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内雕栏画栋,好不气派,然而入我锦堂者,能不被这些意乱情迷之态迷了魂儿去的,却是少之又少,虽说我们都是干这行的,但也分个你情我愿,我瞧不上外头的天雷勾地火般快意人生,自然有我自个儿的理,说我自持清高的,我也认了,不识抬举的,我也领了——只是单一条,若是无情,便也无意,情意皆无,我来这儿酿酒焚香,也就是徒劳了。想来眼前之人,怕是也有几分悟性的,与这般人共度良宵,才算是良辰美景,素手放下纱幔,樱红色的酒色发亮,冒着热气儿,醇香入了心脾,浸了五脏,惹人欢喜,世人皆说红曲酒妙,至于这妙在哪里,知晓的又有几人?)公子是行家,红曲这厢便献丑了
(能碰上个略懂一二的,我自然更是欢喜,将这乐啊、喜啊、月色啊、星光啊,便一同兑进酒中去了。手持杯盏,身覆红衣轻纱,唇不点则红,赤脚侧坐与桌几旁,桌上的琉璃盏里升腾着沉水香,极为柔和——我生怕这香味儿扰了我的酒香,故而小心翼翼的捧着、护着,眉眼稍抬,轻盈的起身灭了周遭的灯,熟练地点上蜡烛,与夜色中,更称。既然今儿是我情愿的,亦是极好的,便也少了几分顾忌,毕竟我身在画舫,要做的事儿,便是这个,也只有这个,我用那双明亮的眸,睁大了瞧他,也不笑,只递过一杯酒,而后抚了抚琴,我不是音律上的行家,却也懂得卖弄一二,如此,方让人更心甘情愿的,为我,痴、醉、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