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听
凌晨过后的首尔在霓虹灯的变换下依旧繁华喧嚣。这个城市仿佛从来没有过寂静安然,酒吧里燃烧着血脉的音乐和大腿一起冲击着感官。
具俊会端着两杯酒向金韩彬走过来,他向金韩彬怀里的金东赫扬了扬眉毛,“哟”他调笑着问金韩彬,“换口味了?”
金韩彬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具俊会把手里的一杯酒递给金韩彬,“不像是你风格啊。”他用手指按了按耳朵,过大的音乐声嘈杂着灌进他的神经里。
金东赫听了这话,蹭了蹭金韩彬的衣角钻出他的怀里,问具俊会,“那韩彬哥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呀?”他隔着金韩彬问具俊会,音调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欢呼给减弱了大半。
具俊会喝的有点多,他没看金韩彬的脸色,抬手就摸了摸金东赫的脸,“床上功夫好的呗。”刚说完这话,他就眯着眼睛笑得张狂。
金东赫笑嘻嘻地看了金韩彬一眼,顺势就趴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吹着气问是不是呀。
金韩彬歪着嘴角笑了下,把胳膊搭在金东赫肩膀上,没吭声。
酒精蒸发着具俊会的理智,他的话开始渐渐多了起来,“在你之前,我只见过金韩彬带来过一个男的。”他的眼神迷离了起来,话也说的不那么连续了。
金东赫对这个话题显而易见的很感兴趣,他用余光看了金韩彬一眼,那人的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他就大着胆子继续跟具俊会攀谈,企图从他口中套出点话来。
具俊会的脸皱巴巴的揉在一起,他费劲地回忆了半天,“大概就是……看上去挺开朗挺会说话的……”他挠了挠头发,像是要把记忆从一片混沌中揪出来,“很有……魅力的那种吧……”
他话还没说完,金韩彬就冷着脸打断了他,如同酒瓶破碎时清脆的玻璃声响,“具俊会,你差不多得了。”那双眼睛里盛着的是恶心和厌恶,夹杂着对具俊会的警告。
具俊会愣住了,他看着金韩彬站起来走出去,恍然间酒意醒了大半。他从回忆里翻找出来了最为重要的东西,刚一想起,他就发觉自己的后背上竟满是冷汗。
那是恨意,粘稠的纯黑的能吞噬所有相近的不论什么,是潜藏在金韩彬心底的噩梦。
具俊会记得在几年前金韩彬总是和那个人一起光顾他的酒吧。那个时候金韩彬是放纵不羁的富二代,过于一帆风顺的生活让他长成了单纯到傻气的模样。
后来这对老主顾在某一天齐齐消失,还让具俊会郁闷了好一阵子。
半年前金韩彬以颓唐到他几乎认不出的样子回来,只身一人。而他常说的话也自然而然的从“两杯酒”变成了如今冲他举起再晃一下的一根食指。具俊会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金韩彬,而那个醉的一塌糊涂的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厌恶的说“死了。”
金韩彬喝的多了就会不自觉的流泪,至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印象的,具俊会自己也忘记了。他只知道无论什么话都没办法安慰那个时候的金韩彬,他只是缩成一团,也不吭声,一边喝酒一边沉默着流泪。
说实在话,他从来都没相信过金韩彬的那句“死了”,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呼风唤雨的小少爷突然经历的一段感情波折而已。大概不过是你爱我我爱你而你又爱上了他。
八点档烂俗的狗血剧情。
因为没经历过失去所以更加刻骨铭心的感情,至少在他而言那不叫做爱情,那只能被称作可怜的自尊心。
但具俊会不知道的是,那句死了,也算是金韩彬对他少有的掏心掏肺的几句话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