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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是试验田,阿门。


1楼2016-04-11 00:01回复
    【前序·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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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嘉白,小名怀真。
    澄启七年元月逢雪而诞,帝女行八。后于长乐宫辟新居,苑题“空山”。稚子曾言愿效母妃永安左,移株遍植青松。及稍长,每松涛鼓吹,自得意趣。
    性静而敏,与胞兄奕楷灵犀相照。幼时喜卧傅母膝头,听其言神怪轶事。后参玄学,受章句,更研星仪天象,执信仙道之说。
    年未及笄,失挚友,丧胞兄,历知生死之事。
    十三而知色,慕宣州陈氏郎。监生期满,客离京都,寻无果。后逢洛阳武举子高郎,因道而遇,三顾三误。澄启十八年冬,高郎辞官去,江湖路远终不得闻。
    后圣人薨,举国悲,母移上阳宫,改宗贵太妃。先帝诸子皆得进号,是为兴国和敏长公主。
    庆德元年,破伐寒松,茸砌假山石,蓄一鹤,曰“白”。
    庆德x年,山寺遇仕子韦坤,因其眉阔眼深,颇肖高郎,一见即定终身。同日请谒甘露殿,明旨立下,婚姻夙成。未逾月,以宁国长公主位出降。
    婚成之日,旧苑遗鹤长唳起舞,力竭而亡。宫人以为不祥,埋鹤邙山道坛下。后撤题扁,锁枯苑。世渐不知曾有空山苑,为宁国长公主旧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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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2016-04-11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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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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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之白,曰皎;
      雪之白,曰皑;
      玉之白,曰皉。
      先生握卷解字时,我便扬着脑袋逐个随他念来。又于平仄间,迫不及待地取一杆竹管笔,端正地临下一个“白”。
      我将这个字,藏在了手心里。
      近夜时,我盘坐在院里石台上等长庚星现。玉檀拧了巾子要替我擦脸,我将头一歪抵在她肩窝前,并着举起手教她瞧那个已濡晕的”白”字。
      我问她,可识月之皎,可识雪之皑,可识玉之皉,叠声缠她只为要个答复,她含着温慈而柔和的笑,静望着听我的发问,时点头,时又摇头。
      倏忽之间,我已扬起眉,直腰正首,支着石台,朝她微微倾了身,十分郑重地问:
      ——玉檀你说,这里头,有没有母亲期盼的模样?
      是她期盼的,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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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16-04-11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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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梦:李崇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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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露殿-http://tieba.baidu.com/p/3623664486[251-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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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门再启,来引者已由黄门换了女官。惴惴向她道了好,垂首跟着她晃曳的裙幅走。及座前,抬头只及唤声“父皇”,身子一轻,转瞬便稳坐在父皇膝头。
        方才怕跌便抱着父皇袖臂,现下被一问,想起正事,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封问安帖,压抚平帖角,才双手递去
        :怀真是来给父皇问安的。
        借着递出帖的一瞬空隙,望着父皇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阿耶——傅母说,再下两场雪,就该到阿兄和怀真的生辰了。


        6楼2016-04-11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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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梦:李奕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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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左-http://tieba.baidu.com/p/3880913305[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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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过,影亦随着日头渐移短。定不过须臾,又需往后挪一挪,好全整地躲在松翳里——那仍是一个推窗即见的位置。可南窗始终未动,殿前宫道也归了空静。这方寸间,便只剩我同那力士了。他一回又一回地重复着手上动作,我便替他默数着蝉。数至第六只时,还是他先开了口,他撤了竿躬着腰,请我回殿里去。
          我伴着他的话,往台阶上中敞的殿门望去,余光一捎,便见了宫道上迅捷而来的阿兄。原要应力士的话,囫囵就换作个透着欢悦的笑。可笑意又在阿兄走近前藏住了,是以等他覆手过来时,回他的只有微抬的下颌,同眉头轻皱起的不满。
          :你迟啦—— 昨日在母亲跟前说的是,同阿兄一齐来。你不来,我自然要等你了。


          7楼2016-04-11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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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四梦:李嘉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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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成馆-http://tieba.baidu.com/p/3629468440[684-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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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做什么?
            眼睫一烁,口中随诸人齐诵着“朽木不可雕”,于书侧两指展着笺,提笔在后复——婉仪……落笔是心上惦着的头一桩,孟婉仪。指一收,将笺纳进手心里,握成一团。博士正转走回来,合着拳叠压着手,将那纸团和不堪说的心思悉压在了肘下。
            不妥。可直待公治长篇通读完,也未及将这不妥想周全。浑噩间磨了半堂课,方将可怜纸笺从微潮的手心里解放出来,展开,压平,夹进另一本厚书里。另取一张来,侧首一瞥阿宪读书模样,宣笔一迟,工整地写——“吃含桃” 。
            这回是夹在另一本书里,边页露出纸笺一角,堂正地递了过去。


            9楼2016-04-11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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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梦:孟小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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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藻左-http://tieba.baidu.com/p/3863874876[103-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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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敏觉出,她笑得并不快活。那点笑意只是轻晃地浮在她唇畔,撑起一幅亲蔼和善的面容,可她的眉眼引我想起宫里那废弃的枯井,幽深颓败,无波无澜。我维着旧态选择了静默,生怕一个动作,或是一句话,便扰散了她的笑。
              直待,她先伸出臂,轻和地将我带进她身前方寸,一如母亲,一如淑仪娘娘那般,用臂弯抵环着,小心地将我纳到怀前。我已许久不曾赖在谁肩头或怀中,一时微抬起手,竟不知是当环她臂,或是抱肩。在短暂的忡怔后,我唯有将手抬高,轻碰了碰她的眉心。
              我已替盼盼领受下她的答覆——她很好。


              12楼2016-04-11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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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七梦·李嘉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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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山苑-http://tieba.baidu.com/p/4308263225[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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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陵那却迟不闻音讯。
                她未像往季那样为我折来时下的花,也不再遣人来请我饮酒。我此下全副心思都在道经上,自也不主动去问,留待几月,总归是一样的。直到某日夜里,我忽梦见了她——是在她院廊下画像那回,她嫌秋景萧瑟,执意要在我鬓间添朵玉兰,素白的一笔,落下时却作了万丈的白缟灵幡,她搁下了笔要走,哀切地同我说:”我留不住你“。留不住什么!——惊慌地坐起来,额与背上腻出了冷汗,梦罢了。探开帘要起身时,忽而闻见了哭声,细细的搀进风里飘来,教人疑是窗未闭紧,可接着,玉檀就匆急地推了门进来,连礼数也不顾地禀:兰陵公主殁了!
                半晌后才迟钝地转了眼,竟不能解她话里的意思。喃喃地咀嚼着,要向她征询。
                :……殁了?
                我曾三回从玉檀口中听这词,第一回,是淑仪娘娘;第二回,是盼盼;第三回,是楷。如今我在世上唯亲近的姊妹也走了,可是这一回,我没有眼泪应她了。


                13楼2016-04-11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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