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走到楼梯口,迹部还没来得及抬脚下楼,迎面就飞过来一个酒瓶,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梅垣从后面一把他拽过去:“我的祖宗!我叫你慢一点!”
楼梯底下宽阔的宴会厅里,原本大家都在跳舞,这一刻却只能看到早川低着头站在香槟塔边啜泣。她洁白的礼服裙摆被红酒泼洒出大片的污渍,还能看到白纱凌乱,精心打理好的发型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样子,发丝散乱,头纱摇摇欲坠扯着头发。站在她面前的是今天的新郎,是青木家的大少爷。对方现在正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眼神凌厉让早川几乎不敢看他。
“你有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伊藤……呵,没想到啊,早川凛,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花招,到底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了……我,我只不过是……”早川怯懦,说话吞吞吐吐,“他只不过是我前男友,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是吗?我跟你的婚约是十几岁就定下来的,你竟然还有前男友啊?我真是小看你了,本来以为你是什么乖乖女,没想到竟然是只破鞋!这只死猫你们早川家想我啃下去?不可能!”
早川狂哭不止,梅垣皱了皱眉头,招手示意旁边围观的一个小姑娘,是姓什么五十岚之类的吧:“怎么回事?怎么这就闹起来了?”
“刚才有个叫伊藤的冲到化妆间找阿凛,说要带阿凛一起走,但是阿凛不肯,闹起来了,然后青木少爷他就……”
“现在伊藤人呢?”
“被保安挡在门外面。早川太太心脏病发了,现在扶到休息室去了,等着救护车呢。”
“闹这么大?你确定早川不肯跟伊藤走吗?”
“阿凛当然不肯,他们纠缠了很久,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梅垣瞥了迹部一眼,单脚跳挪到大爷身边:“景吾,你看到了吧?我就跟你说得是这样!我就没想到这个伊藤也是个傻的,竟然还被逮住了,失策了……”
“你还说?!现在这种场面怎么办?”
“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闹起来了,结不结婚是他们俩的事,早川当初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她自己一头栽进去,你见过跳楼到一半想回头的人吗?可能吗?”
迹部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看着低头不语的早川,和已经暴跳如雷的青木,心底是一片沉寂。
天桥上人来人往,闪烁摇曳的霓虹倒映在迹部的眼睛里,他到现在还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忍足跟在他外面,替他拎着外套:“大爷,你把外套穿上吧。风冷。”
“让本大爷吹吹风。本大爷难受。”迹部这么说着,整个人都靠在栏杆上,眺望着桥底下的行人,大约是人太多了,他越看越烦,心都静不下来,就对忍足道,“怎么不说话?”
忍足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不是难受吗?你难受我说话反而闹你。”
迹部转过脸看着忍足,道:“原来你知道你自己说话烦啊。”
“那可不吗?已经没什么优点了,要连自知之明也没有,那就糟糕透顶了。”忍足特意做了个鬼脸,逗得迹部忍不住笑出声,手推了他一把,“你就不能认真点和本大爷说说话吗?”
忍足在长椅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干净以后,示意迹部坐到自己身边:“来,那大爷你坐这儿吹吹风,我再陪你聊聊人生?”
迹部看一眼忍足,心不甘情不愿地在他旁边坐下。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我就是不明白……早川为什么……”
“为什么和那个伊藤谈恋爱,还是为什么不跟伊藤走?”忍足伸手替迹部把被风吹乱的金发归到耳后,“这些事的答案,你心里不是清楚吗?梅垣是对的。”
迹部轻哼了一声:“她那种态度,就算她是对的,本大爷也接受不了。”他说是这么说,却又放软了语气,道,“她真的什么都想到了?”
忍足伸手揽住迹部的肩膀,想把他圈进怀里,最后犹豫了片刻,还是作罢:“其实我也想得到,小景,是你太单纯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绝不可能按你的理想来。这是现实。”
“本大爷……以为自己一直很现实。”
“你?你现实?小景,你活在现实里,没有在什么童话梦里,但你不现实。你在遇到我以前所有的难题你都可以用钱解决,没人和你过不去,你有钱,也没有人会费心为难你。你遇到我以后,如果你现实,你就不会和我……”忍足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了,“小景,你如果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管你的能力有多强,你都一定会吃很大的亏。因为你单纯。我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那么强势,但又那么单纯。”
迹部却摇头,道:“本大爷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你说,早川之后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是伊藤,我一定会对她死心。如果走到这一步,做的那么直接,还是被拒绝的话,根本就没有纠缠的必要了。”
“……这么说,本大爷和你,竟然也算难得?”
“不然呢?大爷你以为是怎么样?”
迹部觉得有点好笑,别过脸,侧脸的弧线浸在霓虹里:“本大爷还觉得,自己对你不够好,为你做的也不够多。在所谓现实面前,本大爷算是牺牲得多的?”
忍足对上迹部不可思议的眼神,感觉心就像被人撕得粉碎当成雪花给洒了,他道:“对啊,对啊,你,已经牺牲得够多的了。”
“但本大爷觉得……应该的啊。对自己喜欢的人,本来就应该什么都给他的啊。”
“付出没有回报也应该吗?”
“付出本来就不应该要回报啊。感情又不是谈生意。”
忍足一时无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行,小景,你这单纯得……我都快哭了。”
迹部推了忍足一把:“本大爷跟你说认真的,你别笑话我!”
