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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江山·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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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羡归



1楼2015-10-31 20:10回复
    【蔺靖】江山·河山(二)((前期有靖苏线,请看清TAG入)
    三日后宫羽姑娘也到了。以前我就觉得长苏该对人家好一点,毕竟他给多少温柔都是温柔,这姑娘怎么看怎么是个实性子,就算长苏以前冷冰冰对她,也丝毫不能动摇她相守的执念。既如此,当初那么多可拿来温柔以待的时光,现在再回想就是很大的浪费了。
    哎。美人心啊。
    说到美人,那位太子殿下也如宫羽姑娘一般让人无从下手。
    那日萧景琰在长苏棺木前仅仅问了一句,而后不再出声。我看着他青筋遍布的手慢慢失力,小心翼翼地将长苏放回去躺好,指腹摩平方才抓起来的褶皱。他双手搭在棺木边,十指泛白。
    “蔺阁主,我要带他回去。”
    “不可能。”
    他几乎是立刻转身,齿关咬的死紧,十分用力地咽下翻涌的气血:“他是林殊!是我大梁忠君爱国的赤焰军少帅,怎么能如此无声无息地葬在这山野之地?十三年来他为赤焰军几万英魂活着,而今他为大梁北境得安死去,他换了一个名字又如何?他换了一个身份又如何?!他心系大梁,心系林氏,心系我朝,他怎么不是林殊。既是林殊,我就要带他回家。”
    一个人发怒的面容都能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我将飞流交给终于闻声赶来的甄平,让他先带到我房间休息。
    “太子殿下,我麻烦你看看这棺木里的人。他身形枯槁,面目憔悴,虽表面看起来完好无损,实则内里已是千疮百孔。这正是他十三年来的模样。他用这样的一副身体,让自己身为林殊的少年之血慢慢冷切。春不可踏青,夏不可畅泳,秋不可拂叶,冬不可赏雪。你说他是林殊?”
    他似乎是在仔细品味我的话,或者说是细细体会我的话,仿佛这样才能摸得到长苏这十三年来的生活脉络。我从长苏的枕边取出一方木匣,打开递给萧景琰。
    “这种丝帕柔柔弱弱,血气方刚的男子谁会常年不离身?然而长苏时时咳血,不得不备。品琴谈经时,书中贤者凡有凌云之语,我便偶有击节而歌、拔剑相和之意。而他唯有淡淡一笑,心平气和地理解。你说他是林殊?太子殿下,林殊是十三年前能与你策马狩猎、沙场并肩的好友,是能指剑吟啸、豪气干云的少年吧?这个面目疏朗、性情中正隐忍的人,是在下琴瑟交心、谈笑古今的挚友。他的家,在琅琊山。”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是很清楚了吧?然而萧景琰只将丝帕深深地看了一眼,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又睁开眼,目光沉郁:“即便是梅长苏,这两年也已经是帝都赫赫有名的白衣客卿了。他前往北境对抗大渝时,手握太子玉牌,是我大梁的持符监军,现在大渝退兵上表求和,他与蒙挚将军及诸位将领皆功不可没。他...他战死,亦可受军功。”
    “太子殿下,你是在说笑吗?你的意思是要把他从我这里带走,回去金陵另设一座府邸封长苏为梅姓军侯吗?”
    他一时顿住,声色俱厉:“我就是要带他走。”
    当初真是该相信长苏说的这萧景琰就是个情义太多、脑子进水的倔牛,这是在耍流氓吗?
    我把木匣重新放在长苏枕边,拂袖踏出厅门:“蔺羽,送客。”
    -------------T---------------


    3楼2015-10-3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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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靖】江山·河山(八)10.21
      萧景琰揉了揉额头,看向随侍官:“派人去一趟芷萝宫,告知母亲今日午时不去请安了。”
      他倒是很少对着外人有这种动作,想必确实头疼的厉害。
      随侍官行礼下去吩咐。我上前一步扣住他脉象,他一愣即刻要抽出手来。
      手上施力使他吃痛,静心诊脉。
      他用力甩开我的手,拂袖背到身后,面色愠怒:“放肆!”
      我没理他,凑近了些察看他的面相。
      他立刻往后退一大步,沉着脸叱问:“蔺公子究竟何意?”
      我俯身给自己和他各斟一杯茶水递过去,他不接,我耸耸肩自己喝了。
      “殿下两目干涩耳后发黑,两眉之间凹有倒纹,脉象虚浮却被气血压着,这几日就这样向静妃娘娘请安,娘娘也没说什么吗?”
      他愣了愣,似乎在回想,不悦地问我:“什么意思?”
      “你这几日,前后加起来可睡够了六个时辰?”
      我又笑道:“想必日夜批注奏折,连片刻都不得闲吧。静妃娘娘医女出身,每次见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如此尽孝,让母亲忧挂心中却还不能斥责。怎么忍心呢。”
      “蔺公子。”他一字一句叫我,“这与你又有何干。你此次来金陵,究竟为了什么?你不是朝堂中人,今日我传召,你完全可以推脱不来或者一走了之。”
      为了你呗。
      我坐回案前仰头看他,笑的不痛不痒:“我呢,是个随性之人。生平最怕无趣。从前不涉朝堂,不过是因为这朝堂之上没什么坏的出奇的人事,也没什么好的惊世骇俗之人,所以不感兴趣。而长苏是个例外。我很好奇让他如此信任推崇的皇子,能将这朝堂换一番什么颜色。所以就来了。”
      提到长苏时,他眸中神色仿佛痛了一瞬。
      “蔺公子好大的自信。”
      我很诧异:“这何须自信呢?我只是忽而察觉自己身为大梁子民应当为国出一份力。男儿志在朝堂并不稀奇吧。殿下会因为一些偏见,而将抱有拳拳赤诚之心的我拒之门外吗?”
