:“阿裴,阿裴……”
                  容裴一震。


                  53楼2015-04-26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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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仍然一片漆黑,胸口传来的心跳声却越发清晰。
                    前世导致父母相互怨恨的政治婚姻、前世那场因为他的死亡而中止的联姻,在容裴看来都是失败透顶的。
                    它们让容裴不想留下自己和高竞霆的婚约。
                    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要将那桩婚约解除。
                    可高竞霆毫无保留的信任、毫不掩饰的依赖却是他无法拒绝的东西。
                    既然会为高竞霆达不成自己的期许而失望、会为高竞霆的怀疑和试探而愤怒,那么一次次地践踏高竞霆的真心、一次次在高竞霆表明心迹时敷衍以对,到底是在折磨谁?
                    高竞霆已经不是傻子了。
                    容裴顿了顿,解释道:“我向你坦白只是为了告诉你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和他的关系很简单,我追过他,他拒绝了,如此而已。”
                    高竞霆抱住他。
                    容裴继续说:“除了他以外,还有林静泉。”
                    高竞霆愕然地看向容裴。
                    容裴抬起头,似乎也在“看着”他:“我和林静泉交往了六年,如果不是他在知道了我跟你的婚约后向我提出分手的话,我可能会一直和他在一起。”
                    高竞霆手背青筋微现。
                    容裴说:“如果你没办法接受这两件事的话,那我们之间的那个‘机会’就算了。”
                    高竞霆环住容裴的手臂蓦然收紧:“我不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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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楼2015-04-26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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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第零四七章
                      高竞霆没有把容裴逼得太紧,他很快就松开容裴,在容裴的介绍下与其他人一一打招呼。
                      新任军官们也统统被拉来当陪客。
                      两边的人都有意拉近关系,没一会儿就聊得火热。
                      而此时此刻杨昌和却正和云来港三军上将商谈某些事情。
                      与其说是商谈,不如说是对方在向杨昌和请教:“除了军官们开始入职以外,实习副官们也到位了,但是里面有一个挺麻烦的家伙……”
                      在军中武为主、文为辅,副官属于文职,一般选用两个,通过老带新策略给新人们一个磨练机会。
                      这种小事杨昌和早就没过问过了,他眼皮都不抬一下:“有多麻烦?”
                      上将说道:“首都陶家的陶溪。”
                      杨昌和皱起眉头。
                      上将继续说:“这次他排在第一位,按照他的成绩应该安排到高竞霆身边。”
                      杨昌和说:“那就按规矩来吧。”
                      当天下午高竞霆和底下的人一起登陆国际演练平台玩挑战赛,惊讶发现大名鼎鼎的后勤高手“银狐”居然是自己的新副官。
                      高竞霆兴奋地说:“这样我们就可以去挑战胜率更高的军团了。”
                      眼下的国际形势非常平和,两大帝国谁都不想挑起战争,只能暗搓搓地在背后搞点小动作。
                      两边都憋得慌,国际演练平台就应运而生了,这东西集单方训练、联机演练为一身,允许建立自己的势力——即正式军团,也可以随机召集在线的散员组成临时军团。
                      军团之间可以进行挑战赛、指导赛、生死赛等等类型的模拟演练。
                      演练平台对个人隐私保护得非常好,来自各国、各地的玩家都汇集于同一个平台上,通过比赛频次多少、比赛胜率高被分进各个战区。
                      可想而知,在高战频、高胜率区域可谓是精英汇聚。
                      这个“银狐”的天赋不能只用一个好字来概括,由他当后勤的战役鲜少有失误,每次系统评分时后勤一块都有着极高的分数,远远甩开了其他兵种。
                      一个高阶玩家的加入,可以直接拔高整个军团的层次!
                      高竞霆给“银狐”扔了个邀请,直接把他拉进自己组建的临时军团里面。
                      陶溪当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事实上这样的发展正在他的预期之中,也正好满足了他的需要。虽说大伯那边让他接近高衡,可在他看来高竞霆明显有潜力多了——尤其是在看到高竞霆就任仪式时的表现之后,他觉得高衡是没有办法和高竞霆抗衡的。
                      像高衡那样的政客实在太多了,人们显然会更喜欢有血有肉、活得非常真实的高竞霆。
                      与其把赌注压在高衡身上,还不如想办法和高竞霆打好关系!