“我不是笑话你,我是喜欢你啊。”忍足抓住迹部的手,把他手指头掰开,把自己手指揉进去,“我有件事跟你说啊,那个……我决定了。我不回去了。”
楼梯底下宽阔的宴会厅里,原本大家都在跳舞,这一刻却只能看到早川低着头站在香槟塔边啜泣。她洁白的礼服裙摆被红酒泼洒出大片的污渍,还能看到白纱凌乱,精心打理好的发型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样子,发丝散乱,头纱摇摇欲坠扯着头发。站在她面前的是今天的新郎,是青木家的大少爷。对方现在正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眼神凌厉让早川几乎不敢看他。
“你有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伊藤……呵,没想到啊,早川凛,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花招,到底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了……我,我只不过是……”早川怯懦,说话吞吞吐吐,“他只不过是我前男友,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是吗?我跟你的婚约是十几岁就定下来的,你竟然还有前男友啊?我真是小看你了,本来以为你是什么乖乖女,没想到竟然是只破鞋!这只死猫你们早川家想我啃下去?不可能!”
早川狂哭不止,梅垣皱了皱眉头,招手示意旁边围观的一个小姑娘,是姓什么五十岚之类的吧:“怎么回事?怎么这就闹起来了?”
“刚才有个叫伊藤的冲到化妆间找阿凛,说要带阿凛一起走,但是阿凛不肯,闹起来了,然后青木少爷他就……”
“现在伊藤人呢?”
“被保安挡在门外面。早川太太心脏病发了,现在扶到休息室去了,等着救护车呢。”
“闹这么大?你确定早川不肯跟伊藤走吗?”
“阿凛当然不肯,他们纠缠了很久,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梅垣瞥了迹部一眼,单脚跳挪到大爷身边:“景吾,你看到了吧?我就跟你说得是这样!我就没想到这个伊藤也是个傻的,竟然还被逮住了,失策了……”
“你还说?!现在这种场面怎么办?”
“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闹起来了,结不结婚是他们俩的事,早川当初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她自己一头栽进去,你见过跳楼到一半想回头的人吗?可能吗?”
迹部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看着低头不语的早川,和已经暴跳如雷的青木,心底是一片沉寂。
天桥上人来人往,闪烁摇曳的霓虹倒映在迹部的眼睛里,他到现在还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忍足跟在他外面,替他拎着外套:“大爷,你把外套穿上吧。风冷。”
“让本大爷吹吹风。本大爷难受。”迹部这么说着,整个人都靠在栏杆上,眺望着桥底下的行人,大约是人太多了,他越看越烦,心都静不下来,就对忍足道,“怎么不说话?”
忍足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不是难受吗?你难受我说话反而闹你。”
迹部转过脸看着忍足,道:“原来你知道你自己说话烦啊。”
“那可不吗?已经没什么优点了,要连自知之明也没有,那就糟糕透顶了。”忍足特意做了个鬼脸,逗得迹部忍不住笑出声,手推了他一把,“你就不能认真点和本大爷说说话吗?”
忍足在长椅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干净以后,示意迹部坐到自己身边:“来,那大爷你坐这儿吹吹风,我再陪你聊聊人生?”
迹部看一眼忍足,心不甘情不愿地在他旁边坐下。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我就是不明白……早川为什么……”
“为什么和那个伊藤谈恋爱,还是为什么不跟伊藤走?”忍足伸手替迹部把被风吹乱的金发归到耳后,“这些事的答案,你心里不是清楚吗?梅垣是对的。”
迹部轻哼了一声:“她那种态度,就算她是对的,本大爷也接受不了。”他说是这么说,却又放软了语气,道,“她真的什么都想到了?”
忍足伸手揽住迹部的肩膀,想把他圈进怀里,最后犹豫了片刻,还是作罢:“其实我也想得到,小景,是你太单纯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绝不可能按你的理想来。这是现实。”
“本大爷……以为自己一直很现实。”
“你?你现实?小景,你活在现实里,没有在什么童话梦里,但你不现实。你在遇到我以前所有的难题你都可以用钱解决,没人和你过不去,你有钱,也没有人会费心为难你。你遇到我以后,如果你现实,你就不会和我……”忍足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了,“小景,你如果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管你的能力有多强,你都一定会吃很大的亏。因为你单纯。我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那么强势,但又那么单纯。”
迹部却摇头,道:“本大爷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你说,早川之后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是伊藤,我一定会对她死心。如果走到这一步,做的那么直接,还是被拒绝的话,根本就没有纠缠的必要了。”
“……这么说,本大爷和你,竟然也算难得?”
“不然呢?大爷你以为是怎么样?”
迹部觉得有点好笑,别过脸,侧脸的弧线浸在霓虹里:“本大爷还觉得,自己对你不够好,为你做的也不够多。在所谓现实面前,本大爷算是牺牲得多的?”
忍足对上迹部不可思议的眼神,感觉心就像被人撕得粉碎当成雪花给洒了,他道:“对啊,对啊,你,已经牺牲得够多的了。”
“但本大爷觉得……应该的啊。对自己喜欢的人,本来就应该什么都给他的啊。”
“付出没有回报也应该吗?”
“付出本来就不应该要回报啊。感情又不是谈生意。”
忍足一时无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行,小景,你这单纯得……我都快哭了。”
迹部推了忍足一把:“本大爷跟你说认真的,你别笑话我!”
“我不是笑话你,我是喜欢你啊。”忍足抓住迹部的手,把他手指头掰开,把自己手指揉进去,“我有件事跟你说啊,那个……我决定了。我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