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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Mark❤Jackson』‖160302原创‖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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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人活着总有信仰和希望,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只是观念不同信仰不同,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先决条件,倘若一个人心里空得什么都不剩,约莫也就活不下去了罢。
BamBam跪在地上恳求父亲为坤叔报仇,他以为那么多年的出生入死父亲是将坤叔当成兄弟的,他以为父亲此刻的暴怒源于同他一样的伤心和愤恨,他以为自己提出的请求父亲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惜,这些只是他以为罢了。
他的父亲,泰国最大的毒枭,将他从地上扶起然后告诉他,坤那个愚蠢的东西擅自行动,不仅没有吞下对方的军火反而损失了这次的货物,如果他有命回来我要把他撕碎扔进山里去喂**。
少年看着父亲目赤欲裂的眼,那双眼里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却唯独没有悲伤,他明白了,无论对方接下来采取什么行动,都只是为了更多的利益,眼前这个男人不会为他的坤叔报仇,永远都不会。
坤·拉维蒙的死,给少年上了最后一课,教会他永远不要以己度人自以为是。
天黑了,太阳不见了,从今以后,他的世界里,再也看不到太阳了。
从清迈带回来的礼物从手中滑落,水晶球外层的玻璃碎了一地,底座连着木雕在地上滚了两圈,木屋前的大树下站着一对父子,父亲正在给小儿子摘苹果。枝桠上充做苹果的粉色小绒球摇晃掉落,滚到少年脚边,猩红从少年攥紧的拳头滴落,恰巧将它染红,一滴又一滴。
少年搬进了坤的房子,开始接触以前他最为厌恶的事情,为了让父亲相信自己,少年染上了毒瘾,他和父亲一起吸食着最好的毒品,除去第一次的恶心不适,从第二次开始到之后的每一次,少年逐渐爱上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在幻境里他又见到了他的坤叔,坤叔摸着他的头笑着说:“Bam,我今年已经五十岁了,以后的日子,要靠你养我了。”
少年在父亲的帮助下很快拥有了自己的人手及势力,他从下属的调查中得知杀害坤的真凶。那个国家,是他曾经想要带着坤叔定居的地方,富饶而美丽,为此他做了很多准备,早早地请了最好的中文老师学习中文,只可惜,他曾努力学习的初衷已然消失不见。
计划中的相识,不远不近的关系,多次试探后的得手,他抓到了那个愚蠢的男人,他要用他向段家向段宜恩,换来自己想要的人。
兄弟,爱人,你要怎么选呢?
王嘉尔躺在地板隔层里,潮湿的环境与持续的晃动混着耳边潺潺的流水声让他明白自己是在一条船上,四周阴冷的湿气似要钻进他骨头里,冻得他阵阵生疼。那个阴郁狠厉的少年再没有来见过他,这间小屋也无人踏足,他仿似被人遗忘在黑暗里。
连续两天滴水未进使他有些轻微脱水的症状,眼前是透过缝隙明明灭灭的光,眩晕和寒冷令他的意识开始出现混乱,无法再维持清醒,恍惚中他阖眼陷入梦境。
两年前,段宜恩第一次带着有意识的他离开山顶别墅,他们去了云南,玉龙雪山。
那是他的第一次也是段宜恩的第一次,和绝大多数初至高原的人一样,高原反应的折磨令人疲乏不堪,随行的保镖将他们从山上送往当地的医院,一系列治疗后又将他们送回酒店。他记得当时的自己比现在还要狼狈,蜷缩在床上头脑昏沉,偏偏已经是那样的境地却仍旧排斥着旁人近身,最后是同样难受的段宜恩强撑着身子在照顾他。
后来他身体逐渐恢复段宜恩却依旧有些萎靡,当时套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守门的保镖被他找借口支开,他看着落地窗外澄澈的天空,仿似感觉到自由的召唤,远处皑皑的雪山在阳光的沐浴下笼上了一层霞光。
他趁着段宜恩熟睡时翻出所有现金偷偷溜了出去,一切都顺利的无法想象。街道上是匆匆的旅人,他们三五成群的一路高歌,笑声远远飘荡开去,那种喜悦与他内心此刻的感受毫无违和。
王嘉尔在酒店不远处的车站上了一辆公交,其间几经转载换了不下十辆车,最后他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看到房屋出租的广告,在那片老旧城区里租下一套不足三十平米的小房子,这里将成为他之后一段时间内的藏身之所,他需要时间,只有等段宜恩离开云南之后,他才有更大的可能回到家人身边。
房东在看到王嘉尔手里多出的一千元钱时,瞬间忽略了他没有身份证的问题,并热心地替他采购了五箱方便面及两箱罐头,最后拿着两倍的租金满意离开,临走前还特意告诉王嘉尔水电全免。
他从不怀疑段宜恩的能力和手段,在S市他或直接或间接已经只晓得太多,只要他还在国内无论在哪里,段宜恩总有可能找到他。因防止通讯监控和网络巡查,王嘉尔甚至不敢轻易使用房间里那台老式电脑和那部时常被占线的座机。
等待的时间过得尤为缓慢,王嘉尔在焦急心慌中熬过了一个月,这段时间他闭门不出,靠着房东替他采购的食物勉强度日,小床对面那台黑白电视里两个身着长衫的中年男人一唱一和说着相声,幽默诙谐的语言配着夸张逗趣的表情引得人忍俊不禁。
算着时间他想段宜恩应该已经离开了,自己特意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对方在发现自己失踪的瞬间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去各大交通枢纽站查探,绝不会想到自己仍然停留于此。
王嘉尔开始试探性地走出门外,刚开始仅局限于这片老旧的住宅地周边,后来尝试着走得更远,如此试探半个月后,他终于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彻底安全,这意味着他可以回家了!