                      陶溪哄人天赋极好,没一会儿就让高竞霆把他当成了朋友。陪高竞霆召集散员过完一个挑战赛以后,陶溪建议:“不如我们组建一个正式军团。”
                      高竞霆闻言摩拳擦掌,有点儿跃跃欲试。可他很快又蔫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打理它。”
                      陶溪说:“我有时间!晚上我都没别的事干。”
                      高竞霆很高兴:“那好,就这么决定了!”
                      陶溪也很高兴。
                      讨好人的第一要诀:投其所好。
                      看来这个万用方法实施得非常成功。
                      高竞霆和陶溪呆在一起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主要是为了商讨建立军团的各项事宜。
                      容裴得知这件事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高竞霆得意地把新建成的军团拎出来给容裴看,说道:“没想到吧,才两天我们的军团就升到了E级!陶溪那小子可真了不起。”
                      他没头没尾地话让容裴一头雾水。
                      等容裴看到“银狐”在军团里占着重要位置时,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问道:“这个银狐不会是你说的陶溪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陶溪应该是陶安二叔的儿子,在陶家的话语权比陶安高多了。
                      小小年纪就能做到那个地步,陶溪绝对不简单!
                      果然,高竞霆兴高采烈地说:“没错,没想到银狐居然是陶溪那个小不点!阿裴我跟你说,陶溪他可厉害了,昨天差点就赢了‘徽章’!徽章知道吧?演练平台里胜率很高的一个正式军团。但我们昨天去挑战的时候大半场都占了上风,要不是对方临时召回一个高阶帮手的话,我和陶溪已经把它打垮了。对了,阿裴你也加入我们军团好不好?”
                      容裴直接拒绝:“军事方面的东西我不懂。”
                      高竞霆眼睛一亮:“我可以教你!”
                      容裴说:“我没有时间。”
                      高竞霆也就没再坚持了。容裴确实忙得脚不沾地,而且他本身既不是战争爱好者又不需要靠这个来磨练自己,不可能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耗到这上面来。
                      高竞霆抱住容裴,语气低落:“我们见面的机会比以前少了很多。”
                      容裴说:“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高竞霆把鼻子埋进容裴发里,着迷地感受着容裴发间的气息。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容裴脸上,呵得容裴痒痒的:“阿裴,搬到我家好不好?”
                      容裴沉默。
                      高竞霆把他抱得更紧:“没关系,我不会逼你。”
                      容裴说:“我有点累,想睡了。”
                      高竞霆搂着容裴不再动弹。
                      当晚的后半夜他似乎接到了一个急讯,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匆匆离开了。
                      听到门被关上以后容裴突然睁开眼,静静地看着盛满了整个房间的黑暗。
                      第二天陶安就堵住了容裴。
                      陶安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精神终于恢复如初,又一次变回了没脸没皮的陶小少爷。
                      等打听到外头的消息以后,陶安立刻就叫周续玉把自己推到容裴房门前蹲守。
                      一见到容裴,陶安就噼里啪啦地说开了:“哥你可得小心啊!那个陶溪可不好对付,放他在高竞霆身边就等于引狼入室!照他那德行,一定会想方设法把高竞霆抢走……”
                      容裴说:“能够被人轻易抢走的东西不值得你为它伤神。”
                      陶安眼神迷惘。
                      能够被人轻易抢走的东西不值得为它伤神……这种道理谁不懂呢!可是心里的感受是不受控制的,该难受的时候还是一样难受。
                      想到徐浪那森冷的眼神,陶安心里闷闷地疼。
                      容裴说:“徐浪不会无缘无故那么对你吧?”
