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飞机昂起头高速地甩下地平线后,终于在空中某个数据高位放平了机身。地心引力作用扯坠着身体的感觉已经慢慢消褪,窗外茫然无绪的厚厚云层将视觉方向感全面封杀,暂时脱离了现实世界的感觉让浮燥的心脏一下子沉静下来。
“小时候每次坐飞机就会希望旅程永远不要结束,不要降落不要目的地,一直飞啊飞啊飞下去。”
“哟?真巧,刚好我也是。” ALLEN合上手里的报纸抬头望着正在望窗外的LEO。
“最好是飞到一个宇宙黑洞里,不再有时间和空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没有死亡也不存在生命,一切就那样永恒下去。”
“宇宙黑洞!”ALLEN惊奇地卷起报纸往LEO的头上敲了一下:“猪头,你跟我想的完全一样。”
LEO继续看着窗外不回头:“可是每次到最后都会失望,每次走下飞机的时候都有一种电影散场后的失落感。”
ALLEN瞪着眼睛简直没话说了。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肯定也是这种人。”LEO终于回过头来。
“那天我的身上写了宇宙黑洞四个大字?”
“嗯,所以我义无反顾的钻进去了。”
“这句话有点色情。”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手偷偷地钻进LEO的上衣外套,停在了一个柔韧的部位。
“你说这架飞机有没有可能找到宇宙黑洞?”LEO向后靠紧了ALLEN的手臂,轻轻挪蹭。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永远地飞下去?”
“你希望吗?”LEO的眼神有些梦幻。
ALLEN 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就这样永恒了那是最好不过,但是如果是两个人一起掉到黑洞里去什么事都干不了反而觉得是种遗憾了。所以这一次我还是不希望。”
“猪头,你跟我想的完全一样。” LEO也学着ALLEN的样子往他头上敲了一下。
“其实真的找到了也还是不错。”
“实际一点的话,我希望遇到什么突发事件,然后飞机迫降到哪个地方停上个几天几夜也不错。”
“或者飞机飞错航线了,反正旅途越长越好。”
“也好,只要燃油足够。”
两人互相望得忍不住大笑起来,发自内心的,大笑。
“到北京后一起去我那边过夜怎样?” ALLEN跳跃性地想到了旅途结束后的事情,手也在那块暖暖的地方揉得更加用力。
“不行。KERRY找到了一间更便宜的房子,等我回去了就马上要一起收拾东西搬家。”
“这么急?推迟一个晚上也不行?”
“旧房子已经到期几天了,房东赶人了。你忘了,我们现在比原来的行程计划推迟了好几天。”LEO侧了侧身,拨开了ALLEN的手。
ALLEN把手缩了回来没有坚持:“我听公司的人说KERRY那家伙很小气很斤斤计效,你受得了他?”
“但是他很勤快很爱干净啊,不但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我的衣服被单都是他帮我洗的。”
“哇,这么好?”
“我每个月付钱给他的,老大。”
“哦,我还以为……。其实你可以搬到我那边去住啊,没关系。” ALLEN一边摸着鼻子一边说。
“不用了。”
“大家是好朋友,你别跟我客气。”
“没有变长,别紧张,ALLEN。” LEO歪过头装作一付很认真的样子打量着ALLEN的鼻子。