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金钟仁踏着时间点赶到会议室,对众人点头打招呼之后坐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位子上。
他翻了翻放在自己面前的资料,又是一些无聊至极的东西。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百无聊赖地刷新起来。
周围传来议论的声音。他插上耳机听起了音乐。在黄子韬的会议上他一向如此,黄子韬不会怪他。他只会淡然地说“会议开始”然后讲起公司季度的业务如何。
说是副总,其实他也不过是被黄子韬控制的人罢了。虽然黄子韬给了他股份给了他权利,他却一点也不想用。
不想欠他任何。
他把音乐声开得更大。
跟鹿晗聊完早上的短信,他看了看时间,皱起了眉头。
本来早就该结束的会议到现在还没结束。他身边的部长们都在焦急的看表打电话。他点了点旁边的销售部长,询问怎么回事。
“黄总还没来,电话也不接。”
部长也不停看表,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还没来吗?吴世勋不高兴地想。果然总是不为别人考虑的性格。
“不好意思来晚了。”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打开,黄子韬穿着贴身的西服,淡漠疏离地走到首位上。
他象征性地道了歉,便开始做这季度的总结和未来计划。
所有部长都在安静的记着他说的每句话,除了一个人。
金钟仁。
“如果大幅裁员会造成不安,业绩会下滑。”他淡淡扫了一眼报告,摘下耳机放到一旁。
“我会补上亏损的。”
“拿什么补?是又去抢别人的货物还是去走私?”
僵持的气氛。
底下的人都不敢出声。
名面上公司是经营正规生意的,私底下涉黑的买卖也做了不少。两人经常因为这些事情对峙,下面的人都知道不说话就是最好的选择。
“你一定要和我唱反调吗。”
黄子韬摘下无框眼镜,目光淡然地看向金钟仁。金钟仁低下头,摆弄着他最新买来的魔音耳机。
“那就先搁着吧。”
最后黄子韬开口打破了沉默。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两个人的战役里,黄子韬做最先投降的人。
会议接着进行。由于黄子韬来晚了,比预计时间晚了不久结束。最后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了黄子韬和金钟仁两人。
两人都是默不作声地收拾。黄子韬先收完,起身走到金钟仁面前敲了敲桌子:“今晚跟我回去。”
“有事。”金钟仁没看他,把文件袋封好。
“陪鹿晗逛夜市也算是有事吗。”
金钟仁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只要是他的事,都比你要重要。”
说完也不看黄子韬反应,径直走出会议室。
黄子韬咬了咬下唇。他看着金钟仁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他视线尽头。
这么多年了,他始终看着他的背影。他从来不愿等在原地等他追赶。
黄子韬摇了摇头,笑自己想太多。
下班的时间也快到了。黄子韬走到停车场,驱车开到了老宅。
老宅算是他二十八年人生里真正算是家的地方。他今天本来是想带金钟仁来的,这是他第一次想带外人到这里,结果居然还被拒绝了。
真是太没用了。
他打开门,看见陈妈的身影埋没在油烟中。他换了鞋走进去,笑着叫道:“陈妈,不用再做了,去接小志吧。”
“啊?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客人吗?两个菜太少了吧。”陈妈擦了擦汗,愕然道。
“够了。就这些。”
陈妈毕竟当了他十年的保姆。知道这种情况不需要多问,解下围裙就拎着包离开了。
黄子韬站在桌前,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等到胃部又隐隐作痛,时针都指向8时,他端起桌上的菜,走进卫生间,把菜倒进马桶里按下冲水键。
他苍白着脸,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菜肴被冲进冰冷的下水道中。
最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