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 心意
一切恍如隔世，不知不觉，小凡又回到了从前，他每天给大竹峰的众人做饭、洗碗、闲暇时间也陪师兄们还有灵儿小灰一起玩耍。
大师兄喜欢修炼，小凡也陪着学到了不少修炼诀窍。
二师兄精通射艺，本来他是想教小凡化灵为箭，却也最终作罢，小凡倒是学了不少骑射之道。
三师兄就好读书作诗，小凡跟在其后，也养成了阅览书卷的习惯。
四师兄擅长棋艺丹青，小凡心思纯虑，这个黑白之局他却是怎么也学不会，但是会写拙劣摹绘。
五师兄通晓音律，小凡本欲以故人竹笛相赠，却是被推辞过去，学了一些不知名的曲调，似乎就是六师兄在厨内哼得那几首。
至于六师兄，自下山回来过后，众人未再见他打赌，倒是他同小凡一起，向师娘苏茹学些种植之术。
时光飞逝犹如白驹过隙，匆匆而去，转眼间，张小凡已经十六岁大小，这些年来砍竹功课也使他身子壮实了许多。
自他七岁那年入得大竹峰，至今已有九载光阴，这九年间虽说是受了田不易不少的打骂，但师兄师娘还有灵儿对他也都颇为照顾。
不过九年才练至玉清妙境二层功法，这份进度可说是慢无可慢，久而久之，便再无人问他修为精进得如何。小凡自己也觉得尽力就好，他对修炼一道仍不上心，反倒是每日的食材料理都做得十分用心。
田不易也是常常连连夹了几道小菜在自己碗里，边吃边道，要是小凡把做饭的这份心思用在修炼上，那他也不至于九年才至玉青妙境二层。
话说，青云门中有一比武盛事，名曰七脉会武，是由七脉各出八人参赛，用以选拔天资卓绝，修为深厚的弟子，是为一甲子一届的大赛。大竹峰自然也不例外，田不易眼见会武时日将近，而门下弟子又一幅懒散之景，气上心头，一拍扶木，站起斥道，不知进取，都给我闭关！
田不易怒发冲冠，一语落地，众弟子哪敢不从，皆吓到太极洞中闭关修炼，便是灵儿也不例外。
只是，这太极洞开了七口，而算上灵儿，弟子共有八人。无奈，小凡只得呆在厨房做饭，不过他也并不在意。
“二师兄，我把饭留在这里了。”张小凡从手柜中取出一个红木盒子，放在了石阶上。
“嗯，辛苦你了，老七。”一声低沉的闷哼传来。
张小凡伫立在原地，只见满室的浓密青光灵气，仙气缭绕，宛如仙境。忽然，阵阵仙云朝小凡袭面而来，置身其中，便是连呼吸都清醒、畅快了几分。
一个坚实人影从石座上起身，沿着石阶步步而下，近了，小凡才看清，确是二师兄吴大义。
“二师兄，你又进阶了？”小凡之前还未见过如此浩瀚的仙气。
“嗯，我也才近日突破玉清妙境五层巅峰，初入六层境界，灵气还未能收发自如。”吴大义望了望周身缭绕的云雾，叹了口气。
“话说，你刚刚可是去看过老六了？”吴大义拉小凡一同坐下。
“嗯，六师兄在洞中修炼也并无大碍，当年之事，应该是过去了。”小凡如实回答。“只是……”小凡又微微皱眉，暗藏了许些担忧，又不知当不当讲。
“诶，师兄弟们，哪来如此多的忌讳，你但说无妨。”吴大义高声豪言，似是要为小凡壮胆。
张小凡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师兄，你当初不是说命连玉片，六师兄怕是凶多吉少的么？可如今他不是仍吃的好睡得香么？”
吴大义一听此话，竟是一愣，他倒没想到平日里善良老实的这位七师弟竟调笑起自己来了。
他憨憨一笑，给小凡肩头来了一拳。“你这师弟倒好，都开始咒你六师兄了。呵呵，不过……”
吴大义欲言又止，眼中精芒暗放。“老六，当年在那永夜村的山谷之中必曾陷入生死一线之境，不然我的音箭刻下的灵印也不会将这阴阳玉镜破开。”