出租屋里那部电话被他第一次使用,指尖在那些数字按键间颤抖,他拨出那通刻进脑海的数字,耳边是听筒里规律的滴滴声,每响一次他的心就跳得更快一分。
“喂?”电话被人接通,听筒里传来的男声陌生却熟悉,令他浑身战栗。
“Jackson,好玩吗?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家了。”
这场梦境的最后,是段宜恩出现在出租屋门外的身影和他惨白愤怒的脸,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从他迈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起,身后就一直有人在跟着他,而他所住的出租屋,早已被段宜恩用更多的钱从那个贪财的房东手上买来,就连房间里那部电话,也在他入住第一天的深夜被人动了手脚。
迷蒙中他呢喃出声,低哑的声音在狭小的隔层中回荡,是一个人的名字,带着散不去的眷恋。


来自iPhone客户端138楼2017-06-2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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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不过为什么总停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9楼2017-06-22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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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三
      段宜恩得知王嘉尔失踪时正在湄公河岸边的一栋吊脚楼里,这里,是上次林在范和坤·拉维蒙谈判的地方。
      电话里被他派去接王嘉尔的司机告诉他人没接到,学校的监控录像逐一排查,均显示人在校内,可搜遍整个学校只在一栋楼梯的暗角里找到一只屏幕碎裂的手机。
      段宜恩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充血的眼里满是郁色,这是他第一次期望王嘉尔欺骗了他,第一次期望对方趁他不在私自逃走,可他眼前摆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相片狠狠地往他脸上甩了一个巴掌,打得他看清现实。
      印后裱胶的相片在多雨湿润的气候条件下更易保存,五寸的相片上清晰地显示出一个身影,相片的背后印着一句话:六月二十三日,清莱,A32,带来我想要的人。
      这张相片被人装在信封里于昨晚出现在小楼,送信的老人是当地居民,只说有人出了1000铢让他来送信。
      “查清楚了?”段宜恩的目光胶着在相片上,从百叶窗射进的阳光在他身上投下或明或暗的阴影。
      “清莱府与金三角相邻,A32是一艘船的编码,它的主人是毒枭的儿子,至于他想要的人,应该是我。”
      段宜恩将视线移向林在范,示意他继续。
      “毒枭的儿子叫Kunpimook Bhuwakul,据传他同他父亲的关系不佳,对他父亲的所作所为一直相当厌恶,三个月前他以交换生的身份入读S大,恰好跟王嘉尔同班。一年前他开始咨询与移民有关的事项并且在我国几大城市购入房产,其中有一处恰好就在你现在住所的隔壁。
      同样在三个月前,他开始出现在毒枭的势力中心,接触他以前尤为厌恶的东西,而这一切的转变,大概与我脱不了关系。之前被我杀掉的坤·拉维蒙与他关系相当亲厚,毫不客气地说,两人之间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林在范将查到的一切尽数道来,脸上是罕见的凝重,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牵扯进太多东西。
      “毒枭那边什么反应?”
