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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天下0326>【搬文】《星坠》BY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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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星坠》
【作者】沧月
【文案】
“那不是流星。”
  忽然,两个孩子看见旁边那位穿青色斗篷的少年转过头来,淡淡的微笑,映着漫天的星辰,眸子璀璨的犹如钻石。孩子们在瞬间竟仿佛被吸住一样,移不开眼睛。
  “孩子,那是战士的灵魂——
  “是那些在星空下某一处、
  “为了自己的信念在战斗的,孤独的灵魂。”

【无授权,侵删致歉】


1楼2016-03-26 16:54回复
    短篇/玄幻/作者沧月/不喜可闪/未授权/纯搬文/侵删致歉/谢


    3楼2016-03-26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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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幻痕
      耽美絮
      言情宠


      4楼2016-03-26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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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涩8 我。。真的好懒QAQ琅琊我要辜负你我的心好痛


        5楼2016-03-26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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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拂香殿中,重重的帘幕背后。
          深宫不知流年飞度,起来已是正午时分,摒退了侍女,慵自梳头。
          这样的日子已经多久了?
          虽然羽族能享有较长的生命,但再过上几年,衰老也将毫不留情的来到了吧?
          紫衣的绝色丽人长长叹了口气,却无声的。看着华丽的金制的妆台镜中,那一张连自己都陌生起来的脸:那样美丽不可方物,那样娇娆而媚惑,然而,却是如此的陌生。
          连她自己,都已经快不认识这张脸了,那么那人,更恐怕已是相见亦不相识。
          她垂下头,看着手心。那里,一条深深的伤痕划破了玉雕一般的手掌。
          爱情不过是人造来骗自己的梦。她想她也该明白了。
          “夫人,大王传旨,请您立刻梳妆,去太清阁欢宴。”听见后面侍女衣裾轻轻的拖动声,然后,就听到匍匐在地进入的女官的轻声禀告。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碧玉的梳妆盒中,拈起了一只玳瑁簪子,缓缓挽起委地的长发。
          梳妆未毕,第二个传令的女官又到了,匍匐在门外,清晰的一字字复述着王者的旨意:“大王传旨,召花蕊夫人即刻前往太清阁。”


          6楼2016-03-26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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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交泰殿,来到了后花园。在树木的荫蔽下,她看见一袭青衣向后宫门的方向走去。心中暗自一惊,叫停了轿子,试探似的,她唤了一声:“西门博士?”
            花树下,青色斗篷中的少年抬起了俊秀而有些苍白的脸,回头。
            花蕊夫人斥退了左右,走了过去,问:“博士要去哪里?皇上方才刚下旨,传你觐见。”
            “传我还有什么用呢?星辰诸神的意愿已定,无法更改。”西门淡淡苦笑,抬头看着天空。那里,星辰交相辉映,在北斗的冷光下,那颗辅星几乎黯的看不见——然而,毕竟是存在着。
            花蕊夫人也静静看着天空,没有问钦天监究竟占星得了什么结果。忽然,她微笑了起来:“西门博士,你还记得吗?你答应过,要为臣妾观星一次,那末,现在该告诉我占星的结果了罢?”
            西门也静微微一怔,嘴角忽然有一丝苦笑,抬手,指着北方黑沉沉的天空某一处:“很奇怪……夫人的司命星辰,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黯了——”
            “是消亡了吗?”毫不意外的,花蕊夫人轻轻笑了起来,目光在那一块空无一物的夜幕中搜索着,“星殒人亡,但是和星辰对应的我却仍然活着……连博士都无法解释吗?”
            同样是银白色头发的少年微微点头,不辩一辞。
            “那么,博士走好。”花蕊夫人点点头,敛襟一礼,便径自往花间走了回去,白色的长发在黑夜里发出淡淡的光彩——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并非出身于羽族嫡亲皇室的女子,竟有着如此纯净的一头白发。那只有羽族皇室男子才有的发色……
            真的…真的看上去是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呢。
            西门站在花树底下,看着陌间归去的女子,蓦然间有些明白了——
            或许,这就是姬野宠爱这个妃子的原因吧?
            十多年了,曾经在乱世中并肩战斗的六个人,象风一样的流落四面八方——


