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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秋日的彷徨(for希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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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百


1楼2008-06-01 00:27回复
    初秋 

    炽烈的日光散进空荡荡的屋子,闷热如影随形般升起在偌大的房内。背对着那片明亮,埋首于白皙的双臂中,似乎唯余暗调色的短发暴露在那片光芒下,被蒸上了一圈灿烂的金色。 

    只是一个普通的午后,只是一间静寂的空房,空气里流淌着静谧的因子,甚至静得让她想逃脱。 

    执着于是或非的黑白,困囿于爱或不爱的因由。而谜底如天边一团稀落的云彩般的,遥不可握。而她也一次又一次迷失在乱与惑的森林中,连自己都不确信到底有无走出这片迷林的把握。 

    这究竟是因,还是是果? 
    她究竟该进,还是该退? 

    一星期的时间悄然飞逝,而她依旧没有答案。 

    也许真该择一条退路了吧,辞职、逃离、远远地躲开。她近乎消极地想着。 
    只是这样,真的甘心吗? 

    那耀眼灿烂的金发,那苍冰色充满霸气的眼眸,那宛若出自古代雕刻名匠手下的形貌和记忆紧密无隙地嵌合在一起。 

    此一生遇到了他才变得如此光华,才迸发了她所有的才能,让她走入了激荡的历史洪流,亲眼见证一场独属于这个时代的华丽。 
    “他是个伟大的主君,而她不过只是个忠实的下属。” 
    她已无数次告诫自己,无数次阻止自己的心在不经意间的悄悄划落。 
    理性的冰水总能浇熄感性的小小火花,让她误以为她的情感也会这般如冬日沉寂的湖泊般永远结着冰层,浮不起一丝涟漪。 
    可她忘了,忘了薄薄冰川下的湍流,无止无歇无声无息地奔涌着。 
    可她忘了,忘了她会在他的一个微笑下,一句玩笑话后,一个注视的目光下,平镜般的心湖也会跟着跌跌荡荡,起起伏伏。 
    她把她异乎寻常关心,藏在公务的外衣下,遮掩欺骗给自己看。 

    直到,直到那个夏末之夜,她踏入他的房间,在他苍冰色的瞳中读到绝望,再也寻不到她往昔熟悉的霸气与冷澈。 
    直到,直到她听见他用那般无助地语气恳求自己留下。感觉到他那带着桎梏的渴望飞扬心,深陷于沼泽的潭底,被封在回忆的冻土下,不得挣脱。 

    他向她伸出了求援的手,即使她不过是激流中的一块浮木,波涛间的一根麦秆,她依然将理性的警告放置于脑后,做出了回答。只是,只不过因为是无法放任他在自责的深渊苦苦挣扎。 

    那一夜,她伸出了回应的手,拿自己的幸福作抵压,倾尽全部。即使她的救助会让自己同样深陷入泥潭,一生刻上伤痕;即使她的救助,会让她自己从此坠下深崖,万劫不复。 
    那一夜,害怕与甜蜜浇铸,清醒的伤痛与柔情的爱意融合,在心里塑下永不磨灭的印记,记下了一个的迷梦,一个美丽的让她舍不得渗下一丝后悔的梦。 

    空梦醒了,之后所要面对的冰然现实的呢? 

    她从臂膀上抬起头,用力地甩了甩,再想再思之后,她也依旧没有给她的君主幸福的把握。莱茵哈特的恋人应当是如那位倾国倾城般的皇姐一类的女子,那样令自信的她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自卑于沉静淡定气质的女子。 

    而不是她,她有自信成为好下属好秘书好幕僚总监,却无成为好妻子好皇妃的自信,甚至无理清她对莱茵哈特那复杂情感的那份自信。她是轻快俏丽飞扬的高岭之花,跟着她的主君,和无数将士一样在星海的沙场里留下了驰骋的足迹,而不是留在深宫里只为一人静待与开放的温室玫瑰。 

    想到玫瑰吗?视线跟着扬了起来。 
    自她跟随金发霸主的那刻起,时至今日收到唯一的花便是桌上的那束娇艳美丽的玫瑰,以及伴此而来不得不作的选择----让她进退不得的困扰抉择。 

    红白粉三色的玫瑰静静绽放出她们最后的笑颜,花已到茶蘼。 
    夏末的玫瑰,以最后的生命作歌,吟诵即将逝去的时光。 
    ***************** 
    熟悉的开门声,敲破了一室的静寂。 
    希尔德转过头,父亲苦笑的面容刚好映入了眼帘,“爸爸,怎么了?” 
    “没什么事。”做父亲的看到女儿不相信的目光扫在自己脸上,只得补充,“不过,这几天陛下轮流邀请了诸位提督看艺术演出,今天是请毕典菲尔德一级上将看古典芭蕾。这件事被当成笑话在传着呢。” 
    希尔德站起了身子,狠下心来做什么决定似地看着父亲:“爸爸,我想从明天开始就上班。”