      “这件事应该是他儿子背着他做的,毕竟他那样的人眼中只有利益,眼看着和谈在即能从我们手里捞到好处,又怎么会允许旁人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添乱。”
      “准备一下,从暗门调人过来,毒枭那边的谈判由你去,我马上动身去清莱。”段宜恩抓起桌上的相片,霍然起身往外走去,柔软的衣料在空气中划出冷硬的弧度。
      “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去。”林在范拉住段宜恩的手,站在房门前挡住他的去路。
      “我的人自然是我去,更何况,他和你,我一个都不会舍弃,对方不过是一个被仇恨占据身体没有多少经验的新手,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
      “没有可是,谈判由你去,我要他死。”段宜恩神色间的信任,声音中的斩钉截铁,打乱了林在范即将出口的话。
      “好,我等你们回来。”等你和他一起回来。
      段宜恩从小楼里带走一半人手沿着湄公河往清莱府赶,那艘标有A32字号的大船停在浅滩处,甲板上不时有人手持枪械来回巡逻,河中水流湍急,两岸皆为密林,藏匿埋伏很是方便,只可惜这样有利的地势已被对方占去,段宜恩将周边情况尽收眼底,不由心下微沉。
      趁着天色渐暗段宜恩命人将小舟放出,派出二十人潜入密林待命,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只等明天的到来,六月二十三。
      BamBam在听到属下的汇报后再一次踏入关着王嘉尔的屋子,地板被人撬开入目便是一人虚弱狼狈的模样,额前的碎发湿润黏在惨白的脸上,迷蒙的双眼微微开阖,紧抿的唇上已泛起层层死皮。
      “我刚得到消息段宜恩已经到了,就在不远处的船上,你现在这样真好看,我每看一眼就觉得身心通畅,你说他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会不会觉得很开心?他一开心说不定就会把人交给我,不过,只要他带人上了我的船,交不交都无所谓了,你们都一样,都是害死坤叔的凶手!”
      BamBam眼里透出狼戾的凶光,他看着王嘉尔在他面前濒临死亡毫无生机的模样,一双眼睛愈来愈红,原本还带着些讥讽调笑的语调渐渐变得愤恨怨毒,那双充血的眸也仿似透过他在看别人。
      王嘉尔嚅动双唇发出轻微细响,声音犹如蚊蝇,BamBam看着他翕动的唇低头凑了上去,耳边传来的呢喃声激得他目赤欲裂,反手一巴掌甩向对方的脸,通红的掌印在那张惨白的脸上衬得尤为明显,顷刻间半边脸颊高高肿起。
      “我做梦?哼,等会儿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王嘉尔被人从隔层中拖出来,犹如一条死鱼般扔在地上,身上传来的疼痛令他愈加清醒,思及少年方才怨毒的话语,心中不由有些苦涩,段宜恩来了,自己终究还是成了他的软肋,拖累了他。
      河面被天幕染出迥异的颜色,金轮驱散最后一丝黑暗。
      段宜恩的船渐渐驶近,他看着对方船上的人毫无避讳将枪上膛,眸色未有一丝变动,如视死物。
      步入对方船舱的那一刻,他见到了那个少年,看着对方眼底的嗜血疯狂,他心头浮起一丝并不算好的预感,这一次,恐怕是他轻敌了。
      仇恨终归将人化作世间最为凶戾的模样,较之以往,面目全非。
      不过,无论如何,他终归是要将人带走的,好好地,带回家。


      来自iPhone客户端140楼2017-06-22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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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7-06-23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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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弱弱的问一句:楼楼是搞基男饭🐦🐦🐦?还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楼2017-06-23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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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四
            BamBam坐在船舱中间的椅子上,正对入口,半阖着眼看着逆光走入的人群。
            “你既然选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在哪儿?”