            9楼2016-03-26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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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雅公主。”
              在摒退了所有旁人后,胖公子看着戴着面纱的紫衣女子,还缓缓叫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你终于肯回去了吗?”似乎对于这个称呼有点震动,面纱后的女子蓦然抬头,眼睛里有亮亮的波光一闪而过,许久,她才拉下了面纱,低低道:“姜公子,骖龙呢?”
              “骖龙它很好……一直在扬州游荡,等你一起回青州的昶国去。”姜子安抬手,按下了一处机关,屏风无声的移开了,他领着紫衣女子走了进去。
              长长的地道,尽头竟然是一个不知在何处的花园。
              那里,繁花如锦,绿树成荫,在树下,一匹高大神骏的白马正在低头小憩。
              “骖龙。”紫衣女子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微笑,轻唤着,拍了拍手。
              树下的白马蓦然站起,飞奔而来!
              欢嘶了一声,白马四蹄带起了劲风,长长的鬃毛在风中拂动,在白马的头顶上,居然还长着一支短短的白色祗角。
              “骖龙在这里流连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你一起回去。”姜子安在一边看着,却没有上前,龙族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对于不屑一顾的人,骖龙几乎不会让对方靠近三尺之内。
              “这又是何苦……”微微苦笑着,花蕊夫人抚摸骖龙雪白的长鬃,“我是再也不会回到莺歌峡去了的……”骖龙蓦然抬头,清俊的眼睛里有关切的光。这是在九州深海里生活了两百多年的龙族,虽然幻化成骏马的形体,但它的智慧却足可以和大智者媲美。
              “你不回去?”姜子安也吃了一惊,胖胖的娃娃脸上有难得一见的意外神色,“昨夜星象有异,汴京市井都在传言:燮王将薨,晋王当立——燮国变乱即将到来,馥雅公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燮王将薨,晋王当立?”低声重复了一遍,花蕊夫人淡淡笑了,“是昌夜放出的消息罢?他等这一天,可真的等得太久了……”
              “公主,我受暗羽所托已有十年——我姜子安做生意,既然收了酬金,那么无论多久,也是要兑现的。希望公主能早日返国,不要再让我为难。”在商言商,娃娃脸上却是精明和冷彻,“请公主今日就和骖龙一起返回吧!”
              骖龙只是望了紫衣女子一眼,屈起前蹄伏下了身去。
              “我若是要走,又何必要等到今天。”花蕊夫人轻轻摇头,低头看着手心中那一道奇怪的伤痕,“馥雅早在十年前,就已经魂归故里——姜公子,你替我送这个回去,给暗羽……暗羽将军,你的合约,就算是完成了。”
              从怀中拿出的,是一块鲛綃手帕,素白而无一字。花蕊夫人想了想,复又从发间拔下那支玳瑁簪来,放在手帕上,一起交到姜子安手上。


              12楼2016-03-26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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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子安有些迟疑的接过了,思索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既然公主不愿回去,那么也不勉强——我自然会派人把这个信物送到暗夜将军手里。公主还有什么话要转达吗?”
                “和他说……好自为之。”低低的,有些虚浮的话从绝美女子的唇边吐出,花蕊夫人转过了头,走了开去,“簪子请转赠舞霓。”
                她方走到门边,一阵风过,白色的骏马闪电般扬蹄,挡在她前进的路上。
                “骖龙,何必?”她笑了,抚摸着骏马的牴角,“让我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羽族轮回一次不过三百年,很快我会再回来的。那个时候,只要你还记得我就好。”
                骖龙低头看她,眼中的神色居然是接近于人的深沉睿智。
                花蕊夫人不再说话,许久,骖龙仰天长嘶了一声,退了开去。
                “公子,这个羽人可是雪鹤团出来的高级战士,为什么要放走他呢?”老管家的声音有些发急,长久以来,精明的公子还是第一次做出如此的决定。
                “公羊,你的话越来越多了……”微微冷笑着,姜子安回答,“看来,你真的是老了。”把那一方冰綃在手中反复把玩,却依然看不出那素白的丝巾上有何奥妙。
                那支簪子很普通,玳瑁磨成,是居住在青州和扬州交界处、海边国家的羽人容易获得的东西。质地相当好,应该是深海中捞出,但是琢磨的却有些粗糙。
                “这是?”细细看的时候,姜子安才注意到簪子上刻着几个字,不甚工整,年代也似已久远,已经被磨的有些模糊了——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终于认出了上面的铭文,姜子安笑了起来:原来是支结发簪,难怪如今已经是燮王宠妃的馥雅公主,还那样郑重的保留着。
                那些莺歌海边羽人族的小国中,似乎一直以来都有结发的风俗——
                在新婚时,丈夫亲手解开妻子的发辫,用自制的发簪挽起她的秀发。所以在那一带,要分辨已婚的女子和未婚的少女,只要看她们的发式即可。
                馥雅公主……花蕊夫人那被燮国征服的故国昶,似乎也在青州和扬州交界的海边呢。


