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来警告你，”情势瞬间逆转，Fernando靠着墙，Kimi单手扣着他的脖子，也许有些用力，因为西班牙人神色痛苦，“不许干涉我，也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不然……我也会给你些颜色瞧瞧的！”
Kimi这样说，语气冷酷，眼神也同样的锐利。Fernando似乎是被他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所震慑到，愣了很久，然后呆呆的点了点头。
Kimi总算放开了他。大量的新鲜空气灌进口腔，让Fernando一适无法适应的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也许是觉得这样子的Fernando有些可怜，Kimi不禁也蹲下身体拍了拍他的脊背。
“其实你何必生气，”Kimi顺着西班牙人的脊背来回抚摸，“我不过当他后辈，你计较些什么。”
“可是你对他笑。”Fernando总算顺过了气，抬头说，语气有点委屈。
“就因为这个？”Kimi愕然，“哦，我以为你知道所谓冰人不过是当年MC的策略。”
“我知道。可是……”他不知为何没有说下去。
而Kimi，显然从不是会追问的人。
“起来吧。”耸了耸肩，Kimi说着起身——再次不了了之。
3、
后来被冠上“Iceman”的名号，连Kimi自己都是始料未及的。
纵然算不得如何热情开朗，但好歹也并非自闭无情，Kimi向来认为，自己顶多算是自我诚实，自我的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诚实的表达自己情绪的喜恶。
毕竟他就是他，有什么好掩饰的呢？
所以一开始，他本没有想过，要在人前收敛笑容。
在Suber的时候他就常常笑的。
那个时候还是真正的半大不小的孩子，懵懵懂懂的就跌进了F1，穿着一身青葱色，脸上合时宜的爆出几颗小红痘。和他年轻玲珑的队友站在一起，像对漂亮的娃娃。
Baby Team。
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或多或少都有着点叛逆的情绪，最讨厌的莫过于可爱乖巧之类听起来就女孩子气或者土得不行的形容词。
不过Kimi那个时候倒是接受的很坦然，毕竟，每次微微侧过视线望向并肩的位置，那个和自己相似的金发碧眼的人安静的笑容的确有某种洋娃娃一般的青涩精致。
然后瞬间就移不开视线了。只好呆呆的看着他日光下眉眼的弧度，跟着也一起露出淡淡的微笑。
“嘴巴不要咧那么开，都流出来了。”那个时候德国人不经意的转头看到队友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好笑的伸手碰了碰他的下巴。
“呃？哦。”Kimi呆了一下，立刻抬手在唇角蹭了蹭，皮肤触及皮肤，却是一片干爽，于是就明白过来自己被耍的事实，有点恼怒的朝队友瞪了过去。
那人见状终于也维持不住故作正经的斯文微笑，隔着帽子揉了揉他的脑袋，语调不稳道：“怎么说什么你就信。”
Kimi有点郁闷的噘起嘴巴，看到日光模糊了那人略嫌生涩的脸廓，眼角弯弯透出蓝绿色的光亮，下一刻就又跟着扯开了唇线。
那个时候他想如果能够就这样一直看也不错；那个时候他以为那也许只是源自自己对于美好事物与生俱来的喜爱憧憬；那个时候他还认为，比起另一些东西，美景是次要的。
只是，等到后来真正明白过来的时候，却早已时过境迁。
“你挡道了。”
背后突然出现的不耐烦的提醒惊扰了Kimi的思绪，他这才发现自己正堵在会议室的入口。
在喉咙里含糊的咕哝了一声，Kimi前进一步让开路，蓝白色的衬衫袖子带着某股清淡的烟草味随之擦身而过。
Kimi几乎是本能的循着望过去，那人的暗金色的头发依然柔软微乱，蓝色的帽子被勾在右手的食指上恣意的晃荡，只是当他转过脸坐下来，鬓角下巴浓密的胡须严实的掩盖了曾经清秀的线条。
唯有一对蓝绿色的剔透眼眸，微微眯着看过来，闪着与记忆中吻合的光泽，深沉而明亮。
“你想站到什么时候？”Nick依然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手里的帽子，这么问。
“……”Kimi没有回答，只是慢吞吞的坐到了他的对面。
“感觉怎么样？”
“什么……哦，还不错。”
“那就好。”
他点了点头。接着又是相对无言。
“Nick。”一片沉默中他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有点小心翼翼。
即便是在当年做队友的时候，他也很少会这么称呼他，更通常的，他会只用一个简短的语气词，然后演变到后来变成更别扭的“BMW GUYS”。
“什么？”他倒没有意外的样子，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
“……。”他最后还是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然后别开脸。
“你……”Nick开口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却络绎有车手进来。
此起彼伏的招呼以及拉桌椅的声音瞬间让房间热闹起来。
所以Kimi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听错了Nick说：“你就是什么都不说，最后才会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