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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黎烨之和木村或许很早就认识了,可那终归只是当年。如今,他是未来的皇,他是新晋的臣。他想活下去,他想拥有这。过去短暂的友谊,脆弱得如一张薄纸。但他们还未捅破。定离,定离,注定分离,我们,注定分离。


1楼2015-05-29 20:48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6-03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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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宴会,觥筹交错,酒过三巡。
        入夜,醉,浅眠。
        天明。
        梦醒。
        用过早膳,猎会这才正式开始。由于这次猎会不仅有臣相,还有着我们年轻一辈,以及母后带着的后宫妃子,人数比起以前多了几倍,若按照惯例全部前往一个方向,自然是拥挤的,于是,分三路走。父皇和那些老臣为男性,阳,根据推演,前往南方,母后和女眷游属阴性,推演的结果是北路,我们年轻一辈选择了西方。
        本来按理,顾若西是要和母后一道,去北方的,偏生她说她的名字里也有“西”字,西路与她有缘,死缠烂打跟着我们。
        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对其他女子的你侬我侬都有些厌烦,见到顾若西的英姿飒爽无不看直了眼。她丝毫没有大家闺秀应有的柔弱婉约,用师傅的说,女汉子一个。若仅是如此也罢了,不过是一个酷似男子的人,但她的清秀的面容中,刚毅中掺杂着一丝柔情,清冷隐藏着一丝浅笑,她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倾国倾城,特别是今天,她着着男式长衫,本就中性的模样更让人雌雄莫辨,她的豪放不羁,让人不由得被其吸引。除了我,还有木村。或许是由于宗教礼法思想的约束,或许是由于我和木村的慑人,竟无人敢与顾若西说话,眼神中的兴趣毫不隐藏,但无人不敢做这个出头鸟。顾若西乐得清闲,举弓射箭,随手一放,已达到白矢的程度,轻轻松松放倒了不少飞禽走兽。
        我和木村面面相觑,眼前这一大堆野味由争相在顾若西面前表现的青年拖着。这样下去还真不是个办法,这堆东西该如何解决还是个问题。看顾若西意犹未尽,还想再射,敢忙止住。师傅只教过我野外生存,做一些简单又营养的食品还可以,例如生吃活鼠,例如烤蝎,至于将山鸡野兔变成佳肴还没试过。仅仅这些将有的忙了。看见木村无奈的眼神,就知道,他也不会。
        总不能让顾若西一个女孩子承包了所有事吧,何况就算她动手,也不知道是否能下咽。而且有她在,吃食就不能太简单,毕竟,她是女子,再怎么霸气,终归是富养的。
        我头痛地看着顾若西似笑非笑的嘲讽模样,即使这是她设计的,我也只能做下去。有些无奈地问道:“有谁会烹饪?”
        自然不会指望那些世家子弟,他们无不是泡在蜜罐中长大的,自然不会,我想的是要家境不是很好的人动手。而那,竟是一文弱书生,他向前跨步,与我对立,道:“在下李自以,见过太子殿下。”李自以仅微微躬身,尊重而不失骄傲。
        “李自以?”从脑海里调出他的简单资料,李自以,二十有二,今年的文状元,家境贫寒,就像,木村,又不像。木村只是一百姓之子,但还是住在京城,李自以则是无父无母。自幼独立生活的他,自然会做这些。这人是值得培养的。我心存考教之意,道,“自以为是的自以吗?”