                14楼2016-03-26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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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叫的人已经到了。”正在沉思,门外忽然有仆人的禀报。
                  “哦,让那个羽人进来。”悠闲的喝了一口茶,姜子安对管家挥挥手,示意他退出去,然后把冰綃折好,和簪子一起放回桌上。
                  管家不情愿地退出去了,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高大的少年。手足上带着镣铐,银白的头发虽脏了,却一丝不乱。眼神是冷漠的,但左额上那个明显的烙印,标志着这个羽人的奴隶身份。
                  “你被俘到扬州后,已经二十年没回故乡了吧?”看着少年羽人纯白色的头发,姜子安懒懒的问,羽族生命很长,这个活了快三十年的羽人,看上去也不过是一个弱冠的少年而已——“据说,你在蒙国时,曾是雪鹤团的战士?”
                  提到了过往的身份,少年眼中有复杂的光,然而,很快的,他就象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平静了。
                  对于手下奴隶的不敬没有表示出丝毫恼怒,姜子安只是自顾自的剥开了一个蜜桔,细心的一一去除上面白色的络丝。
                  “既然是雪鹤团的战士,那末,飞过莺歌峡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吧?”他依旧头也不抬的问,等了片刻,仍然不见羽人的答复。姜子安忽然抬头,笑:“别太固执,战士……如果能飞过莺歌峡,我就给你自由。”
                  自由。
                  轻轻的两个字,却仿佛一把重锤,击的少年身子一晃。再也无法掩饰的,羽人的眼中闪出了极度的渴望和震动,不由自主地,他把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丝巾和簪子。
                  “就这些?……”有些疑虑地,羽人少年问。
                  “先回答我,能不能飞过莺歌峡?”姜子安没有理会他眼中的急切,慢慢一字字的问。
                  自从十年前那一次海天巨变以后,青州大陆和扬州之间唯一相联的狭长地带沉入了海底,带着上面昶国的一半领土和村庄。从此,青、扬两州彻底的被一百丈宽的天堑隔开。不过,也幸亏是这样,姬野横扫扬州后,终于未能挥兵南下。
                  “……能。”少年终于点头。
                  “好。我给你自由,你以南斗之神的名义发誓,要替我把这两件东西交给莺歌峡对面黑翼军队里一个叫‘暗羽’的人手里!——告诉他,是馥雅公主给他的,公主再也不会回去了。”
                  “暗羽?”低声重复了一遍,少年羽人眼睛里忽然有意外的光,再次把目光仔细投注在桌子上的发簪,他的身子一颤。


