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真姬的药物提供,妮可平日里表现出的躁动似乎被这些药物压制了不少。现在她经常呆呆地坐在窗边,望着外面。
其实外面并没有什么好看。一座楼遮住大片视野,偶尔有鸟儿飞过,歇息半刻便欢快地扑扇着翅膀,从两座楼切割天空而成的狭长蓝色方块飞向更高的地方。
“希,我好热。”
“我给你扇扇?”
“都夏天了啊……”妮可喃喃道,一副惆怅的样子。
希看了妮可一眼,脑内各种想法交织。最终,她对妮可挤出笑容说道:“想去游泳吗?”
“我不想到人多的地方。而且,希你也不想我出去吧?”
她苦笑了一下:“是啊,我无法否认这一点呢。”
妮可听后好像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半晌,她抬头直视眼前的人,用下定决心的语气清晰地说:“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我的抑郁症。”
那一刻,空气与热风彷佛凝固在了一起。
“……这样好吗?”好像过了足足一个世纪,希才语气沉重地开口。
“这也是为了我们。”妮可用比刚才更加坚定的声音说。
“不要勉强自己,妮可。”
“我答应你,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妮可一边说一边自嘲地笑了笑,“我之前就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才会害你受伤……我现在感到很抱歉……但是,那段时间的我啊……”
似乎意识到自己倾泻了过多的感情,她大力摇摇头,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不知道我是否还会那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真姬是否会继续提供药物……不,即使是我的抑郁症治好了,我这个人也已经……。我没有工作,也干不了体力活,只会成为希的累赘——”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希伸手抱住了她,抱得那么紧,仿佛怀中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希身上的味道不能说多好闻,弥漫着汗水淡淡的咸味,可她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有力。
“不要说自己是累赘。”希闭着眼睛,声音轻柔得如同蒙蒙烟雨降落到心田上,“我们是一体的。你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我们都要为了对方而好好地生活。”
“可……可是……”妮可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快要哭了。
“在妮可狂躁的时候,我曾经恨过妮可哦……很过分吧?但我想到,并不是我单方面的付出……妮可你为了和我在一起,和我一样与父母反目……想到这里,我就恨不起来了。”
“……,……”
妮可趴在她肩上轻声啜泣,她则试探性地亲吻了一下妮可的头发。没有遭到拒绝。她望向窗外,心想,已经是夏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