      他可能快被气笑了:“蔺公子方才还说是因为无趣才来朝堂,怎么不过片刻便又成抱有拳拳之心的男儿了?”
      因为坐着,所以甚至看得清他说话时候上下滑动的喉结,我看得赏心悦目,十分愉快。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他未来得及回答,随侍官便回来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已在外候了多时了。问殿下什么时候忙完,她好吩咐别人传膳。”
      我起身整过衣衫,已听萧景琰说道:“先让她进来吧。她这两日肠胃不好,饮食不进,别在外面站着再受了风寒。”
      我挑了挑眉:“太子妃身体不适?没招御医看看吗?”
      他道:“昨日看过了。只是..”
      “只是你还未曾询问过病情是吧。”
      他瞪我:“你还不走?”
      我正要答,有女子从门外进来,娴静似水。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每人一个食盒。
      她们齐齐行礼,萧景琰向前几步扶起女子。
      “身体不适就不必过来了,本宫自己传膳便可。”
      两个宫女在后偷偷交换眼色,然后齐齐笑了。
      太子妃看我一眼,我行了个礼,她点头抿嘴浅笑回答萧景琰:“已经好多了。”
      我插嘴道:“在下是个大夫,见到病人总想诊上一脉才能心安。不知..”
      萧景琰没让我说完,虚情假意地问:“昨日御医怎么说?”
      太子妃对我与萧景琰这种不合礼数的对话有些疑惑却并未点破,她听萧景琰问话,没直接回答,而是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提着食盒的宫女们又偷偷笑。
      我又出声:“太子妃可是有喜了?”
      萧景琰转身看我,眼睛一瞬不眨。
      太子妃也将视线投过来:“阁下怎知?”
      萧景琰将目光移到出声的太子妃身上,欲言又止:“可是真的?”
      太子妃抿嘴点头:“两个月了。”
      他看着她,眼里一片汹涌的黑,似喜又悲。
      随侍官在一旁很是高兴的样子,急急行了个礼:“恭喜殿下”
      那两个宫女也伏身:“恭喜殿下。”
      萧景琰闭了闭眼即刻睁开,面上已带着沉静的笑意:“既如此更不应该过来了。母亲可知道了?”
      我也想行一个礼恭喜殿下。
      想着想着便真的行了一礼:“方才正要走,正巧太子妃进来便逗留了一时。恭喜殿下,如今不仅为子,更要为父了。”
      萧景琰朝我点头,我一笑行礼:“告退。”
      --------------------论喜欢上的人已经要当爹的复杂性---------------------


      9楼2015-10-31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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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靖】江山·河山(十)10.23
        真想不到萧景琰这样的人会喜欢烈酒。
        也对,他也曾是战场上千里取敌首级的人。那样的杀伐岁月,酒越烈越好。
        “少阁主,您怎么会来金陵?”梁叔将两坛美酒和几碟小菜上全,看了看我和萧景琰,也在一旁坐下。
        我斟酒自饮,笑眯眯摇扇:“自然是来玩儿的。”向萧景琰介绍道,“梁叔,家父旧友。”
        梁叔举杯笑辞:“可别。我充其量就是自幼跟着老阁主在琅琊阁做学徒,年纪大了承蒙少阁主不弃,还在金陵给我一家老小置办这么个地界儿安身。”
        萧景琰四望一下,与梁叔对饮一杯:“金陵顶有名的酒楼,蔺晨兄还真是出手阔绰。”
        “我当初给他置办的时候,这还只是个小酒馆。梁叔在琅琊阁的时候便酿的一手好酒,来了金陵于各处酒肆品上一圈,自然又有所精进。”
        梁叔笑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他放下杯酒起身:“少阁主与这位公子尽兴,老奴先退下了。”
        我点点头。
        萧景琰目送梁叔出门,转过身来问我:“琅琊阁得到的京城情报,不少是从这间酒楼传出去的吧?”
        我夹了颗花生看他:“还有别家。什么乐坊、茶楼,当铺或者兵器铺,你感兴趣我赶明儿送你张地图。”
        他端着饮口酒:“对你们这些江湖人的渠道,本宫不感兴趣。”
        我翘腿吃花生。
        他也吃着小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筷子:“对了,你那晚交给我的那副画究竟是什么?”
        我呛了口酒,扶着桌子咳嗽了半天,他赶忙拍着我的背:“激动什么?”