        李自以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强调道:“在下李自以,字南渡,二十有二,今年文科状元。”
        李自以,所以是你自以为是,你通“黎”,又表我,表面上,他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周到不失礼数,实际上,却是在暗讽我的自命清高却无德无能,同样是对我的考教有力的回应。我微微一笑,不计较他的他的嘲讽,脸色未变,似是没有听懂一般,道:“南渡,还望你能帮忙,以顾若西小姐打到的野味为原材料,制作一些餐食。”不求多鲜美,至少要吃得下去。
        李自以轻点头,以他为主,他人为辅,迅速忙碌起来。没过多久,野鸡汤,烤野兔……我满意地点头。只是顾若西却不满地撇撇嘴,似是对我们如此高效率地完成,有些惊讶。当然,我并没有忽略顾若西来回滚动的喉头。
        我认出是杨海,他轻摇薄扇,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勾人地看着顾若西,还真有让人爱慕的本事。极尽挑逗意味而又体贴地说道:“若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出来让本少爷帮帮你吧。”
        难得暴脾气的顾若西没有一巴掌扇过去,甚至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杨海一个,继续咽口水。
        杨海也不气馁,接着道:“若西,饿了吗?来,吃点东西吧!”挥挥手,身后的随从便将吃食奉上。也只有他这种纨绔子弟才会在猎会中带着随从了,特别是这种手无寸铁之力的人,不仅无用,还要分神照顾,猎会本来是出来打猎欢乐,自己动手,若是带了随从,一切都变味了。我不过是带了湘子,他不仅仅是我的贴身太监,还是我的侍卫,明面上,他的实力基本可以解决所有问题,还能在我不经意间察觉到许多纰漏不愧是师傅派来的人。
        我同情地看了杨海一眼,真惨。从和顾若西短暂地接触中,未就知道,顾若西虽自己就为世家子弟,但最看不惯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就连这些也要别人帮忙的人了。
        果然,顾若西一个干脆利落地踢腿,杨海毫无反抗之力,被踢倒在地。他狼狈地翻身,依旧轻佻地直呼顾若西闺名:“若西,少爷我还真看上你了。你对我或打或骂,或踢或拽,我绝不还手!”得,被打得神志不清,都开始说胡话了,看来没有救了。
        且不提顾若西的咒骂,亦不提杨海的深情,仅仅一个李自以就够我忙的了。根本不把我的太子身份放在眼中,不停地使唤我做这做那。但他又不像是朝中趋炎附势的大臣那般,讨好木村,他的眼睛清澈明亮,仿佛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内心。只是不知父皇为何没有让他做我的伴读。如果,如果他真如他表面这般纯真,我还不会应允,最多默默守护他的纯真,只是能在错综复杂的朝廷中生存下来的人,谁没有几分掩饰。就像我。真亦假时假亦真。他我要定了!


      7楼2015-06-07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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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06-25 0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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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惊天地泣鬼神。
          这是事后,所有人对此战的评价。
          这是两个人的战场,即便,各自的私兵出动,惨烈厮杀,也比不过两个人你一招我一招地悠闲打斗。他们毕竟不是凡人,对决的第一招,便使我精神震荡,昏迷不醒。
          等我从昏迷中清醒,恍若身处地狱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淋漓,我的存活,多半是师傅有心庇护。强忍住内心的作呕,看向一旁跌跌撞撞的木村难看的脸色,就知他亦是如此。这才是木村的真正面容吗?一道血痕从他脸上划过,面上精致的人皮面具脱落,虽被鲜血遮掩,但或多或少能从眉眼中看出与我的相似。木村不知从哪翻出一张新的面具,重新成为一个凡人。
          与我相似的面容,这便是他换一张脸的原因吗?只是为何,之前漠尊所言的公平竞争像一根刺,横在我的心上。一直以为我是龙秦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师傅要我假装无能,亲手杀死父皇,再接手龙秦后,让父皇在无奈中死去,我没有拒绝,因为父皇根本不爱我。父皇,父在前,皇在后,而他,一个皇字,霸占了所有地方。叫我如何对他好?就算我一直是个聪明人,父皇固然会待我好,可是这种虚假的爱,我宁可不要!只是木村,他会不会是父皇的私生子,与我相似的面容,等到父皇退位,直接将我秘密杀死,对外宣称木村暴毙,木村则顺理成章接手龙秦。以父皇的性子,极有可能。
          我知道,我一直都没有替其他人着想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包括我师傅。因为性子使然,我从来只有强烈的占有欲,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是我的,即便现在不是,那只是将来。但我,也有我的尊严,我想要的是真,不要虚假的真,要的是直白。真小人和伪君子,我选择真小人,因为这世间,最多也最容易相处的便是他们。伪君子,如木村,如,父皇。师傅不是真小人,亦不是伪君子。他是我见过最为纯粹的一个人。那日初见,他的鬼王面掩盖了面容,却掩盖不了他纯洁的心。更何况,有那种面容的人,又岂是小人或者君子能形容的。
          从心所欲不逾距。
          这是我的师傅,我一生的信仰!
          只是师傅啊!你又去了哪?为什么,无论如何你都会消失,就像,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何我感觉你会突然回到你的世界,留下我,孤独一人,默默舔着伤口。
          顾若西等人估计也是听到这里的声响了,可惜,可能因为师傅是在食物中下毒,她们也晕倒了,导致她来迟了。通常,一名女子若看到这样的景象,定会大声尖叫。可是她,没有。她不过是脸色变了变,喊人来处理此事。就连一名女子都比我做得更好。我在内心咆哮,是我装得太好,还是,我根本没有想到。是,师傅说我变笨了。我发现,是真的。就连这点小事都忘记,究竟,怎么回事?