                  15楼2016-03-26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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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昶国,昶国……”那个叫羽扬的少年蓦然顿住了,抬头,望着天顶上那一丝透下光线的孔洞,轻轻问,“你们昶国,有一个叫暗羽的人,是吗?”
                    中年人震了一下,抬头看同伴:“不错……他虽然不是出生在我们昶国,却是我们昶国的英雄。论起他的出身,似乎还是和你同一个国家呢——是来自青州北方的蒙国。”
                    “蒙国……”念着故国的名字,羽扬的目光更加辽远,仿佛看着不知何处的过去,轻声道,“是吗?……我也是好久没有回去过了……”没有理会站在牢笼外面催自己走的看管,少年抱膝在地上的稻草中坐了下来,轻声道:“砾,和我说一说十年前的那场海天之战吧。据说,就在那一战里,你们昶国沉入了海底,是吗?”
                    “这是很久前的事情了……”那个叫做砾的中年羽人目光依然疲倦,却闪烁着热切的光。
                    “那时候还是共王八年三月,正是乱世同盟破裂后不久的时候……”
                    “燮王姬野带领天驱军团,在统一了徐、荆、扬诸州后,直指青州——你也知道,青州和扬州之间只有狭长的地带相联,而我们昶国,正位于出兵必经的道路上。”
                    “当然了,我们只是个小国——但是却决不是懦弱的民族。”
                    “族里所有的年轻人都上了战场,在暗羽的带领下奋起反击——你也和天驱军团交战过吧?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支军队——那是只要两个万人队,就能够横扫一个州的强大队伍!”
                    “对手太强了,战士们被天驱军团困在那边的山上,暗羽将军也受了很重的伤,馥雅公主当年刚和将军订下婚约,但是为了掩护他们逃走,她牺牲了自己。”老兵长长叹息了一声。
                    “知道吗?馥雅公主是国主的独生女儿,她那时真是美啊……每当月明之夜,她如果高兴,都会踏着海浪,会在海面上展开翅膀跳一支叫做‘惊鸿’的舞。雪白的羽翼,漆黑的头发……简直就是海神啊。”没有直接回答少年的提问,叫做砾的中年人闭上眼睛,想象着十年前的情景,脸上仍然有迷醉的神情。
                    少年没有说话,但是他却明明记得,那个如今封为“花蕊夫人”的燮王宠妃,是如自己一般拥有银色的长发。
                    “连那自海中出现,号称龙族化身的天马骖龙,有着那样高傲暴烈的脾气……也只有馥雅公主能接近它。”
                    “战火燃起了,天驱军团冲进了国界。暗羽将军和术师舞霓一边迎战,一边让族中的人撤回莺歌峡的对面。然而,对手太强了……即使是暗羽将军的长羽剑和舞霓的吟唱,都无法长时间阻止他们的进攻。大家的退路被截断了……”
                    “慌乱间,骖龙带着其他的龙族,从海中出现,来到公主身旁——族人要馥雅骑上天马快走的——毕竟,她是族里的公主,而且既没有一技之长防身,又太过于胆小。”他略做解释。
                    “然而,馥雅没有走,回头看见正并肩浴血奋战的暗羽将军和舞霓,忽然骑上了那匹传说中的龙马、冲过去拦住了燮王的军队!……”
                    “——骖龙和深海中前来的龙族们带起了数丈高的巨浪,从海中卷入岸上的敌阵,龙的咆哮,让那些战马在突然间都不敢动弹。”
                    少年不出声地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竟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燮王果非常人……那样的大浪中,只有他丝毫不动,大喝着,一连三箭射向潮头!海中有负伤龙族的叫声,那汹涌的海潮,居然也渐渐平复了下去。”
                    “就在这片刻的混乱中,暗羽舞霓和战士们撤到了莺歌峡那边,并且炸断了两个州间相连的地下城。加上龙掀起的巨浪,大陆间的这一地带完全沉入了海底……”
                    “但是族里一些已经无力飞离老弱妇幼,被野尘军围困住了。馥雅公主在那个时候还是可以乘骖龙走的……却挺身而出,用她的绝世美貌换取了燮王不屠戮族里人的承诺。从此,被掳回了扬州人族的都城汴梁,做了燮王的宠妃。”