    2楼2008-06-01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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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林道夫伯爵皱了一下眉,问道:“你已经作好决定了吗?” 
      “没有”,希尔德深锁着眉,少年般的美貌中清楚地映出了烦扰,“不过,如果陛下立刻要一个答案的话,我大概会拒绝的。” 
      “那你……为什么?” 
      “工作已经拉下一堆了,不及时处理的话会对大本营造成麻烦。还有……陛下现在很困扰,需要有人在身边,而他的烦闷的一部分是我带来的,我想我这时候不该逃避。” 
      一只大手放在希尔德的肩上,“希尔德,我希望你在做决定时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下,一直以来,你付出的比自己想得到的多得多。先是为保住玛林道夫家不惜只身当人质,再是为陛下。幸福的定义其实很简单,人的情感也无法数学方程式去套用分析,你这么聪明,甚至能大概揣度到很多人的心理。为什么在对待自己时就不能放宽一点,非要理出一个原因结果呢?” 
      希尔德垂下头。 

      墙上的电子日历指向了新帝国历二年九月六日。 


      寒秋 
      白瓷杯自指尖落了下去,火红的地毯上立刻泛上咖啡的气息,深浓的颜色斑斑驳驳地沾湿了一大片地面。 

      希尔德有片刻的失神,接着才反应过来手中的白瓷杯已经化成碎片,俯身开始拾地上的破瓷片。担任勤务兵的幼年军校生听到声音急忙赶了过来帮忙,但美丽的幕僚总监却没有就此站起身的意思。 

      幼校生偷偷抬头,注意到房间里的氛围有些奇怪。 
      玛琳道夫伯爵小姐的捡碎瓷的动作出奇的慢,捡完了大片的又开始拾细碎的,仿佛一点也不注意是否会被白色尖锐的硬物割破纤长的手指。 

      自宇宙舰队派专人亲自来办公室送文件时,希尔德就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在理性尚未揣测出答案之前,那份非正式报告已经映入眼帘,短短两行字把脑海刷成空白:“伯伦希尔已三十四小时无联络,皇帝下落不明。” 

      白色的碎片在希尔德手掌中慢慢积聚起来,意识也钝钝地回到脑中,紧紧攥住碎瓷片的左手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情感和理智都在狠狠地排除这个眼前现实,这是一个怎么样都无法相信的突兀存在啊。 
      希尔德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将感情的狂澜压入心湖的底层,一点点拼凑起霎时被击成溃散的理性。她知道,除了清晰的头脑积聚起来的力量,再大的勇气也无法帮上什么忙。 

      时间,行程,已有的情报和该应对的方式。 

      不管如何,在目前这种状况下,依奥贝斯坦的所属的军务省的作风应会先将这一事件作为作适度的保密处理吧? 
      皇帝的安危对新生银河帝国至关重要,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所以在确切知道伯伦希尔的下落前,这个非正式报告必须保持适度的保密性,起码也要等到十四、五天之后,预计以伯伦希尔的速度差不多能赶到“影之城”才能公布,否则所引起的震动将是空前的。 

      希尔德执着相信着,或者说宁可相信着,伯伦希尔仅仅是一时失去了联系,而决不可能出事。 

      那么要导致这件事的主谋呢?像是罗严塔尔吗?想到金银妖瞳,希尔德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多前的艾流塞拉星域,当她向米达麦亚元帅求救时,在屏幕上出现的罗严塔尔所出现的深不见底的眼神。这是一种很难道明说清的复杂直觉。 

      摊开纸,提笔时才发现掌心刺辣辣地痛着,一道浅浅的割口摆在那儿,微微地冒着腥红的液体,在纸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A年初的立典拉德遗族事件。 
      B调任成为新领土总督,拥有宇宙第二大兵力。 
      C九月,费沙流传的关于罗严塔尔叛乱的流言。 

      深深地吸了口气,思路被逼入暗不见光的死角后挤迸出小小火花,瞬时照亮了通途。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才感觉到了其中的联系……如果早一点的话…… 

      D十月七日乌鲁瓦希叛乱。 
      E对罗严塔尔,最合理的地点——海尼森。 

      如果不是罗严塔尔,那会是谁导演了这场叛乱,目的又是为何,何必要让别人都往罗严塔尔身上想呢? 
      即使分析至此,希尔德也没觉得有半刻的轻松释然。 
      ****************************************** 
      入夜。 
      已经不知道这第几次睡神来扰,第几次彷徨的入眠。半醒与半睡的交演更替,所有积压的心结在梦里化作魇;所有在清醒时下抑的畏惧,在半醒中悄然释放,凌迟着她所有的理智和情感。


      3楼2008-06-01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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