“是什么啊？”小凡又及时地问了一句。
吴大义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问你六师兄去，师父师娘也好像已经看出一二，只是他们也都缄口不言，真是奇怪。”
吴大义似是有些不满杜必书的沉默。
张小凡在一旁收拾好二师兄上次用膳的碗筷，脸上无甚动容，默默走出太极石洞。
丝丝忧愁攀上他的眉梢，心中回想，适才给六师兄送饭之时，却是见他在太极洞的深处细细照料一株不知名的幼苗。自己没有出声打扰，也不知做的对不对。
“这阴阳玉镜一破，倒是麻烦小师妹下山去那沧海流波山一趟了。”
话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可辨，切切实实地传到小凡的耳中，他连忙回头，刚欲问二师兄详情，却见他已隐于层层云雾之中，步步登上石座。
正当张小凡心绪纷乱之时，那抹扰他心神的惊红，却悄然出现在他眼中。
田灵儿正值十八春秋，是女子碧月之龄。
只见山风习习，吹动她发如流水，星眸月眉，顾盼流转，最终却是停在了这个跑到她身前的师弟身上。
“师姐……你，要下山么？”
“嗯，？”灵儿眼望着这位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言语的师弟。
过了好半天，“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凡低下头看着她的裙摆，不敢触及到她的目光。
“……多则今晚。”灵儿说完，依旧停在原地，望着小凡。
“那，我跟师父说你在练功。”
“…………”
灵儿微微皱眉，自己一人驾起琥珀朱绫，御空飞去。
张小凡眼望着她飞走，刚欲出声却又作罢，他还是没有把心中的那句话说出。
天边，一道红光极速掠过，茫茫云海之中，又有两道玄青光芒从中泛起，与之擦肩而过。
小凡眼见两道玄青光芒落在大殿前方。
“此次七脉会武增至六十四人选，七脉各出九人……”
那气宇轩昂的青年说到一半，暗瞄了田不易一眼，见其胖脸上略有愠怒之色，又连忙弯腰拱手，细声道。
“家师苍松想到田师叔收徒慎严，门中弟子是八位青云翘楚，便决定让青云外门再出一人，厚颜补全大竹九人之选，在此基础之上一如既往，抽签对决，共行六轮，决出胜者。大致改动便是如此，不知田师叔意下如何？”
田不易虽心中有火，但他见这名为齐昊的苍松高徒，行事说话，处处得体，自己身为长辈，也不好对他说些什么，只得闭目点头，算是答应了。
只是……这苍松何时照看起这青云外门来了？田不易隐隐觉得此事有些不对。
为首的青年齐昊见不易答应了，便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师弟林惊羽继续微笑道：“如此甚好。另外临行前家师曾吩咐一事，那就是我这位林师弟与田师叔座下一位张师弟是老友旧识，还盼田师叔让他们二人叙叙旧。 ”
田不易念及此处，又想起当年玉清殿之争，而自己面前的这位林惊羽同师兄御剑而来，怕是修为不低啊。
若是，当年……田不易望着惊羽又摇摇头，自顾自道：“罢了，罢了，他多半是在后厨，你去吧。”
林惊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想来七脉会武将近，如今众弟子若无事务在身，定都在闭关修炼。可他为何将膳食料理之事交与小凡去做？惊羽只对不易行了个礼，也不说话，转身便去了。