          “说!那些尊者怎么搞的!居然直接打起来了!杀了朕八个人!八个人啊!”父皇暴怒,不顾形象,在朝上厉声质问,质问所有官宦。
          大臣通通噤若寒蝉,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这位龙秦天子。
          师傅和漠尊此次一役,除去我,木村和李自以,其他在场的八人,皆被残杀。之前活生生的人,就此消亡。他们的父母皆是无权无势的人,无处伸冤,就算高贵如父皇,面对师傅和漠尊,也不得不低头。
          但他低头也是要个台阶的,否则,他这天子的面往哪搁。真是可笑。我在心中止不住摇头。突然发现,自己竟也是一个伪君子,什么事都藏在心中,表面嬉笑,背后捅刀。还是做不到师傅那般无畏啊!不为自己找实力不够的借口,而是我,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
          “杨罗,这次是哪两个尊者?”
          杨罗,即杨海的父亲不得不道:“根据战斗中留下的痕迹,以及死亡士兵的着装及特有的武器,应该是星尊和漠尊。”
          “星尊,又是星尊,他到底有完没完!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下毒!还杀了八个人!他们可是未来的国之栋梁!黎烨之,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自然说不知,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承认,这一役真是太完美了,无论是起因,经过还是结果,完美得就像一场戏。
          父皇望了我一眼,若有所思,而木村站出,他半真半假地说道:“皇,微臣在昏迷前,隐约听见星尊和漠尊说‘公平竞争’四字,应该是他们在争夺什么吧。微臣暗自揣测,莫不是在争夺心爱之人?”
          “若是如此,朕还心安,可冷亦唯那家伙,是不可能的,朕不喜欢他,可朕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否则,他也就不是尊者。”父皇的声音中透出些许落寞,或许是当年的事吧。只是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谁在叫吾!”师傅的声音响彻大殿,“原来是汝,黎未,汝唤吾,所谓何事?”
          “冷亦唯,你别逼朕,朕不可能一味忍让!”父皇话虽如此,却是色厉内荏。我都听得出,何况师傅。
          “汝,惧也。”师傅轻轻摇头,若无鬼王面,定是优雅高贵至极,可鬼王面却平添几分凶恶。记忆中,师傅在我面前没有约束,自称“我”,但在其他人面前自称“吾”,面对讨厌或者不屑的人,则称之为“汝”。面对我和父皇之间,与师傅的差异,我是否该觉得高兴呢?
          师傅凌空踏出一步,直逼父皇,道:“汝当年所作所为,吾暂且看在鹡儿和小西的面上,暂不追究。今日吾的前来,只希望汝能待小西好些。吾不愿小西受到磨难。即便,小西因为汝而降生,即便她,不该降生,但一切都已经发生,就让她能快乐,幸福。”
          沉默。
          无人说话,大臣是不敢,我是不知,父皇是,不愿。
          师傅见此场景,缓缓退后,却瞬间离去,他的声音依旧回荡:“汝应,汝遵,违之,必诛。”


          10楼2015-07-28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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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我扶着说完过去的一切便昏醉的师傅,回到我的房间,阻止了湘子企图帮忙的行动,自己轻轻为师傅洗脸,灌入醒酒汤。将师傅放在我的床上,自己趴在床沿睡着,入睡前,不忘叫湘子派信任的人守门。贪婪地看着师傅安静的睡颜,久久未曾睡着。师傅,现在的你,只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酒精麻醉着大脑,我略微低头,眼瞧就要触碰到师傅的唇,但我,颤抖着,清醒过来。那是我的师傅,你怎么能这样?
            唔。外面怎么这么吵啊,湘子也不止着点。不是说了让他挡住所有人吗。我并不理会,翻身继续睡。突的,似乎记起了什么。咦,我居然在床上,师傅呢?我茫然地起身,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师傅的身影,仅在身上盖着一层薄被。抬起手,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条,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时间,汗水已将纸条湿透,颤抖着张开。
            “烨之,你要学着长大,师傅走了,再见。”
            那潇洒不羁的笔迹不正是师傅写的吗?师傅他要去哪,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向我道别,再见,是再也不见吗?昨天晚上的那些话,是在告诉我,让我默默替你报仇,然后就此别过吗?
