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是要紧的？
好像没有
之后上司气得不行，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让我带着策划案滚出去
我把辞职信放在他桌上，然后带着策划案开始收拾东西，一言不发，同事也都胆战心惊地看着我，生怕我会像之前那个玻璃心员工一样走之前打砸撒泼
我不会
反正都是要走了，泄愤没有用，与其逞一时爽快让自己陷入麻烦，还不如忍着点，维持离开的尊严和形象平平静静地走，至少不会这么狼狈
上司坐在隔间里沉默，过了一会儿，隐隐听到门里传来的一声怒吼
“让她走！”

我抱着箱子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走累了就坐在附近有台阶的地方休息，休息够了再站起来走
身上的钱够我买一条以纯的裙子，但我不想搭地铁回家，也不想搭公交车或者计程车
我就想自己走回去，随便走多久，反正已经辞职了，明天不用上班，我可以走一天
如果回家的路真有那么远就好了，我想从公司走到明天
回家脱下沾满灰尘的裤子，解开西装露出月白色的衬衫，松开脖颈上缠绕的酒红色领带，我进了浴室，盯着镜子
脸长得不赖，就是有点黑，因为熬夜办公，肤质变得很差，也有黑眼圈
但我生活还是过得一团糟，可见脸并没有有什么用，不……没那么有用
打开淋浴头，我把头发散开，就这样穿着衣服任由头顶浇下来的冷水淋湿我的头发和衣服
衬衫是特意买的，挺贵，但我就想任性一把，淋坏了也不心疼
确定自己已经淋透，我又看了一眼镜子，只觉得模样有点惨
湿淋淋地走出去，我躺在地板上向阳的地方把自己晒干
晒着晒着，我睡着了

躺在床上两天，依靠附近小哥送来的外卖而活，第二天的晚饭收到了小哥送来的感冒药，于是要了好心小哥的联系方式
简单的聊天和安慰，尽管很有倾诉欲，但我还是什么都没说，紧闭着嘴，摇晃着泡好的感冒药
在意的人按时打电话过来，听上去已经清醒多了，虽然还是嚷嚷着要喝酒，不仅要喝，还要钓凯子
我认真地敷衍着她，嘴里嚼着尚有余温的披萨饼，眼睛无意识地盯着电视
回过神来的时候宫斗剧大结局已经结束了，在意的人也挂断了倾诉热线，转战三次元酒吧
我继续跟外卖小哥聊天，直到深夜

手边是凌乱的招聘报纸，剪下来的碎屑从桌上流到地板上，形成一道白色的弧
我开始着手打新的应聘稿，并且把手机里关键的号码都标了星
有一些是曾经跟我有合作意愿的客户，有一些是急需人才的创业型小老板，还有一些是对我手头几个项目比较有兴趣的投资人
我比较庆幸作为项目策划，平时接触的人比较多，到这种时候，人脉的力量就显露出来了
家用型打印机的雪白头盖已经被细心擦拭过，公司的工作经常做不完，所以特批之后公司作为季度业绩的奖励把它给了我
荣誉吗……哼，现在只是用来打应聘稿的东西罢了
整理好仍在发热的应聘稿，我用塑料夹一份份夹好，喝光杯子里的感冒药，很快就出了门

关上电脑没多久，我听到了扰人的敲门声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口，原本已经打算去睡觉的我拖着鞋子懒懒开门，险些被面前的女人一巴掌挥到
她满身酒味儿，白皙的皮肤都喝得通红，醉眼朦胧地望了我一会儿后就歪倒在了家门口
哭笑不得地把她扯到沙发上，我关好门，弄了水给她敷脸，又把垃圾桶放在她面前
不放心，干脆就缩在另一只沙发上睡了
睡得朦朦胧胧，感觉有东西在舔我的脸，眼睛，鼻子，眉毛，唇——
女人灵巧的舌在我错愕的瞬间钻了进来
我真想问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恐怕是不知道的，借着醉意行凶的人好比流氓，不管犯下什么罪行第二天就会遗忘
薄荷牙膏残留的气味混杂着并不好闻的酒味，我很难受，但不得不将就着她，配合她安抚好她，我开始试图挣脱
但她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
从一开始相持的试图挣脱变成挣扎，她死死压着我，两人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她几乎快疯掉的样子，使劲咬着我身上一切能咬的地方，唇也被磕出了血，我疼得厉害，简直想一脚踹开她
当然还是忍住了，当我意识到我完全不能狠下心对她的时候，我把身体放软了
冰凉的地板，前几天我还一个人躺在这里，让衣服上的水连带着把我整个人晾干
现在却成了她的屠宰场
好吧好吧，我不仅舍不得踢她，我还有点期待，期待她无与伦比的热力把我点燃

衬衫最上别好的扣子在光芒中散发出温润的色泽，半透明的白
领带打好，水银镜面里酒红色的领带衬着雪白的衬衫，很有一种干练的味道
我开始梳头发，眼角瞄到女人披着衣服在厨房里拿饮料时弯下的腰肢，她整个人都看上去都还处在未醒的睡意中
她忽然看到了我，嘴里的饮料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喷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家。”
“我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也想知道。”
她整个人陷入茫然中，我绑好头发，她突然就压了过来，手指按在昨晚她咬过的地方危险眯起了眼睛
“谁干的？”
我从镜子里看她那副模样，感觉好笑
“不就是昨晚你干的，忘记了？”
她再次茫然
“好了不闹了，我要去公司，你哪儿凉快去哪儿吧，不是还有凯子没吊吗，快去吧。”
窗外的阳光非常好，我安静地收拾了客厅里散落的文件，在走之前补了一句
“出去之前，记得帮我带好门。”

外卖小哥约我去咖啡馆喝茶，我兴致不高，把地点换到了免费续杯的奶茶店
两人点了烧烤，闲着聊天
他问我认不认得他，我想了半天想不起哪里还见过他，于是敷衍过去，话题转到我的身上
聊着聊着，还没等烧烤端过来，我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大抵是昨晚太累了
没有感到寒冷的睡过去，真的很好
醒来发觉身上披了一条毯子，烧烤已经撤了，外卖小哥还坐在我对面，玩着手机没走
见我醒了，他问要不要再吃点什么，最后点了一杯温热的姜茶让我拿在手里暖暖
格外体贴
把毯子还给店家，我还点了两人份的烧烤拎回家
我不清楚她还在不在，不过以防万一，万一她没走呢，万一她还在呢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万一
外卖小哥听到这句话之后笑了笑，点点头表示赞同

家里没人
我脱了鞋子吃烧烤，打开晚间新闻开始看
洗澡的时候还能从充满雾气的镜子里朦朦胧胧地看到身上红的青的紫的痕迹
其实真的没什么，就算再适应不来，也不该把她赶出去的
但还是什么都没做，擦干头发上的水，踩着地板从包里抽出两张录用单，我稍稍觉得安慰了一些，从烟盒里拿出烟叼了一根
很好，就按这样发展下去吧
空调的风冲刷着我的全身，薄薄的衬衫发着抖，我站在风口下，恶意地想象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但又很快打消了这种幼稚的想法，叹了口气找空调被把自己包了起来
她要是难过，我得多心疼

后来我被她杀掉了，她在埋我的时候，我想对她说没关系
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用那把挖土的铲子劈下来把我彻底弄死了
后来我被外卖小哥挖出来，外卖小哥费了很大的力把我弄进了冰柜里，他比我想的要更聪明
可惜他把她杀了之后打开了冰柜，吻了我的尸体
我不能告诉他，冰柜其实已经坏了，它的角下压着两只死掉的老鼠
所有角色全部死掉了，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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