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钰烦躁的心看到小孩一副小大人的可爱相瞬间平静下来,心下更添了分柔软和坚定。
“你看到了什么?”魂钰问。
“嗯...”小孩蹙起浓黑的小眉头,“石头,石头山,紫色烟雾。”
“还有吗?”
小孩皱了皱鼻子,幼嫩的小脸还带着迷糊:“是尘埃吗?您说过,众生如蝼蚁,天地...嗯,以万物为狗”
“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小寒,牢牢地记住这句话,无论何时也不要忘记,你以后一定会懂的。”望向远方无边无际的紫烟怪石,魂钰黑瞳一瞬透出无尽的苍凉。
静默了一会儿,魂钰又道:“以后不许再那样了,在未知的地方,时刻给我保持高度警惕,即使你身边有你认为可以信赖的人也一样。毕竟,你认为永远只是你的看法。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背叛这个词,便是因为你识人不清。
至于你今天近乎自残的拔石屑发泄行为我不想多予评价,你若心中是想借此让我心疼,那么我告诉你,两个字,没门。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就不要奢望别人珍惜你。在获得别人的爱之前,你首先要学会自爱。”
小孩懵懂地点点头,他并不是能真正理解,只是觉得没那么委屈罢了。
他偷眼望向身旁的男子,那人并不是很高,自己已经能到他肚脐处了,但那人身形很直,似乎从未放松过他自己,就像是...嗯...啊,对了,就像是他院子门口那个黑色守护石雕。
小孩心里忽然有些暖暖的感觉,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会保护他的吧。
他忽然觉得那人应该很累,就问:“那你看到了什么?”小孩十分期待。老爷爷说过,心里话对身边的人说出来就不会难受了。
他算是那人的身边人吧。
看到了什么,魂钰一怔,奇怪小孩为什么会主动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看到了什么?银色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空气中逐渐充斥着一股阴邪暴虐的黑暗气息,这种气息,魂钰很熟悉。
面具下,长长的眼睫轻颤,淡色薄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也只是吐出一句薄凉:“魔物来了,做好准备,我先走了。”
风云不变,尘埃不起,身边的温度却已消失。他来时,强势闯入,他去时,轻轻洒洒。
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怕也不过如此。
小孩垂下眼睫,眸中的水汽逐渐淡去。此时的他,一人矗立在紫色岩壁的最高端,没有衣袂翻飞的意气风发,没有一呼百应的唯我独尊,却有一种微妙的气息从他身上缓缓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