                    17楼2016-03-26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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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在那一战中被俘虏的,羽扬……后来我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地下角斗场。但是我听说,暗羽将军带领战士们在青州复国了,而且十年来,从来没有放弃过营救扬州大陆上被遗留的族人的努力。”
                      “暗羽将军曾潜入汴梁来救公主,就在这个商会的地下城……然而馥雅公主对他说,除非他能从敌人手中救出被遗留下来的族人,她不会再见他——怎么样,羽扬,我们国家的馥雅,不输给任何一个战士吧?”砾微微笑了起来,但是神色却有些暗淡——
                      “为了纪念被掳走的未婚妻,暗羽十年来都没有再娶其它女子。”
                      “如果有一天,馥雅能回到昶国,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该有多好啊……”
                      砾感叹着,少年却眼色复杂,看着手中的那枝玳瑁簪。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正是这一枝簪子,没有错。虽然只是在那么久远的幼年见过一次而已,他依然清楚的记得一切……
                      “哥哥……”
                      忽然间,那个叫羽扬的少年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18楼2016-03-26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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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一边,静静看着这纷乱的一幕。看着他那样疯狂的砍杀着自己手下的战士,看着鲜血如同烟火一样四散,看着那个白衣的女子在空中静静徘徊了几圈然后振翅飞去……
                        终于,武士们也奔逃尽了,空空荡荡的太清阁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燮王筋疲力尽的倒了下来,想用剑撑住身体,却依然无力的倒在了冷冷的地面上。她过去,轻轻把他从地上扶起,靠在自己怀中。
                        “她、她走了么?……”怀中那人疲惫的问,她点点头,微微一笑:“已经走了,她已经走了……她已经没事了。”燮王的目光涣散下去,但是眼睛里却有奇异的安心的笑意,下意识的低唤:“羽然……羽然。”
                        原来,那个女子叫羽然。
                        十年了,她一直生活在那个人的荫庇之下,却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结束了么?她看着怀中处于弥留中的男子,看着他苍白下去的脸,和胸口上那一处致命的伤口,神色也有些恍惚起来……星辰,果真要在今夜坠落了?低头,看着手心里那一道深深的伤痕。那道伤痕,同时也在她和那个人的心里吧?
                        “夫人的司命星辰,早在十年前就已经黯了。”
                        她望着星空中的某一处,许久,手伸向案上片刻前倒好的那一杯酒。端起,放到唇边。
                        “不。”怀中忽然传来了一句话,她手上的酒杯,忽然被用里打落在一边,酒泼到了光洁的地面上,发出“嘶”的一声。
                        “……这、这是你为我准备的,不是么?”刚刚清醒了一些的燮王正看着她,微笑着,断断续续的问。花蕊夫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表情,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怀中垂危的王者,忍不住轻声问:“你——你知道?”
                        燮王咳嗽着,想把血沫从喉中咳尽,但是说话依然是微弱而断续的:“一开始……我还以为、以为来终结的人,会是你……”他笑着,看着天上,那里,有一颗大星颤动着,摇摇欲坠。
                        “但是……上天还是眷顾我的。终于、终于再次让我见着了她……吾无恨、吾无恨矣!”
                        他得意的大笑,但是大口的血也同时从口中喷出。燮王顿了顿,在咳嗽停后,抬头看她,忽然道:“还来得及……趁我还活着,来、来报仇吧。你想杀我很久了,不是么,爱卿?”
                        她怔住,说不出话来,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片片破碎。
                        看着她的迟疑,燮王笑了,伸手抚摸她纯白的长发:“第一次见你……还是黑色的头发……这是你入宫的那一夜之间白的——不是么?……咳咳……恨我么?”
                        “恨。”终于,她吐出了一个字。


                        21楼2016-03-26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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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末,来报仇吧……手边没有武器的话,就、就用我的佩剑。”燮王想拿起佩剑给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她只是低头看他,没有说话。她第一次发现他的鬓角已经有些花白了,这个号称第一勇士、在三十九年的人生中征服过无数国家的男人,原来已经开始衰老了……
                          等不到她的回答,燮王的神智终于再次模糊。
                          最后一次醒转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发白,星辰暗淡了下去。
                          燮王发觉自己躺在胡榻上,身上伏帖的盖着锦被。她已不在身侧,而他的佩剑还放在手边。模糊的视觉中,看见紫衣的女子在门外的廊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某处,丝毫不看他。一头的银发如同外面的白雪,在寒风中轻轻飘扬。
                          “原来,我已经连被杀的价值…都没有了么?”燮王在内心苦笑着,却感觉身子忽然轻了起来,门外女子的身影也在恍惚中拉远——
                          “羽然……”
                          两个女子的脸在脑海中交叠,然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只唤出了一个名字。


                          22楼2016-03-26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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