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回先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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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尾的最后一条河流 终究还是要被污染
夕阳拉长了身影
一条无助的脸 呼吸已不再浪漫 哪里还有鱼的悠闲
逃离了水藻的纠缠 它听说 在先秦河畔 从来没有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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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水溯源 已不知穿过了几个浪尖 好几年
逆行 从来都不如逐流简单
披上传承千年的鳞片 学会水族的语言 得以问天
于是 在每一次吐纳间 都开始对当年 有了些遗憾

西游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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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棒横在肩上 众神说 那猴子的法术 深不可测
去接引西方弥勒 花五百年追究 大闹天宫的责
五指山下 每一个草枯季节 都听不见牧童的歌
终于 齐天大圣仿佛 在三界的笑声里 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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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秋风萧瑟 在眼泪中懂得 神仙的祸终究是 不好惹
才会在 取经人接下佛谒的那刻
合十了双手 戴上了金箍 也才会明白 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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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说 孙悟空后来西去了 有个法号叫行者

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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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满了一碗月色 就着回忆 夜的寂静统统入肠
车声偶尔作响 尘埃爬满的窗 一如昨日 伴我畅谈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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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不完 从人海至囚笼 经历了不过几站路的游荡
却略遍万物生长 也早已学会了描画 岁月的沧桑
曾有一盏灯 年少时亲手点亮 照耀着整个村庄
终究是 在风雨中被削弱了光芒 霓虹满街的城市中 望不见远方 寻不到 点灯的少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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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那些年轻过的梦想 在一个个失眠的夜里 一个个消亡

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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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端坐高处 裹满金箔
习惯沉默 习惯了太多的诉说
享受鼎盛的香火 也享受夜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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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生活 无非是欣赏世人的悲与乐
谁料想神佛 终究也逃不开一场蹉跎
蒲团跪破 若不能赐我免尝苦果
虔诚过 也自会还他于赤裸 叫他金身变泥作

夜行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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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蛰伏的生物 总在等待天黑
等待着 谁都看不清它那长着尖牙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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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不懂得欣赏月色的美 它只会用这皎洁擦去眼角的泪
爬行着 在草丛里吞咽尚能充饥的心碎
夜 似乎不肯安睡 一遍遍审视着它独行的自卑
该问谁 亲吻晨露的滋味 究竟还要多少个轮回

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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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相逢是一首诗
那些美到极致的句子 为何会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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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学会用修辞来说心事
荒草般蔓延的 是我绝尘而去的相思 你可知
那晚装饰你梦乡的明月 忘了归程 于是
所有不言而喻的表白 曝光后竟无法启齿
却终于 学会把相逢念成一首 没有结尾的诗

天冷了 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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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煮了整个夏季的秋 终于在第一场冷雨后 出炉
花儿娇艳过很久 凋谢了也不得不 换上层层保护
而你是否 也像那群懂得回巢的白鹭 懂得找寻归途
你听那风声 又响起在云深处 你听我此刻 在祝福

秋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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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是哪片叶子 也来不及和夏蝉道声别离
突然羡慕起雨滴 别在意 只是炙烤了一季
于是 也想化身成一堆泥 便能目睹你的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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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太急 你却已远去了数十里
我未曾追去 在秋山 埋葬了一个完整的记忆
等春风起 也许会长出我守候许久的那棵相思

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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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躲过阳光 就能窥得见黑夜最角落的秘密
从未怀疑 在虚妄的年纪有一种魔力
支配着 有关于青春的一切遗憾 与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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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了一整晚 晾干了的梦开始欣赏这静谧
他只道 天凉加件衣
浸透了一个轮回的希冀 夜 又美了一个四季
自此 他闻不见晨钟 醉卧在晚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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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 叶落了满地 他开始找不见影子 找不见自己
只得摸寻着 来时的足记
寻着那缕 一眼就能看得见远方的 晨曦

十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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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关了门 在初冬的季节 心思就可以被安放
电梯与阳台的气温差了几度 倦意依旧很慵懒 怀念着床
招架不住 脑海中关于昨夜的思考 已经被冻僵
你会远远看见 脱离束缚的 有一个灵魂 正倚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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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楼外的风景 最适合去眺望 也最适合疗养
独自凭栏的 始终是一片 类似于散在风里的惆怅

匆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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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棵树 鸟儿活了四岁半 苍老
他十七岁那年筑旳巢 风雨飘摇
她说 其实一开始 我就该飞往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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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 眼睛喜欢对着风 窈窕
他十七岁那年摔的跤 没有喊叫
她说 其实一开始 我就不该对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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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我是雀入苍山 你等不到
他说 你是云烟过眼 我忘得掉

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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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街道 似乎马儿在深夜还继续疯跑
喧闹 霓虹灯的呼救声 分贝数值很高
今晚的星 竟卧在树梢 疲倦的蹊跷
月 什么时候 被涂鸦成了朦胧的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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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没学会尖叫 栖息在耳朵 吞食着细胞
蜷缩在路灯下的人群 沐浴着阳光 才能光合的更好
差一朵玫瑰去借个拥抱 它却偷偷开在一座古老的桥
这是谁家走丢的猫 在河面落了一声醉醺醺的喵

黄粱一梦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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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眼睛的少女 俏皮的呼吸 旋律跳动的很绮丽
摘蜻蜓的双翅 翱翔于天际 我曾是爱幻梦的孩子
云那端 我遇见你 采一截虹的颜色编织成笑语
七彩的梦 是稚嫩到一触碰就滴下天真的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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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吹的旅途 流浪过二十里 风景依旧红红绿绿
借一双马蹄 便一路疾驰 我往更远方的草原奔去
日出前 我遇见你 扯一尺霞的光泽浸染出相思
金黄的梦 是青涩时嗅一嗅就溢满年少的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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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杨树的落叶 好几层累积 秋天如期到我眼里
搬一张板凳 陪着收音机 我开始恋上黄昏的写意
天黑时 我遇见你 捧一把夜的静谧沉淀着往事
单色的梦 是成熟后风一吹就凋零再凋零的叹息

每一只飞鸟都记得曾停靠过的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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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只自由的飞鸟
飞去 在奔腾的铁轨边上停靠
亲手埋葬的第一百根羽毛
发芽了一个春天 花开至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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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苍山衔回小径一条
祖辈们栖息过的树梢 味道很古老
巡视过第二十个山头后 才开始明了
对往事的凭吊 消耗了四分之一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