        我缓过来,悠悠地:“真的是息君夫人。”拎着酒杯往他那边凑了凑正色道:“琅琊阁成日闲的无聊,我便将《烈女传》配着乐府做了几个曲子,想着让飞流他们和我玩一玩。既然要排演,必定要有女子的定妆是吧?我挑着其中顺眼的几个画了出来,给你的那张就是息君夫人。”
        他听到半截儿就抽身远离我,在桌案的另外一旁掸袖坐好,十分防备地神态:“你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我觉得你很适合她的定妆呗。”
        他拿起筷子朝我打来,我提筷格挡,反夹他两筷之间,顺着缝隙劈到底部震他虎口麻穴。他一松闪开,换手捞住掉下去的筷子攻我手腕,我撤手回闪,举起酒杯挡他的攻势。筷子正好夹到杯口,我松开手,笑眯眯地就着他夹好的位置喝了口酒。
        然后咂巴了咂巴嘴。
        他声色不动将酒杯朝我甩来,我抬扇挡住,残酒洒到扇面,沿着扇骨往下流。我无辜地撤下扇子看他:“你们一个个怎么全不识情趣为何物?”
        他单手斟酒握着杯沿:“蔺晨兄有情趣,可以自己上,劳师动众找我们这些俗人干什么?”
        我坦然道:“我上了呀。我是卫寡夫人。”
        萧景琰未吞下去的酒全数喷到了我脸上,咳嗽不止。
        我没想到这一茬,愣在当场,气沉丹田咬着腮帮咽下了这口气。
        他低头扶着桌子咳嗽,肩膀一抖一抖似乎在笑。我把折扇横在桌上,问他:“好笑吗?”
        他抬起头看我,嘴紧紧抿着,满眼的笑意溢出来想藏都藏不住,身子还在不住地抖,忍笑忍的很辛苦的样子。
        我“呵”他一声,满不在意地提起酒杯给自己和他满酒,倒酒的手却止不住兴奋地想抖。
        蔺晨啊蔺晨,他不过是笑了一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笑够了,坐直了身子重新吃菜。
        “此次来金陵,你准备玩儿多久。”
        “这么急着赶人走,按理说我也算是在北境之战中立过战功的,你不考虑为我封个赏啊?”
        他瞥我一眼:“大战在即你临战脱逃,论法论理都是该罚,你还请赏。”
        我毫不在意:“那我是个大夫,也会些礼乐,你们宫中若是缺个御医礼官什么的在下都可以顶上。”
        “不缺。”他很果断。
        “偌大个皇宫偌大个朝堂,我不信一个闲职都没有。”
        “哦也有。”他停下筷子看我。
        我兴趣十足地等着他说。
        “太监总管。”他扫我一眼继续吃菜,嘴角似翘非翘。
        我一拍桌子,朝梁叔喊道:“梁叔,再来一斤杏花村。”
        -------蔺·逗比属性开启·大写的宠·只要美人一笑万事不计较·晨----------


        11楼2015-10-31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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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靖】江山·河山(十一)10.24
          醒来时萧景琰躺在桌案远处的席榻上睡的正香,身上盖着梁叔为我二人准备的狐裘和一小段棉被。
          天色尚早,大约刚过寅时一刻。室内烛火未熄,伴着炭火的帛裂之声摇摇曳曳。
          我拂开身上的棉被,单手撑头侧卧着,满腔荡漾地笑看他的睡颜。
          他未脱冠,束发斜卧面容舒展,酒杯还挂在他虚握着的掌心里。酒渍早已干了,单在榻上留下一些浅痕。
          我想起屡次见他时的面容。
          怒容彰明猎猎艳色,站在我阁中内院的拱门下,拔剑直指质问小殊何在。我觉得惊艳。
          三天三夜不休,单腿屈膝靠坐在棺木前喃喃自语或摇头笑叹。我觉得蹊跷。
          踉跄起身,两手泛白指骨嵌扶着棺木沉静地吻住长苏。我觉得恍然。
          夜探东宫,他谦逊有礼地称呼我“蔺公子”,又被一副美人图激地脸生怒色。我觉得宽慰。
          殿前议事,他面容虚浮脸色暗沉,两手偶抬揉按额头。我心生愠怒。
          太子妃得子,他满面波澜却生生按下,沉静笑着体贴入微。我心生犹疑。
          苏宅舞剑,他击掌称赞席地而坐,仰头询问我“如何洒脱”。我心生疼惜。
          他语气颓唐满是不解,问我忠孝礼义如何能废。我心生敬重。
          桌前共饮,他扶着桌案笑我狼狈,满眼璀璨溢满五官。我心生狂喜。
          此刻他侧躺席榻,吐息稳而沉缓,唇上酒渍已干却不见裂痕。我...
          我坐起身,将棉被放在一旁绕过满桌的酒菜,从他掌心取出酒杯慢慢俯身。
          他睫毛太长,散在眼睑横映出阴影。唇色过红,随着吐息起伏翕合。我轻抬他的脸,捏正亲了上去。
          一触即放,他哼了声舔舔唇,翻个身继续睡着。
          我直起身抚过自己下唇,也舔了舔,愉悦地盖好他翻下的被子。
          推门出去,梁叔站在门口朝我行礼。
          我很诧异:“怎么没去睡?”
          梁叔怪责地斜我一眼:“少阁主和这位萧大爷后半夜折腾的要上房切磋,老奴不在这儿守着不放心。”
          我摸摸鼻子扶住梁叔的胳膊:“您老安排个年轻力壮的来守着就行了,还非自己站这儿受累干嘛。快歇着去吧啊。”
          梁叔被我推着走,边回头看着房内:“少阁主,您跟当朝太子怎么都牵扯到一起了?我们琅琊阁可向来不与朝廷有什么瓜葛啊。”
          我立刻点头:“知道知道。就是个重要的朋友,不借他那层太子关系。”
          “朋友?与梅宗主一般?”