            怔怔地坐在床上,不知该如何是好,耳边嘈杂的声音都已消失,空留师傅的话在心中回荡。因为顾鹡吗?一个死了的人!可恶!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这个人是谁,他在叫谁,谁是太子殿下啊。缓缓转过头,愣神了许久,终于认出是木村。看着木村不似作伪的焦急神色,再也忍不住,斗大的泪珠在我脸上划过,为什么感觉不到,就像我不再是我。
            木村呆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笨拙地拍着我的背,安慰着我。
            将头埋进双腿之间,痛痛快快发泄了一下,,再次回到那个愚昧无知的太子。做好师傅交代的事,才是现在的首要目的。淡淡地问道:“木村,你来这,有何贵干?”
            木村见我恢复正常,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由于江阴地区突发瘟疫,需要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人前去主持大局。皇近日忙碌,令太子殿下去往。”
            “好。”我让他自己去准备一下行李,而我则沐浴更衣。木村,一个伴读,知道的东西比我还多,真是好啊,也不知父皇怎么想的。但我现在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做不了任何事。这次去江阴,想办法积累人心,尽早即位,尽早,完成师傅交代的事。然后抛掉一切,和师傅一起,完成他一直要做,而我却又不知的事。
            又提到他了,不行,师傅说了,我要学着长大,只是,怎样才是长大啊?
            “湘子,你跟在师傅身边有些日子了吧。”我想起了湘子,他陪着师傅的日子,比陪我的时间还要长,一定知道的。
            湘子似乎抖了一下,但很快,快到就像是错觉回答道:“奴才从少爷六岁起就跟着他了。不知太子问这事何干?”
            “唔。湘子,师傅让我长大,只是,什么样才是长大?难得要我等五年,及冠?那才是长大吗?”我疑惑地问道。
            “太子殿下,长大不仅仅意味着身体的生长,还意味着心灵的成熟。当然,是成熟,不是变老。”湘子一边服侍我,一边道。本来这些都是丫鬟的事,只是湘子,我比较信任,自然由他全权打理。
            “那怎样才是成熟,还不至于变老呢?”我苦恼啊。
            “太子殿下,只是少爷让太子你长大,应该是让你不要什么事都依赖他吧。”湘子懂很多,尤其懂师傅,“记得少爷好像自己对自己说过,这世间,有很多事,无论谁,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但即便知晓,很多事是无能为力的,也要竭尽全力,去拼一拼,斗一斗!应该就是成长吧。”
            “喏。”什么时候我才能长大,才能像湘子那样,对师傅的一切了如指掌,那时候,师傅才会接纳我吧。让师傅,不再为关于顾鹡那些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事,竭尽全力,从那以后,便只为我一人。
            我很快更衣完毕,轻弹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出门,木村正站在大殿门口等我。阳光斜斜地透过他,不偏不倚打在一旁的青玉砖上。
            “太子殿下,请。”木村道,他微微躬身,极尽恭敬。
            还真是遵纪守礼,既然他要表演,我陪便是:“木村,你也请。”话虽如此,但我,丝毫没有恭敬的神色,依旧大踏步前进,像极了那日的初见,只是角色调换。
            木村脸色未变,公式化的笑容温暖的射入心中,却又拒人千里之外。他寸步不离地紧跟在我身后,似乎是贴身保护。
            木村随着我进入车厢,就坐在我的旁边。顾若西也来了,这是在后面那座马车。晃悠悠的车厢令人昏昏欲睡,昨日陪师傅喝酒,睡着了都是头痛着的,导致没有休息够。师傅果然说的对,喝酒伤身呐。以后再不能如此。除非陪师傅。我加上一句。真的好困,就睡一会,一小会,没问题的。自己说服自己,我还是睡着了。临睡前,木村看着我的温柔,让我心安。好熟悉啊。我好像是靠在木村身上的。
            嘈杂。
            唔,怎么这么吵。
            闹哄哄的,就像偷出宫看到的集市时的大街。又有点不像,一片混乱中。依稀听出太监的声音带着恐惧,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侍卫的声音带着悲切。只是我,睡着了。
            湿润粘稠的液体滑在我的脸上,带点腥味。手一摸,睁开眼,脸色一变,血。木村正趴在我身上,手中还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声音如往日那般低沉,却又无力地痛呼:“太子殿下!”他的声音好悲痛,就像真的为我心痛。
            匕首刺下,我,眼睁睁地看着它挥向我,毫不留情。


            12楼2015-07-28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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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师傅,起床啦!”我站在床前,喊着师傅。痴痴地看着师傅打滚撒娇不肯起床的模样,终于见到师傅赖床的模样了,何况他还取下了鬼王面。以前一直是他嘲笑我,现在,师傅要走了,就让他,成为我永恒的记忆吧。
