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引柳含烟来到二楼房间,这间房分里外两间,宽敞通风且背离集市,窗外是后院的花棚,清雅别致,据说这是这家客栈最好的屋子。
“上等客房果然不同反响。”柳含烟估计这人是个不缺银子的主儿,得好好应付,万一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或许帮得上大忙,如此想着,面上也渐渐欣喜起来,将所携物什一一放好,却忽略了房中只有一处可供酣睡之所。
小二说皇甫小哥出去办事晚些时候才回来,让他不必再等。说到“办事”二字时小二的神色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猥琐,柳含烟“哦”的一声立马心领神会。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人不风流枉少年。自己是没这个资本,何况“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少年不重来,晚矣!
柳含烟读书读的甚是困倦,便和衣睡去,梦中似乎听到琐碎的脚步声,再醒来已是子夜。
唔,好大的酒气!
眼前朦胧,佳人巧笑嫣然,却渐渐飘然远去……
“美人,别走——”柳含烟急得伸手去抓,却是一场空,一片落寞中才知晓这是幻觉。
本就迷迷瞪瞪的柳含烟被酒气熏得有些眩晕,轻轻走到外屋,借着微弱的烛火下他看到一位俊美的人儿,白衣温润,宛若谪仙,眯缝着眼柳含烟试图将那人看得清楚,却见他雪缎宽袖长衫衣襟袖口处暗藏着牡丹纹络,腰束锦带镶玉,这一来又落入俗套之中。再看面庞,他浓眉如剑,眉峰藏钩;一双桃花目盈盈如水,魅惑却不乏锐利;鼻梁挺直,似乎折射出他的铮铮傲骨;唇不染而朱,小巧微厚总像嘟着,添了一丝俏皮;随意挽的发上插着一支雕着木兰的玉簪,身后长发如瀑散落,额前却垂着一撮很难驾驭的偏分大刘海,其中还有一缕杏色发丝,柳含烟猜测此人一定不超过十八岁。
“你看够没!”一声大喊,把之前树立的好形象全糟蹋了。
“皇甫兄,小生无心叨扰……”
“皇甫好心好意让柳兄住进客栈且没打算让您奉上微薄川资,你却占了我的床榻,难道不知何谓地铺么?”
柳含烟:“……”皇甫兄难道不会说的隐晦些吗?如此开门见山让小生颜面何存?
皇甫面露板着脸:就两人还谈什么颜面!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哦!”柳含烟突然想还未做介绍,正了正衣冠,拱手道:“小生柳水,字含烟,九章府人士,到京城参加科考,不想盘缠用尽,承蒙上天不弃路遇贵人,皇甫兄心怀仁厚救某于潦倒之时,如此大恩柳某没齿难忘……”
“此乃大恩?”皇甫依旧没什么表情:“举手之劳罢了,不需记挂……在下皇甫策,尚未表字,江东虞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