          我笑:“类似,类似。好了去歇着吧。我一会儿带他走。”
          梁叔看着我,叹一口气离开了。
          我袖手看他进屋,转身去厨房煮醒酒汤。
          半个时辰后我叫醒萧景琰,他翻过身来将眼睛睁开,又被桌前的烛光一照眨了眨眼。眯着看我片刻,方醒了一般坐起身来。
          “什么时辰了?”他问。
          我将醒酒汤递给他:“还有半个时辰便是上早朝的时间。”
          他刷地站起来:“什么?!”
          “哎哎哎哎哎哎哎!”我急忙把汤撤开稳住,右手按住他,“此地离宫没多少路,马已经备好了。喝了汤再走。”
          他皱着眉很着急的样子:“喝什么汤。大臣们已经在去往早朝的路上了,我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回东宫。再者,我朝服都没换!”
          我坚持:“那也不急这一碗汤的时间。我是个大夫,你配合一下行吗?”
          他甩开我的手:“我配合什么呀我又没病。”扯了扯衣服就要走。
          我薅住他:“什么叫你没病啊?我跟你说的那番话你一句没听进去啊?你面色虚浮两目干涩,许久不睡耳后发黑,这汤里除了橘皮、湿淀粉,还放了香菇丝、冬笋、檀香、葛花、人参.......”
          “好好好好好好!”他不等我说完,从我手中接过汤碗仰头饮尽,朝我倾碗示意:“行了吧?”
          我松开他满意地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他一笑将碗扔给我:“难喝。”推门走了。
          我接住碗往前追出去两步,等他没影儿方哼着曲儿转身回房了。
          天色不错,给小飞流回个信问问排演的情况。


          12楼2015-10-31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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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靖】江山·河山(十二)10.25
            提笔在宣纸上画了几个简笔小人,于各小人头上描出不同的发髻,再于一旁打了几个问号,信便算是完成了。
            抬纸展开细看,与飞流昨日寄来的图信比对一番,觉得自己画的生动极了。
            满意地将宣纸卷成细长条,打了鸽哨喊来小红。小青也跟着扑腾来,站在离小红老远的地方漫不经心地散步。
            我笑看它一眼,思虑着昨日清晨它一并带来的信笺。
            “荥阳现贼,日渐近于金陵。”
            放飞它俩,我回屋接着睡觉。
            午时梁叔来叫我的门,问一会儿吃什么。
            我挣扎了会儿,还是决定吃完再回将军府。
            “乳酪肉松卷,清水小龙虾,还有婶子亲手做的梨肉橘子。”
            梁叔倚老卖老地训我:“您从小就是拿起筷子就放不下,刚喝完酒少吃点荤的。我让你婶子只做后两样送来。”说完就要走。
            我有事求他就没再坚持,只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喊住他:“哎梁叔,你牌子借我用一下。”
            他转头看我:“少阁主指的什么牌子?”
            “乐坊的。我前日进京在街上不打眼见到个美人,长得清奇可爱,想找找她。”
            “......”他握着双袖垂在身前,满脸显眼的不信瞅着我。
            我拿食指指着自己问他:“我就那么不可信?”
            梁叔立刻点了点头。
            ...............
            我忿然地掏出袖中的折扇指了指他拍到桌上:“好!”
            他无动于衷。
            我摸摸鼻子只好又把折扇拿起来:“我要见公孙无钱。”
            梁叔诧异:“您见他有何事?”
            “最近金陵将有异动,我有些事需要借他之力。”
            “少阁主,不是老奴多嘴。咱们琅琊阁自建立初至今,之所以能够拥有朝堂、江湖两大势力的情报而不被人寻事。除了握有他们把柄之外,更主要的是哪边都不偏帮。利益交换,仅此而已。老阁主将朝堂与江湖两大线报的令牌分为两块分别交予你我,就是以防你我中有任何一人因任何理由站不稳立场。您跟老奴说实话,您是不是要入朝堂?”
            我用食指在扇骨之上一寸一寸地描摹:“那种地方哪有我看得上眼的东西。”
            “那您究竟为何。金陵乃天子脚下,异动与暗流时时都有从未断过。我们是局外人,从来不都是看着就好吗?”
            我抬头看他:“为保一人。”
            他见我神色郑重,愣了片刻才问:“当朝太子?”
            我点头。看他又要说一堆跟我爹一样的废道理,抢先止住他的势头:“好了好了我有分寸。”
            他简直无语问天:“若不是您十五岁便能将那件祸及琅琊阁的大事处理的滴水不漏,今日老奴非传书老阁主不可。”
            我笑眯眯地起身帮他捏肩:“办完这事儿我立刻归还,从此下不为例,好不好?你就借我用一用。父亲不会知道的。”
            他瞪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打开折扇,在一旁殷勤地扇着风。
            他板着脸指指我,转身要出去,脚步一顿又停下。
            “太子殿下虽说确实人中龙凤、君子坦荡,但与他结交风险实在是大。咱们帮过他这次,少阁主就止步才好啊。”
            我笑着摇扇:“知道,知道。”
            可他是你未来的少阁主夫人啊梁叔。
            刚踏进将军府就被蒙挚的副将拉住了胳膊。
            “蔺公子,您还是别进去了。将军昨日喝多了,今晨都误了早朝。一上午都喊着要找你算账呢。”
            我好无辜。
            “他和姑娘们喝多了,还跟姑娘们玩了整整一宿,把我这个客人扔到一边爱答不理的。我为了不让他扫兴专程出去找了间客栈住了一晚。找我算什么帐。”
            话音未落就听见劲风袭来,我推开副将抬扇一挡,对着来人很是生气:“玩儿真的啊你。”
            蒙挚手上用力以肘顶我,我推力相迎俩人挤成个“大”字。他憋着劲儿朝我怒道:“人不都是你找来的!第一杯酒不是你灌的?!”