                      在容裴的逼视之下,陶安吞吞吐吐地把自己当初给徐浪和陶溪下药的事说了出来。见容裴静静地瞧着自己,他生怕容裴撒手不管,立刻啪嗒啪嗒地掉泪,死死地抱住容裴的腰抽泣:“我那时候只想吓吓他们,但是阿玉他当真了,赶过来把我带走了而已。我没有真的要逼他们……是他们自己勾搭在一起的……”
                      容裴将他推到回廊尽头,眺望着那灰蓝色的、将雨未雨的天空,平静地说:“陶安,犯下的错和错失的人,都是很难挽回的。你可以弥补自己的过失、可以对伤过的人表示歉意,可是错已铸成、裂痕也已经存在,怎么也没办法恢复如初。”
                      陶安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明明是我的,爸爸妈妈是我的、阿狼是我的,明明都是我的。”
                      容裴低头看着他:“不要哭了。”
                      陶安被他冷淡的语气噎得泪水一滞。
                      容裴说:“没有人在乎的眼泪,流了也没用。”
                      陶安愣愣地睁大眼。
                      没有人在乎的眼泪……流了也没用。
                      从小到大他为了向父母撒娇流的泪、那天他为了让徐浪放过自己流的泪,似乎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由头到尾只有自己伤心得眼泪直流。
                      越哭越狼狈。
                      容裴抓起他的脸,盯着他泛红的眼睛:“陶安,你该学着长大了。”
                      对上容裴那毫无波澜的目光,陶安的心仿佛也突然被抚平了。
                      他迷茫地问:“那我该怎么做?”
                      容裴说:“徐浪那边已经解决了,既然徐家决定不追究,你父亲那边自然不会再阻挠你治腿。先把右腿治好,剩下的事慢慢来……以前学的东西没落下吧?”
                      陶安说:“没有!”
                      陶家和高家一样,同样也是以在军方的实力立足于首都。虽说它比高家要逊色不少,底子却还是有的,在军事素养方面陶安这辈一个都没落下。
                      陶溪的天赋更是连老一辈中的几位大佬都赞不绝口。
                      相比之下陶安就逊色不少了,各项考核都是平平飞过。本来就没有好底子,行事还专横跋扈,能讨人喜欢吗?
                      陶安总是憋着劲要和陶溪一较高下,可每次都输得惨烈无比。
                      “没有就好。”容裴说:“有演练平台的账号吗?”
                      陶安表情僵硬:“被封掉了。”
                      容裴挑眉:“为什么?”
                      陶安说:“我以前拿着的是家里养出来的号,后来出了那件事,家里把他封掉了。”
                      容裴点点头。
                      养号这事很常见。
                      毕竟这平台要是从头开始玩起很耗时,而且老是和太弱的对手打也没什么用处,所以很多人拿到号以后都是会办法快速把胜率刷上去。
                      像陶安这种出身的人就更方便了,有的是人能帮他刷高胜率。
                      容裴以前就干过给人刷胜率的兼职。
                      他把陶安带到自己书房,给自己和陶安都连上感应器:“我给你要个号,你拿着练练手。对了,先把你的外表修整一下。”
                      陶安乖巧地转入外观一栏把自己整得连爹妈都不认识,还把嗓音也调整得又沙又哑。
                      他兴冲冲地奔进容裴所在的“房间”:“哥你看这怎么样?”
                      容裴沉默片刻,说道:“……毁容确实是简单又实用的乔装办法。”
                      陶安听到他的声音后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容裴在演练平台的形象。
                      他的嘴巴合不拢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马屁话:“……哥你的办法更妙!简直是釜底抽薪!一切怀疑都被连根拔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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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楼2015-04-26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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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裴最近忙得脚不沾地,高竞霆有好几次连人都见不着,所以休息日前一晚他马上就把自己整个人打包到容裴家。
                        管他什么“猎手”,就算恨她恨得牙痒痒也没阿裴重要!
                        好不容易抱着了人,高竞霆主动向容裴汇报最近的事。
                        军中那点事难不倒他,什么都很顺利;提起演练平台那边他就有些愤愤不平了,咬牙切齿地跟容裴抱怨:“那个猎手太可恨了,每次都是下线前才过来跟我说话,这么玩有意思吗?她给我等着,我会让她后悔的。”
                        容裴唇角微勾:“你准备怎么让他后悔?”
                        高竞霆说:“我会打败她!”