            “是谁给你的勇气这样来挑衅我?还是你以为我跟我父亲一样,只要有可观的利益摆在眼前就能忽视一切?”BamBam瞥见段宜恩神色间的平静不禁怒火中烧,透过对方的脸他仿似看到了另一张面孔,那个人杀死坤叔的时候,是否也同此刻一般。
            身下的椅子被一脚踹开,少年猛然起身,黝黑的枪口抵上段宜恩的额,冷硬的金属泛着嗜血的幽光,他的眼底满是疯狂肆虐,突如其来的变故仿似一个讯号,撕开和平的表象,双方人马持枪对峙,空气里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意味。
            “他在哪儿?”仍旧是那样一句话,语气平静得没有丝毫波动,额上冰冷的触感对他未有丝毫影响。
            “呵,想见他?”BamBam嗤笑出声,布满血丝的眼眸轻动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递来一支针剂,针筒里白色浑浊的不知名液体溢满细小的气泡,少年将针剂朝段宜恩递去,他嘴角扯着一抹轻笑,指尖在针筒上来回摩擦。
            无人再开口,段宜恩沉默着接过针剂,针尖刺入血管,浑浊的液体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他望向少年,眼中的意味甚是明显。
            “把人拖出来。”BamBam扯着嘴角漫不经心地用泰语说了一句话,话音刚落身后的大汉侧身步入一扇门后。
            段宜恩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扇门,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自己,大汉背对众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他弯着腰双手似在拖着什么东西,目光顺着大汉的双手下移,段宜恩再难控制自己的身体。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样从那管枪口下逃开的,众人只闻两声枪响,方才的大汉眉心涌血倒在地上,那张脸上还存着猝不及防的惊恐。
            段宜恩紧紧拥住怀里的人,左臂的衣袖开出大片猩红的花朵,王嘉尔感觉到久违的温暖,整个身子忍不住缩瑟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段...段宜恩......”王嘉尔听见耳边熟悉的嗓音,呢喃着叫出对方的名字,他并不想成为对方的软肋,他想说些什么,想告诉对方让他快走,想违心的说你不该来,可那些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口,无法否认,看到段宜恩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充斥着狂喜。
            “真是感人至深一幕,段少果然是个狠角色,中了我一枪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不如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中国有句老话,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林在范是你父亲为你培养的帮手,对你忠心耿耿,只要你能把林在范叫来,我就放你们走,绝不伤及无辜。”BamBam把玩着手里的枪械,不以为意的开口,眸子里闪过莫名的暗芒,似一只暗夜里的猫。
            “绝不伤及无辜?呵,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人偏偏被你最早抓来,充做威胁我的筹码,倘若此刻我信了你的话,岂不是显得太过可笑了些。”段宜恩向来古井无波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些讥讽,他从腰侧抽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割开缚在王嘉尔身上的绳索。
            “无辜?你们之中有谁称得上无辜!林在范为了替段家立威杀了坤叔,他帮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而你怀里那个愚蠢的男人,既然他和你是那样的关系又哪里算得上无辜!要不是林在范,要不是段家,要不是你,坤叔根本就不会死!你,你们,一个个都是杀害坤叔的凶手!”少年被段宜恩语气里的讥讽激得瞋目切齿,他嘶吼出声状似癫狂。
            算不上宽阔的船舱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枪战,谁先动手这种问题毫无意义,双方只有激烈的交火,利用一切可躲避的东西,占据有利的位置。虽然段宜恩仅带了十五人上船,可战力上的悬殊由于场所的局限并未拉开较大差距,甲板上的巡守人员听见里面的动静纷纷涌入,场面一时更为混乱。
            段宜恩带着王嘉尔退守在一旁的角落里,留在船上待命和提前埋伏在密林中的人手趁机占领了船只,以围合之势将BamBam的人手控制其中。少年看着外围瞄准他的枪口,溅上鲜血的眸显得愈发妖冶。
            “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死吧。”少年话音未落手中的按钮已然按下,巨响过后被安装在甲板下的爆破装置将外围人手同半截船身一同炸毁。
            河流变得更加湍急而浑浊,只余下半截的船身在其中摇晃漂流,始料未及的状况令多数人在激流中被颠进河里,段宜恩一手抓住王嘉尔滑出半边的身子一手紧握船上断裂的支柱,二人匍匐在地勉力支撑,BamBam死死地盯着他们,在颠簸的船面上踉跄前行,眼中的杀意与仇恨使他面目狰狞,在这方残垣断壁上,除去倒地的尸体外,竟只余他们三人。
            “还满意吗?这是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礼物,只可惜缺了一个林在范,不过没有关系,你死了段家那群人自然不会放过他,我说过的,害死坤叔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BamBam行至段宜恩身前,蹲下身子俯视他,手中的枪支抵上段宜恩青筋暴起的臂膀,指尖在扳机处轻动,灼热的枪口在他手臂上留下印记。
            “这把枪里还有五颗子弹,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看看我开到第几枪时你会放手,怎么样?”
            段宜恩闷哼出声,咬牙强忍从手臂传来的疼痛,那只手因为过度用力鲜血涌得更快。
            “段宜恩,放手...”王嘉尔看着流向自己手臂的温热猩红,只觉心口狂跳带着难以言喻的痛和窒息。
            “你都不知道我们段少有多痴情,为了见你眼都不眨就敢往动脉注射药物,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声那是什么,真是感人,真是...愚蠢啊。”BamBam笑着开口,枪管顺着胳膊下移,话音刚落又是一枪。
            “段宜恩,我求你放开我,算我求你,放手啊段宜恩!”