            我也不轻松,右脚使力撑稳步子:“我那是敬酒,不叫灌好吗?”
            他气呼呼地往我这儿一冲松开,我及时收力才使自己没往前倾。
            “老子生平最怕女人了!还一大堆女人!”
            副将在旁边嘀咕:“昨晚也没见多怕。”
            蒙挚训他:“你哪边儿的?!”
            我笑着认错安抚:“是在下的错。在下也没想到蒙将军这么有女人缘。昨晚莺莺燕燕地都围着你转,我也没办法啊。”
            蒙挚的脸可疑地涌上血色,拂了拂袖“切”了一声转身往府院里走。
            我和副将对视笑笑,跟着进去。


            13楼2015-10-31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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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靖】江山·河山(十五)10.27
              “等?”言小侯将手搭在衣衫上看了一圈大家,“等什么?”
              沈追道:“等他们露出行踪,找上门来。”
              我朝他敬茶,点头称是。
              穆青屈指扣着桌面,一下一下极有节奏,一时间殿内静的唯有此声。
              他停下看向首座之上不声不响的萧景琰:“眼下大渝使者仍在行宫下榻,殿下昨日接见他们之后邀其多在金陵游玩几日。”
              萧景琰点点头接着他的话道:“他们应当会再另取名目前来见我,那时便是动手之时了吧。”
              他面色沉稳,似在思索什么。而后朝着蒙挚和列战英道:“这几日东宫暗中多布甲士,巡防营仍同往常一般,莫要显露出任何异样。”
              列战英和蒙挚抱拳:“是。”
              他看我神色,皱眉问我:“蔺公子可是觉得不妥?”
              我将扇子合起握在手中:“未有不妥,只是在想他们前来刺杀的必是死士,且不会打着大渝的旗号。试想,一旦刺杀失败,那银子岂不是白白上交给我朝了。”
              言豫津直起身:“那岂不是摸不清他们来的时辰?”
              我思忖着答他:“那倒也未必。”
              蔡荃急问:“蔺公子有何良计?”
              我笑道:“还未有把握,到时再说。”
              言豫津撇着嘴在嘟囔。
              我问向萧景琰:“殿下怎么想?”
              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茶盏嗒地一声放到桌上,面色一片坚毅。
              “将死士全数剿杀于东宫之内,调令行台军入各驻地捕杀夏春等人。”
              我竖起扇柄朝他摇了摇。他侧目疑惑地回看。
              “我们确实是要将死士一个不落地剿杀。但夏春等人,却要先放他们活路。”
              “为何?”
              “因为要一网打尽。”
              沈追手掌轻拍着桌子:“妙啊。”
              蒙挚把佩剑横放在桌上:“你们能不能说明白点儿?”
              沈追呵呵笑道:“蔺公子的意思是要我们假布太子已被刺杀的消息,要夏春等人活着将这消息传到大渝皇帝的耳中,引他们发兵。”
              言小侯恍然大悟地抬着手指在空中绕了一圈:“届时我们在关口设伏,只要大渝发兵,保准攻他们个措手不及。”
              蔡荃点点头:“果然极妙。那谁去领兵设伏?”
              众人看向萧景琰。
              萧景琰看我。
              我看向又在饮酒的穆青:“小王爷随霓凰郡主学了许久的兵法阵列,如今可想试试手?”
              他眉头一抬甚是诧异:“长林军首将不是蒙将军吗?”
              我理直气壮:“蒙将军是琅琊榜排行前十的人物,如此身手,自然要留下来保护殿下安危。且与排兵布阵相比,将军想必更喜欢畅快杀敌。再者,蒙将军无缘无故缺席早朝,难免引人生疑。而小王爷常是散人姿态,即便不在京中,也少有人注意。”
              穆青饮尽杯中酒,豪气一笑:“如此那便我去。”
              萧景琰接过话向众人细细安排:“那近日便劳烦蒙卿往东宫来得勤些。”蒙挚点点头。
              “沈卿、蔡卿。”
              沈、蔡二人起身行礼:“臣在。”
              “事发之后东宫会封锁消息,我会急召太医前来,此后拒不见客,制造重伤甚至身亡的假象。你二人要寻机前来见我,出了东宫便要当我已真的遇害。装的像些。”
              “臣等明白。”
              “列战英,言豫津。”
              “末将在。”
              “你二人分别领巡防营与行台军于金陵城内外设伏,暗中查明夏春等人动向。一旦他们把我遇刺身亡的消息发书给大渝皇帝,立刻拿下。”
              “是。”
              “穆卿。”
              “臣在。”
              “带长林军令牌领兵北境梅岭之上,于函关两边设伏,造巨石阵与弩箭,静候贼兵来犯。”
              “领旨。”
              我拄着扇柄撑在桌面上看着萧景琰发号施令,脸上笑意深长。
              他朝几人点点头:“近日我们当时刻警惕身边异样,片刻不得马虎。”
              众人皆点头。
              萧景琰朝我看来:“蔺公子可还有补充的?”
