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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小雪
鹅毛大雪纷纷而落，把苏宅的院子实实在在的铺了一层。
梅长苏垫着一块小毛毯，坐在门口檐下看着院子里飞流他们玩耍好不自在，脸上也不由得的露出笑意。
十多年前，祁王府的院子里，他也曾在下雪天里自在嬉戏。那时萧景琰受命在外，霓凰又受了风寒，他已经没意思了好几日。
霓凰披着厚重的氅衣，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看着他在雪中练武，半是羡慕半是嫉妒，“林殊哥哥，怎么你不怕冷呢，就像个火人一样。”
林殊收势，看着少女笑的明朗如阳，“那当然，我好歹也是赤羽营少帅，不像你，一吹风便着了风寒。”
清丽的少女顿时失落，“谁知这病来如山倒，现在父亲和祁王殿下都不准我出门了。”说完蹲着闷闷不乐。
“好了，”林殊走过来，拍了拍霓凰的肩膀，“我不是在这陪着你吗。”
霓凰顿时一笑，和林殊并肩在檐下坐下，“你也不用得意，等你到八十岁的时候，看你怕不怕冷。到时候我一定在你身边，看你这火人会生病不会。”霓凰笑着，年少顽皮，眼中神采奕奕，像是有无限活力。
林殊也被这话逗笑，“我才不会呢。听说江南有一位做裘衣的奇人，做的衣服可让人如沐暖阳。改天派人去给你做一件，以后就和我一样不怕雪了。”他那时眼神热忱，语气堂堂。
彼时还以为这样的年轻气盛，岁月华灼还有很久才会过去，才敢妄言终生。
才敢说，直至耄耋之年，依然能陪在彼此身边。
望着似乎永无终结的雪，梅长苏将冰冷的双手藏在衣内。
他们最终都等不到八十岁的那一天。
“黎刚，前几天交代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梅长苏估摸着晏大夫要来催自己进屋了，于是起身。
正和飞流闹得欢的黎刚闻言连忙正色，“禀宗主，已经吩咐人去江南了，这两日就能送到。”
“嗯，到时候你亲自送到穆王府去。”梅长苏点点头就进屋去了。
黎刚见状，也跟了进去，看了看炉中炭火烧的还好，就下去为梅长苏备茶。
“宗主，我有一事不明。”走出几步，黎刚到底是折回来，一脸不解。
梅长苏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是疑惑我为何费劲周折给穆王府送礼？”
黎刚点头，“按说我们与穆王府并无深交，穆小王爷的礼虽好，却也不是十分难得，宗主你回这么大的礼，而且还是……”黎刚说到这顿了一下，“郡主若是穿了，让誉王殿下看见了怕是有诸多烦恼。”
梅长苏听他急切的说完，伸手在火炉旁暖和着，嘴角含笑，“很好，最近长进不小嘛。”
“宗主您就别笑话我了。”黎刚嘿嘿一笑，低下了头。
“誉王送我江南那位大家的白狐裘，这礼贵在心意，按说我不该不收。我本意是让誉王自认在他与太子中徘徊，因此看不上贵重二字，如今连心意二字也不接受，倒让誉王抓不住头脑，对我有诸多猜疑，兰园案的作用就会消减。”梅长苏淡淡的说着，又看黎刚。
黎刚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宗主是故意让誉王看见，这样他以为是礼相冲撞您才不收？”说完又思考了一会儿，小声念叨着，“早知现在，直接收了不就成了。”
梅长苏听见，抬头稍有嗔怪的看过去。
黎刚立刻闭嘴，施礼，下去备茶了。
梅长苏无奈的笑了笑，从案上拿下书来翻看着，却因牵扯到心中痛处而咳嗽起来。
霓凰，当初许你的白狐裘如今也只能如此逶迤的给你了。于大义我本不该如此冒险，可只怕如今不送，今后再无机会。
鹅毛大雪纷纷而落，把苏宅的院子实实在在的铺了一层。
梅长苏垫着一块小毛毯，坐在门口檐下看着院子里飞流他们玩耍好不自在，脸上也不由得的露出笑意。
十多年前，祁王府的院子里，他也曾在下雪天里自在嬉戏。那时萧景琰受命在外，霓凰又受了风寒，他已经没意思了好几日。
霓凰披着厚重的氅衣，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看着他在雪中练武，半是羡慕半是嫉妒，“林殊哥哥，怎么你不怕冷呢，就像个火人一样。”
林殊收势，看着少女笑的明朗如阳，“那当然，我好歹也是赤羽营少帅，不像你，一吹风便着了风寒。”
清丽的少女顿时失落，“谁知这病来如山倒，现在父亲和祁王殿下都不准我出门了。”说完蹲着闷闷不乐。
“好了，”林殊走过来，拍了拍霓凰的肩膀，“我不是在这陪着你吗。”
霓凰顿时一笑，和林殊并肩在檐下坐下，“你也不用得意，等你到八十岁的时候，看你怕不怕冷。到时候我一定在你身边，看你这火人会生病不会。”霓凰笑着，年少顽皮，眼中神采奕奕，像是有无限活力。
林殊也被这话逗笑，“我才不会呢。听说江南有一位做裘衣的奇人，做的衣服可让人如沐暖阳。改天派人去给你做一件，以后就和我一样不怕雪了。”他那时眼神热忱，语气堂堂。
彼时还以为这样的年轻气盛，岁月华灼还有很久才会过去，才敢妄言终生。
才敢说，直至耄耋之年，依然能陪在彼此身边。
望着似乎永无终结的雪，梅长苏将冰冷的双手藏在衣内。
他们最终都等不到八十岁的那一天。
“黎刚，前几天交代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梅长苏估摸着晏大夫要来催自己进屋了，于是起身。
正和飞流闹得欢的黎刚闻言连忙正色，“禀宗主，已经吩咐人去江南了，这两日就能送到。”
“嗯，到时候你亲自送到穆王府去。”梅长苏点点头就进屋去了。
黎刚见状，也跟了进去，看了看炉中炭火烧的还好，就下去为梅长苏备茶。
“宗主，我有一事不明。”走出几步，黎刚到底是折回来，一脸不解。
梅长苏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是疑惑我为何费劲周折给穆王府送礼？”
黎刚点头，“按说我们与穆王府并无深交，穆小王爷的礼虽好，却也不是十分难得，宗主你回这么大的礼，而且还是……”黎刚说到这顿了一下，“郡主若是穿了，让誉王殿下看见了怕是有诸多烦恼。”
梅长苏听他急切的说完，伸手在火炉旁暖和着，嘴角含笑，“很好，最近长进不小嘛。”
“宗主您就别笑话我了。”黎刚嘿嘿一笑，低下了头。
“誉王送我江南那位大家的白狐裘，这礼贵在心意，按说我不该不收。我本意是让誉王自认在他与太子中徘徊，因此看不上贵重二字，如今连心意二字也不接受，倒让誉王抓不住头脑，对我有诸多猜疑，兰园案的作用就会消减。”梅长苏淡淡的说着，又看黎刚。
黎刚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宗主是故意让誉王看见，这样他以为是礼相冲撞您才不收？”说完又思考了一会儿，小声念叨着，“早知现在，直接收了不就成了。”
梅长苏听见，抬头稍有嗔怪的看过去。
黎刚立刻闭嘴，施礼，下去备茶了。
梅长苏无奈的笑了笑，从案上拿下书来翻看着，却因牵扯到心中痛处而咳嗽起来。
霓凰，当初许你的白狐裘如今也只能如此逶迤的给你了。于大义我本不该如此冒险，可只怕如今不送，今后再无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