            “别怕,别怕......”伤口的疼痛抑制住药物的侵蚀,他朝着身下的人轻声安慰,一如既往的温柔让人心悸。
            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想起幼时坤叔教自己骑自行车的场景,那时坤叔在身后扶着自己告诉他不要害怕,温和鼓励的话语抚平了他的恐惧。恍惚一瞬心底又是更为浓烈的恨意,手上动作加快,一连两发子弹射进段宜恩的手臂,鲜血覆盖了他整条臂膀,染红了王嘉尔的眼。
            “最后一颗子弹,我不想玩了,段宜恩,永别了。”
            王嘉尔看着BamBam移到段宜恩胸口的枪,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从段宜恩手中挣脱,滑下船板的瞬间他拼尽全力拉住BamBam的脚,混着最后一声枪响两人双双跌入翻滚的湍流中,几个起伏后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不!”
            段宜恩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能抓住,早已发作的药力迷蒙了他的双眼,最后的画面是王嘉尔刺进BamBam颈间的匕首,他似乎对着自己笑了,嘴唇翕动着说了些什么,可他看不清了。
            神秘的金三角向来充满掠夺,夺去了段宜恩视线里最后一抹残影。
            六月二十三,废了一只手,丢了王嘉尔。
            还给我,王嘉尔……
            还给我。


            来自iPhone客户端143楼2017-06-23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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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男饭只是我的错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4楼2017-06-24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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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白楼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5楼2017-06-24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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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
                  段宜恩晕倒在船上,在汹涌暗流中落入水面,他被幸存的手下救起,带离了这片泛着死气的区域,最为致命的一枪终究没有落到他身上,可那剂分量过重的高浓度镇定剂却依旧对他的生命造成了威胁,还有那只臂膀,前后中了五枪的左臂,终归伤到了筋脉。
                  林在范暗中联合泰国当地另外几位领头人将毒枭的势力瓜分殆尽,昔日声威赫赫的贩毒集团湮灭在湄公河的静流中。
                  一切结束后,等待他的是段宜恩躺在加护病房里虚弱的身体和一纸病危通知书,医生告诉他段宜恩体内含有大量镇定药物,这些药物严重影响病人的身体机能,且对神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由于送医延误治疗情况并不乐观,即使病人苏醒也有极大的可能性会伴有后遗症,而那只伤势严重失血过多的臂膀,伤口过于密集子弹近距离穿透,韧带断裂正中神经及尺神经损伤,日后这只手连正常活动都显得困难。
                  林在范站在玻璃墙外看着段宜恩,曾经那样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此刻只能依靠冰冷的器械来维持呼吸和生命,而将他害成这样的人,却是自己。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那么冲动,如果自己能将坤·拉维蒙的身份背景调查的更详尽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
                  一旁的下属看着林在范神思恍惚的模样,思及自己方才得到的情报硬着头皮上前。
                  “老大,留在那边的兄弟传回消息,Kunpimook Bhuwakul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其他牺牲的兄弟遗体也已寻回。”
                  “他呢?”林在范侧首,看着下属小心翼翼的神情眉间微皱。
                  “那边的兄弟说......”
                  “说什么?”