              我维持着笑意点头:“若此次大渝兵败,让驻守北燕的将士们在当地散布消息。务必传到拓跋昊的耳朵里。他为了替七皇子立威曾攻我边境惨败而归,如今我们再给他个机会。让他得知大渝孱弱,兴兵大渝。”
              萧景琰看我良久,方点头朝诸位道:“那便散了吧。各自准备。”
              “臣等告退。”
              蒙挚右手提我:“走啊。”
              我起身拍他肩膀:“你们先走,我有些话还需与殿下细谈。”
              众人与我共礼道别。
              待人散去,萧景琰看我一眼:“什么话?”
              我无辜看他:“诸位各有事做,就我一个闲着不太好吧。我想了想,近日你身体不适,我就是随身侍奉的太医官了。”
              他抬眉问我:“谁说本宫身体不适?”
              我一笑指指自己:“大夫说的。”
              他白我一眼坐回原位,长长舒出一口气。将酒斟满拿在手中晃了晃:“你之前说要摸清他们行动的具体时间,还未有把握。什么意思?”
              我拎着杯盏靠他案前:“我需见一个人,方能保证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
              “谁?”
              “兵器铺掌柜,公孙无钱。”
              --------------------------------------------------------------------


              15楼2015-10-31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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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棒?


                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5-11-02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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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太棒!!!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5-11-03 21:25
                  回复
                    _(:з」∠)_好萌嘤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5-11-04 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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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更/(ㄒoㄒ)/~~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5-11-04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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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原文无误,求原文出处


                        29楼2015-11-06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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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靖】江山·河山(二十四)11.04
                          第二日一大早蔺羽来敲我的门,隐隐约约能听见芸娘也在。俩人低声低气地互问。
                          “昨日少阁主和萧公子怎么了?”
                          “你不知道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少阁主回来时你没看见他吗?”
                          我一把拉开门,靠着斜看他俩:“干嘛呢你俩?”
                          蔺羽站直行礼,芸娘拍着胸口看我,偏头朝房里四处张望:“哎呀你起来了?”
                          我拦住她视线不满地一手整理自己衣襟:“别看了,昨夜人就跑了。”
                          俩人都转过来看着我。
                          我咳嗽一声摸摸耳朵:“拦不住,非走不可。”
                          芸娘吃惊且鄙夷地问我:“你就让人家那样走啊?”
                          蔺羽问她:“怎样啊?”
                          我转身回房中桌席前坐下,自暴自弃地喝茶:“给他的药全不拿,拔剑指着我就走了。”
                          真难喝,这什么茶水。
                          扔开茶盏躺在蒲团上望着房梁:“我直追到他城郊,被他一顿打。半步不能近身。”
                          蔺羽又问芸娘:“怎样啊?”
                          芸娘扒拉开他:“哎呀你闭嘴。”拿个蒲团半跪在我身旁,低头挡住我的视线追问:“那你也偷偷地继续追啊!”
                          我白她一眼:“昨晚那事儿我也很费神,药性刚过我哪儿来的力气。”
                          芸娘噗嗤笑出声:“原来是体力不行了。”
                          蔺羽蹲我另一边,来回看我和芸娘,突然道:“不是那样了吧!”
                          我拿扇子敲他脑袋,推开他俩起身赶人:“走走走走都走,我一个人静静。”
                          芸娘边走边转身朝我盈盈地笑:“我让厨房给你炖碗百合甲鱼汤怎么样?”
                          蔺羽低着头笑,我一手一个扔他俩出去。
                          小爷我精气逼人,景琰事后都是扶着床榻站稳的。
                          思及他我胸口就拧巴。叹气躺回席前,将扇子掉在眼前荡来荡去。
                          昨夜旖旎的味道仍未散尽,房内残留着萧景琰的气味。我深吸一口吞入肺腑,展开扇面遮在脸上。
                          半晌压着嗓子低吼了声。
                          收扇握在掌心,起身将衣衫稍作收拾,疾步出门。
                          “蔺羽,备马。”
                          几步跨下楼从芸娘端着的果盘中拿了两串葡萄:“借我点儿盘缠。”
                          芸娘从袖口摸出几张银票塞我衣襟里:“十倍还我。”
                          我吃一口葡萄拿扇子指她:“酒的事我记着了。”
                          蔺羽将我的行李另外打成一个包袱递给我:“飞流还没醒。”
                          我拍拍他肩膀:“等他醒了带他先回琅琊阁。”
                          拿扇子挑过包袱出门。
                          萧景琰一行人徒步回京,有马也只能牵着,行一段便休息一刻。是以我追上他并没费多少工夫。
                          远远看上去,他似乎十分疲惫。昨夜一定随便在哪个地方将就了。
                          夏夜地面多么潮冷。
                          那几个护卫干什么吃的。没看见他们家主子脸色发白吗?取点儿水来给他喝会不会?
                          他脚步一顿,停下站在原地不动。护卫们也随着他停下。
                          离的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约略看到他握剑的动作。
                          又疼了?