              拌了好一会儿,师傅终于安静了,坐起身来,迷茫地看着前方。我走出房间,端出刚刚做好的莲花粥,放到小木桌上,师傅已经整理好衣物,坐在木椅上。食不言寝不语,默默地吃着亲手做的吃食,不仅仅是味道不好,更因为今天,就是师傅离开的日子。这几天,我们默契地都没有提到这件事,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我贪婪地看着师傅的容颜,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仿佛要将他刻进我的心里。
              师傅突兀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淡淡地问道:“烨之,我要走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闷闷地说道:“不需要怎样,只要龙秦王朝有难,我就带领恶魔族出手相助。就算我敌不过,不是还有黎末帮忙吗?我只要在无事的时候发呆罢了。”我并没有说全,应该是无事的时候躲在自己塑造的壳子里静静地想念,静静地哭泣,仅此而已。
              “烨之,你可知道当年为何要由黎末一个人扛下所有事,之前的恶魔王去了哪,为何不帮忙?”师傅有些悲凉地说道,“黎末不肯让我告诉你,但我还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毕竟,你即将接任恶魔王的位置,何况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了。”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说?
              “因为恶魔族的诅咒!”师傅沉声道,“任何事物都不可能过于强盛,而恶魔族的强大伴随着的就是诅咒,那诅咒不仅是黎末告诉你的孤独终老,一同存在的,还有死亡。”
              我一愣,连忙道:“那岂不是说,黎末要死了。”
              “对。每一任恶魔王都无法活得太久。对于传承的恶魔之力,没有人能够掌握过二十五年,在享用恶魔之力的同时,恶魔之力也会衰弱使用者的身体。记得上一任恶魔王,在四十七岁时死的,当时他仅卸位两年。而你黎末,他祭出过本源,加之今天就要送我回去,在他传位后,恐怕,”师傅犹豫了一下,道,“他不让我告诉你,但你还是有义务知道,毕竟就算瞒也瞒不了多久。据我估计,一旦传位,他会立刻灰飞烟灭。”
              我彻底呆住了,半晌,才道:“师傅,你就不能不走吗?”
              师傅轻摇头,道:“不能。我在这个空间已经呆了十五年,它对我的排斥性越来越大,若我还不尽早离去,我将会被随机传送到一个未知空间,甚至毁灭。至于黎末,他在你母亲去世那天,早已没了活下去的欲望,在他看来,多活一天,对你母亲就是一天背叛。”
              推开门,一个身影矗立于屋外。他黑发赤瞳,头生犄角,脸色苍白得不像话,背有双翼,黑色流光浮动,虽模样大变,我依旧认出那是黎末。
              他淡淡地说道:“冷逸舟,开始吧。”
              “父亲,不要。”我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叫我什么?”黎末兴奋地说道。
              我垂下头,轻声重复一遍:“父亲。”多久没有说过这个词了,黎末,我知道,你是我的父亲,我从不怪你。
              黎末留念地看了我一眼,道:“冲着这声父亲,我让你做个选择。你可以让木村继承恶魔王位,你依旧是龙秦的太子殿下。但如果你不这样做,由于诅咒,你将活不过45岁。”
              我歪着头,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决定了。”


              18楼2015-07-28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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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你知道吗?今天是新皇登基大典,可惜我们平民进不去哦。”
                “唉,我知道,据说这位皇帝文武双全,必将是我们龙秦的福音啊!”
                “嗯。”
                ……
                黑衣男子独坐茶馆的一角,在热闹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偶尔微风轻拂,便可见他斗笠下苍白的脸色和妖异的赤色双瞳。他起身,消失,空留座椅上的碎银。
                眨眼,他已来到皇帝的登基大典。看着高坐龙椅上的皇,他摩挲着手中的鬼王面。他的声音缥缈虚无,道:“木村,希望你永远不需要我。”转瞬,他的声音渐低,“而师傅,你可安好?”


                19楼2015-07-28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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