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雨已停了。
气使低敛双目,驭马行至一荒林中,突然止步。
“出来吧。”他面不改色,依旧坐在马上,“不用躲了,昨晚我就发现你了。”
昨夜下雨时烛火异常闪动,宋离就发觉有人掩在窗外,若不是突然的雨滴惊了那人,说不定他还发觉不了。此人功夫极精细,大概已悄无声息跟了一路。这人与第一日跟在身后那些毛头小子有完全不同的气场,宋离想,约是有人冲着快活城来了。不想在驿站正面交锋滥伤无辜,他故意待今日到偏僻处才引出那人。
半晌无人回应,他嘴角微抿,猛然起身朝林子深处飞去,还没看见那人面孔,手已经一把扼住对方的脖颈。
不料一股熟悉的清香袭来,他一阵惊愕,手下意识地松开。待他看清来人的脸庞,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
眼前的人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他却从没奢望她还能真的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只有他知道,为再看她一眼,他愿用自己的一生去换。
宋离一时手足无措,呆立原地。
两人目光交融,就这样站了不知多久。终于女子轻笑出声,才叫宋离稍回过神。
“宋大哥,我回来了。”
这是宋离期盼了无数日夜的声音,他急促地呼吸着,才真正反应过来飞飞是真的回来了,他一把抱住她,眼眶不由红了:“飞飞,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还以为……”
飞飞目光盈盈,不知是否太久没有与宋离近距离接触,她竟有些羞赧:“宋大哥,我好开心能再见到你……咳……咳咳……”
宋离忙松开手,一脸着急:“飞飞,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我弄伤你了?”
飞飞缓过气,轻轻摇头:“你哪里就会弄伤我了,方才你的手还没收紧就放下了,说起来你也太大意了,要不是我的话你可要吃亏了。”
“我……”宋离没解释自己是察觉到她熟悉的气息才不自觉松手,只问,“飞飞,你的身子如何?当时的箭伤怎么样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飞飞看着他微微一笑:“飞飞运气好,得贵人相救。现在早已没什么大碍,只是功力还没完全恢复,总觉得疲累……”
宋离看她气色不佳,心疼地搂住她:“你身子虚,不要站着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唉,你说你,身子没好为什么还一路用轻功跟着我?怎么不直接来见我?”
飞飞一时竟有些局促,扭捏着说:“我……我想看看你……但又不想你瞧见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
“飞飞,你说什么傻话……”宋离一听,心疼得紧,握住她的手掌,传送内力给她,“飞飞,再不许这样了,你现在运功只会拖延你恢复。不管你要去哪里,我来护你。”
飞飞温柔地反握住宋离的手:“飞飞只想去宋大哥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