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尾,二梳到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
(金梳顺发,描眉画眼,口含朱丹,额涅端了那凤冠霞帔,泪若连珠子。我摇了摇头,心里却是突突的跳。喜婆牵头穿廊过道,那金丝绣鞋花盆底跨过公主府的门槛儿时,再没回头。)
(吹锣儿,敲鼓儿,层层的珠帘后头也能瞧见外头的热闹。喜较抬得倒是稳当,里是没颠簸,可这心却不知往哪搁。爱新觉罗,我的表哥,今后也是我的夫君了。)
(繁文缛节后自然洞房花烛,喜婆念念叨叨的实在烦心,应了几声便完了事儿,于是心尖上回旋了万千回额涅给我说的他好模样——不觉得酡了腮。)
(枯坐半晌,屋子里头红通通的一片,什么也望不清。只得葱指搅着帕子,面上褪去了酡红,却是一阵凉。这会儿愈发觉出方才的羞赧之浓来,于是面上又是一阵红,俨然的小女儿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