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妃处来人说是小叙，左右无事，正好有了由头。着一色湖蓝衣裙，天色渐沉，远处起了晚霞，直铺过来，连接着湖面，水天一色，由不得驻足。
一片云便在水的那头，手执小扇，缓缓抵住下颌，望着那边吃吃一笑，又觉得好像有些傻——兀自摇摇头，快步过去了。甫一进门，见那人倚在榻上，清声。
“鸡？可有我的一份儿？”

：你最近可好？
那日二月来闻，说是慧主子去了普宁寺静修问佛，皇贵妃的意思。那个时候，我手里正绣着一副清水芙蓉，针尖儿一偏，就落在里指腹里。
后来，我没有去找懿妃。或是因为无言相救，或是因为……我心里也觉得，礼佛净心更适合她。
：有，自然有的，不然如何敢请慧妃娘娘大驾？

“你觉得——你觉得我好不好？我也不知道。”
只是单单这一句话，落在我耳里，有了些莫名滋味。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至于是不是因那件事，也无所谓——何况是她。
“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我吓着了？”
一把抓过她手，扯出丝绢儿掩。一壁擦着她指尖血迹，一壁斜瞟她一眼。“呵，呵。那就快拿出来！我吃了十几天的斋饭——嗳哟——不提了不提了……”

凤眼乜过，眉目清和，目间莞尔，不再多提。我与她，自她那日丧子，便久而未见，说不好是因为什么，大抵是无法将心比心，所以恐惧。所以干脆避而不见。起身拉她入内，出声儿喊了二月。
：去瞧瞧，若是火候儿得了，便赶紧拿过来。
按住她略带惊慌的手指，温婉一笑，清浅悠长。一壁拿过茶壶，一杯西湖龙井。
：瞧着倒比往日精气神儿好多了，看来吃斋念佛，你也算是入定悟道了？

“我呸……”
啐一口，诸如形象一类的东西，在她面前，可全然不顾的。身旁的婢子被吩咐着打帘出去了，听了她的话，溜儿她一眼，被她按住的手在她指尖一用力。
“还说呢！看我不拧你的嘴！”

朝旁一躲，作势便要往小厨房走，知她如今心情大好，笑意愈发舒朗和善，扬这声儿，一壁损，一壁躲。快声道。
：哎哎哎。怎么人家问佛回来都是愈发清净自在，我们慧主子回来便愈发跳脱了？难不成皇帝最近喜欢这个样子的？
又朝二月提声道。
：别磨蹭了，你们慧主子都着急了。再来晚点儿，你们就该见不到你们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