                          昨晚就该硬上完药再解他穴。
                          终于有护卫将水呈给他,他仰头喝了口,扔给护卫继续前行。
                          我赞赏地看那护卫一眼。
                          从山间绕道走到他们前面。
                          十里左右见一驿站,挂着“粥”字的牌坊。我将马拴在林子里,沿着小径走进店中。
                          掌柜的迎上来笑问:“客官歇脚啊?吃点什么。”
                          我也笑的十分仁义和为难,将扇子收进腰间与他商量:“午时左右一行人将来此处歇脚吃粥,在下能否借贵店一用?”
                          老板娘擦着手从后厨出来,看看掌柜又看看我,问:“怎么了?”
                          我将银票取出一张,脸上十分歉意朝二位道:“舍弟正在那行人中。他自幼体弱,家父对他宠爱有加。不想冠礼之后病情并不见好,是以日日消沉,对家父与我也是愈加排斥。此次他带仆从出游,都未通知家里。实在是家父怜他,命我偷偷跟着。他身体不可断药,我又不能让他有所察觉,因此一路尾随,在他所经驿站为他做些药粥。”
                          朝二位行个袖礼,诚恳道:“望您二老成全。”
                          掌柜的与老板娘对视一眼,叹口气将我手中的银票推回来:“公子不必多礼。家家有难经。你先去此处镇上准备需要的药材和食材,过会儿令弟来了,你自去后厨忙络就是。”
                          我将银票压在他手心里笑道:“掌柜要是不收,我怎能安心借用。”
                          午时一刻萧景琰他们才远远走来,我放下窗枢,将备好的鱼腥草、金银花与桂圆、山楂混在食材中下锅。
                          “客官歇脚啊?吃点什么。”
                          “上几碗粥充饥就行,麻烦掌柜。”倒是听不出孱弱之意,想必又在死撑。
                          “店里还有些甜饼和点心,诸位要一些吗?”
                          “是么。那便上几盘。”
                          “几位稍候。”
                          掌柜进来朝我挤眉弄眼,我将备好的甜点和酥仁端给他,指指正在熬煮的粥又指指水壶。
                          掌柜点点头出去了。
                          外面响起倒茶声和谈话声,我靠在灶台,长长出一口气。
                          大概两盏茶的时间他们便要动身离开。我收拾一下行李,将一瓶养生丸附着说明放在灶台显眼的地方。
                          待他们走远一些,我掀开布帘出来道谢,笑着作别。
                          黄昏时分萧景琰一行人在一处废弃的庙下歇脚,离前面小镇其实差不了多远,只要再走二三里路拐过前面路口便是。
                          我在周围找了一圈,等了会儿,方有樵民担着柴经过。我笑眯眯地拉住他又编了个故事,麻烦对方去庙里不经意地报个信。
                          且走且停过了五日,一路或有或无遇到些症状,第三日上萧景琰气色恢复了不少。后两日便可纵马行路。
                          多少还是不放心,一路跟着他们直到金陵城外。
                          沈追和蒙挚在城门外候着,萧景琰一甩马鞭下了马,迎上他的卿臣们一道回城。
                          我目送他入京,勒马西行。
                          ----------------------------------------------


                          30楼2015-11-0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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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靖】江山·河山(二十六)11.06
                            萧景琰拖着我胳膊就往寝殿走,我跟上他脚步,不忘回头朝少年和欲行又止的内监露出个让他们放心的笑。
                            萧景琰扔开我,将寝殿的门关的能多严有多严。
                            我袖手看着他,同时也打量这守灵的行宫。
                            皇家守灵果然并不苦寒。行宫里的一碟一碗比静妃娘娘的芷萝宫差不了多少。
                            萧景琰看都不看我一眼从我身旁路过,走到一边的桌案前看折子去了。
                            我跟过去站在旁边倾斜着身子也看:“守灵还阅折子啊。”
                            他翻过一折。
                            我摸摸鼻子,绕到前面倒一杯水,在他对面坐下,托着腮帮看他批阅。顺手将包袱扔在旁边。
                            他拿起笔勾划了一下,圈住一句什么作标注。仔细阅过后文,将折子合上放在右手边。
                            又去拿下一本。
                            我握住他的手腕。
                            他抬手一反直取我命门,力气大的惊人。可见憋着多大的气。
                            我向右一闪伸臂去挡,茶水洒了一地,急忙将茶盏扔远一些。他拍案而起收指为爪勾,腕上力道猛施直向我侧颈压下,我收力空闪他势头,趁其扑空之际攻他腰上章门穴。萧景琰两手横挡退守回防,脚下带风踹我两腿之间,我惊出一声冷汗提腰后挪,右手撑地空翻起身。他逼上前来不给我站稳的机会,右腿劈来扫我堂下。我只好脚尖踮地接连两个后空翻站稳。萧景琰不依不饶仍要打,我叹了口气站着不动。
                            他攻势太猛收不住手,一掌打在我左肩。
                            我心里哀叹一声。
                            那儿有旧疾啊。
                            我被他打的退了一步捂住左肩,顺势将气血催到胸口猛提,一丝血线顺着口角流下来。
                            萧景琰右掌悬空僵持着方才的架势,只是手有些抖。
                            他收掌朝我走了一步,咬牙切齿恨道:“怎么不躲了?!”