                        容裴说:“他会在意被你打败吗?”
                        高竞霆愣住了。
                        猎手从来不在意输赢,不少打败过她的人后来都成了她的朋友。要论实战的话猎手绝对不是最顶级的高手,猎手的分析能力才是最出彩的,同样的对局她输过一回就绝对不会再输第二回。
                        所以她的战例才那么受欢迎。
                        高竞霆有点沮丧:“她不会。”
                        容裴再接再厉地忽悠:“猎手是徽章的人,自然以徽章成员优先。与其逼猎手出来和你对战,还不如抓紧点把你的野狼发展起来。要是野狼能够成长到连徽章都不敢轻视的高度,猎手肯定上赶着来和你做朋友。”
                        高竞霆仔细一想,似乎也是这个理。
                        他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说完又很不满地补上一句,“但她那么可恨,就算她以后求着我我也不和她当朋友!”
                        容裴忍俊不禁。
                        高竞霆不明所以:“阿裴你笑什么?”
                        容裴搂过高竞霆的脖子亲亲他的脸颊:“你这样子简直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高竞霆猛地抱紧容裴的腰,恼羞成怒:“我这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小孩!”
                        他把容裴整个人拦腰抱起,俯身亲上了容裴的唇。
                        容裴勾住高竞霆的脖子回给他一个深深的吻。
                        然后两个人搂在一起滚到了床上。
                        热烈又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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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楼2015-04-26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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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安平日里整天骂陶溪,真见着了面却又憋不出半句话来。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忐忑又不安,浑身都不自在。
                          见陶溪久久不开腔,直性子的陶安终于憋不住了,呐呐地喊:“陶溪……”
                          陶溪静静地看着陶安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想回家吗?”
                          陶安想也不想就说:“不回。”
                          陶溪说:“不回也好。”
                          陶安虽然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他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陶溪没回答,转开了话题:“以前学的东西都没忘吧?”
                          被质疑的陶安很不高兴:“你们怎么都这么问?”
                          都?陶溪脚步一顿。
                          他并没有立刻发问,而是说道:“跟我来,我带你把号升上去。”
                          把号……升上去?
                          陶安终于意识到撒谎的后果很严重。
                          他想跟在赵洋身边准备秋季赛啊啊啊啊!
                          陶安心里养着的小野兽儿不停挠墙。
                          不行!
                          他决定了!
                          他要消极怠工!
                          高竞霆自然不知道陶安和陶溪那边发生了什么。
                          他自觉做了件好事,神清气爽地去看猎手的近况。
                          在他面前推说“最近很忙”的这段时间里和她朋友合作放出了十几个经典战例,每段时间给徽章新成员们的答疑活动从未中断,不时还有新人激动地在论坛上说:“碰上猎手了,他跟我来了一场指导战!”
                          据说今晚他受官方的委托,将会为秋季赛做一次大型的在线解说。
                          对比一下那并不算太顶尖的战绩,这个猎手更适合去当个政客。
                          ——她实在太会经营自己了。


                          66楼2015-04-26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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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初见“猎手”时心里那种熟悉感、想到“猎手”那冷淡又平静的回应,高竞霆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阿裴又骗他。
                            高竞霆一语不发地退出平台,跑到外边蹲守容裴。
                            容裴也没让他等太久,没一会儿就打开门把访客送走。
                            高竞霆等人走光以后马上黏过去,不满地抱怨:“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连休息日也要占掉。”
                            容裴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了半杯,才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把任务摊下去以后就轻松了。”
                            高竞霆问:“那阿裴你接下来有空了?”
                            容裴看了他一眼,说道:“有。”
                            高竞霆说:“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容裴说:“也好。”
                            街道两旁的树木换上了金灿灿的树冠,人行道铺着刚落下的一层落叶,就是秋季这个忙季太热闹了,街上到处都是人。
                            高竞霆载着容裴绕着市区开了大半个圈,最终选择驶向郊外。
                            驱车一路往海边走,很快就看到了海岸。
                            高竞霆仗着驾驶技术好、车子性能高,走的都是最偏的路,等抵达路的尽头时周围已经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车停在高高的崖石上,从车窗里看去远处是天、近处是海,波涛拍打着天穹,白云流连在海面,天地看起来辽阔又寂寥。
                            容裴远眺了那波涛汹涌的海面一会儿,转头问高竞霆:“你是想带我来感受大海的澎湃,还是想让我看看这块地方值不值得开发?”
