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
照例是塔索送倪空和欣回去的,黎明中的宁静学园本来显得祥和与美丽,映在略显红光的天幕之下,真正地表现出其宁静的本质。可是今天,欣感到那一片片被浸得发红的云,似乎染着血,在扭曲着,“有一阵强烈的不详气息。”她只能这么对自己这样说。她、倪空和塔索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思想里,她第一次觉得这宁静之中有一种死寂的感觉。欣抬头想打开话题,可是这样压抑的气氛却强把她的意愿压制住,像块石头又像是海棉,不仅仅是推不动,而且强烈得使人窒息。这是欣首次觉得要感谢塔索送他们回家时用这么快的速度,她觉得那种氛围即使再多待一秒也是不可想象的。
这一天,欣请假了,没有去上学。本来她是想趁机好好复习一下的,近来学校中考的负担越来越重,“另外”,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一堆堆倪空帮她完成的作业本(欣连碰都没碰一下呢),总是会不禁一阵苦笑。可是欣很快发现放下那边的事是完全不可能的,她拿起笔,脑中便浮出方天皱眉的神情,她拿出数学书,强迫自己的眼睛对准全等三角形的判定,却仿佛看出方天临走的背影,欣翻出语文开始背诵《醉翁亭记》,可是却无时无刻不想到方天的话“我想,有一种可能……”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这样子弥留了很久了。开始,欣对自己很生气,她粗暴的开关抽屉,在房间里乱跳,等她发泄完了,她发现自己处于一种虚脱状态,就像当初方天训练她时那样,身体完全不想动,这次,欣就真的躺在了地上,任自己的想像胡乱地冲撞,她却已不能也不想驾驭自己的思想了。
忽然,护身符又发出耀眼的光,欣惊异地用手去摸它,一秒后,欣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漆黑的房间里,可是心情却平静得可怕,她的大脑在告诉她向前走,她很肯定自己从未来过这里,可是为什么肯定向前走就有路呢?
“啊!”欣忽然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不觉叫了出来,这一下,她才真的感到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灵魂在这个不知是什么的黑暗空间晃荡。
“要是有点光就好了。”就这么想着,护身符却忽然放出光来,“这真是很方便呢!”欣这样想着,抬起头来,主儿第一次觉出一丝恐惧的气息。尽管有了光,却周围仍是一片漆黑,要是房间总会有地板吧,可周围如同一个黑洞,什么也没有,除了欣的脚——
“方天,你怎么会在这儿?”靠着护身符的光,欣看到刚才自己踩到的竟然是倒在地上的方天,欣迅速地跪倒,弯下身来。这时她才发现,方天的身上多处受伤,特别是在腹部,蓝色的气涌出,她忆起塔索在她复活时的话:“蓝色,代表灵界的精华。”难道那是灵界的血???
欣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快,要带方天走,否则他可能,不,肯定会死的。欣想抬起方天,可是凭借她的体力,想拉起方天尚困难,何况只是稍稍移动,方天就痛苦地捂住他的伤口,该怎么办?
“三界之圣到来,还真是荣幸啊!”一个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却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种地方居然还有其它人在?欣诧异道,不当然有,不然方天如何能伤得如此严重?!欣再度站了起来,寻着声音走去,可是那声音仿佛弥散在房间里,到处都是,欣再想回头去找方天,可是方天也不见踪影了。绝望、矛盾、恐惧、愤怒的感受刹时间一并袭来,让欣无措地呆立着,一动不动……
“小孩子家家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吗!对身体不好的,作为对三界之圣的见面礼,我就让我的心之辅使去见见你吧!”那个声音再度传来。
什么,那个家伙也有辅使,他到底是谁?满脑子问题的欣竟然忘记防备,此时有一个人在渐渐靠近。只见身影完全出现在护身符的光圈范围内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欣惊悸得几乎要晕过去……
“倪空,你不是在学校吗?”来人说道:“三界之圣,又见面了,只可惜这次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没有趁机杀了你只当做是对骗你表示的歉意。现在,欠你的已经还清了,受死吧,不会让你太痛苦的。”
欣借的头都要炸开了,为什么自己的朋友会变成为敌人,关心自己的人生命垂危,而自己甚至连敌人的名字还不知道呢!
左手一阵剧痛,似乎是骨头折了吧,要是平时的训练,方天大概会来替我疗伤,可他现在……欣觉得胃里一阵翻动,接着右手也是一阵剧痛,“我大概会死在这里,像周围一样,这样黑漆漆的空间就是我的归宿呀。”欣低下头,护身符的光正越来越淡,忽然,脑中浮现出一张张笑脸,自己的家人、老师、同学、关心和爱护自己的人,似乎都望着她……渐渐,她嘴边露出淡淡的一丝微笑:“来吧,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三界之圣的力量,我还不想死在这儿呢!”这样的话居然让整个空间颤动起来,每个字的力量似乎都在震颤着大地,伴随着欣的语音节奏,护身符的光空前高涨,形成一股巨大的光团,使黑暗完全消散。接着,光慢慢的消逝,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灿烂的阳光,塔索、倪空和依凡笑嘻嘻地望着她,方天正紧张地包扎伤口。
塔索边抱怨边赶着帮忙:“真是的,伤自己也能伤得这么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欣不解地望着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