                            我笑一笑用拇指擦去血迹,站直了问他:“跟你打架太累,总想着怎么才能输。”
                            “你!”他捏紧拳头,一副明显没打爽的样子瞪着我。
                            我叹口气原地坐下,扯开左肩的衣衫一角。结疤的地方青肿,隐隐透着血丝。
                            他拳头松开了。
                            我从腰间取出跌打散,抹在指上够着肩上药。
                            他不声不响地站那儿看我上。我收起药瓶抬头看他。
                            萧景琰正盯地入神,忽然见我朝他看来,神色有些闪躲。他收的太急,我没看清他眼里的情愫。是有是无,是深是浅,我很想知道。
                            我站起身将左肩衣衫抖正理了理,两人的距离比方才坐着时近了好多。
                            他往后退一步,转身又要回去案前。
                            我抓住他胳膊拉他回来,他肘臂顿时用力,一怔又松下去。
                            我噗地笑出声,他抬头朝我瞪过来。
                            “你笑什么!”
                            我放开他揉揉自己肩膀,脸上笑的十分舒展:“笑你怎么能这么倔。关心我就不能直接点儿吗?”
                            他忍着气青筋都快爆出来,头偏到一旁恨不得能直接转到脑后去。
                            我趁热打铁道歉:“打也打了,能不能不生气了。要不我也让你上一次?”
                            他愤愤地转过来对着我,神色显出一丝悲戚:“你明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
                            我被他的悲戚惊到,一寸一寸将笑收起:“我知道。”
                            他声色嘶哑,压着情绪同我讲道理:“你明明清楚我对小殊的心思。为什么?”
                            胸口莫名其妙地一抽。
                            其实一直都很清楚,一旦我将事实摆在他面前,他痛苦是在所难免的。芸娘问我怎么忍心,我也答的坦荡无畏。
                            但没想到一点儿都看不得他这种神色。
                            想开口,有股郁结之气梗在喉间,顿了顿滑动一下喉结:“你不清楚我对你的心思”
                            他大声打断我:“我不想清楚!”紧接着补上一句,“你我就像当初一般只是好友不行吗?”
                            “不行。”半分犹豫都没有。
                            他好笑地点头:“所以你就设计让芸娘下药,满足一时之欲?”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我听着他的质问,方才压下去的郁结之气直冲上来散成不清不楚五味陈杂的玩意儿。我偏开头,望着这行宫里的房梁,有些烦躁。
                            萧景琰笑了声:“怎么不说话了。”
                            我转头反问:“被下药的是我,你硬什么。”
                            他一怔,我继续问:“事已至此,如何当作只是好友?你爱长苏,看不出我对你也是爱吗?”
                            他似乎是被烫到一般卡住我的脖子,声色俱厉:“住口!”
                            我十分听话地住口。这样他就又不知该如何了。
                            他这个性子,你顺着他,他反而不知所措,你逼着他,他又偏要挣扎。
                            我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脖子上拿开:“你不过是生气长苏放在心中这么多年,却要因为贪恋几分理解与暖意将他封存。不过是生气将我视为知己,却在我表明心意之后分不清对我的情感。不过是生气自己好像既对长苏不忠,又仿佛对我不义。”
                            他看着我,眼里蓄满痛楚。
                            我咬咬牙,索性说完。
                            “如果长苏还在,我不会对你起半分心思。就算起了心思,也有得是办法消磨。可而今他不在了。你又如此招摇地闯进我琅琊阁抢人,你那般风华与凄绝,凭什么让我不动心。”
                            我将他的手贴在左胸,用诚挚好听的话软他的心:“你将长苏放在心里一生若能快乐平和,我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可你梦寐不安、行愁坐叹,我只能勉力给你一分安慰。我若只拿你当好友,或许就这么相处下去对你最好。可情就是情,明明有情哪能当作没有发生?世上最藏不住的就是这玩意儿,你应当比我清楚。”
                            他手腕用力往外挣脱,我抓紧他不放,他眼睛看着我,眼神却飘渺迟疑,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拉扯出来一般痛苦和沉重。
                            神色实在痛的让人揪心。
                            我捏住他的下巴望进他眼里:“感情不是一项抉择。不是让你扔了一个收下另外一个。”我开始慌乱,看不透他此刻的痛苦要延续多长。片刻我都忍不了了。
                            他看着我,眼里的沉郁之色渐渐消融,转为诧异和不解,问我:“你在害怕?”
                            我一愣,手确实有些抖,松开他的下巴反问:“什么?”
                            他看着我收回去的手,语气里带了一丝探究:“为什么要都说出来?将话题扯开你不是很拿手吗?”
                            我心下一松,半是自嘲半是惊喜地朝他笑道:“我不敢骗你第二次。”
                            他静静地看着我,浑身绷着的弦终于松下来。
                            我咳嗽一声摸摸耳骨:“这次不生气了?”
                            他白我一眼,袖子一拂转身回案旁坐着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走过去坐回原位。捡起掉在地上的茶盏拿手擦着外沿,朝又去翻奏折的萧景琰嘟囔:“摆明就是想跟我吵一架。吓得别人神魂魄散的。早晨赶路到现在,就吃了几个果子。连口粥都不给喝。”
                            他提笔在折子上批阅,嘴角仿佛动了动。
                            一个月里,他有几次像方才那样痛定思痛才想通了这些事,说服了自己。
                            我将包袱放在右侧挪远一些,侧躺下去枕着。萧景琰抬头看我,我咧着嘴朝他笑。
                            “我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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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楼2015-11-06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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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更新了记得艾特我真心棒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5-11-07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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