                            高竞霆没有说话。
                            容裴微怔:“怎么了?”
                            高竞霆一把将容裴抱紧。
                            如果是以前,只要容裴陪在他身边他就很满足了,根本不会再去想其他东西。
                            现在他变得很贪心,贪心到极为可怕的地步。
                            他太渴望完完全全地占有容裴了——占有容裴的身体、占有容裴的心、占有容裴的一切!
                            这种渴望似乎时刻想让他的理智遭受灭顶之灾。
                            即使拥有了随时抱紧容裴的权利,心里却还是空荡荡一片。
                            高竞霆似乎害怕容裴会消失一样,把他紧紧困在怀里:“阿裴,我想和你做-爱,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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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楼2015-04-26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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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第零五二章
                              容裴穿着秋季正装,高高的领子带着点禁欲的味道。听到高竞霆的话后容裴的眉头微微皱起,推开高竞霆说道:“别闹。”
                              高竞霆乖乖退开,可他那过分炙热的目光却还在容裴身上胶着。
                              容裴无论面对什么风浪都能镇定自若,可就是受不了这种的视线。
                              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容裴很清楚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要面对自己在这个时代孑然一身的事实,实在是一件困难至极的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接纳了自己的新身份、接受这个身份带给自己的一切。
                              从那时起他就热衷于经营属于自己的关系网——即使那时候他能接触的都只是跟自己一样大的小娃娃。努力到如今,他有了许多朋友,随时都能喊出来聚一聚;他有几个知交,也许长久地分隔两地,却不会改变彼此的感情;他甚至有了不少铁杆的追随者,永远能在他振臂一呼时站出来支持他。
                              他有了自己的事业,各方面都发展得不错。
                              在他想方设法在这个时代留下印记的同时,原本坚硬如铁的心也慢慢被这个渐渐变得熟悉的时代打动。
                              一切都慢慢走上正轨。
                              只有和高竞霆的关系还在不尴不尬、不清不楚地牵扯着。和高竞霆擦出爱情火花这种事其实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容裴的预期之中,所以在高竞霆说他喜欢乐棠的时候,容裴一直冷静地引导高竞霆怎么去追求乐棠。
                              然而从徐浪对陶安做的事就可以看出一件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被人当成傻子来哄。
                              等到“傻子”觉醒的那一天,所有谎言与欺侮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范立云那个人很清醒,你把自己哄进去了都没哄着他,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得不了手。
                              林静泉那个人很好打动,他很容易就会为你付出真心,可是在他发现被欺骗时同样也断得决绝。
                              只有高竞霆不一样。
                              容裴在听到高竞霆说“我和乐棠交往了”的时候,差点就以为已经等到了解除婚约的时机。
                              那时候他有过立刻把婚约的事摊开来解决掉,跑去范立云家找范立云或者跑去首都找林静泉的想法。
                              虽然很可耻,但他觉得那就是他想要的——无论是谁都好,他能追回一个就可以了。
                              可是高竞霆突然就“觉醒”了。
                              而且他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婚约。
                              在容裴的想法里,高竞霆应该是对自己有了种孩子得到新玩具时的独占欲。
                              这个推论在高竞霆接下来的行动里实现得很彻底。
                              可是又有点儿不一样。
                              因为即使发现他隐瞒无数事实、即使发现他在婚约还没解除的时候就和别人交往、即使一次又一次濒临爆发,高竞霆在他面前却越来越小心翼翼。
                              哪怕他只给了一点点回应,高竞霆都会欣喜欲狂、视如珍宝。
                              这样的高竞霆,他拒绝不了第一次,当然就拒绝不了第二次。
                              放纵这种事,就是因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最后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看着自己走向深渊的感觉还真是……新鲜又刺激。
                              容裴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


                              69楼2015-04-26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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