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河蟹不要河蟹不要河蟹)
A Certain 'Je Ne Sais Quoi'
(译:妙不可言)
每当法/国看向他,英/国总是第一时间别过脸去。
在这两个国/家营造出暧昧浪漫气氛的情况下,他们很难在情感的钢索上寻得平衡。即使弗朗西斯身为浪漫的国度,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早已屈服于这一事实——任何国/家爱上敌国都会是一种折磨。
自他们幼时起,他就一直凝视着他,他的视线永远徘徊在这个有着瘦长四肢和沙金色头发的羸弱男孩身上,他的心永久地沦陷于他那锐利而又明亮的双瞳的深渊中。从他们在森林深处邂逅彼此的那一刻起,到他独立,他完全自由的那一秒——法/国一直都在看着他成长。并且每次他们相遇,他都将自己一点一点献予这个小男孩——他的言语,他的服装,他子民的文化。
弗朗西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把自己的心也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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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始于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是在童年时的某个夏季。深藏于他们往事中的那片森林里,数不胜数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和男孩的小斗篷相互辉映。他光滑的肌肤沾上汗珠,宛若陶瓷般,在闷热的夏季里散发出柔和的光。
弗朗西斯只能记得自己呆呆的凝视,他记得他被那双祖母绿般的眼眸迷住了,即使是自己紫水晶色的双眼也无法与之比拟。
“死青蛙,你想怎样?你是到这儿来攻击我的?还是来抢占我的领土?”一个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不过对于那个他刚收到的奇怪绰号,弗朗西斯还是没忍住笑意。一双小手拉开用古旧木枝做成的临时弓箭,男孩的粗眉毛因警惕而紧皱着,肩膀因高度警醒而绷得紧紧的。
“不,你放心。我不会干那种事的,”弗朗西斯回答道,他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举起双手以示投降。“我的名字不是‘死青蛙’,我是高/卢【注1】,你的邻国。你是...?”
“阿瓦隆,”【注2】男孩傲慢地答道,在重新握住小弓箭前,他双手叉着腰。“要是你没别的事,高/卢,我请求你离开这儿。”
“啊哈,但是 mon cher【法:亲爱的】,”法/国人感叹道,“你可不能这样对待你的朋友。”
“谁说我们是朋友了,你个死青蛙?!”男孩怒吼道,苦涩的声音染上了恼怒的音调。
“好吧,”他温和地笑着伸出一只手。“我说的。”
男孩很快握住他的手,而后又同样很快放开了。随后他转过身,双耳发烫,而且染上了极为鲜艳的红。
“随你的便,”男孩在离开之前低声骂道,当弗朗西斯看着他跑远时,他的双腿踉跄着追赶上自己飘远的思绪,他加速向远处跑去,很快,他就迷失在了桦木、曼陀罗、无梗花栎交错的迷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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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百/年/战/争。他记得一清二楚。
利剑互相碰击发出的声音,回荡于峡谷,碎尸被无情地散落在充斥着杀戮以及背叛的每一寸战场上。那些声音依旧在他的耳边回响。那些场景依旧在他的噩梦中回放。
但他记得最清楚的,还是1389年在勒兰盖姆的那个夜晚【注3】,他记得鹅卵石铺砌的地面以及石灰墙壁,坚硬的石头以及他柔和的声音,他冷漠的外表以及他温暖的肌肤,静谧的夜晚以及他窃窃的低语。这一切的一切都仍完好无损地保存着,保存在他内心深处,在他梦境中央冷寂地回响着。
“告诉我,我亲爱的,亲爱的不/列/颠,”弗朗西斯在他耳边轻声道,声音低哑却又甜腻得令人发指。“怎样才能让你坠入爱河?”
他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急促地倒吸了一口气。贫匮的措辞所无法传达的回答,亚瑟以另一种方式告知了他——他紧抿双唇,双手轻微颤动着,尴尬地凝视着他。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办到?”
然后一切便尽在不言中。
接着他们有力的心跳不断加速,两人细细抚摸、缠绕着对方的发,升高的温度让他们的脸上的红晕变得越来越艳丽。最终他们攀至高潮,忽地,一个快速而突然的动作,然后两人渐渐沐浴于一片静谧之中。
世界归于寂静。
他们迷失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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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自1431年起便痛恨着自己。
他从未想过要杀掉她。这是他子民的选择,他上司的决定,即使他作为英/格/兰这个国/家,这也并非他的本意。
他希望法/国能够谅解。
但他又明知这不可能。对于弗朗西斯来说,她是他珍爱的圣女贞德,他的petit ange【法:小天使】,他生命之所爱。亚瑟知道,请求他的怜悯是多么荒唐可笑。
更不用说,是多么的愚蠢。
接着他回首1778年,法/国与美/国联合战斗那次,他曾经抑制的愤怒统统得以发泄释放,他仅靠左手紧握的一个空瓶来让自己的情感得以清醒,得以沉寂下来。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
他失去了阿尔弗雷德。
但至于弗朗西斯,正如他所认为的,有充分的理由要与自己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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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们不过是渴求被爱的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