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时的我来讲生活总是一成不变的,事实上大部分时间我会躺在井中的阳台——就是这里消磨时光。天气晴好时有稀薄的云四处流动,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偶尔刮很大的风,吹过膝关节带起轻微疼痛。
想到这里我总忍不住笑意,十几岁那个固执的我让自己成功找到了患上风湿性关节炎的罪魁祸首。这这实在不是一件很诗意的事。离开日本几年后,每逢阴雨天膝盖都像被无数蚂蚁噬咬般,不得不承认,很难受。
能保证任务的熬过那几天大约有个人功不可没。如果我洗完澡不是坐在阳台上喝茶而是卷着被子看书写报表时,那个人总会端盆热水进来,低着头揉搓我的腿部到关节,边难得认真的絮絮叨叨那些我从来不会照做的“注意事项”。
我还记得他长长的发因为低头散开在身侧,发梢浸在水中呈现出温和的蓝色。
如今除了腿上加剧的疼痛,我想不到别的方法回忆他。
或者说是,缅怀他。
话题回到过去。偶尔来了兴致,我会向下属询问风纪运转的情况,或在街上随处走走。不改变的好处就是你永远不用思考个人价值,头脑放空的单纯。
不过副作用也很明显,当有什么值得行动或者说是“有趣”的事情发生时自己完全没有抵抗力,于是十几岁的某一天开始成为另一个自己。
记忆中Beborn找上我的那天,天气格外的舒爽。二头身的小婴儿大刺刺跳上我的肩膀,份量很轻。
“喂,云雀,蠢纲的话就交给你们了,不要大意的好好帮助他吧。”
“泽田纲吉?”我挑眉,偏过头看向肩上坐着的生物,视线范围内他的侧脸线条圆润但十分清晰,帽沿下卷曲的鬓角透出危险气息。这让我不由得兴奋起来。
“我不喜欢群聚,你知道的。”
“是吗?”小婴儿不可置否的耸耸肩,粗短手指轻易挡下我大力挥过去的拐子,“明天蠢纲会把戒指交给你,彭格列十世的云之守护者。”
这个冗长的称呼就这样伴随我十一年,以一个理所当然的方式。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不知道。不能否认我因此失去了自由的权利,但如果一辈子只躺在井中天台上仰望蓝天的话,我想自己大概要截肢了。
于是从那时开始,叫做云雀的人蛰伏起来,作为恭弥的部分占据身体。转变快到连自己都后知后觉。
真他娘的温柔一刀。
————以上 part two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