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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伊万坐在汽车旅馆的小圆桌前，面对面，屁股底下的塑料椅子吱呀作响。他把塑料袋扔在玻璃桌面上，从里面找出了一个白色的大塑料瓶。我接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将塑料划开，拧开了瓶盖，将瓶子恨恨倒扣在桌子上。桌腿差点断掉——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我看着伊万，对他说，“伊万，你疯了么？”
“你说呢？”他缓缓将瓶子拿起来，白色的药片从瓶口里掉出来，堆积成了小山。有几颗掉在了地上，被我踩碎，“看看我们在干嘛？我们在自杀，结论是，我们疯了。”
“至少在死前当个好人，说不定上帝会看在你没有破坏旅馆摆设的份上让你在天堂转两圈。”
伊万不屑地哼了一声，从白色的小山里找出二十粒药片，分成了平均的两份，一份摆在我面前，一份摆在他面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伏特加，我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我们同时把药片捧在手里，将瓶子聚在半空中，像庆祝耶稣重生一般干了杯，里面的液体撒出来了一些，浸在那堆药片里，滴在了脏兮兮的地毯上。
“祝你升入天堂。”
“祝你升入天堂。”
我们将握着瓶子的食指和中指交叉，为彼此祈祷。我不知道伊万怎么想的，但我绝对不是真心的——。我们在几个小时前蒙着脸，枪杀了一个无辜的顾客，又撬了一辆车的车门，偷走了无辜居民的车。不管有没有砸坏这个小桌子，上帝都不可能带我去天堂转悠几圈——事实上，彼得会直接揍上我的脸，把我的鼻梁打碎。
伊万喝干净了剩下的酒。他先站起来，躺在床上闭上了眼。我也像他一样，躺在床上，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晚安。”他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对这个世界说话，还是在对隔壁床上的我说话。可能都有，也可能只是自言自语。
其实在喝水的时候我将那些安眠药藏在了舌头下面——尽管我还是吞下去了一片——我不会死去。我将药片从舌头底下移出来，吐在床单上。倦意不一会儿就袭了上来。我瞪大眼睛，指甲掐着腰间的皮肤。我告诉自己，不要睡下去，伊万不一定吞了那些药，他要是在我睡梦中给了我一颗子弹，这一切可就真的玩儿完了。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身体开始抽搐。我慢慢翻过身，看见他在对面的床上挣扎着，眼睛半睁，露出眼白，嘴角的白沫沾湿了枕头。大概过了半小时，天也黑了，他不再动弹了。我跳下床，摸了摸他的脖子，已经没有了血液的流动，呼吸也停止了。
我并没有急着逃跑，反而跳下床，打开水龙头。一开始是冰水，然后慢慢变为滚烫的热水。水蒸气化成白雾盖住了镜子。我的衬衫湿透了，额发也贴在额头上。终于，水到了浴缸一半的位置。我回到卧室，拿卫生纸擦干了伊万的白沫，将他从床上抬起来。他很重，等我终于把他拖到浴室里的时候，胳膊都快脱臼了。我把他的外套和鞋子脱掉，抬进浴缸里。眼镜掉在水里面，我没有管。折叠刀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我把他双手的手腕静脉的地方各划了一道口子——不清也不重——血立刻流了出来，在清水中缓慢地扩散，被水流打碎。刀子扔在他手边，衣服扔在地上，安眠药留在桌子上，房间钥匙留在床上。
我戴着手套，将所有的不属于伊万的东西都带走了——那瓶矿泉水，塑料袋，背包，我的外套，刚抢来的两千块钱——然后用我的那把钥匙锁上了门。钥匙被我扔在了停车场边上的垃圾桶，手套塞进车里。
我和伊万坐在汽车旅馆的小圆桌前，面对面，屁股底下的塑料椅子吱呀作响。他把塑料袋扔在玻璃桌面上，从里面找出了一个白色的大塑料瓶。我接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将塑料划开，拧开了瓶盖，将瓶子恨恨倒扣在桌子上。桌腿差点断掉——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我看着伊万，对他说，“伊万，你疯了么？”
“你说呢？”他缓缓将瓶子拿起来，白色的药片从瓶口里掉出来，堆积成了小山。有几颗掉在了地上，被我踩碎，“看看我们在干嘛？我们在自杀，结论是，我们疯了。”
“至少在死前当个好人，说不定上帝会看在你没有破坏旅馆摆设的份上让你在天堂转两圈。”
伊万不屑地哼了一声，从白色的小山里找出二十粒药片，分成了平均的两份，一份摆在我面前，一份摆在他面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伏特加，我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我们同时把药片捧在手里，将瓶子聚在半空中，像庆祝耶稣重生一般干了杯，里面的液体撒出来了一些，浸在那堆药片里，滴在了脏兮兮的地毯上。
“祝你升入天堂。”
“祝你升入天堂。”
我们将握着瓶子的食指和中指交叉，为彼此祈祷。我不知道伊万怎么想的，但我绝对不是真心的——。我们在几个小时前蒙着脸，枪杀了一个无辜的顾客，又撬了一辆车的车门，偷走了无辜居民的车。不管有没有砸坏这个小桌子，上帝都不可能带我去天堂转悠几圈——事实上，彼得会直接揍上我的脸，把我的鼻梁打碎。
伊万喝干净了剩下的酒。他先站起来，躺在床上闭上了眼。我也像他一样，躺在床上，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晚安。”他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对这个世界说话，还是在对隔壁床上的我说话。可能都有，也可能只是自言自语。
其实在喝水的时候我将那些安眠药藏在了舌头下面——尽管我还是吞下去了一片——我不会死去。我将药片从舌头底下移出来，吐在床单上。倦意不一会儿就袭了上来。我瞪大眼睛，指甲掐着腰间的皮肤。我告诉自己，不要睡下去，伊万不一定吞了那些药，他要是在我睡梦中给了我一颗子弹，这一切可就真的玩儿完了。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身体开始抽搐。我慢慢翻过身，看见他在对面的床上挣扎着，眼睛半睁，露出眼白，嘴角的白沫沾湿了枕头。大概过了半小时，天也黑了，他不再动弹了。我跳下床，摸了摸他的脖子，已经没有了血液的流动，呼吸也停止了。
我并没有急着逃跑，反而跳下床，打开水龙头。一开始是冰水，然后慢慢变为滚烫的热水。水蒸气化成白雾盖住了镜子。我的衬衫湿透了，额发也贴在额头上。终于，水到了浴缸一半的位置。我回到卧室，拿卫生纸擦干了伊万的白沫，将他从床上抬起来。他很重，等我终于把他拖到浴室里的时候，胳膊都快脱臼了。我把他的外套和鞋子脱掉，抬进浴缸里。眼镜掉在水里面，我没有管。折叠刀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我把他双手的手腕静脉的地方各划了一道口子——不清也不重——血立刻流了出来，在清水中缓慢地扩散，被水流打碎。刀子扔在他手边，衣服扔在地上，安眠药留在桌子上，房间钥匙留在床上。
我戴着手套，将所有的不属于伊万的东西都带走了——那瓶矿泉水，塑料袋，背包，我的外套，刚抢来的两千块钱——然后用我的那把钥匙锁上了门。钥匙被我扔在了停车场边上的垃圾桶，手套塞进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