齐昊见状，连忙拱手拜道：“师弟性情孤僻乖桀，多有无礼之举，还请田师叔见谅。”
田不易也不在意这个，只是看向了齐昊，心中暗讽了一句：“苍松教出的好徒弟啊！”
林惊羽走到守静堂外，便看到了幼时的伙伴，张小凡。
“惊羽！真的是你。”小凡是又惊又喜，急忙跑到惊羽跟前，定睛一瞧，只见面前这位俊逸少年头戴青云长冠，手持流苏仙剑，眉宇间透出淡淡桀骜之气。
惊羽不似小凡这般激动，他上下打量一番，却见小凡面目清秀但又稚气未脱，忽然他鼻头一酸，竟是望着小凡留下泪来。
“小凡，你也长大了。”
小凡也是眼眶一红，想来如今草庙村人就剩他和惊羽以及发了疯的王二叔，世事变迁，着实令人心生感慨。
“惊羽，当年草庙村之事你可再有了解？”小凡问道。
惊羽摇摇头，“这几年来，我曾下山着手调查，也曾数次询问二叔。可终究……”
小凡听到此处，不免心灰意冷，青云诸位首座虽说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时日已久，怕是无人可以为再为此事伤神。
“王二叔，这几年，可好？”小凡有些惦记当年二叔的照顾之情。
“嗯，他由长门弟子照看，应当不会有事。”惊羽说着说着，又忆起当年往事，执起佩剑道：“当年我千般嘱咐二叔给我从河阳带把木剑回来，如今仙剑在手，二叔却回不来了。”
小凡听闻，不自觉地从怀中摸出一把竹制的横笛。
“你还带着。”惊羽看到竹笛，便想起当年那日的时光。
小凡也只是笑笑，“师兄们对我很好，五师兄还教我吹曲，不过我笨，一直学不上便是了。”
惊羽忽然眉目一紧，抓住小凡略有薄茧的手，恨道：“可我见你那师父却未真心待你，怎么让你做这庖厨的粗活呢？”
小凡自己却是对他笑笑，道：“无妨，我大竹人少，总归是要有人去做这些的。而且师父真的对我很好。”
“要不……”林惊羽面有不舍，“你随我回龙首峰吧，我向师父、掌门求情他们会同意的。”
另一边，齐昊已从守静堂内走出，御起仙剑，高声唤了惊羽一句。
小凡依旧摇摇头，“不了，我在大竹就像在家一样。”
林惊羽也知师门情深，若是让他转到大竹峰来，那他心中也是极不情愿。
“你多保重。”惊羽御起仙剑，直冲云霄。
“惊羽，我们七脉会武再见！”小凡在地上高声呼喊，此次见到惊羽，他还是很开心的。
田不易也踱至守静堂前，望着没入云中的惊羽，眼中异色一闪而过。
“你可看清了？”苏茹浅笑先至，遂见她倚在不易身边。
“万师兄的斩龙，我岂会认错？”田不易没好气地念叨，心下又将惊羽同小凡作比，一时间又连连摇头。
苏茹见状，玉手掩笑，她深知不易气不过当年之事，“我倒是觉得咱们心地善良的小凡，可比那眼高于顶的林师侄强多了。”
不易闻言，也是一惊，只是他眼望着小凡在地上的挥手告别，心中一阵烦躁，长袍一挥，便回到守静堂里。
“诶，话说，灵儿呢？怎么一大早上都不见人影的。”
……
暖阳洒下片片金光，浇灌在白洁的祥云之上，金光熠熠。
两道玄青光芒穿梭其中，忽然停在云上。
“齐师兄？”惊羽见师兄停下，便也伫步，抱拳相问。
“惊羽，我知你外冷内热，虽看似孤傲，其实极念情义。师父赐予你的阴阳玉片，你皆散给了师兄师弟。”齐昊又上前一步，“我所言，是与不是？”
林惊羽也未多做辩解，只低眉作揖道：“是。”
齐昊平日里也极宠这位天资卓绝的师弟，自是不会为此事怪罪于他。
“师兄，去一趟流波山，替你寻些灵玉回来，好过到时师父问起，责罚于你。”齐昊拍了拍惊羽的肩膀，微微一笑。
“多谢师兄，那师兄你何时回来？”惊羽心中淌过一缕暖流，英眉剑目也不觉柔和了许多。
“……多则今晚吧。”齐昊略一估算，望向了东边的沧海。