                  “人...人没找到,老大,将家主救回来的兄弟说王少爷当时为了救人,拖着那个泰国佬一起掉了进河里,在那之后他听到了枪声,估计......凶多吉少。”
                  林在范猛然攥紧拳头狠狠地往墙上击去,眸子里是再藏不住的怨毒与悲戚。
                  “把那些遗体运回来,牺牲的兄弟全部按规矩将他们家里人照顾妥当,留一半人手继续询查他的消息,至于泰国佬,我记得泰国密林多,随便找个虫多的地方扔进去。”林在范挥了挥手,动作颇有些无力,等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他似再支撑不住般靠在墙上,周身笼上一层颓然。
                  段宜恩苏醒时守在一旁纪录数据的小护士猛地一愣,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手中的记录单散了满地,而后尚算安静的病房变得嘈杂,呼叫按钮引来步履急促的医护人员,段宜恩此时尚有些眩晕视线并不清明,只凭着一股执念勉力开口。
                  他的唇在呼吸机的面罩里开阖,协助医生检查的护士附耳上前,半天也听不清他嘴里在说些什么,护士疑惑抬头,却见段宜恩已然阖上双眼。
                  病房里各种仪器声起伏不断,众人不敢大意,专心致志地为床上这位身份贵重的病患做着检查,没人能想到早在三天前已经下了病危通知的人,会在此刻醒来。
                  林在范赶来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他病人以极强的生存欲和意志力脱离了危险。而当初猜测的后遗症在段宜恩身体情况稳定后彻底显现,幻觉,是那剂药物在他生命里留下的痕迹。
                  即使多年以后,林在范依然能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段宜恩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浅笑低语的场景。
                  他选择了隐瞒欺骗,欺骗着段宜恩,隐瞒着王嘉尔毫无音讯凶多吉少的消息,他明白段宜恩那股极强的生存欲源于何处,他不敢赌,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冒一丝一毫的风险,林在范甚至有些庆幸,庆幸着这一场切合时宜的病症,至少,它保住了段宜恩的命。
                  所有人都在上演着一场骗局,看客存活在自己的幻境中,似毫无所觉。
                  夏天到了,尼亚加拉大瀑布正值水量充沛的时节,它伫立在哪里,看着匆匆的旅客,迎来送往。
                  老挝北部琅勃拉邦省的一座村庄里,头裹白纱的青年在简陋的病房中醒来,窗外的阳光有些炽烈模糊了他的视线,头部的钝痛和眩晕使他白纱下隐约可见的眉微微蹙起。
                  巡查的医护人员很快发现这一异状,他的眼前是不停晃动的人影,耳畔是晦涩难懂的语言,清醒的意识没能维持得更久,青年在消毒水的味道里陷入沉眠。
                  王嘉尔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里头那张满是疑惑的面孔怔愣出神。
                  一周前他在这家小型医院醒来,周遭的一切令他感到陌生,在病情稍稍稳定后警方找来精通英文的工作人员与他进行沟通,王嘉尔从他们口中得知,是当地渔民将自己从浅滩中救起并送往医院进行救治,至于其他一切,无论是他后脑的创伤还是他腿上的枪伤,都一无所知。
                  他向警方交代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信息,却在第二天上午被告知年龄不符,明明是20岁的他忽然变成了24岁。
                  镜子中的那张脸,熟悉而陌生,那张他看了二十年的脸,较之记忆中的青涩稚嫩显得更加成熟,这样违和的感觉同心底那些疑惑一样真实。
                  自己明明是在学校合宿地的帐篷中入睡,怎么会在异国他乡的医院里醒来?还有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四年,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怎么会一点记忆也没有?手腕上的卡地亚手环,那道浅色的疤痕,还有大腿处的枪伤,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枪伤,枪.....
                  浴室外的敲门声将他从纷杂的思绪中拉回现实,肤色较黑的护士对他微笑开口,她的笑容充满感染力,令人愉悦,是简单的问候语,换药时间到了。
                  两个月后王嘉尔阔别那座偏远的村庄,跟着警察来到琅勃拉邦省内较为发达的一座小镇上,在警局里他拨出了清醒之后第一通远洋电话。
                  “Hello?”
                  “妈咪……”记忆中的女声传来,莫名让他鼻尖一酸。
                  电话突然被挂断,王嘉尔茫然的看着那部座机,眼神中透出些无措,正当他打算再一次拨通电话时,铃声突然响起,显示屏上出现那串熟悉的数字。
                  “喂,妈咪?刚才怎么回事?我是嘉嘉啊。”
                  “嘉嘉,你终于舍得来妈咪梦里了,妈咪好想你啊,你不要生妈咪的气,妈咪刚刚不小心才挂掉电话的,嘉嘉,你以后要多到妈咪梦里来让我看看你,嘉嘉......”听筒里传来哽咽的哭声,带着悲凉与酸楚。
                  “妈咪,你不要哭啊,我在老挝琅勃拉邦省的警局里,我很安全,妈咪......”王嘉尔思及自己两个多月未跟家人联系连忙开口解释,安慰着电话那头仍在哭泣的母亲。
                  通话结束的那一刻,王嘉尔的内心并不平静,他从母亲的哭诉中断断续续得知了一些消息,自己竟然在四年前的合宿活动中溺难,难怪电话接通时妈咪是那样的反应,被他遗忘的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146楼2017-06-24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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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h,my go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楼2017-06-26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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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是失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8楼2017-06-26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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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一个坑啊啊啊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9楼2017-06-26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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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0楼2017-06-26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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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写的真的很棒,人却有点少的感觉……好想帮楼楼多拉点人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1楼2017-06-26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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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了两次都被吞了,上图。


                              来自iPhone客户端154楼2017-06-2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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