一切恍如隔世，不知不觉，小凡又回到了从前，他每天给大竹峰的众人做饭、洗碗、闲暇时间也陪师兄们还有灵儿小灰一起玩耍。
大师兄喜欢修炼，小凡也陪着学到了不少修炼诀窍。
二师兄精通射艺，本来他是想教小凡化灵为箭，却也最终作罢，小凡倒是学了不少骑射之道。
三师兄就好读书作诗，小凡跟在其后，也养成了阅览书卷的习惯。
四师兄擅长棋艺丹青，小凡心思纯虑，这个黑白之局他却是怎么也学不会，但是会写拙劣摹绘。
五师兄通晓音律，小凡本欲以故人竹笛相赠，却是被推辞过去，学了一些不知名的曲调，似乎就是六师兄在厨内哼得那几首。
至于六师兄，自下山回来过后，众人未再见他打赌，倒是他同小凡一起，向师娘苏茹学些种植之术。
时光飞逝犹如白驹过隙，匆匆而去，转眼间，张小凡已经十六岁大小，这些年来砍竹功课也使他身子壮实了许多。
自他七岁那年入得大竹峰，至今已有九载光阴，这九年间虽说是受了田不易不少的打骂，但师兄师娘还有灵儿对他也都颇为照顾。
不过九年才练至玉清妙境二层功法，这份进度可说是慢无可慢，久而久之，便再无人问他修为精进得如何。小凡自己也觉得尽力就好，他对修炼一道仍不上心，反倒是每日的食材料理都做得十分用心。
田不易也是常常连连夹了几道小菜在自己碗里，边吃边道，要是小凡把做饭的这份心思用在修炼上，那他也不至于九年才至玉青妙境二层。
话说，青云门中有一比武盛事，名曰七脉会武，是由七脉各出八人参赛，用以选拔天资卓绝，修为深厚的弟子，是为一甲子一届的大赛。大竹峰自然也不例外，田不易眼见会武时日将近，而门下弟子又一幅懒散之景，气上心头，一拍扶木，站起斥道，不知进取，都给我闭关！
田不易怒发冲冠，一语落地，众弟子哪敢不从，皆吓到太极洞中闭关修炼，便是灵儿也不例外。
只是，这太极洞开了七口，而算上灵儿，弟子共有八人。无奈，小凡只得呆在厨房做饭，不过他也并不在意。
“二师兄，我把饭留在这里了。”张小凡从手柜中取出一个红木盒子，放在了石阶上。
“嗯，辛苦你了，老七。”一声低沉的闷哼传来。
张小凡伫立在原地，只见满室的浓密青光灵气，仙气缭绕，宛如仙境。忽然，阵阵仙云朝小凡袭面而来，置身其中，便是连呼吸都清醒、畅快了几分。
一个坚实人影从石座上起身，沿着石阶步步而下，近了，小凡才看清，确是二师兄吴大义。
“二师兄，你又进阶了？”小凡之前还未见过如此浩瀚的仙气。
“嗯，我也才近日突破玉清妙境五层巅峰，初入六层境界，灵气还未能收发自如。”吴大义望了望周身缭绕的云雾，叹了口气。
“话说，你刚刚可是去看过老六了？”吴大义拉小凡一同坐下。
“嗯，六师兄在洞中修炼也并无大碍，当年之事，应该是过去了。”小凡如实回答。“只是……”小凡又微微皱眉，暗藏了许些担忧，又不知当不当讲。
“诶，师兄弟们，哪来如此多的忌讳，你但说无妨。”吴大义高声豪言，似是要为小凡壮胆。
张小凡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师兄，你当初不是说命连玉片，六师兄怕是凶多吉少的么？可如今他不是仍吃的好睡得香么？”
吴大义一听此话，竟是一愣，他倒没想到平日里善良老实的这位七师弟竟调笑起自己来了。
他憨憨一笑，给小凡肩头来了一拳。“你这师弟倒好，都开始咒你六师兄了。呵呵，不过……”
吴大义欲言又止，眼中精芒暗放。“老六，当年在那永夜村的山谷之中必曾陷入生死一线之境，不然我的音箭刻下的灵印也不会将这阴阳玉镜破开。”
“是什么啊？”小凡又及时地问了一句。
吴大义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问你六师兄去，师父师娘也好像已经看出一二，只是他们也都缄口不言，真是奇怪。”
吴大义似是有些不满杜必书的沉默。
张小凡在一旁收拾好二师兄上次用膳的碗筷，脸上无甚动容，默默走出太极石洞。
丝丝忧愁攀上他的眉梢，心中回想，适才给六师兄送饭之时，却是见他在太极洞的深处细细照料一株不知名的幼苗。自己没有出声打扰，也不知做的对不对。
“这阴阳玉镜一破，倒是麻烦小师妹下山去那沧海流波山一趟了。”
话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可辨，切切实实地传到小凡的耳中，他连忙回头，刚欲问二师兄详情，却见他已隐于层层云雾之中，步步登上石座。
正当张小凡心绪纷乱之时，那抹扰他心神的惊红，却悄然出现在他眼中。
田灵儿正值十八春秋，是女子碧月之龄。
只见山风习习，吹动她发如流水，星眸月眉，顾盼流转，最终却是停在了这个跑到她身前的师弟身上。
“师姐……你，要下山么？”
“嗯，？”灵儿眼望着这位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言语的师弟。
过了好半天，“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凡低下头看着她的裙摆，不敢触及到她的目光。
“……多则今晚。”灵儿说完，依旧停在原地，望着小凡。
“那，我跟师父说你在练功。”
“…………”
灵儿微微皱眉，自己一人驾起琥珀朱绫，御空飞去。
张小凡眼望着她飞走，刚欲出声却又作罢，他还是没有把心中的那句话说出。
天边，一道红光极速掠过，茫茫云海之中，又有两道玄青光芒从中泛起，与之擦肩而过。
小凡眼见两道玄青光芒落在大殿前方。
“此次七脉会武增至六十四人选，七脉各出九人……”
那气宇轩昂的青年说到一半，暗瞄了田不易一眼，见其胖脸上略有愠怒之色，又连忙弯腰拱手，细声道。
“家师苍松想到田师叔收徒慎严，门中弟子是八位青云翘楚，便决定让青云外门再出一人，厚颜补全大竹九人之选，在此基础之上一如既往，抽签对决，共行六轮，决出胜者。大致改动便是如此，不知田师叔意下如何？”
田不易虽心中有火，但他见这名为齐昊的苍松高徒，行事说话，处处得体，自己身为长辈，也不好对他说些什么，只得闭目点头，算是答应了。
只是……这苍松何时照看起这青云外门来了？田不易隐隐觉得此事有些不对。
为首的青年齐昊见不易答应了，便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师弟林惊羽继续微笑道：“如此甚好。另外临行前家师曾吩咐一事，那就是我这位林师弟与田师叔座下一位张师弟是老友旧识，还盼田师叔让他们二人叙叙旧。 ”
田不易念及此处，又想起当年玉清殿之争，而自己面前的这位林惊羽同师兄御剑而来，怕是修为不低啊。
若是，当年……田不易望着惊羽又摇摇头，自顾自道：“罢了，罢了，他多半是在后厨，你去吧。”
林惊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想来七脉会武将近，如今众弟子若无事务在身，定都在闭关修炼。可他为何将膳食料理之事交与小凡去做？惊羽只对不易行了个礼，也不说话，转身便去了。
齐昊见状，连忙拱手拜道：“师弟性情孤僻乖桀，多有无礼之举，还请田师叔见谅。”
田不易也不在意这个，只是看向了齐昊，心中暗讽了一句：“苍松教出的好徒弟啊！”
林惊羽走到守静堂外，便看到了幼时的伙伴，张小凡。
“惊羽！真的是你。”小凡是又惊又喜，急忙跑到惊羽跟前，定睛一瞧，只见面前这位俊逸少年头戴青云长冠，手持流苏仙剑，眉宇间透出淡淡桀骜之气。
惊羽不似小凡这般激动，他上下打量一番，却见小凡面目清秀但又稚气未脱，忽然他鼻头一酸，竟是望着小凡留下泪来。
“小凡，你也长大了。”
小凡也是眼眶一红，想来如今草庙村人就剩他和惊羽以及发了疯的王二叔，世事变迁，着实令人心生感慨。
“惊羽，当年草庙村之事你可再有了解？”小凡问道。
惊羽摇摇头，“这几年来，我曾下山着手调查，也曾数次询问二叔。可终究……”
小凡听到此处，不免心灰意冷，青云诸位首座虽说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时日已久，怕是无人可以为再为此事伤神。
“王二叔，这几年，可好？”小凡有些惦记当年二叔的照顾之情。
“嗯，他由长门弟子照看，应当不会有事。”惊羽说着说着，又忆起当年往事，执起佩剑道：“当年我千般嘱咐二叔给我从河阳带把木剑回来，如今仙剑在手，二叔却回不来了。”
小凡听闻，不自觉地从怀中摸出一把竹制的横笛。
“你还带着。”惊羽看到竹笛，便想起当年那日的时光。
小凡也只是笑笑，“师兄们对我很好，五师兄还教我吹曲，不过我笨，一直学不上便是了。”
惊羽忽然眉目一紧，抓住小凡略有薄茧的手，恨道：“可我见你那师父却未真心待你，怎么让你做这庖厨的粗活呢？”
小凡自己却是对他笑笑，道：“无妨，我大竹人少，总归是要有人去做这些的。而且师父真的对我很好。”
“要不……”林惊羽面有不舍，“你随我回龙首峰吧，我向师父、掌门求情他们会同意的。”
另一边，齐昊已从守静堂内走出，御起仙剑，高声唤了惊羽一句。
小凡依旧摇摇头，“不了，我在大竹就像在家一样。”
林惊羽也知师门情深，若是让他转到大竹峰来，那他心中也是极不情愿。
“你多保重。”惊羽御起仙剑，直冲云霄。
“惊羽，我们七脉会武再见！”小凡在地上高声呼喊，此次见到惊羽，他还是很开心的。
田不易也踱至守静堂前，望着没入云中的惊羽，眼中异色一闪而过。
“你可看清了？”苏茹浅笑先至，遂见她倚在不易身边。
“万师兄的斩龙，我岂会认错？”田不易没好气地念叨，心下又将惊羽同小凡作比，一时间又连连摇头。
苏茹见状，玉手掩笑，她深知不易气不过当年之事，“我倒是觉得咱们心地善良的小凡，可比那眼高于顶的林师侄强多了。”
不易闻言，也是一惊，只是他眼望着小凡在地上的挥手告别，心中一阵烦躁，长袍一挥，便回到守静堂里。
“诶，话说，灵儿呢？怎么一大早上都不见人影的。”
……
暖阳洒下片片金光，浇灌在白洁的祥云之上，金光熠熠。
两道玄青光芒穿梭其中，忽然停在云上。
“齐师兄？”惊羽见师兄停下，便也伫步，抱拳相问。
“惊羽，我知你外冷内热，虽看似孤傲，其实极念情义。师父赐予你的阴阳玉片，你皆散给了师兄师弟。”齐昊又上前一步，“我所言，是与不是？”
林惊羽也未多做辩解，只低眉作揖道：“是。”
齐昊平日里也极宠这位天资卓绝的师弟，自是不会为此事怪罪于他。
“师兄，去一趟流波山，替你寻些灵玉回来，好过到时师父问起，责罚于你。”齐昊拍了拍惊羽的肩膀，微微一笑。
“多谢师兄，那师兄你何时回来？”惊羽心中淌过一缕暖流，英眉剑目也不觉柔和了许多。
“……多则今晚吧。”齐昊略一估算，望向了东边的沧海。
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